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花兮嘴角一僵,「誰利用你了?」
看著她啞口無言的模樣,秦南爵嘴角不自覺的上翹,沉了沉,還是將藥膏拿個過來,在她反抗無效的情況下給她塗在了腰上。
指尖帶著一陣電流的在她的腰上磨搓著,帶著酥酥麻麻的感覺。
擦完治療淤青的藥膏,秦南爵拿起抽紙將手指上剩餘的藥膏擦乾淨,就在花兮準備起身的時候,秦南爵按住了她,輕描淡寫的又來了一句,「後腿……」
花兮:「……」
死死的咬著唇,葯摸完了,就開始耍流氓了是嗎?
「摔倒的時候不是擦到後腿了?」知她想歪了,狹長的眸子促狹。
他是看她走路姿勢有點怪異,猜到的。
花兮有種心思被戳穿尷尬,臉上紅紅的,「……」
「你把葯放下,我自己……會擦。」她低著頭悶悶說道。
秦南爵聞言薄涼的勾起嘴角,雙臂環胸,狹長的眸子微微面漆,似在想象些什麼,然後道:「你確定那樣的姿勢你做的出來?以你那每次還沒怎麼著就哭喊著不行的身子柔韌度?」
花兮:「……」
數秒后忍無可忍的某女爆發了,怒道:「你丫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聽不懂人話?!我這麼大的人連擦個葯都不會嗎?!你在這兒跟我這裡討論什麼怎麼擦藥?你沒看出來我不想搭理你嗎?你就是表面上正經脫了衣服就不是人的混蛋!如果不是你,我至於擦藥嗎?!!現在知道關心我了,如果不是你我會被人找茬嗎!!」
秦南爵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單手插在西裝褲的褲兜中,尾音上揚多了層魅惑的味道:「生氣還是遷怒?」
花兮一噎,她……更多的就是不舒服陳媛對她說的話,看到秦南爵這張臉難免有點遷怒的味道,但是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承認,死鴨子嘴硬道:「你離開我家。」
秦南爵對她的神情舉止熟悉的很,她不說他也知道,神情未變說出的話卻分外的薄涼,「花兮,你該知道,你沒有資格憤怒。」
當初是她不要他……
花兮靜了幾秒鐘,看著他的俊臉,嘴角揚起苦澀的笑意,語調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我當然有資格憤怒,你莫名其妙的讓我做了小三,還被原配找上門,我怎麼就沒有資格憤怒?」
「你自找的。」低沉的嗓音流瀉而出。
花兮閉了閉眼睛,忽的便笑了,三分嘲諷,三分薄涼,四分冷意,「滾!」
秦南爵下一秒鉗制住她的下頜,冷了眉目,「花兮,三年前我給你反抗我的餘地,如今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記住,現在只有我說開始和結束,而你……沒有資本喊停。」
拍開他的手,將自己裹進被子里,連頭都蒙上,不想再看見他。
心中悶悶的痛的難受,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麼,反正就是難受。
秦南爵站在床邊看著她小孩子的舉動,驀然就想起三年前她也是這樣,想要躲避什麼的時候就喜歡躲進被子里,幼稚的可以,三年了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上前一步,彎下身,長臂一伸將人連被子一塊抱起來。
花兮人還在被子里根本就看不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自己猛然騰空,發出一聲驚呼,「啊!」
然後沒頭沒腦的開始在被子里亂鑽想要探出頭來,秦南爵看著她這幅蠢樣被逗樂了,好心給她挖了個洞讓她順利的探出頭來。
重見天日的一瞬,花兮就看到了秦南爵那雙促狹的眸子,一怔之後翻了個白眼,「誰讓碰我的,放開!」
「你確定要我鬆手?」眼神示意她看清楚現在的情況,他一鬆手,她唯一的結果就是摔個狗吃屎,還是裸著摔得。
花兮:「……」
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按理說她都不搭理他了,他也就沒有戲再唱下去了吧,但是秦三爺偏不,她不說話,他就偏要讓她說話,直接將被子一掀就準備走出卧室。
