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心隔肚皮

張凡把滿身臭味的劉滿順手扔到了水缸中，想他是小靈台修士不會溺死，隨後靠在草垛上看這馬廄。

浩五邑把龍鱗馬給牽出來，跨立上馬，背後是另外二人也各自上了神俊非常的靈馬。張凡擰了眉頭：「他就是龍鱗馬之主？糟了啊！」

龍鱗馬剛吃了巴豆，這會兒肚子裡面肯定是翻江倒海。只能希望浩五邑只是把馬牽出來炫耀一下就放回去。

浩五邑翻身上馬，對後面二位說：「好友，咱們來比一比如何？」

玉馬之主上了馬背，輕輕的撫摸柔順的鬢毛：「樂意之至！」

張凡心道完了啊，看來得準備跑路。

此時，龍鱗馬提起全部氣力，仰頭咆哮，腳下生出雲彩，種種的不凡皆在此刻彰顯，而玉馬也是不遑多讓，潔白如玉的身體由內向外浮現出一層血色的冰晶，給它穿上厚實威嚴的盔甲。

兩匹寶馬此時都在最為巔峰的狀態，隨時都會一飛衝天。

這個時候，一人蹬蹬跑上來，說：「三位師兄，霽月小姐有請！」

啊？當真？

浩五邑心下顫抖，從馬上跳下來對張凡喊：「哎，把我馬好生照料！」

「霽月仙子有請..哎，那小哥，咱這兩匹馬也麻煩你了！」

他們從後門進入，行偏僻小徑上山，但如果是走正路，是不允許坐騎出現的。張凡重重的鬆了口氣，面帶微笑的上前：「放心吧，咱是專業的。四位慢走！」

張凡把龍鱗馬牽入馬廄，另外兩匹馬就安置在臨時草屋內。龍鱗馬收斂了氣力后，肚子也憋不住了，一聲長長的屁響起來，一道污穢之物把馬廄的屋舍洞穿，它難忍腹部的疼痛，在馬廄裡面發狂的慘叫，後足亂竄想要逃跑。

張凡往山下看去，浩五邑他們走了很遠，雖然聽到馬聲，也沒有多想，還笑龍鱗馬很活潑。

龍鱗馬在拉稀，跟流水似得淌的整個屋子都是，不過並不臭，龍鱗馬所吃的草料是浩五邑個人出資購買，別說給馬吃，給人吃都嫌浪費。正因為是好草料，它的糞便帶著一絲香草味道。

張凡不擔心浩五邑他們回來，畢竟霽月仙子相邀，那可是整個燕國子弟夢寐以求的事情，他打了一個哈切回房間睡覺。

一睡就是晚上八點，劉滿終於醒了，從水缸裡面站起來，還有些迷糊，揉了揉胸口：「吸！好痛…我是被流星撞了一下嗎？」

滿懷不解的他坐在屋檐前想，終於回想起遭遇了什麼。

「張凡…我殺了你！」氣沖沖的闖進張凡卧室。張凡打了一個哈切，長舒身體的從床上坐起來：「劉滿，你醒了？」

「艹你大爺！」劉滿血灌瞳仁，顧不上渾身傷痛，包含真元的一掌攻向張凡。張凡手指探出被窩：「今日，就拿你試試玄指威力！」

中指端頭烏光點點，似有無窮的吸力，讓周圍靈氣快速匯聚成一團烏黑色的光點。張凡對準劉滿的胳膊，回想起劉滿曾用這隻手毆打他，往昔種種屈辱浮上心頭，讓他不再有所顧忌：「玄指！」

一聲輕喝，中指光點陡然濺射出一道光芒，細弱髮絲在黑夜根本就看不見，輕而易舉的穿過了劉滿的右臂。

噗嗤一聲，皮革破裂的聲音，劉滿捂著手臂滾到在了地上，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咬著牙關：「張凡..你..」

張凡走下床俯視劉滿，仇恨覆蓋在他的眼眸上，劉滿咽了口唾沫：「張凡…你要做什麼？」

他再度豎起中指，指向劉滿。劉滿慘叫：「不要殺我！」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張凡聲音冷漠不帶絲毫感情。身體剛恢復時他確實是帶著殺心回來，但睡了一覺，他稍微冷靜，山內同門相鬥，導致對方死亡。不管是不是過失，都得陪葬。劉滿可沒這個資格和他併骨。

「以後..小的肯定唯首是瞻，盡心盡德！」劉滿道。

張凡聞言笑了起來：「劉滿，你真聰明啊。如果你以山規恐嚇我，我肯定會殺了你。」

「多謝大哥不殺之恩！」劉滿順桿往上爬，先行認了大哥。耳畔還有龍鱗馬的低吟，他嘴角浮出了笑容，揪著劉滿的衣襟來到馬廄前。

張凡吸了口涼氣，龍鱗馬不愧是傳說中含有龍血的稀有品種，這畜生拉出的便便囤積了半間馬廄，讓它自己都淹沒其中。

張凡放開劉滿：「打掃乾淨，給馬洗個澡。天亮之前如果沒做完，我會把你削成人棍扔野獸園裡！」

「知道..知道！」劉滿連連點頭，暗自慶幸撿回一條命。托著沉重的胸口和一動就疼的右臂，麻利的用小推車把糞便清除。

張凡坐在石頭上個做監工。

劉滿把最後一車糞便推走後，小心的說：「大哥累了吧，我給大哥捶捶腿！」

「滾一邊去，臭烘烘的。把馬洗乾淨，別留下味道！」

「得嘞，咱是專業的！」劉滿打來水，清洗龍鱗馬。表面雖然心悅誠服，但內地里對張凡恨得牙根痒痒，心道他就算恢復了身體，但要想回歸巔峰不是那麼簡單，等明天去上報浩五邑，張凡給馬喂巴豆，嘿嘿，看他還能不能猖狂。

當龍鱗馬洗乾淨時，劉滿擦了把額頭的汗站起來，面帶笑意的回身說：「洗乾淨了…啊！」

一道指芒貫穿了劉滿的心臟，他帶著笑容躺在地上化作死屍。張凡面若寒霜：「光給我的神紋雖然是後天所創，但給予了我窺視他人內心的能力。若不是有它，必會被此撩坑死。果然人心隔肚皮，老子還太年輕！」

指芒造成的傷口不過針眼大小，加上人體皮膚的記憶彈性會把傷口壓住，所以根本無法檢測，他看了眼龍鱗馬踢穿的后牆，背後是三十丈高的深淵，一腳就把劉滿給踹下去，說辭就是劉滿嫉恨被浩五邑打，夜晚要禍害龍鱗馬，怎料被馬踢下懸崖而死！

他偽裝好案發現場后，把自己腳印打掃乾淨就回屋睡覺。

次日一早。

巡山弟子發現不成人形的劉滿，立馬上報刑事長老。刑事長老差遣弟子來調查此事。

畢竟山規不允許弟子廝殺。

三百匹馬分六個方向佔據馬山，伺候馬的馬倌就住在馬廄旁邊。這片區也就張凡和劉滿了，張凡被拉起來問話。

他揉了揉眼睛說：「晚上我睡得很早，不知道！」

「一點動靜都沒有？」張凡神紋暗淡無法修行，在山內是人盡皆知，沒人會懷疑他殺害一名小靈台的修士。

張凡做出回想的表情，然後說：「啊，我晚上聽到有馬叫，好像還挺慘！」

來到馬廄，所有人都看見龍鱗馬所在馬廄的后牆粉碎，地上則是一堆呈現花點狀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