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士農工商

第597章:士農工商

「兩日?」陳二姐皺了皺鼻子,不滿的輕聲嘟嚷道:「這也太短了吧。」

心底雖然不服氣,可迫於陳老爹一家之主的威嚴,陳二姐到底不敢反駁,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放在陳老娘的身上,欲言又止。

然而這一次陳老娘沒有幫陳二姐說話,反而贊同陳老爹的說法,頷首道:「就聽你爹的吧,你那婆母本就多事,又一直抓著你無所出為把柄,整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咱們還是消停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你夾在中間為難。」

此話一出,陳二姐眉頭越皺越緊:「阿娘,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成婚四年,作為兒媳,我自問心無愧,難道還會怕她一個半截身體入了土的老太婆?」

「老二,慎言!」陳老爹加重語氣,沉著臉教訓道:「你可以不怕她,但她再怎麼說都是長輩,是你丈夫的母親,你至少得敬著她,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哦。」陳二姐不情不願的應了聲。

她敢與陳老娘叫板,卻不敢與陳老爹對著干。

畢竟,老爹手裡的拐杖可不是吃素的,真把人惹怒了,真真是誰的面子也不給,哪兒疼往哪兒打,打后還能不傷筋動骨。

不愧是從軍十數年的老兵。

……

天黑后,無事可做的陳三思待在屋中,打開紙窗借著外面的月光,仔仔細細的閱讀《年志》,這一看,就不由得入了神。

今年是盛安五年,在位的是戚長容唯一的兒子,盛安皇戚澤禹。

最最重要的是,生前一統四國,造就四海昇平的昇平皇於盛安一年便已薨逝,享年不過四十八歲。

甚至比他的父皇活的還要短。

不過……

戚長容雖不長壽,可她這一生的功績,是許多長壽帝王都不可與之並肩比擬的。

這也就是說,當初自己的『通敵』,至少無錯。

戚長容沒有辜負他的信任與期待。

這一夜,陳三思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過去了多久,在榻上輾轉反側多時的他,才漸漸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

翌日,陳三思是被屋外的鬧聲吵醒了。

他廚房門時,正好聽見陳二姐壓低了聲音與另一張陌生面孔言說道:「三兒還未醒,咱們小聲些,莫要吵醒了他。」

陳三思:「……」

但他已經被吵醒了,且醒后毫無睡意。

這時,陳二姐又問道:「大姐,此次你回來,姐夫的豬肉攤可還忙的過來?」

陳大姐漫不經心的回答:「忙不過來又如何,我嫁過去又不是專門給他幹活的,實在忙不過來,一日少賣些又如何?」

大姐?

站在背後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陳三思心中倏忽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樣的感覺,讓他有種想拔腿就跑的衝動。

很明顯,這是來自陳三兒心底的畏懼,至於畏懼誰……家中多了誰,不言而喻。

陳三思不明所以,最後還是決定聽從第六感,默不作聲的一步一步往後面移動。

就在他即將成功撤離時,就聽見前面不遠處的陳大姐淡淡的問了一句:「三兒,你打算往何處跑?」

從陳三思出現的那一刻,她就一直盯著地面上的影子,如今這影子的主人一直往後退,陳家大姐自然立即發現。

此話一出,坐在院中的姐妹二人轉身,遙遙的看了過來。

這時,陳二姐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就如她昨日所說的那樣,陳家大姐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投河一事倘若不能給出個合理的交代,這件事或是沒完沒了。

「怎麼,這麼久不見,三兒就不想大姐,還一見面就想躲?」

話音一落,陳三思下意識搖了搖頭:「不是。」

陳大姐微微一笑:「是不是不想大姐,還是不是想躲走當縮頭烏龜?」

「都不是。」陳三思心下微微一突,卻是抿唇一笑,沉穩道:「我剛起身,正準備先去洗漱更衣,然後再來與二位姐姐言說。」

「原來是這樣啊,那倒還是大姐錯怪了你。」陳大姐恍然大悟,隨後又擺了擺手,溫聲道:「你去吧,待會兒再來與大姐好好解釋解釋,投河輕生一事。」

陳三思:「……」

他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成為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

