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問馬相鬥各英雄，轉眼便成大哥大

卓悠然來到馬廄，卻沒看到她的馬。

到那櫃檯問夥計，夥計慌忙來到馬廄，看到這馬廄里那原本拴著卓悠然馬匹的樁上沒了馬的影兒，頓時傻眼兒了。

「我方才還看到在這裡吃草呢，怎麼這一轉眼就不見了呢？少俠，要不，您到別處找找？」

「你叫我到別處找找？這馬是在你這兒丟的，你叫我去找？我是不找的，這馬就在你們客棧丟的，得賠……」

夥計見她只一個，又一條狗，覺得她好欺負。

於是翻臉無情道：「你這小子，說話也太大言不慚了吧？居然敢叫我們賠？你可知這客棧是哪位大爺開的？」

聽他這麼一說，卓悠然頓時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監守自盜，將我的馬偷了去……」

夥計笑道：「不錯，算你聰明。你也不想想，這住店只要兩文錢，這樣便宜的事情在這龍江縣有這好事兒？」

「來人，叫幾個哥們來，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說著，幾個拿著大刀的人出來。

「是誰在這裡大言不慚，要我們賠馬呀？」

卓悠然一看，出來十多個凶神惡煞的人來。

大黃看到這麼多人，有些害怕，時不時用眼覷她。

「小子，要麼你自認倒霉，自己離開，要麼就將你們兩條狗命留下……」

這時卓悠然才明白，這原來是家黑店。

「你們如果這樣，我就去報官……」

「哈哈……」

「哈哈……」

聽她說報官，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夥計指著她道：「他說他要去報官？真是可笑至極。你可知這龍江縣的縣太爺是誰？他是我們東家的表哥的大舅子的當家的同窗好友……」

「這和你東家有什麼關係？」

卓悠然心裡納悶，這東家的表哥的大舅子的當家的同窗好友是個什麼親戚關係，一時間不太明白。

「你，這樣和你說……一句話，就是我們上頭有人……」

卓悠然不明白這樣的關係就代表他們上頭有人？

「不懂，你說清楚點兒……」

「你這小子就是個棒槌嘛！」

「你他媽你才是棒槌……」

「你罵我……」夥計見她罵自己，挽著袖子就要上。可是剛走了一步，發現這叫李山的人竟然比他高出半個腦袋。

退後道：「這幾位大爺，你們上…小的在一旁給各位喝彩…」

一個大鬍子的男人道：「刁昌兄弟，這小子你來收拾，一定要將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卓悠然看著一個身材矮小，長得賊眉鼠眼的人站出來。

提著尖聲問道：「那裡來的野小子，竟敢在爺的地盤上撒野。看鏢……」

「嗖」的一聲，一支四角飛鏢帶著勁風朝卓悠然的小腿而來。

卓悠然暗驚，心道好強勁的力道，原來有高手，怪不得這麼猖狂。

卓悠然以一成內力用劍身一擋，飛鏢飛向側邊而去，打在一根柱上「當」的一聲。

第一枚飛鏢剛躲過，接著便又有四枚飛鏢向她雙手雙腳射來。這分明是想將她的四肢給廢了。卓悠然飛身而上，順勢之下回身將手中的劍擲向那個叫刁昌的瘦猴兒奔襲而去。

速度之快，讓人觸不及防。

刁昌還未反應過來，手中拿著的飛鏢便被劍氣打落，強大的劍氣將他打得退出十步之遙。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隨即卓悠然大手一揮，那劍又回到她的手中。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兩個呼吸之間。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眼裡全是愕然之色。

見刁昌受傷，一人走過去將他扶起站在一邊。

大鬍子驚異地看著她，說道：「馬二，去將這位俠士的馬牽出來，另外還向掌柜的支取五十兩銀子給這位少俠……」

馬二也就是那個跑堂牽馬的人唯唯諾諾答應著，十分麻溜地離開，去牽馬去了。

大鬍子抱拳道：「這位少俠真是好功夫，方才多有得罪，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沒事兒，只要你們將我的東西歸還給我，我也會既往不咎。不過你們這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明搶，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一人上來道：「少俠，看你是個偉丈夫，不如同我兄弟幾人到酒樓一聚。」

「這……」

看卓悠然面露猶疑之色，知她有所防備。

又一個人道：「少俠怕我們暗中動手腳？有這疑心，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我們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個江湖道義還是有的。像你這樣年輕有為的俠士，我們兄弟幾個最是佩服的。這樣少俠到我莊上，我讓家人略備薄酒，請我這幾個兄弟作陪，好生款待款待。若你有其他事情要辦，等過了一兩日，自去辦理。那時我們兄弟也不會留你；如果你想讓兄弟們替你辦事兒，只要言語一聲，必全力以赴。」