花兮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胳膊,「你要跟什麼?」
秦南爵睨了她一眼,「帶你去裸奔。」
花兮:「……」
裸奔自然是開玩笑的,他不過是把她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他穿的整整齊齊,她只裹著一條浴巾,心中難免覺得有股子羞恥的感覺,就好像是……
「要我給你綁起來,還是你配合一點,嗯?」秦南爵正襟危坐,一副柳下惠的模樣。
她裹了裹浴巾,「……」
秦南爵拿著藥膏擠出一些在手上,手指貼上了她的後腿。
她連忙去捉他的手。
鼻腔發出一聲,「嗯?」
「我說了自己來,你故意要我難堪是不是?!」花兮嚴肅的看著他,「你這就是十足的性騷擾。」
秦南爵:「嗯。」
花兮:「……」
他一意孤行的將手指探了進去,手指均勻的塗抹著藥膏,就好像是正經的按摩。
花兮靠在他身上,一抬眸看到的就是他緊繃的下頜,神情淡淡,周身散發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牽動著她的心跳。
胸口傳來不規則的震動,花兮覺得自己可能是病態了。
這種明知道前方是陷阱還身不由己的想要踏進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你喜歡我嗎?」心中想著,嘴上就問了出來。
秦南爵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任由他為所欲為的秦南爵,眼底晦暗堪比夜色的濃稠,「你想聽什麼回答?」
花兮:「……」
秦南爵,「你覺得會聽到什麼回答?」
花兮斂下眸子:「我怎麼知道……」
「嗯。」他說,「不喜歡。」
他恨不能將她融進骨血里,又怎麼會是一個喜歡可以概括地。
他心思深沉,卻不懂女人心,這個時候女人喜歡聽的是甜言蜜語,而不是他冰冰冷冷的一句「不喜歡」。
花兮又不會讀心術,自然是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
秦南爵下班后,走到停車場,卻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眸子寒冷仿若高崖積雪千年不化望著顧北城,「有事?」
顧北城綳直了身體,鄭重道:「我希望你離開兮兮。」
「呵。」冷笑一聲,面容陰冷了下來,閃過嗜血的殺意,「你不配。」
不配?
顧北城挑釁的揚眉,「我不配?你不要忘記當年她捨棄你,選擇待在的是誰身邊。」
三年前的事情,是秦南爵心中的禁忌,稜角分明的俊顏徹底陰沉下來,身形閃動,招式凌厲猶如俯衝而下的蒼鷹。
顧北城為的就是激怒他,抬起右腿朝著逼近的秦南爵踢去。
秦南爵敏捷的閃過顧北城的進攻,顧北城在踢了空之後馬上揮出有力的拳頭,殺氣騰騰的朝著秦南爵的軟肋擊去,秦南爵生生擋下這一拳的同時反手勾拳重重擊在顧北城的後頸。
這一拳極具力道,顧北城當即一陣暈眩,全是在憑著堅定的意志強行在撐。
嗅到了血腥味,秦南爵眼中的狠意更盛,猶如蒼鷹般尖銳的目光睥睨著倒地的顧北城,深幽眸子眯起裡面是弒殺的狠意。
脫下西裝外套扔到地上,扯開領帶,解開襯衫的紐扣,轉動著手腕和頸部。
朝著顧北城勾起指尖,「起來!」
顧北城看著居高臨下的秦南爵,心口的火氣「噌噌」地上冒,從地上爬起,最後一拳的時候,眼神一暗手中多了一把利刃。
「嘶」地一聲,利刃劃破了秦南爵的襯衫,鋒利的刀刃上溢出殷紅的血液。
秦南爵瞥了一眼自己被劃破的肩頭,血慢慢的從裡面溢了出來,暗紅色的血液只一秒鐘便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楊助理看到這一幕,心下一緊,「boss!」
秦南爵眼神制止了楊助理的驚叫聲,即使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沁著血,他的神情卻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好像受傷的並不是他。
