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貼身太監

「王爺，我認識一位公子，他叫游坦之。」蘇月白想起了金庸小說里最痴情的一位，「他看見少女的第一眼就愛上了她。那個少女叫阿紫，她一門心思地喜歡自己的姐夫，對游坦之只有利用。游坦之全盤接受阿紫對自己的利用，跟著阿紫吃了很多苦——可儘管這樣，阿紫還是只是喜歡自己的姐夫。你要是游坦之會怎麼做？」

「那個阿紫長什麼樣子？」林夜墨一臉不信，「要是游坦之對阿紫一見鍾情，那麼阿紫一定是天人之姿吧？我怎麼沒聽過這個名號？」

蘇月白望天。

「阿紫雖然不是貌若天仙，但也是清秀可人，怎麼就不能讓游坦之一見鍾情了？」她惡狠狠地盯著林王爺，似乎林王爺要是再冒出什麼疑惑，她會一口把人吃了。

林夜墨冷笑，隨即淡然，「他有什麼可憐的？只要把人留在自己身邊，用什麼手段不行？偏偏用了這麼笨的法子！」

他臉上沒有什麼大的表情，語氣里卻帶著怒其不爭的意味。蘇月白突然覺得她從來沒看清楚過面前這個男人。

「……你知道游坦之有多喜歡阿紫嗎？他為了阿紫試毒、當傀儡，甚至把眼珠子都給了阿紫，阿紫死了，他給阿紫陪葬。我以為你會被這樣子的游坦之感動呢……」蘇月白有些被嚇到了，她喃喃地說。

「白白還真是天真呢。」林夜墨看了一眼呆愣的小丫頭，「得不到手的，還不如毀掉。」

看見蘇月白臉色有些慘白，他不經意問，「……白白有喜歡的人嗎？你想和游坦之一樣嗎，去找那個你喜歡的人？」

「啥？」蘇月白沒想到他會提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怎麼可能？我今年才十四歲，還沒有那個心思呢。」

林夜墨低低的應了一句，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天已經很晚了，雖然街道上還有好些行人，但是蘇月白的生物鐘告訴她，該回家洗洗睡了。

她擠眉弄眼地沖著小美暗示，小美很識趣地上前兩步，「小姐，該回去了。不然相爺該擔心了。」

小美平時看上去笨笨的，這個時候卻感覺機靈地不得了。

不過，蘇月白還是不敢動。她抬起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林王爺。

一直很有眼色的林夜墨現在卻一點也看不出來蘇月白的訴求。

即使是在夜市隨便找了一個座位，林王爺一點也不顯狼狽，他隨意地坐在那裡就是一道風景。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小美的話，自顧自喝了一口茶。

