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易峋將碗放在一旁的桌上,靜靜的看著她。
秦春嬌這幅樣子,讓他焦躁,一股邪火在他腹中燃燒著。
他問道:「為什麼哭?」
秦春嬌有些訝異,她摸了一下臉,方才發現手上有些水漬,原來她適才不知不覺的在流淚。
易峋又問道:「他的想法,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秦春嬌有些茫然,她說不出話來。
可看在易峋眼中,這就像是在默認。到了如今,他當然不會以為秦春嬌心裡對那個大少爺還有什麼念頭,但他非常不喜歡,除他以外的男人,能這般輕易的就撩撥她的情緒。
他長臂一攬,將她連著被子一起,抱在了懷中。
秦春嬌任由他抱了,她低著頭,不說話。
易峋捏著她的下巴,輕輕抬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眸,問道:「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蘇梅詞,就值得你這個樣子?」
秦春嬌望著他,刀刻一般的臉上,線條冷硬,她小口微微張了張,卻沒能說出話來。
易峋沒聽見她的回答,不悅更甚,他再度說道:「春嬌,成親那天夜裡,我就跟你說過,你是我的妻子,這一輩子我都會護著你,天塌下來有我撐著,地陷了由我去填。但我不喜歡你有事就放在心裡,不告訴我。更不喜歡,你會因為外人去傷神難過。你的那些心思,只能放在我身上。」
這霸道生硬的言語,聽在秦春嬌的耳中,卻讓她的心猛地一酸。
也許是在自己男人的懷裡,她心中的委屈愈發強烈起來,淚水更是止也止不住的湧出。
她張口,帶著鼻音的泣道:「峋哥,我不明白,分明我已經不再是相府的丫鬟了,他們為什麼還是這樣的看不起我?從大小姐到大少爺,還有夫人姨娘,他們其實從來不拿我當人看。用得上了,就把我買進去。嫌我礙眼,就把我賣出來。什麼髒水都能往我身上潑……嗯……」
她話沒說完,卻被易峋堵住了嘴。
這些話,像利刃一樣的鋸著他的胸口,生疼不已。
原來,被賣這件事,她一直都是在意的。打從她回來,從來沒有在人前顯露過什麼,他便當她並不在乎。
買她回來,是為了能在一起。他自問,心中從未有過輕賤她的意思,但這件事的本身或許也在她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她控訴的那些人里,雖然沒有他,然而易峋卻陷進了自責。
他輕吮著她的唇瓣,和她的丁香小舌交纏在一起,想要撫慰她,告訴她,他總是疼她的。
秦春嬌微微僵了一下,但隨即便軟了下來。現下,她痛苦不堪的內心,也渴望著男人的安慰。
這溫暖的親熱,舔舐著她的傷口。
察覺到懷裡的女人逐漸平靜了下來,易峋抬起頭,嗓音沙啞:「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往後,總會好起來。」
秦春嬌看著他,圓潤的杏仁眼裡滿是迷濛,她聽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這會兒,她也不想去追問深究。
酸痛的思緒和哭泣,讓她的身軀虛軟,她想要更多來自於他的撫慰。
她勾住了男人的脖頸,輕輕說道:「峋哥,你抱我吧,我想要。」
易峋微微一怔,這還是頭一次她主動向他索要。
但看見她眼裡朦朧的悵然,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將她放在了枕上。如她所願,給她想要的。
情//事,也有這樣的作用。一場溫暖的纏綿,能夠驅逐籠罩在心頭的陰霾。
扯掉了她身上的衣衫,兩人便迅速的擁在了一起。
緊握著兩條雪白的藕臂,壓在她臉頰兩側,在她身上肆意的挺動,看著那張嬌艷的小臉重新紅潤而迷亂快樂起來。易峋在心底堅定了一個念頭,既然那些人總想俯視她,那他就要讓她成為,他們不得不仰視的人。
蘇梅詞落水的事,讓那老翰林頭疼不已。
這位姓宋的翰林,本是蘇梅詞的老師。今日也是蘇梅詞借口來討教功課,來他府上透氣的。
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自己的府上,竟然能生出這樣的事來。
他招來那管家仔細問了一番,方才知道,這場事端竟然是蘇梅詞鬧出來的。
自己這位高足,竟公然調戲良家婦人,和人家丈夫起了衝突,才會掉進池子里去。
而那位被調戲的婦人,還是指揮使大人的千金。
這兩邊,都不是他這個即將告老的翰林能惹得起的。
但他終究是個為官多年的老狐狸,思來想去,修書一封,拿一頂暖轎,把蘇梅詞送回了相府。
蘇梅詞像條落水狗一樣,被送回了相府。
雖說翰林府上已替他換了乾淨衣裳,但到底狼狽不堪。
回到相府他自己院中,一院子仆婢都驚異非常,誰也不敢擔待,慌忙去稟告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免得少爺生起病來,再帶累她們挨罰。
大夫人先行趕到,一同來的,還有她那個投奔而來的外甥女孟玉如。
那蘇梅詞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瑟瑟發抖,臉色鐵青,雙唇慘白,一看就是凍壞了。
大夫人先哭號了兩聲我的兒,又打著人去請大夫,吩咐廚房熬薑湯。
正忙亂著,老夫人也到了。
問明白已經去請大夫了,老夫人皺眉問道:「好好的,大少爺怎麼會掉進水池子里去?這跟著的人,都是做什麼的?」
大夫人便罵道:「在他們宋家出的事,莫不是就這樣算了不成?!老夫人,兒媳這就過府去責問他們!不給我們梅詞一個交代,我誓不罷休!」話音才落,她便嚷著叫人替她收拾,要往宋府去。
正亂著,已經有人將那封信遞到了老夫人眼前。
老夫人看過,心頭火起,將手往桌上一拍,喝道:「還去什麼!這沒廉恥的東西,竟然在人家府上調戲婦人,被人漢子推在水裡。你還去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
這話一落,眾人都吃了一驚。
大夫人便叫起來:「這怎生會?!我兒也是讀聖賢書長大的,知書識禮,從來不會飄風戲月,怎會忽然去調戲人家婦人?!」
老夫人將那信朝她跟前一丟,說道:「你自家悄悄,莫不是他老師會說話,編排這樣的瞎話?!這東西,真是把我們府上的臉都丟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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