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我不是聖人(修改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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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擦著傷口,我再次好聲好氣地勸,「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誰沒被騙過啊,你看我阿姨被騙了一輩子,不也好好活著么,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你再這樣虐待自己,我就要把你交給你師父了。」
陳飛揚誰的話也不聽,就聽他師父的,當初他被隊里刷下來,也是虐待自己,他爸媽就直接把他扔給了師父。
陳飛揚心裡一動,伸手把我抱起來,腦袋埋在我的肩窩,很脆弱的模樣,「老婆我愛你,小嫦我愛你,你不要離開我。」
當一個人以一種非你不可的姿態賴著你的時候,除非這人十惡不赦或者讓自己討厭到極點,否則你很難打心眼裡決定擺脫他。陳飛揚對我就是這樣,所以我沒辦法做到去傷害他,我不忍心。
心裡微微一動,但我知道,我無法承諾他什麼,只是現在絕不是離開他的最佳時機。
陳飛揚上床睡覺,我關著燈坐在沙發上,想今天方可如對我說過的話,原來我一直誤會了,王昭陽沒有給自己留退路,沒有和方可如復婚。
方可如說,王昭陽雖然看著脾氣好,人家說什麼他都答應,但也有些自己的原則。比方說房子這事兒,剛開始他真是說什麼都不答應,他不怕過貧寒的生活,他只是不想讓自己愛的女人,過自己感覺不幸福的日子。
這人愛的深沉而隱忍,但他始終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每件事情都很有計劃地在進行。
他說如果我好,他希望我更好,如果我不好,他會讓我好。
看著手機上他的名字,王昭陽,你累不累?
但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他打個電話,自從他那次罵過我以後,我就盡量迴避不理他,唯一一次搭理他,還是我在電話這邊哭,他默默地聽,然後沒有然後。
我折磨著兩個男人,但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更苦一些。
可我知道我愛的是誰,我知道我有離開陳飛揚和王昭陽在一起的**,這種**難以平息。就像當初,王昭陽被婚姻所困的時候,一定經歷過和我相同的糾結,這些年他的心裡,是我不能想象過的酸楚。
逃離一個不愛的人,奔向所愛的人身邊,到底對不對。
吳玉清起來上廁所,看到在沙發上坐著的我,問我怎麼還不睡。我說我睡不著。
她在旁邊坐下,問了一句,「你們兩個是不是過不下去了?」
哎,該看出來的吳玉清早晚會看出來的,我現在連床都不願和陳飛揚一起睡了,挺明顯了。
我沒說話,吳玉清問我,「你嫌他沒本事?」
我嫌誰沒本事呀,我自己又不是個本事人。說不上嫌不嫌的,首先我和陳飛揚有些性格上的矛盾,其次我心裡裝著個其他人。我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原因占的比重更多,反正就是這樣很多的事情累積在一起,產生了這樣一個結果。
「想幹什麼就干吧,趁著自己還年輕。」吳玉清說,這可能是我們相處多年來,她對我說過的最體貼的一句話。
我仍然看著她,她說,「我活了大半輩子,最明白的一個道理,就是世界上真的沒有後悔葯吃。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早點回家看一看,如果我早點回去,可能還能見到他們。」
我就想起了那一座荒墳,吳玉清趴在上面哭得一臉灰塵。
我問她,「如果那時候他們還在,你會留下么?」
她搖搖頭,並沒有回答。她是個文盲,說不出頭頭是道的東西來,但她心裡的想法我明白。如果是我,我也不會留下,多年的分離會造成很多隔閡,即使血濃於水,但自己到底還是成了個外人。
回去是因為想念,如果留下,矛盾會更多。
那麼既然還是會走,再見不見那一面,有那麼重要麼?如果誰離開誰都能照樣活,多那一次兩次的接觸,意義又在哪裡。
吳玉清說,「起碼把想說的話說一說,晚了,現在沒機會說,說了他們也聽不到了。」
吳玉清想告訴他們的是,她一直記得自己姓吳,一直記得自己在直接上還有這幾個親人,心裡偶爾還是想念過他們的。