蘇月白這個時候突然覺得一直看上去溫潤如玉的林王爺，一點也不像是外表那樣溫和。他骨子裡的壓迫感總是在這樣子不經意的時刻才初現端倪。

「龍舟會還沒結束呢，一年一回，錯過這次就只有明年才能看到了。再留一會吧。」

蘇月白等得心裡忐忑，在她快忍不住想先開口的時候，林夜墨才風輕雲淡開口。

目擊證人小美：林王爺剛才裝深沉裝的好認真，結果只是為了留小姐多呆一會。

蘇月白卻不大樂意繼續留在這裡，吃都吃過了，還留在街上幹嘛？吹冷風嗎？

她嘟著菱唇，有些不高興，「這麼晚回去，老爹知道了肯定會罵我的。我這麼有孝心的人，怎麼捨得讓老爹生氣？」

「你也怕相爺生氣？」林夜墨有些吃驚地提高音量，嘴角的笑意卻騙不了人，「我還以為你只會惹相爺生氣呢！」

蘇月白臉一下子就紅了。

那日老爹還當著他的面訓斥自己看話本，現在自己說這話確實沒什麼說服力。

美人紅著俏臉，悶聲不語也帶著惹人憐愛的嬌羞。

「……相爺那邊我早就打過招呼了，他不會責怪你的。」林夜墨本來還想著磨磨蘇月白的性子，現在又捨不得了，「罷了，你要是想早點回去，那就走吧。」

那日她和林王爺不過是吃了零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帝都傳開了。

小美說起帝都的傳聞，唾沫直飛，「小姐可不知道，帝都那些酒樓里都傳王爺為了你甚至動用了錦衣衛，還調用了皇宮的大半下人，只為了博你一笑。」

蘇月白：……

其實龍舟會那晚過後，她和林王爺又有好久沒見面了。

想來也是，林夜墨又不是她，每天都在吃吃喝喝。他每天不僅處理國家大事，還要對付朝堂上難纏的官員，每天也是累的夠嗆。

自從阿牛的才華得到了認可，就連廚藝也跟著水漲船高。不過，蘇月白實在是不忍心告訴阿牛，那天自己和林王爺吃的路邊攤竟然比阿牛做的美味！

但就算是這樣，蘇月白還是非常滿足了。

一頓可以吃兩碗粉蒸肉，她有些苦惱地發現自己的腰比原來胖了兩圈。但這樣的日子還是快活得很，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看話本。

直到她在帝都第一客棧——如意樓碰到國師千金，上官婉雲。

「原先還以為蘇小姐是個狐媚子，沒想到是這般無鹽丑色，居然還能得到王爺的喜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坐在對面桌子的女子打開摺扇，輕輕扇了一會，才語氣冰冷地開口。

蘇月白看著對面美人精緻的面容，沉默了……

上官婉雲確實長得好看，但是說實話，和這幅身子比起來也還是差了點。她剛穿過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只有八歲，看不出日後的長相，可看骨相也知道以後長得不會有多差。

不是她自戀，近兩年這張臉長開了，有時候她看鏡子都會看呆。雖然不說有多麼傾國傾城，但客觀點說，也是難得的美人胚子。

「上官小姐果然口齒伶俐。」蘇月白點頭哈腰，「我要是王爺肯定就喜歡你這樣的狐媚子。」

噗嗤，小太監陳昭雪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你簡直是不要臉！」上官婉雲聽見這笑聲，更是氣了，她就和所有的惡毒女配一樣，放下狠話，「你別以為王爺非你不可了！他真正喜歡的人只有我一個。」

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大姐，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問問林王爺是怎麼想的？林王爺知道他只喜歡你一個人嗎？

蘇月白笑呵呵的，看上去傻愣愣的，「小姐說的果然沒錯！王爺其實也是這樣想的，王爺想的也是他只喜歡你一個人，這絕對不是你一個人的幻想，是你和王爺的共同期望。王爺遇見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你亂說！」上官婉雲平時學習都是琴棋書畫，遇上蘇月白這樣胡攪蠻纏的是一點法子也沒有，「你這個女人太壞了，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胡攪蠻纏的！」

壞女人？胡攪蠻纏？

這種人設也太帶感了吧？！

蘇月白一下子雙眼發亮，總算是沒有人說她傻乎乎了，她淚眼汪汪地望著上官婉雲，找到了心靈停留的港灣，「沒想到上官小姐也這樣覺得！上官小姐一定是林朝第一才女吧，不僅外表狐媚，這識人的本領也是萬里挑一。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一個壞女人。沒想到這麼多年了，第一個識破我真面目的人居然是你。如果可以，我們能交個朋友嗎？」

她滿懷期望地望向上官婉雲，卻只來得及看見對方氣呼呼離開的背影。

看著上官婉雲走了，蘇月白這才放鬆了不少。她長舒一口氣，卻剛好和小太監的目光邂逅。

本來她還以為自己帶回來一個下人，小美會吃醋呢。沒想到這廝光是看著陳昭雪的臉就忍不住流哈喇子。

知道陳昭雪是一個小太監之後，晚上還悄悄地流眼淚。

今天小美和阿牛一起踏春作詩，她就帶著陳昭雪一起出來了。

一開始，蘇月白一點都不想要一個長得這麼妖孽的太監跟在身旁，本想著給點錢把人打發走得了。

結果小太監提前得知她的想法，眼淚汪汪訴苦，「小姐，我是被家人賣給人販子的。要是小姐不要我了，我也找不到落腳的地，還不如就這樣去了。」

他說完，作勢要撞牆。

蘇月白冷眼旁觀。

陳昭雪詫異轉身，「小姐就不攔攔我？」

蘇月白：……

大哥，你的求生欲都寫在臉上了。這個演技，也太爛了。

至此，陳昭雪就留在蘇月白身旁，當貼身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