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身份糾葛

說話間，車駕便到了長公主府。

素雪和莫昀先下車，素雪正要回身扶周寧霄下馬車，就聽得莫昀的聲音已經響起來，「郡主，您慢著點，我扶您。」

嘖嘖，這殷勤的，簡直沒眼看。

素雪暗笑，回身去接過周寧霄的手就扶著往裡走，畢竟莫昀是男的，自然是不能老扶著。長公主家的管家早已經是候在了公主府的門口，見此也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郡主可算是來了，長公主正盼著呢！」

「姑母最近可好？」周寧霄給了管家一個微笑，問道。

「好，好，」管家連聲說道，「身子都還挺好，就是老說郡主不來陪著，長公主殿下覺得無聊了些。」

「哦，那是我的錯。」周寧霄拍了一下腦門，「最近實在是忙了些，待會兒看來還得給姑母請罪才是。」

「郡主這話說的，長公主殿下哪裡捨得您請罪啊，」管家不贊同的小眼神看的周寧霄十分好笑，「只要您來，長公主殿下就歡喜的不行，哪裡還捨得讓您請罪的。」

「咱們郡主路上還在說，長公主殿下最疼咱們郡主了呢！」素雪笑著在一旁開口道。

「可不是嘛，郡主若真覺得過意不去，往後多跑兩趟也就是了，請罪自然是不必的。」

「我知道了，多謝。」

周寧霄一行人說話間便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長公主的卧房門口。周寧霄也不用管家通報，自己便抬腳走了進去，亮明了嗓子喊道，「姑母，筱筱來啦！」

長公主從眼帶欣喜，從貴妃榻上抬起身子，一把摟住了撲過來的小姑娘，「哎喲，我的寧霄喲，都是大姑娘了，還這般愛和姑母撒嬌呢！」

「這是自然，」周寧霄興高采烈，「姑母是長輩，在姑母眼裡，不管筱筱多大，也都是個孩子嘛！當孩子的對長輩自然是更愛撒嬌的。」

「你呀，」長公主笑罵道，「就你歪理多，整天的就沒個正形。」嘴上雖然是責備，但是眼底去是滿滿的歡喜。

她是真的喜歡周寧霄這性格，對親近的人撒嬌的毫無保留，在外人面前又能是得體的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看著囂張跋扈，實際上內里是穩重的很。

周寧霄坐在長公主身邊，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逗的長公主眉開眼笑。

而後就聽得外頭一聲唱和響起，「太子側妃駕到！」

「側妃娘娘來了，姑母咱們要出去嗎？」周寧霄仰頭看向長公主。

大長公主勾起一抹冷笑，道，「出去，當然要出去，走吧。」

「嗯。」周寧霄從大長公主身邊站起來，扶著大長公主的手說到，「姑母慢點兒，我扶著您過去。」

大長公主笑著應了，由著周寧霄扶著往正院走去。

這幾年間，大長公主的府里修繕過一次，將大長公主平日里用來歇息的院子整體向後邊挪了，正院留出來專門用來接待賓客。正院與後面中間便是隔了一座花園和一間院內的沁心石舫，將整個前後院給分隔開來。

一般人最多也就只能在沁心石舫止步，只有大長公主親近的人才能夠進到後院去。

周寧霄便是其中的一個。

繞過石舫，便是正院的前廳。周寧霄一行人還未到地方，便已經看著不遠處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有且僅有那麼一兩個人是站著的。

一個是周寧珮，另外一個則是樂安公主。

「喲，這還真的熱鬧的很呢！」周寧霄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眾人這才發現周寧霄扶著長公主過來了，眾人便轉向給長公主行禮，「拜見大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各位都起來吧。」大長公主笑的十分和氣。

待眾人紛紛起身後，周寧珮這才款款走到大長公主的面前，盈盈拜下，「寧珮見過姑母。」

居然還是半禮。

大長公主皺了皺眉頭，道，「誰是你姑母了，我可擔不起你這聲姑母。」

「側妃娘娘，」周寧霄笑眯眯的開口道，「按照規矩，只有太子正妃才有資格叫一聲姑母的，您是沒有資格的。」

周寧珮沒想到周寧霄居然如此不給她面子，她的臉色變了變，隨即笑道，「是嘛，那是姐姐冒失了，還請妹妹莫怪罪於我才是。」

「側妃娘娘，如今您已經是太子的側妃了，再這樣親熱過分，只怕是不太好。」周寧霄意有所指的說道。

周寧珮的臉色變了變，如今她與瑞親王府雖然說還沒完全撕破臉，但是基本上也就剩下一層窗戶紙了。

當年，她嫁給太子以後，坊間便紛紛流傳出說，堂兄妹成親不符倫常的風言風語來。

那時候太子還安慰她，「有什麼關係，咱們兩情相悅便是了。」

「但，但是臣妾確實是王爺領養的，與王爺並無任何血緣關係！」周寧珮急急澄清。

「無事，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側妃便好。」太子說的十分篤定，「至於你的身份，我會想辦法的。」

「那周寧霄呢？殿下，您不是還想娶郡主？到時候您預備怎麼辦？」彼時的周寧珮的心中十分慌亂。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要安分守己便可！」太子一把甩開她的手，徑直走出了周寧珮的寢宮。

當時的她毫無這方面的應對經驗，又無人能夠商量。

坊間的風言風語轉眼間就傳進了皇宮之中，周寧珮只聽得皇上大發雷霆，斥責皇后逼他指婚，鬧的如今這般田地，失了皇家的顏面。

但是當初，皇上您指婚的時候不是很順利嗎？周寧珮不懂，她不明白帝王家的制衡之術，也不明白什麼叫做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冒著殺頭的危險，闖進了皇上的寢宮，涕淚橫流，只為告訴皇帝自己並非周承澤親身。

「朕與瑞親王是親兄弟，你是不是他親生的，還需要你來告訴朕？！」皇帝大發雷霆，「你以為朕同意了你們的婚事，是當日真的喝上頭了嗎？」

「我……」周寧珮有些獃滯的望著王座上的男人，是啊，他們是親兄弟，皇上既然同意了他們的指婚，必然是肯定知道她並非周承澤親生，既然如此，周寧珮咬牙，下定決心，緩緩拜下，「那請皇帝賜予兒臣一個新的身份。」

「你說什麼？！」皇上看著底下跪著的女子，眼神之中除了震驚，還多了幾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