把想說的話,說給想讓他聽到的人,對自己對那個人,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吳玉清回房間睡覺,我再次拿著手機看王昭陽的名字,我想跟他打電話,我想跟他說一些話,我不知道那些話具體是什麼,或許我想說,無論何時,燕小嫦是愛王昭陽的,只是她無能力為。
她不是真的想不停地拒絕他,她只是害怕輕易做的選擇,會像當初一樣,讓自己後悔不已,傷害到更多的人。
但是我愛你,毋庸置疑,
電話接通,我聽著那頭王昭陽的呼吸,卻依然不知從何開口,只是心裡平靜,平靜到想哭。
沉默良久,王昭陽問,「來見我么?」
我考慮了兩秒鐘,「好。」
王昭陽給了我一個地址,那是他現在居住的地方,他曾經和方可如一起居住過的地方,我沒有去過,但我對這地方有一定的好奇。
他沒來接我,讓我自己找過去,他不停地在向我邁步,走走停停,也許累了,而有些腳步,必須我自己來走。
找到這個地方,敲開他的房門,王昭陽站在門口,一手還拉著門上的把手,一隻胳膊疲憊地撐在門框上,看了我幾秒,醉眼迷離。
依然不清楚是誰主動,我們對視幾秒后開始擁吻,從門口一路吻到客廳,我必須讓自己的感情放縱一回,也讓他有機會放鬆一回。
聞得出來,他喝酒了。王昭陽心態再好,再懂得化解一切,他也還是個人,我這些天對他的冷落,一定讓他的心情很差,他有很多心情差的原因,但應該都是因為我。
我何德何能得他所愛,而他的愛像一汪海洋,像鹽度超標的四海,浩瀚平靜,任我徜徉。
沒什麼刻意的準備,但今天晚上我是他的,從我出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情。我們吻到沙發,鬆軟的質地,我陷落在其中,被他的胸懷所覆蓋。
他吻干我的眼淚,像是訴求又像命令,聲音低低沉沉,「留下來陪我。」
我將他抱住,讓他的臉埋在我的肩窩,享受女性的柔情,「我愛你。」我說。
他把我抱緊一些,習慣性地揉揉我的頭髮,「我知道,」他說,「我也愛你,燕小嫦。」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們在沙發上擁抱很久,我趟在他的懷中,平靜而滿足,那些困擾了許久的煩惱,這時候統統都忘記了,這個夜晚雖然不會很長,但有一刻是一刻吧。
後來他把我打橫抱起來,帶進了卧室,放在床上靠牆一側,自己躺在外面。我就這麼乖乖躺著,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拉開被子把我們蓋好,他將一隻手臂墊在我的脖子下面,側身又吻了吻我,並不打擾,只是輕輕地用嘴唇在臉頰游移。游著游著游到了脖頸的位置,他伸手,解了我一粒紐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關係,他想做什麼都沒關係。
但他卻也沒做,沉沉呼一口粗重的氣,將欲1望壓下,把我撈進懷裡睡覺。
我以為見他,我們會有很多話想說,但其實也不需要多說什麼了,知道彼此就在自己身邊,已經很好,一切盡在不言中,我想說的他都懂。
我半夜醒來,腦子裡自然還是浮出那些心事,也就不捨得睡了,不捨得在睡眠中浪費了這樣一個久違的相擁的夜晚。
我轉身在黑暗中看著他,轉身的動作把他擾醒,「怎麼了?」他問。
我有什麼說什麼,「想多看看你。」
他笑,「得絕症了?」
我也笑了,我說,「如果我真的得了絕症,我就什麼都不管了,最後的時光,一定要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成全他也成全我自己,哪怕顛倒全世界,負了天下人。
再度接吻,我把嘴唇打開,允許他的舌頭伸進來緩緩撩撥,從淺淺的示愛的吻,到夾雜著欲1望的侵略,我在他的擺弄下,在黑暗的庇護中,喉頭髮出低低的呻吟。
我一直在等,等王昭陽打算什麼時候把我壓到身子底下,可他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他放開我,看著我的眼睛。
我想我的目光是堅定的,是任君採擷的。
他拉著我的手,牽引到自己身體最敏感的部位,我碰到那裡的堅硬,微微有些心慌。想起那些**相擁的日子,甚至可恥地想起那些激烈的摩擦與碰撞,我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有點害羞。
他說,「我不是聖人。」
我以為他在要,剛好我也想給。於是我爬到他身上,開始撕扯他的衣服,但王昭陽把我阻止了。
捉著我的手,他把我壓到懷中胸膛緊貼,他說,「你知道么,人在晚上的時候最容易衝動,我不想你因為我,有一絲一毫的後悔,我不急,你慢慢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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