深邃幽暗的眸子睨著面目猙獰的顧北城,嘴角嘲諷的勾起,「下黑手,這就是你的本事?」
顧北城握著匕首的手背因為過於用力,上面青筋暴出,「我讓你離開她。」
秦南爵聞言心下冷笑,卻保持了沉默,傷口沒有及時的處理已經染紅了他大半個肩膀,白襯衫與紅色的血刺眼的奪目,狹長的眸子透著一股子的暴虐,「離開?我睡都睡了這麼多次,你說離開就離開?」
話語就像是一把刀反刺進了顧北城的心臟,「我殺了你!」
「顧北城單憑你是她舅舅這一條,你拿什麼跟我爭?!」
一句暴擊,顧北城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精力。
秦南爵說的不錯,他這輩子都沒有資格擁有她。
秦南爵見此冷笑一聲,「如果不想她連見都不想見你,最好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
顧北城死死的盯著漸行漸遠的轎車,呆愣愣地站在那裡,好像站成了化石,卻在下一秒頹然倒在地上。
……
「開車。」
秦南爵上車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楊助理看著他肩頭已經被血染紅,第一反應就是送他去醫院,「boss要去百里醫生哪?」
秦南爵沉了沉,單手撕裂了傷口處的襯衫,「不用,把創傷粉遞給我。」
「boss,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楊助理一邊伸手將葯遞給他,一邊小心建議道。
秦南爵慢條斯理的將藥粉直接灑在傷口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楊助理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都覺得肉疼,但是秦南爵卻自始自終都面不改色。
「boss咱們還是去醫院包紮一下,如果引起破傷風就麻煩了。」楊助理看著自己大老闆繃緊的下頜,雖然傷的不是自己卻依舊覺得疼。
撒完藥粉,秦南爵下頜綳得更緊了,藥粉開始發揮了作用,那股子疼無異於是在傷口撒鹽,鐵漢如秦南爵也不由得綳直了肌肉,靠在坐背上,半天沒有說話。
等藥力一點點過去,秦南爵閉著的眼慢慢的睜開了,深邃的眸子望了眼窗外,「現在幾點了?」
「20:25。」
楊助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聽了,隱隱約約他似乎聽見自家的大boss說了句——應該還沒睡。
當楊助理想要詢問他在說什麼的時候,秦南爵開口了。
「給那個女人打電話。」
那個女人?
楊助理一怔,一時腦子僵住了,話沒過腦子的就直接問了一句,「哪個女人?」
回應他的是秦南爵彷彿能殺死人的目光。
感應到大boss眼中的殺意,楊助理當即一個激靈,一拍腦門,「是,是,我馬上打。」
然而——
「嘟嘟嘟……」
「嘟嘟嘟……」
楊助理感到身後秦南爵陰沉的氣息越來越濃重,他後背上的雞皮疙瘩都戰慄了起來。
一分鐘后,楊助理心中哀嚎一聲,放棄了繼續撥打電話,硬著頭皮對著後座上的秦南爵說道:「bo……boss,花小姐的手機,好像……好像沒人接。」
什麼叫好像沒人接,那就是沒有人接!
但是他哪裡敢把實話說出來。
秦南爵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給我查!」
這個小娘們莫不是故意在躲著他!!
……
要說這三爺著實是冤枉花兮了,逛了一天街,滿載著勝利品回到小公寓的花兮這邊屁股還沒坐熱,醫院就打來了電話。
林思婷出車禍了!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她頓時三魂沒了七魄,哪裡還敢猶豫,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飛去醫院。
匆匆忙忙的拿著包就出了門,手機就落在了桌子上。
華燈初上,月色琉璃。
邁巴赫停在了醫院的門口。
秦南爵降下車窗看著依舊燈火通明的醫院,驀然問了句:「這麼晚了,她怎麼在醫院?」
難道是生病了?
