第十八章 去鎮上
陳二叔今天有了借口,到了飯點就帶著王管事進來蹭飯了。
他還是樂呵呵的,身後的王管事卻擺著一張臭臉,陳二叔倒也不在意。
孟苒想了想,覺得陳二叔可能是這幾天被白止溪的臭臉給訓練出來了。
畢竟王管事的臭臉和白止溪的臭臉比起來,那就太小巫見大巫了。
陳二叔沒事的時候就過來和白止溪討論醫術,但是白止溪對著除了孟苒的人一律面無表情擺個臭臉。陳二叔平日過來,面對的就是白止溪板起來的那張臉。
孟苒有時候在旁邊嗑瓜子都會覺得白止溪有些過分,但是陳二叔缺樂呵呵的不覺得。
畢竟這可是能學到醫術的,他年輕的時候去和老大夫學醫的時候,哪個人臉色上會比白止溪好看了?習慣了、習慣了。
陳二叔帶了王管事進了陳小虎家門,而後帶著王管事入了座。剛子老婆也從田埂上趕了回來,還問鄰居家借了凳子,不然他們家凳子都不夠。
柳生財殷勤地請王管事坐下,在人坐下前還用袖子抹了遍凳子。
正在端菜的孟苒心中嘀嘀咕咕,心想這還來了個大爺。她撇了撇嘴,看到大家都在幹活,就三個客人往那一坐,立馬不平衡了。
王管事卻還端著腔:「哎呀,你們這鄉下雖然窮苦了點,但是吃得倒不算差。」
孟苒氣急,把一盤剛子老婆特製的腌鹹菜放到了王管事面前,還瞪了他一眼。
王管事瞅了眼她:「鄉下小姑娘就是這樣的。」
孟苒高深莫測地看了眼王管事:你可千萬別落在我手裡。
到開飯的時候,白止溪端了最後一盤菜上來了。是孟苒喜歡吃的蒸蛋糕,白止溪奇思妙想做各種蛋,終於在十幾種雞蛋做法里找到了孟苒百吃不膩的蒸蛋糕。
白止溪的蒸蛋糕會放一些糖,所以這個蒸蛋糕算村裡難得一見的甜食。
這個時代糖很少,所有的糖都是從白止溪須臾戒裡面掏出來的。
一開始剛子兩口子還會好奇問一句東西是從哪裡來的,但是每次都被孟苒吹牛吹到懷疑人生,就放棄再詢問了。
王管事這才見到白止溪,顯然白止溪的容貌驚訝到了這位「見過世面」的王管事,他尋思這是怎麼回事,壞筍出好竹了?
這窮鄉辟嶺的,從哪兒冒出來一個這麼神仙似的人物?若是這小子在城裡,憑長相便不愁吃穿了。
也是因為見到白止溪的模樣,王管事接下來吃飯的時候都很安靜。但是筷子伸到雞蛋糕的時候卻被白止溪一筷子給攔住了。
他淡淡地看了王管事一眼,本來想發作的王管事卻像被猛地扼住脖子的老鵝,叫不出聲了。
常來蹭飯的人都知道,雞蛋糕除了孟苒,別人不讓碰,除非她主動分給人。不然你要是自己動筷子上去,白止溪光是一個眼神就讓人受不了,就彷彿被食物鏈頂層的獅子老虎給盯上的小白兔一樣。
孟苒喜滋滋地吃完午飯,準備午睡去了。
王管事從陳二叔的口中知道白止溪就是救了從柳生財兒子的神醫后,吃過飯就想拉住他走。但是白止溪看了他一眼:「不去。」
王管事急了,連忙給柳生財使眼色,柳生財腦子一轉,想到了白止溪對孟苒的態度,連忙說:「是孟小姐說要去的。」
「那等會兒。」
柳生財和王管事鬆了口氣,而後王管事便道:「現在不能去嗎?」
陳二叔笑呵呵攔住了王管事:「孟苒那姑娘有用過午飯小睡片刻的習慣,不如去我家喝杯熱茶吧。」便把兩人領走了。
王管事還絮絮叨叨:「好大的脾氣,官家的小姐都不一定有這個習慣。」
白止溪看三人走了,便進了房間里。
孟苒躺在床上小憩,白止溪也上了床,把人攬在懷裡,閉上了眼睛。
有人肉抱枕和自動空調的孟苒睡了一個時辰才醒過來,從白止溪懷裡爬起來,孟苒伸了個懶腰,推了推白止溪。
「我們是不是要走了?不是要去鎮上嗎?」
白止溪立刻睜開眼睛,他的眼裡一片清明,孟苒就知道剛才白止溪肯定沒睡。
「好。」
白止溪低低應了聲,就將孟苒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拿了個小布袋,從須臾戒里拿出這幾天煉製的小丸子扔了進去。
孟苒之前覺得小丸子直接放在小布包里不好看,還特意去問老先生要了油布紙,給包裝了一下。一個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油布紙里裝五個丸子,正好五福臨門二十個銅板。
孟苒連價格都想好了,五個銅板一個,買四送一。
那邊王管事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但是不知為何,明明知道白止溪是個鄉野小民,但是一看到他便泄了氣,什麼話都不敢說。
只能悶著氣,請兩人上了馬車,便讓柳生財駕馬走了。
陳家村離鎮上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如果去趕集,陳家村的人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要打著燈籠趁著夜色出發,到鎮上匆匆忙忙買了東西,日薄西山才能到家,那可比去柳家村遠多了。
好在王管事駕了馬車出來,那速度可比走路快多了。
孟苒第一次坐馬車,有些好奇。
左摸摸右摸摸,還驚嘆地說了句:「真的和電視劇里看到的一樣。」
王管事雖然不知道電視劇是什麼,但還是不妨礙他哼一聲,說一句:「沒見識。」
但很快迎來白止溪像刀子一樣的眼神,只能靜如鵪鶉,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不發一言。
孟苒之前坐過牛車,但是鄉下的牛車都是拉東西用的,就放了塊木板,有車轅可以坐著,十分簡單。
這個馬車就不一樣了,是個獨立的小包廂,還有窗戶,外面還用防水布包著,就連裡面的木頭看樣子也做了防水的處理。
坐起來可比馬牛車舒服多了。
孟苒的感覺和外出郊遊似的,走到一半渴了餓了也都有白止溪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王管事看到那精緻的糕點眼睛都直了,但白止溪也沒打算給他分一個,哪怕是糕點碎屑。
在王管事的忿忿不平中,馬車壓過土地,悠然的向著小鎮駛去。
他們出門的晚,等到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和孟苒想的不一樣,籠罩在一片黑夜中的小鎮,除了個別人家點了門口的燈籠,並沒有看到萬家燈火的景象。
也沒有熱鬧的夜市。
靜悄悄待在這鎮子深處的王家府邸,漆黑得令人感覺不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