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聯手制敵
你見過流星雨嗎?
璀璨奪目,絢麗多姿,用自身的隕滅製造了一場讓人心生憧憬的美好盛宴。
如果換一個場景,換一個心情,美人撲懷,星雨逝落,這實在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但是對現在的黃竹藍來說,這卻是是最糟糕的。
火針雨噼里啪啦的落在蘇秋畫臨時張開的結界上,每一個聲音都像是捶打在他的心上,他原以為有金筆在手,就算做不了救世者起碼能保護身邊這個女人,但現狀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他弱到依舊要一個女人拖著受傷的身體來保護他。
「沒事吧?」
「沒。」黃竹藍的神色有些落寞,他想起身,但現在兩人的姿勢實在有些曖昧,他被蘇秋畫撲倒在地,此時蘇秋畫只用單手撐在地面,勉強拉開了兩人距離,他只能尷尬的轉移了話題,「你的手?沒事了嗎?」
「無事。」全靠黃竹藍拖住檮杌,蘇秋畫才能迅速為自己做了治癒,她低頭看了一眼黃竹藍,兩人面面相覷,距離近的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這檮杌比我想象的更加難對付,一起上吧!」
這是什麼霸道女總裁的畫面,黃竹藍的臉剎那間紅成了一片,蘇秋畫一向對男女之事不在意,但此時也覺得些面紅耳赤。
她別開眼睛,伸手將黃竹藍的頭按向了另一邊,整個人向上躍起,留下一句,「刀山我來上,火海你來下。」
再看蘇秋畫此時已經乘亂到了檮杌身後,蘇秋畫是兼修火系秘法的畫妖師,自然能看破檮杌的幻像,而且她的體術也遠遠高於黃竹藍,緊緊鎖住了檮杌的三條鐵尾。
黃竹藍也緊接著從地上一躍而起,雖然腳上的傷還是讓他疼痛難耐,但是他怎麼能放蘇秋畫一人去和檮杌戰鬥,他提了一口氣,突破重重的岩漿壁,直逼檮杌的眉心而去。
徹底的妖化后的檮杌早已經不惜命了,這種拚死的纏鬥讓本來就在畫中世界處於不利地位的黃竹藍和蘇秋畫更加頭痛。
「別打了,這樣不是辦法,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壓制住檮杌,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來說就越不利。」黃竹藍和蘇秋畫背靠背站在一起,相互依靠的借力休息。
這個道理蘇秋畫自然懂,但這種絕對的壓制信力量根本不可能出現,「是,如果茜兒在這就好辦了?」
「她有能力制服檮杌?」黃竹藍有些不敢相信,連蘇秋畫都被逼到這樣的境界,菲茜就算再高也不可能現在就越過蘇秋畫。
「她擁有畫妖師中最為上乘的五色靈體,可以五系同修,藉助金木水火土五種能量,再有金筆在手,便可對檮杌進行終極封印。」
「五系秘法真的能這麼厲害?」
「當然,不然你以為天羅地網陣的厲害之處在哪裡,就是因為聚集了五種能量,天生萬物本就相生相剋互為一體,五種能量的聯合不是能力大了五倍,而是能爆發出無數倍的力量……」蘇秋畫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她眼中閃過一陣驚喜,像是想到了什麼。
黃竹藍此時也是靈光一閃,兩人同時轉身,面相而立,從彼此相視的眼中,兩人都確定對方和自己想的是一樣的事情。
如果只需要聚齊金木水火土五種秘法能量的話,他們是可以實現的,蘇秋畫是木火土三系同修的畫妖師,黃竹藍是水系畫妖師,但是他得了金筆,有了操控金筆的能力,便又多了金的元素,如此一來,也算得上五行俱全了。
「可是……」蘇秋畫的眼神又開始變得暗淡了,「不同派系的靈力相融不僅需要配合默契,心意相通,還需要一定的機緣才能完成。」
「不試試怎麼能知道究竟能不能行的通,而且現在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黃竹藍雙手握拳在,充滿疲倦的身體只有那雙眼睛堅定而活力,「而且你不是說,信我嗎?」
被黃竹藍的眼神感染,蘇秋畫認真的點頭同意,伸手在胸前結印,紅綠黃三股靈力逐漸從蘇秋畫玄色的靈氣之中分離出來。
黃竹藍也學樣結印,黑白兩股靈氣析出,五色靈力試探的相互碰撞摩擦,然後逐漸的相融在一起,圍繞著兩人快速旋轉,散發出耀眼的五色光輝。
「成功了。」黃竹藍臉上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蘇秋畫也萬沒有想到竟然能這樣輕鬆達到目的,她接過黃竹藍遞來的封妖石印,席地而坐,驅動咒法,張開了屏障結界,結界在五色靈氣的包裹下突破重重岩漿,直衝著檮杌而去,打開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
黃竹藍會意的踏上通道,飛速向前奔跑,在接近檮杌的瞬間,騰空躍起,金筆光耀驟起,精確無誤的插進了檮杌的眉心。