楊助理心中哀嚎,他只負責查詢花小姐的蹤跡,哪裡還有時間問清楚前因後果,但是大boss問話,他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實話實說,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個……聽說花小姐今天一天都在逛街應該不是她自己病了,可能是哪個親戚朋友的有事也說不定。」
秦南爵的眼眸微微轉動,也不知道是聽沒聽進去,沒有手上的手臂在膝蓋上輕敲了兩下,問道:「小楊,一個女人如果在床上對你千嬌百媚的,下了床就惹你生氣,是為什麼?」
楊助理心下一動,莫不是無所不能的大boss遇到了感情上的疑惑?
「可能……是這男人器大活好。」他心道這樣的回答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男人不喜歡聽這樣的讚美吧?
下一秒秦南爵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楊助理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看吧,他機智的猜中了大boss的心思。
然而——
秦南爵在關上車門前低低淡淡地說了一句,「除了打下手,果然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噗——
萬箭穿心。
什麼叫樂極生悲。
什麼叫一擊擊殺。
這就是了。
花兮一直守到林思婷平安的從急救室出來,一顆心這才安定了下來。
她坐在走廊內的椅子上,撫了撫頭,想要拿起手機來看一下時間,但是在包里摸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就在她思索著自己的手機究竟忘在哪裡了的時候,一道黑影從頭頂壓了下來,一道聲音在頭頂響起,「小姐,請問急診室在哪裡?」
花兮順手指了指前方走廊,然後看向說話的人,「你往前走,然後……楊助理?」
當她看清楚問路的人是誰的時候,頓時滿臉的詫異。
楊助理訕訕的笑笑,「花小姐。」
「你找急診室幹什麼?哪裡不舒服?」花兮問道。
楊助理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欺騙眼前一臉關切的女人,但是想起自家大boss的臉只能在心中哀嘆一聲:花小姐,對不住了。
「這個……不是我,是老闆出事了。」
花兮的心頓時一滯,甚至差一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他怎麼了?」
「這個……」楊助理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是該說的嚴重一點還是輕一點?
他不說話,花兮就想到最壞的地方,不由得拔高了音調,「你倒是說話啊!他怎麼了?!」
楊助理嘴巴動了動,還沒有來得及想好說辭,就看到不遠處走來的身影——
花兮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那道頎長的身影,平素里熨帖合身的西裝現在雍散的披在身上,一手插進褲子口袋中,一手自然的垂落在身側。
花兮看著他慢慢的走近,心跳「噗通」「噗通」,站起了身體。
當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的縮進,花兮鼻子一動,她……好像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聯想到楊助理一開始就在找急診室,她甚至來不及多想,腳已經邁了過去,想要查看他究竟是哪裡傷到了。
秦南爵淡淡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劃過,下一秒卻毫不猶豫的離開,轉而看向楊助理,「急診室呢?」
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楊助理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大boss傲嬌的性子,明明就是奔著人家來的,現在見到了卻還腹黑的想要保持矜貴,裝模作樣的沉重的說道:「boss你的傷口怎麼還在流血?前面就是急診室,咱們快點過去……這血都流了一路了……」
最後一句,悄咪咪的瞅了眼花兮。
果然下一秒花兮站不住,聲音中透著說不盡的急切,「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的?哪裡受傷了?」
秦南爵這才沉著眸子向她看去。
四目相對,花兮想起剛才他無視自己的舉動,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秦南爵看著她猶豫不前的舉動,凝了凝眉,「不小心」將披著的西裝滑下了一些,露出了被鮮血浸濕了大半的襯衫。
花兮眼眸一痛,這一次顧不上猶豫,直接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急急的沖著楊助理喊,「愣著幹什麼!馬上扶著你老闆去急診室啊!」
秦南爵馨香柔軟的長發拂過他的面頰,香香的,痒痒的。
幽深的眸子暗了暗,配合的,心安理得享受了她的伺候。
楊助理聞言,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大boss一個冷眼射在了遠處,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愣在那幹麼?幫忙啊。」花兮見他一動不動的,聲音帶著急躁。
楊助理悄咪咪瞅了瞅秦南爵的冷眼,想哭的心都有了,這……他該聽誰的?
