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蛇

秋天，又到了收穫的季節，稻田裡一片金黃，大人們都到田裡收割穀子了。

「駕~！駕~！」

「讓開，大將軍來了！」

黎楓和小夥伴們開心的在山坡上玩騎馬打仗的遊戲，他騎在一個小胖墩的身上，手裡揮舞著一根小木棍，興奮得滿臉通紅，大喊大叫，小胖墩在地上爬得滿頭大汗。

另外幾對人馬圍著他團團轉，有的手裡拿著一把稻草，有的拿著一片芭蕉葉，嘴裡喊著「嗬嗬」的聲音，相互廝殺，一片混亂，一會兒就人昂馬翻，好不熱鬧。

玩了一會，地上的小胖墩受不了了，喊道：「停~停一下吧，累死了。」

其它隊伍的「馬匹」也喊要換人了，大家只好暫停，都躺在草地上休息。

「今天玩了好久的騎馬打仗了，我們玩點別的吧？」一個瘦高個的小男孩提議。

「玩什麼？玩什麼？」幾個夥伴湊了過來。

瘦高個男孩往山頂上望去，慢悠悠的說，「我聽隔壁大哥哥說那個山頂上有很漂亮的野花，還有野果子，我們不如上山去吧！」

「不行，我媽媽告訴過我，小孩子不能隨便爬山，很危險的，給大人們知道了會挨罵的。」小胖墩說道。

「怕什麼，大人們都去收稻穀了，大家不說沒人知道的。」一個留著板寸頭的男孩望著山頂，顯出十足的興趣。

「黎楓，你去不去？」瘦高男孩問道。

「哦~！那個山頂上的草好高啊！我外婆說過雜草多的地方會有毒蛇，蜈蚣之類的東西，被咬到就不好了。」黎楓有點猶豫。

「怎麼，你怕了？」瘦高男孩問。

「去就去。」黎楓一咬牙，他最怕別人說他是膽小鬼。

「你呢？」瘦高男孩問小胖墩。

「我……我在這裡幫你們放風吧，萬一有大人回來了，我就大喊叫你們下來。」小胖墩還是有點害怕，不敢去。

「好吧，那你在這裡看著點，我們五個人去了，機靈點，有人來了就發暗號。」瘦高男孩看到滿臉通紅的小胖墩，知道他體力還沒恢復，帶著去也是個累贅，於是不再堅持。

「好的，你們快點回來啊，太久了我害怕。」

黎楓、瘦高個、板寸頭等幾個小屁孩，每人找了根小木棍拿著，屁顛屁顛朝山頂走去了。

瘦高個自告奮勇走在最前面，裝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每人拿著一根小木棍嗎？」

「為什麼？」板寸頭問。

瘦高個得意洋洋的說：「這是我家隔壁大哥哥教我的方法，他們經常去爬山。」

「這小木棍作用大著呢，累的時候，可以當拐棍。」瘦高個拿著木棍四處戳戳，「上山落葉多，有些地方看不見路，要用這個木棍探一下，否則腳下有可能是一個深坑，掉下去就麻煩了。」

「你懂得真多。」另一個夥伴滿臉崇拜的神色。

看到有人誇他，瘦高個更加得意了，邊走邊轉過頭來說，「木棍還有個大作用是可以防身呢，比如路上碰到什麼小動物啊，毒蟲啊，蛇之類的，我們可以用木棍趕走它們。」

「蛇！」幾個小夥伴同時驚恐的喊道。

「對，可以趕走蛇。」瘦高個男孩繼續得意的說道。

「不……不是，我們是說，你……你腳下有一條蛇。」黎楓驚得講話都結巴了。

「什麼！？」瘦高個男孩大吃一驚。

「你……你別動，它就在你腳下。」板寸頭大喊。

瘦高男孩嚇得一動不敢動。

地上有一條全身有著淡黃色和黑色條紋相間的蛇，正伸著頭圓圓的腦袋，「吱吱」在吐著血紅的信子，黎楓看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它……它在哪呢？有沒有爬到我腳下。」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瘦高男孩，此刻嚇得幾乎要哭出來了，身子一動不敢動，也不敢低頭看。

