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奔雷少女
這日,聽說燕國雷澤城近日有通靈液出售。
殷羽臣聽報大喜,領著殷立駕車趕赴雷澤。
普通人家乘車用馬,南陽侯自然別於常人,他們爺孫倆坐的車是用兩頭一階魔獸髯公虎作為腳力,可謂相當氣派。車上裝著十幾袋金幣,其數有五十萬,是南陽侯府一半的家當。
殷地貧瘠,人稀地少,每年稅課只有八十萬金。
就這點稅課還要用來養兵安民,支出甚巨。
積攢多年,能夠湊成五十萬已是難得。
殷立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雖然雷澤和南陽只有五百里路,他卻從來沒有去過。此次出門他高興之極,況且威威武武坐著虎車,倍有面子,然而進了雷澤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寒酸了。
雷澤街頭到處是虎,有騎虎的,有賣虎的。
有些人的坐騎還穿金戴銀,奢華到了極點。
堂堂南陽侯府的坐騎居然比不過市井草民。
看到這一幕幕,殷立半點優越感也沒了。
雷澤繁華無比,街道寬大,商鋪到處都是。
爺孫倆駕車駛著,忽見前面街頭奔來一虎。
那頭髯公虎好像失控,虎背上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
少女嬌小好看,秀氣得好如沾滿露水的柳葉,純潔無比。
在老虎失控之際,少女招呼行人避讓,唯恐撞了別人。
眼看撞來,殷羽臣擰著韁繩,想要避讓,卻是晚了,當下不及多想,縱跳下車,啪的一掌將那失控的髯公虎拍去街角。當髯公虎中掌翻滾的時候,那少女失去重心往前一載,一頭扎進車廂,剛好撞在殷立身上,兩人在車廂里打了兩個滾。
殷立哎呀一聲,推開少女:「你身上怎麼有電?」
那少女撈撈頭,傻笑:「對不起啦,沒傷著你吧。」
「我是男人,受點傷算什麼,只要你沒事就好。」殷立爬起來,大方的笑了笑,伸手想拉扯少女起身,又怕被電,遂又縮手回來,繼續道:「你身上有電,我就不拉你了,你起身吧。」
那少女站起來,看到膝蓋破了,竟哭將起來。
她蹬下身子一邊哭一邊吹傷口:「好疼好疼。」
「別喊疼了,給你。」殷立抓一把乾果遞給少女。
「謝謝。」少女接下乾果,淚眼汪汪的跳下車去。
殷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好笑,原來這少女身後背著一把巨大鐵鎚,走起路來一晃一晃,顯得可愛又滑稽。等那少女跨上虎背走遠,他又不由氣噓,暗暗佩服。
眾所周知,一階魔獸非鍊氣境不能駕馭。
單憑少女騎虎的本事,就可以斷定必已晉陞到了鍊氣境。
等爺爺上車,他好奇問道:「燕國人都這麼了不起嗎?」
殷羽臣笑道:「自然不是,若爺爺沒有猜錯,這姑娘應該是燕國公府的小郡主,我日向帝國有諸侯十個,但只有五大公侯遺有天賦,我們殷室有《大悲手》,算是一個,這燕室嘛也有血脈天賦《奔雷體》,修鍊雷技比常人要快,我看這姑娘身上帶電,便是如此。」
其實,爺爺說的這些,殷立都了解。
他只是沒想到這少女竟然是奔雷體。
爺孫倆駕車拐進巷子,找了家破破亂亂的客棧投宿下來。
殷立問爺爺,街上好的客棧多的是,幹嘛要住最差的?
殷羽臣說道:「街上吵鬧,這裡安靜一些。」
事實上,街上的客棧太貴,他不捨得花錢。
別看他身襲爵位,頭頂光圈,其實他祖上是給天子趕車的,因狩獵期間救過天子一命,這才賞賜他家一塊九十平方公里的封地,用來種田養家,賜爵鄉侯;說白了,殷室跟其他統轄十數萬平方公里的封國相比,頂多算個小財主,不值一提。
正因如此,殷羽臣行事向來低調,精打細算。
此次通靈液預售,爭相購買者恐怕多如牛毛。
所以他帶來五十萬金,盤算著要用在刀刃上。
……
在客棧休息一晚,次日殷羽臣到彩雲樓定了間包廂。
彩雲樓是個飯店,在帝國許多城邦都設有分號。
這飯店一桌酒席吃下來最少要十金幣,普通人是消費不起的,雖說做的是席面上的買賣,順便也售賣名器、仙丹、魔獸內丹,經營有道,名氣極大。
而通靈液正好是在今晚出售,屆時必定人頭攢動。
殷羽臣提前預定包廂,是怕到時人多,難有一席。
天黑時分,他帶上殷立,駕車過來。
晚上的彩雲樓門庭若市,極具熱鬧。
飯店裡是大廳,大廳中央是展示台。
展示台展示的是今晚出售的商品。
在展示台的四周擺有幾十張酒席。
大廳上面是東南西北四個帶陽台的包廂。
此刻,殷羽臣爺孫倆進入飯店,發現大廳已是座無虛席,四個包廂的燈也亮起了三個。殷羽臣不願聲張,和殷立倆低調的上了二樓,酒樓小二把他們領進北面包廂。
包廂有酒菜,殷立餓了,先吃了兩口。
吃飽后,站去陽台瞧著大廳里的熱鬧。
這時,旁邊包廂有個少女朝他揮手:「巧了,你也在啊。」
殷立瞧得仔細,這少女背著大鐵鎚,正是昨天騎虎的少女。
他驚咦著笑了一笑:「是啊,真巧,你膝蓋還疼嗎?」
那少女搖搖頭:「早不疼了,昨天我忘記問你了,我叫燕小小,你叫什麼啊?」
見她自報姓名,容易相處,殷立也不拘束,把名字跟她說了。
那少女燕小小說聲等等,進去抓了一把糖果出來,伸手遞他:「昨天你請我吃乾果,我也請你吃糖果,這是我家姑姑親手做的,別處沒得買,可好吃了。」
兩個陽台相隔只有半米,殷立接來就吃,果然甜而不膩。
從小到大,被人冷落慣了,燕小小的熱情令他倍感舒心。
事實上,燕小小的遭遇跟殷立很是相似,她是家中年輕一代唯一開啟天賦的佼佼者,她承繼《奔雷體》,身體自此帶電,被同齡人所排斥。這些年,由娃兒長到大姑娘,雖然深受長輩的疼愛和器重,但始終孤孤單單,沒有玩伴。
正因孤單,渴望玩伴,少女才對殷立這般熱情。
兩人吃糖果,各自發笑,全沒在意大廳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