忽的急中生智了一回兒,「那個……花小姐,你扶著boss慢慢的走著,我先去急診室預約下哈……」
說罷,腳底抹油,一溜煙兒的跑了。
躲離了是非之地的楊助理不禁暗自拍了拍胸膛,還好,還好,還好他反應快。
花兮看著像是逃命的楊助理,滿頭的黑線,不由得向秦南爵抱怨了一句,「你這個助理很不行……」
秦南爵的「嗯」了一聲。
無辜挨刀的楊助理,「……」
大boss你的心不會痛嗎?
……
當花兮扶著秦南爵走進急診室的一瞬,她急急忙忙的就沖著裡面喊了一句:「醫生呢?這有病人。」
醫院最不缺的就是病人,對比於她的著急忙慌,醫生淡然的很,簡單的看了一下秦南爵的傷口,便讓他把衣服脫了。
醫生是個男人,對於咱們秦三爺的顏沒啥感覺,但是裡面的小護士就不淡定了,這樣的極品美男盛世美顏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一個個探頭探腦的想要圍觀一場美男脫衣秀。
男醫生見此皺了皺眉,將急診室不淡定的小護士們一個個都趕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看到秦南爵還是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沒有任何脫衣服的舉動,轉身對著花兮說道:「是你男朋友吧?如果他不方便你來幫他一下。」
花兮輕咬了一下唇瓣,看了眼急診室里的楊助理,「要不,楊助理你來……」
楊助理一愣,然後「哎呦」醫生,開始揉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哎呀,好像看不見了。」
花兮:「……」這演技還能再浮誇一點嗎?
她將視線移向秦南爵,發現秦南爵竟然也在看她,四目相對之時,他張開了雙臂,宛若是古代君王要更衣時的矜貴模樣。
花兮:「……」
趕驢上磨她只能去伺候這位大爺,素手落在他的衣服上,眾目睽睽的有幾分尷尬。
扯掉了他披在身上的外套,看清楚他的傷勢后,花兮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眶頃刻間就濕潤了起來。
指尖略帶顫抖,看著他血染的白襯衫,上面帶著著粉末,似乎是止血的藥粉,但即使是這樣那些血紅也足夠觸目驚心。
要脫白襯衫的時候,她紅著眼睛,柔聲對他說了句,「可能會有點疼,你堅持下。」
女人柔柔的聲音,讓秦南爵的心情舒朗了不少。
而一旁的從犯楊助理很想告訴她,這點傷對於大boss不算什麼,她用不著跟大boss得了絕症似的。
但是這種事情他也只敢隨便想想,萬萬不敢付出實際。
當襯衫被脫下,即使她很小心還是難免有些地方被碰觸到,溢出了血,她愧疚的望著他。
秦南爵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似乎疼得並不是的他。
醫生看著他的肩膀,皺起了眉頭,「傷口有點深,難怪流了這麼多血。」
查看了一下傷口后,拿來了消毒用具,轉身拿出一張繳費單遞給花兮,「你先去把錢交了。」
花兮接過單子,點點頭,轉身就準備走。
但是手腕卻被秦南爵從後面握住。
她不解的回眸,「怎麼了?」
秦南爵平靜的眸子轉到醫生的身上。頓了頓,「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你先出去。」
醫生一瞬間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病人,來看病還把醫生趕出去?!」
那你來院幹什麼嗎?!
玩嗎?!
秦南爵冷下了臉,「阿楊,送他出去!」
這口氣,這語氣,完全是把這歸為了自己的範圍。
「你!」醫生怒不可遏,如果不是見他氣度不凡,生怕得罪什麼大人物,他早就把人趕出去了。
楊助理同情的看著被氣的不行的醫生,哥倆好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有些人你得罪不起,咱們有話出去說。」
醫生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咽下這口氣,秦南爵周身的氣度磅礴的氣質是做不了假的。
當花兮一臉黑線的看著秦南爵鳩佔鵲巢的將醫生趕走,心下茫然:所以,醫生走了,誰來給這位大爺處理傷口?