那條蛇彎曲著身子，慢慢匍匐到瘦高男孩腳邊。

「哇！」板寸頭和另外兩個小夥伴轉頭，邊喊邊連滾帶爬的向山下跑去。

黎楓呆了呆，也想跑，瘦高男孩哭了出來，「黎楓，別扔下我，我好怕。」褲襠里有液體流了下來。

黎楓手裡緊緊攥著小木棍，看到瘦高男孩男孩的樣子，不知突然哪裡來的勇氣，對他說：「你別慌，我拿小木棍引開它，它一離開你的腳你就跑。」

「好……好的。」瘦高男孩嚇得說話都變了調。

黎楓拿著小木棍邊敲著旁邊的草叢，嘴裡邊「嚯嚯」的發出聲音，吸引住那條蛇的注意力。

那條蛇明顯被黎楓的舉動激怒了，懷著敵意慢慢遊走過來。

看到蛇離開了瘦高男孩的腳下，黎楓大喊，「快跑啊！」

瘦高男孩「啊」的一聲，頭也不回的向山下跑去。

黎楓舉著木棍不知如何是好，那條蛇抬起頭吱吱的吐著信子，看到了黎楓手上的棍子也不進攻，互相對峙著。

正在山下無聊的走來走去的小胖墩，看到了板寸頭和另外兩個小夥伴驚慌失措的跑了下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迎上去問：「你們怎麼了，這麼快就下山了？」

板寸頭喘著大氣，「不……不好了，山上有蛇。」說完頭也不回的往村子里跑去。

「啊！那黎楓他們呢？」小胖墩沖著板寸頭背影喊道，在這幾個夥伴里，他和黎楓玩得比較好，所以很關心黎楓的安危。

沒有得到板寸頭他們的回答，小胖墩看了看山頂方向，猶豫著是不是要上去看看。

遲疑之間，看到瘦高男孩也跑了下來，只見他頭髮凌亂，衣服也被灌木劃破了一些口子，褲襠那裡更是濕漉漉的一片，還有一股尿騷味。小胖墩連忙上去問道：「黎楓呢？怎麼沒一起下來？」

「快跑，好大的一條蛇，真可怕。」瘦高男孩拉著小胖墩的手一起往村子里跑。小胖墩本來還想上山上看看，看到瘦高男孩這個模樣，自己也被嚇壞了，不由得跟著跑。

蘭蘭和幾個小女孩正在村口跳皮筋，看到小胖墩和瘦高男孩急匆匆跑回來的情形，而平時和他們形影不離的黎楓卻不在一起，很是奇怪，連忙上前問道，「小胖哥哥，我黎楓哥哥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啊？」

平時小胖墩是不會搭理這些小女孩的，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連忙說，「我不知道啊，聽說他們在山上遇到蛇……」話沒說完，嘴邊被瘦高男孩用手堵住了。

瘦高男孩接過話，「我們沒看到黎楓啊！」說完拉著小胖墩跑走了。

走到沒人的地方，剛才還嚇得屁滾尿流的瘦高男孩現在居然鎮定下來，「你傻啊？我們是偷偷去爬山的，被大人們知道了就完蛋了，這事不能說出去。」

「哦！那黎楓怎麼辦？」小胖墩問。

「他……他應該會沒事吧！一會應該就會回來，如果別人問起來我們都說不知道，明白嗎？」瘦高男孩搖搖小胖墩肩膀。

「嗯！」小胖墩點點頭。

「走吧，去我家看動畫片去！」瘦高男孩拉著小胖墩的手朝自己家裡走去。

蘭蘭從瘦高男孩他們臉上慌張的神情就明白黎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平時這些男孩不愛和她們女孩子玩，她知道再問他們也不會說的，於是就自己到平常黎楓他們常玩的山坡去找。

「楓楓哥哥！」蘭蘭大喊，空曠的山坡上沒有任何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