卓悠然見他們說得那樣情真意切，眼中也是很有誠意。心想，自己已經將婁家給的信物當了並換了錢，現在花得一個子兒不剩。

如今上門，沒有信物，恐怕他們不認……若他們一家是個功利市儈，嫌貧愛富之家，自己這一去，不僅得不到幫助，反而還會遭到羞辱。

看這些莽夫，自己只是小露一手，就顯出那樣崇拜的神情。這家客棧雖不大，倒也可以成為自己的以後干大事的基地……

這樣一想，便抱拳笑道：「這位大哥不知叫什麼？」

「我叫終平，你這樣好的功夫，已經在我之上。不如你就直呼我的姓名，就叫終平吧！」

「不可，你年長，應當稱一聲『哥哥』（當爹都綽綽有餘，真是會佔便宜）。我雖年小，但這江湖中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心想，這江湖中的規矩是什麼呢？】…看各位如此誠心待我，這樣我就在這客店住下，與各位熟識熟識，到時候往來江湖，見了面也打聲招呼【反正我也沒錢，先白吃幾天吧！】……」

大鬍子與另幾個相視一笑，說道：「既然少俠肯賞臉，那我就派人回去讓人備好酒菜，等到了晚上，再與少俠一醉方休。」

這時，馬二牽著馬出來，手上還有一個黑布包兒。

「肖大爺，這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方才我看見東家，東家說要各位爺招待好這位少俠，到時特地擺宴來款待……」

肖鋼用眼神示意他給卓悠然，說道：「李少俠，這五十兩的銀子且請收下。雖不多，買個零嘴吃吃，或者到麗春園聽聽小曲也成，不管你怎麼花，總之你得收下。」

「這怎麼好意思？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各位的熱忱相待了……」說著接了過來。

肖鋼見她接過錢袋，便說道：「這馬廄也不是說話的地兒，請李少俠同我們一道兒，去吃頓便飯……」

卓悠然拉著大黃一起，與那個被馬二稱為肖大爺的出了馬廄，只是轉了一個彎兒，就來到客房後面的一個三進三出的院子里。

「李少俠這狗是與你一塊來的么？」

「嗯，確實。」

大黃十分警惕這些人，不過不吵不鬧跟在卓悠然身後，眼睛卻四處張望著。

進了一間屋子，剛進去，就有人將門給關上了。

卓悠然在心裡冷笑。

大黃一看，不由急得用嘴拉了拉她的衣角。

卓悠然低頭看了它一眼，這狗實在聰明。

它見她眼中並無驚慌之意，於是也安靜下來。

這幾人紛紛將她圍住。

「果然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竟然這麼輕易上了我們的當。」說話的是姓肖的大鬍子。

卓悠然回頭冷眼看著屋中站著的十個人，笑道：「沒關係，你們的心思我知道。不過今天恐怕要令你們失望了。」

其實對卓悠然來講，直接開乾的方式好過於他們真心實意的有禮相待。

因心實，那她就不好意思提出想要這客棧的念頭。如今正合她意。

既然雙方已經打開天窗說了亮話，那也就沒有廢話的必要。

卓悠然拔出劍，對方也是蓄勢待發。

大黃作出攻擊姿勢。

雙方冷眼相看，似乎在等待最佳出擊時間，只要時間一到，雙方便開始短兵相接。

卓悠然看他們只是望著自己，於是決定自己先打開戰勢。

她將劍對著肖大鬍子的眼睛就是一擊，那劍光在昏沉的亮光下顯得那樣的刺眼。

大鬍子揮刀抵擋，其他人見她一動，像馬蜂窩裡的馬蜂全都一股腦兒衝上來。

卓悠然不會給他們任何的機會的。

就在刀光劍影之間，她只是站在原地，她的那把劍就隨著眾人的移動來回穿梭在各人的手腕間。而她要做的就是舉手用內力來控制劍的走向。

「啊……」

就在劍落於卓悠然手中時，便齊齊發出一聲慘叫。

實力是什麼，就是所有的陰謀詭計在它面前只是一種擺設。

肖大鬍子不愧是這些人頭領，在眼睛已瞎，右手手筋已斷了一半的情況下，還能忍痛問她到底是誰？

「我是誰？這問得好，不過我不想告訴你。但有件事情我得通知你，這家客棧我要了。不知你同不同意呀？」

她想，你他媽要是敢不同意，今天我就將你送到西天去。

「你既然已經將我們打敗，那你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吧？不過我希望在死之前，得知道我是被誰殺死的，這樣也好讓我死得明明白白。

你說你叫李山，可憑著我闖蕩江湖多年的直覺，你並不是一般人。像你這樣武功如此高強的人還住在我們這樣下等的客棧，肯定另有隱情。」

「果然聰明，我確實不叫李山。而叫李三豐…另外我也並不想殺你們。但如果你們確實想死，也可以自行了斷…」

眾人聽說她並不要他們的性命，連忙起來跪在地上磕頭，磕完頭站起來離開，卻被她叫住了。

「站住，我還沒叫你們走呢？」

這些人一聽，哭喪著臉看著她。

「我只一個人，也需要有人來幫忙。因此我希望你們留下來幫我做事……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對我絕無二心，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