花兮看著急診室關閉的門,整個人凌亂了,「大爺,請問你把醫生趕走了,誰來給你處理傷口?」
她有些無語的想著:就算是要趕,起碼也等傷口處理好了不行嗎?
秦南爵淡淡的視線瞥向她,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半晌有些鄙夷道:「你一個女人,連最簡單的傷口包紮都不會?」
深呼吸——
深呼吸。
她是有良好修養的四有新人,不能跟一個病人一般見識。
不跟他吵吵,咱們文明人都是講道理,「所以……既然讓我包紮,你來醫院個什麼勁兒?」
秦南爵沉靜的目光審視著她,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她,自己來醫院就是逮她的。
見他不說話,花兮一邊拿著紗布和鑷子一邊喃喃,「果真是有錢燒的,你丫掛急診室不要錢的……」
秦南爵一向耳聰目明,將她並不算小聲的嚀喃聽得一清二楚,薄唇微不可知的勾起了一下,「這麼為我心疼錢?」
花兮看著他笑笑,然後……手一滑……
「艹。」秦南爵疼的直罵人,厲眸射向她,「你故意的!」
花兮毫不猶豫的點頭,笑靨如花嗎「不好意思,手滑了。」
這種鬼都不信的借口,秦南爵怎麼可能會傻到相信,更何況她還笑的這麼歡,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故意的模樣。
「你的道歉很有誠意。」秦南爵冷冷說著反話。
花兮拿著紗布的手微一用力,秦南爵疼的皺起了眉頭,「你特么輕點!」
「不好意思哈,我一向都是這麼沒輕沒重的。」彎下眉眼,笑的狡黠如狐。
秦南爵薄唇微抿,深沉的目光看著她,「不知道輕重?這麼耍我,你就不想想以後我會不會報復回來?」
「你是顧頭不顧腚,一時爽過就舒坦了,嗯?」
花兮:「……」
威脅,赤裸裸紅果果的威脅!
後面的包紮,攝於某人的淫威,某女消停了不少,起碼沒有什麼「手滑」「不知輕重」的事情再發生。
處理好傷口,她默默的收拾著東西,將一切復原,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受的傷?」
他不會這麼大的人了還跟人去打架吧?
秦南爵瞥了她一眼,「顧北城拿刀划的。」
花兮聽到他的回答,眸子投了過來,俏臉變了變,「你們……怎麼碰上的?他為什麼對你動手?」
秦南爵不在意的一聳肩,「偶然就碰到了,至於為什麼動手……」秦南爵玩味的勾起嘴角,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她的神情變化,「可能是我睡了他的外甥女。」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閃,她覺得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驀然停止了這個話題,轉過身去,隔斷與他的視線,不經意的咬了下唇瓣。
對於她冷然的沉默,秦南爵從椅子上站起身,高大的身軀站在她的背後,見她收拾妥當后就要走,伸手將她拽了過來。
花兮沒有防備他的動作,慣性的就朝著他的力道撞去。
「唔。」秦南爵被撞到傷口,發出一聲細碎的悶吭。
她聽見他的聲音,一怔,想要轉身去看看是不是傷口又溢出了鮮血,但是秦南爵雙臂卻緊緊地禁錮住她的腰,炙熱的氣息撲在她的側頸上,低醇的嗓音壓在她的耳際,「我受傷了,一點都不心疼,嗯?」
他就是這樣,總是一次次的將她好不容易硬下的心腸打碎。
每一次她都告訴自己他有未婚妻,她要是守住底線,不將自己置於最不屑的地位,但是還能她等真的修築起堡壘,他就率先在上面撕裂一道口子。
薄涼的唇印在她的側頸上,濕熱的溫熱的氣息灑滿她的脖子,靈巧的舌在她的頸上挑動,花兮渾身一僵,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
落落的垂下眸子,她可能是瘋了。
如果不是瘋了,怎麼會明知道是錯,卻還是一步步踏進這個錯里。
她低迷的情緒被秦南爵輕而易舉的察覺,她在他面前就像是個透明人,她卻一點都看不透他。
「怎麼了?」
她擰著秀眉,沉默無言,斂著眼瞼。
「又在使什麼性子?」被無視的秦南爵,沉了臉色。
腰際的手越收越緊,花兮覺的有些窒息的難受,胸腔中的沉悶和憋悶無處釋放。