檮杌受了致命一擊,憤怒的嘶吼著,咆哮著,想要把黃竹藍甩下去,黃竹藍的身上早已經被檮杌身上的火焰所灼傷,但他仍然死死的握住金筆,毫不放鬆,他知道絕不能放,這可能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屏障在逐漸劃去,再度現身的岩漿使得黃竹藍腹背受擊,黃竹藍大叫一聲,將全身靈力調動,全都傾注在金筆之上,鮮血飛濺而出,檮杌身下的地面瞬間變成了粉末,向下坍塌,黃竹藍和檮杌同時墜向了地底。
「快,封了它!」
這是黃竹藍掉落的最後一句話,蘇秋畫竄到懸壁邊時,只看到底下岩漿激起火漿,她的手扒著懸臂的沿面,久久不肯放手,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轉身看向陣法中央的封妖石印,現在只要她驅動封妖咒,一切就結束了,可為什麼她的心像是忽然像是缺了一塊,空洞的讓人難受。
理智告訴她,黃竹藍掉入岩漿不可能復生,身為畫妖師掌門,她必須當機立斷做出最重要的決定,可是這一次,她卻有些不甘心,還在等待著希望出現。
蘇秋畫緩步走回了陣法之中,她的手終於還是按在了封妖石印之上,但是咒語卻始終沒能出口。
金光乍現,隨著一聲呼嘯,黃竹藍立在金筆之上竟貼著岩漿懸壁飛了上來,他滿身是傷,在火光的映照下卻熠熠生輝,金筆倏然停在了蘇秋畫的面前。
「啊……」黃竹藍慘叫一聲摔在了地上。帥不過三秒可能指的就是他了,他乾脆翻身躺在了地上,「終於結束了,熱死我了。」
蘇秋畫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黃竹藍側臉沖著蘇秋畫,又看看毫無動靜的陣法,「還沒動手,難道是捨不得封印我?」
「是。」蘇秋畫毫不掩飾的承認。
黃竹藍的臉頓時又紅成了一片,蘇秋畫倒是沒再理他,驅動咒法,開裂的地面逐漸合攏,地底流動的熔漿和檮杌也永遠被埋藏在地底之下,一切又恢復如初,寂靜遼遠。
咒成,妖封,但封妖石印卻沒有停下,它飛速旋轉,一道光筆直的射向夕陽旁邊的那顆紅星。
黃竹藍坐了起來,看著光芒一陣欣喜,「那是出去的路?」
「沒錯,封妖石印就是找到「門」的關鍵,就像《山海城》是你回到現實的關鍵。」蘇秋畫不想在此時說煞風景的話,但這是事實,無需隱瞞,黃竹藍也猜得到。
但意外的黃竹藍並沒有因此沮喪,他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能出去就好,一激動進來差點成了烤鴨。」
「哼。」蘇秋畫冷笑一聲,「你敢忤逆我,私自入畫,這筆賬是不是該算算?」
女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黃竹藍心神不定,尷尬的笑著,「那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嗎?」
「如果我沒記錯,你剛才還敢直呼本掌門的名諱?」
「沒沒沒……沒有這種事,一定你聽錯了,不,一定是我口誤!」
蘇秋畫挑了挑沒,「你還說了討厭我?」
「沒,我對天發誓絕對不可能。」黃竹藍伸手指天發誓,他坐在地上看著蘇秋畫步步逼近,誠惶誠恐的步步避退,地面還是熾熱的,他磨的難受,正要抓起旁邊的金筆逃命,轉頭一看這「聖物」不由自主的咦了一聲,那金筆竟然又恢復了原來的石筆模樣,平平無奇的躺在一旁,他好奇的拿起來敲了敲,「這麼又變成這樣了?」
蘇秋畫也停下了逼近腳步,凝視著黃竹藍手中的石筆,「金筆既然是聖物,駕馭它的人自然需要足夠的靈力,你的修為不夠,自然無法徹底打破金筆的封印。」
「你是說剛才金筆還是未完全解放的狀態?」剛才讓他大放異彩的金筆,竟然只是未完全解放的狀態。
「那是自然,須彌子先祖能利用金筆的能力畫出《山海城》,困住眾妖。換成是你,你現在即使得了金筆,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嗎?」很明顯蘇秋畫現在對黃竹藍有了很大的改觀,否則也不會這樣好聲好氣的對他解釋許多。
可蘇秋畫畢竟還是蘇秋畫,下一秒臉色就變得冰冷,瞥了黃竹藍一眼,「你還不趕緊修鍊去。」
黃竹藍一臉茫然的抬頭,「恩?現在就開始,這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有沒有人性。」
「沒人性?」蘇秋畫不滿的盯著黃竹藍,好一會才像是忽然釋然的轉身大步朝著石印打開的「門」走去,「也罷,你不是說如果你能活下來,就答應你一件事嗎?我答應你,今天暫時放過你,不必修鍊了。」
「太棒了!」黃竹藍興奮的跳了起來,但細想之下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趕緊上前追趕蘇秋畫,「喂喂,我不是要你答應這件事情……蘇美女,蘇師祖,蘇掌門……等等我呀!」
走在前面的蘇秋畫,聽到他在後面嚎叫的聲音,冷艷的臉上也不禁揚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