即便再怎麼不安,甚至眼皮子也跳的厲害,可陳三思到底是走到了陳大姐面前。

片刻后,陳家老大看了他一眼,朝著不遠處裝了半盆水的木盆處努了努嘴,示意道:「把它端著蹲馬步,只要你能堅持半個時辰,我就不再多說一句。」

陳二姐頓了頓,心有餘悸:「……大姐,這時間是不是有些太長了?」

陳大姐暼了陳二姐一眼:「還記得曾經我與你說過什麼嗎?」

「記得。」陳二姐道:「大姐曾說,管教三兒時,不許任何人插手。」

說罷,陳二姐給了陳三思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實在是家中長姐太厲害,她這個老二天生就被壓了一頭,說話一點實在是份量也沒有啊。

如若不然,倒是可以試試爭辯一二,雖然也不一定有用就是了。

陳三思只得認命手法。

半盆水,十歲之齡,堅持半個時辰絕無可能,

時間不過過去了一半,陳三思便堅持不住了,身份不同,便也沒了從前的傲氣,識時務者為俊傑,求饒道:「大姐,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放過我這一次吧?」

「投河原因?」

「壓力太大,怕被人嘲笑。」陳三思想也不想的信口胡謅:「村裡人都知道我立志要考秀才,可我卻童考失利了,丟了爹娘的臉,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們,這才一時糊塗,犯下大錯。」

「愚鈍!」

陳大姐皺著眉頭教訓人:「你什麼時候聽過有人考不上秀才就要尋死覓活了?照你這麼說,每年考不上的人多達上萬,那他們是不是每一個都得以死保全顏面?」

「……當然不是。」

陳三思無辜的很。

畢竟,尋死覓活的是陳三兒,而不是他啊。

可惜,這個解釋,註定不能說給任何人聽。

見他面露『後悔』之色,陳大姐長長的舒了口氣,緩和語氣繼續道:「不是大姐一定要對你說教,而是你一定要明白,這世上做不成事的人多了去了,不能一遇上挫折,就想以死亡逃避,那是懦夫!」

半響,陳三思手腿都開始發抖:「大姐,我明白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見他確實再也堅持不下去,額上滴落了豆大的冷汗,陳大姐的面色逐漸緩和下來,朝身旁的陳二姐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明白,起身接過陳三思手中的木盆放在一旁,而後擔憂的扶著他入座。

不久之後,陳家爹娘端著食膳上桌。

望著陳三思一副受了大苦的模樣,陳老娘心疼不已,忍不住出聲對陳家老大說教:「你回來也就回來,可你弟弟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怎能這般折騰他?」

「阿娘,玉不琢不成器。」陳大姐搖了搖頭,垂眸說了句公道話:「三兒就是身體太差了,性子也差,所以才會走了歪路,咱們得把他糾正過來。」

就在陳老娘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陳老爹輕輕敲了敲桌子,下了定論:「老大做的對。」

此話一出,陳老娘就算再怎麼心疼,也毫無辦法。

相比桌上的『風起雲湧』,陳三思更像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便想離桌。

在他起身前,陳老爹忽然問道:「三兒,趁著你兩個姐姐都在家,你先給大傢伙說說,你日後打算做什麼?農工商入哪一行?」

話音一落,陳三思半抬起的屁·股重新落了回去。

面對四雙如出一轍,等著他回答的好奇眼眸,陳三思神色略微糾結:「父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念書。」

聽聞此話,眾人驚訝。

陳二姐想也不想的道:「繼續讀書?那你要是再落榜了又該如何?」

聽了這話,陳大姐伸手在桌下狠狠的擰了口不擇言的陳老家二一把,又毫不留情的瞪了過去。

有這麼說話的嗎?

三兒好不容易走出陰影,他們怎能不鼓勵反而打擊?

陳老二痛的單抽了一口涼氣,立即意識到說錯了話,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讀書走科舉之路很難,你日後面對的或許不止是童試,還有會試等等……」

說到這兒,陳老二頓了頓,遲疑的道:「三兒,你確定自己能行嗎?」

「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在這條路上出人頭地,但我可以保證,絕不會出現之前的事情。」

說罷,陳三思看向一家之主——陳老爹,頓也不頓的道:「希望爹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等三年,三年後,我也才十三歲。」

三年時間,看似很長,實際彈指揮間。

讀了《年志》之後,輾轉反側半夜,陳三思不可遏制的生出了一股好奇心。

時隔多年,他想親眼看看,當四國落入戚長容手中合併為一國時,會有什麼驚人的變化?

他想知道,那個人一手造就的盛世,到底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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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孤本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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