「秦南爵。」她咬了咬唇道,「你派人查我了是不是?」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不知道他會這麼巧合出現在她面前的原因,現在冷靜了下來很多事情就清清楚楚的被擺在了眼前。
對於她的質問,秦南爵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你和顧北城為什麼起爭執我不關心……但是有一點我很明白,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我不止一次的表示過我不想與有主的男人有糾纏,我知道你權傾逼人,可是我不想要……」
話還沒說完,身體已經被一股大的力道扯正了身體,強硬的被壓在他的懷抱中,下巴被修長的手指捏起,「不想要?又想拍拍屁股把我甩了?」
秦南爵冷厲的眯起眸子,「花兮,你以為……現在的你除了跟著我,還有選擇的餘地?現在就委屈了?三年前我給你名正言順的位子你不稀罕,現在又矯情我有未婚妻了!」
她斂著的眸子一顫,又是三年前……
秦南爵的臉色陰沉,「委屈了?你有什麼資格委屈。」
被他捏著的下頜有些痛,抬起眸子注視著他,「你除了拿三年前的事情欺負我就沒有別的手段了?老是這麼掀舊賬你有意思嗎?對一個失憶的人掀舊賬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無視他的厲火,「就算是三年前我放棄了你又怎麼樣?結了婚都還可以離婚呢,我跟你在一起過,難道就要一輩子被你捆著不成?!」
抬高她的下巴,盯著她巴巴的小嘴兒,眸光冰寒,「就是要捆你一輩子,又如何?」
狂放的言語卻沒有人能懷疑他話語里的認真。
指尖揉捏著她的嫩滑的皮膚,眸光微眯,狂肆道:「一朝是我的女人,一輩子就只能是我的,你以為你逃的掉?」
失憶?
失憶又如何。
是他的,他一輩子都不會放手。
花兮覺得自己選擇跟他講道理簡直傻到了幾點,三觀都不和。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跟你沒話說的,你放開我。」花兮抿抿唇,放棄與他交流。
秦南爵不以為意,無視她的話,薄唇印下來將兩人之間的爭吵就此截斷,「放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秦南爵……」花兮伸手想要推搡他,卻無法躲開他炙熱的胸膛,櫻唇上是他濃烈的呼吸,纏著她的死死糾纏。
唇齒分離的一瞬,曖昧的水色印在唇瓣上,她的心沉了沉,「我是一個有自我思想的人,不是你手中的傀儡,你有錢有勢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占著我,我的確沒有實力與你抗衡些什麼……」
秦南爵聽著她低低緩緩的說出這些話,死氣沉沉的,一副「反正我也沒有反抗的餘地,你愛怎樣就怎樣」的模樣。
秦南爵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眼底一片暗色,危險冰寒,深沉如夜。
「利用我利用完了,就準備提上褲子不認人了?」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花兮嘴角一僵,「誰利用你了?」
「三年沒被男人碰過,我餵飽了你乾涸的田,現在卻來跟我劃清界限,不是利用是什麼?」
這無恥到狗屁不通的理論,竟然被他說的振振有詞,也真是絕了門子。
花兮低首淺笑,這可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按照秦總的理論,你那關了三年都要生鏽的水龍頭,難道不是我磨好的?」
跟這種人說話,就不能太顧及禮義廉恥。
「生鏽的水龍頭?」秦南爵握著她纖腰的手一緊,大掌沿著脊椎向下,將她一個用力按在自己的腹上,貼近,「搞的你輕了,欠是不是?」
生鏽的水龍頭澆旱田?這小娘們就是面上的純情。
……
花兮從醫院出來,正在思索著要不要直接回家,卻在車站遇到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花韻。
花韻穿著淺色連衣裙,搖著細腰就沖她走了過來。
花兮皺了皺眉,並不想要跟她碰面,腳尖的方向一轉,就準備繞路避開。
「花兮!」她想躲開,花韻卻追了上來,笑的滿是挑釁,「跑這麼快乾什麼?害怕見我?」
花兮倒不是害怕見她,只是單純的嫌煩,看見她就覺得礙眼,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的難纏。
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面對她厭惡的態度,花韻卻像是沒看見一般,依舊笑吟吟的,「咱們這麼久沒見了,怎麼見到我就要走?」
「……」花兮全程就看著她在那裡自導自演的,不說話。
「你找的男人可真是有本事。」花韻回憶道,「當年為了不讓我門一家再跟你有牽扯,甚至不惜高價收購花氏的股票,讓花氏在短短一周之內易主。」
花兮一言不發的聽著她喋喋不休,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大白菜被豬拱了一樣的難受。
花兮連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花韻也確實心中帶著某些小算盤,但是她卻不會告訴花兮自己後來去找過秦南爵,她使勁了渾身解數想要引誘他。
就差脫光了直接跪在他面前了,而他也由著她的舉動,她一瞬間有些竊喜果然沒有貓是不沾腥的,但是當秦南爵一臉淡然的將一疊照片扔到她身上的時候。
花韻狼狽地穿上衣服,逃也似得離開了。
那疊照片是她跟不同男人鬼混的床照。
……
花兮回到小公寓,仰躺在床上想著花韻的話,有種如鯁在喉的憋屈,那個秦南爵倒是招女人喜歡的緊。
拈花惹草的花心大蘿蔔。
即使花韻這個女人本身就不是什麼正經貨色,但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不是他長了張引人覬覦的臉,又怎麼會被人惦記。
想著自己上過床的男人有可能會跟花韻就糾纏,她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的膈應。
夜半,想著想著瞌睡蟲侵襲,意識開始沉睡,她迷迷糊糊的似乎感受有人爬上了她的床。
略帶著急促和炙熱的呼吸擾亂了一向睡眠質量比較淺的花兮,低低碎碎的的呼吸聲漸漸開始變得濃重起來。
花兮很快就被吵醒了,睜開眼猛然就看見秦南爵堅毅的五官和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原本想要質問他為什麼會在自己床上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你……怎麼了?」
她不知道的自己為什麼總是對這個秦南爵硬不下心腸,就好像……鬼迷心竅。
帶著重重鼻音的嗓音在午夜刺激著她的耳膜,「沒……事。」
沒事?
他這樣子沒事才有鬼。
花兮爬到床邊打開了燈,果不其然看到秦南爵側卧著,一手捂著胃部,似乎是一時不適應乍然亮起的燈光,眨了眨眼睛。
開燈之後花兮總算是看清楚了秦南爵此刻的樣子,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白色,額頭脖頸處事密密麻麻的虛汗,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水光。
「你大晚上半死不活的爬上我的床,就是為了嘴硬的?!」有些煩躁的說道。
秦南爵捂著胃部一言不發。
花兮看著他捂著腹部的手,也顧不上跟他置氣,猜測道:「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沒有回答,也算是表示了默認,這兩天他因為心頭有火氣下不去一直沒怎麼吃飯,又坐在車裡在她樓下守了半夜,如果不是真的挺不住了,也不會就這樣上來。
這不,把自己折騰出胃病了。
花兮咬了咬牙,看著一巴掌都打不出個屁的秦南爵,真想視而不見就這樣讓他疼著。
「我送你去醫院。」她真不想承認自己硬不下心腸。
「沒事……」疼的都直不起腰了還在嘴硬,說話的聲音氣若遊絲的堪比林妹妹,「拿點胃藥給我。」
「你……現在這樣,吃藥管用嗎?」花兮有些懷疑。
「嗯。」秦南爵閉著眼睛,點頭。
「好……那你等一下。」花兮手忙腳亂的下床,直直地就朝著客廳內放著的醫藥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