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探監
司徒文韶看見沈鏡,已經沒有多少無奈了,只是用略帶調侃的口吻問道:「這次來見朕又是為了何事呢?」
「民女想去探望一下樑聚。」沈鏡本來準備了好多話,可臨了也就說了這麼一句。
司徒文韶沉吟了好一會兒,到底點了頭,「這案子也有些眉目了,估計很快結束了。」
「多謝皇上。」沈鏡低頭斂眉。
沈鏡嘴上說著感謝,心裡吐槽不已,這梁聚本來無罪,還是功臣不說,被關了這麼久,還受了重傷。自己的家底被掏空了,生意還受到了巨大的牽連。
沈鏡越想越覺得虧得慌,她對司徒文韶道:「皇上,以後您可得多照顧著點梁聚,不能再讓他受這種罪了。」
司徒文韶聞言,愣了好一會兒,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鏡,說道:「朕是皇上,他為我效力該感到榮幸才是。」
沈鏡聞言,一瞬間有些怔然,暗自好笑,這是封建王朝,怎的還和當朝君主說這種話?
「皇上說的是,能為皇上所用,這是梁聚的榮耀,」沈鏡違心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即又解釋道:「民女見識短淺,只是擔心家人罷了,皇上見諒。」
司徒文韶冷哼一聲,說道:「你的見識可不短淺哦,下去吧!」
沈鏡又再三謝過了司徒文韶,方才離開。
趁別人安排那段時間,沈鏡準備了幾樣梁聚愛吃的菜,拿上最好的金瘡葯,去了獄牢。
沈鏡見到梁聚那一刻,眼淚不自主的就流了下來,這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梁聚見到沈鏡,先是震驚,隨即爬上臉上的便是驚喜,只是他那瘦削的樣子,加上身上破爛的衣服,以及衣服上幹了的血漬,配上這樣驚喜的表情,不由讓人更是心疼了幾分。
「怎麼成這個樣子了?你受罪了。」沈鏡擦了擦眼淚,語帶心疼的說道。
梁聚搖搖頭,「沒事,我身子骨硬,這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的,你別擔憂。」
沈鏡立馬拿出金瘡葯,「來,我先給你上點葯。」
梁聚心想自己畢竟是罪臣身份,一時猶豫起來,「我的罪名還沒洗清,讓皇上知道了不好。」
沈鏡瞪了眼梁聚,說道:「你這會兒膽子倒小得很。」
梁聚嘆了口氣,說道:「以前和現在不一樣,現在我有了軟肋。」
沈鏡即刻就明白了梁聚口中的軟肋是指自己和孩子,她也嘆了口氣,說道:「那你更應該好好的,不然怎麼有身體護我們平安?」
梁聚想想也是,沈鏡又道:「你倒也不需要憂慮,皇上既然答應了讓我來探望你,自然會知道這些,他不會怪罪的。」
沈鏡才不管司徒文韶什麼想法呢,梁聚是被陷害的,司徒文韶明明可以不這樣對他的,偏偏為了他的目的,將計就計了。
梁聚身上的傷觸目驚心,沈鏡心裡又開始抱怨起司徒文睿,明明是親戚,也不知道照顧一點嗎?
上完葯,沈鏡才拿出飯菜,讓梁聚吃,「想來這一久你都沒吃過一頓好飯,我帶的不多,不過都是你愛吃的。」
梁聚心中百感交集,一邊吃一邊說道:「看見你來,我懸著多日的心終於放下來了。睿王殿下說你還好,可是沒見到你,總是想著他是誆騙我的。」
沈鏡心中酸楚,倒是沒表現出來,只笑了笑說道:「睿王也沒必要騙你,我真的沒什麼事,你又沒被定罪,最主要是皇上沒表態,也沒人敢對我怎樣。」
「跟著我你受苦了。」梁聚咽下一口飯,語氣心疼。
「我還想說你被我連累了呢!」沈鏡笑笑,「一家人就別這麼說了,人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們這個經過了好多大難都沒各自飛了,以後定會更好的。」
「嗯,」梁聚使勁點了下頭,意思是很贊成沈鏡說的話。
梁聚很快吃完飯,他想催促沈鏡離開,但又捨不得,「天牢里陰暗潮濕,你不可在裡面久待。」
梁聚想去抱沈鏡,手臂已經抬起來了,但看了看一身狼狽的樣子,又猶豫了。
沈鏡見狀,在梁聚收回手之前鑽進了他懷裡,梁聚愣了一下,說道:「我身上髒得很,還都是血腥味。」
「可是我就想讓你抱抱我啊!」沈鏡用撒嬌的口吻說道。
梁聚怔了一下,露出個無奈的笑容,回抱著沈鏡,說道:「應該快了,應該快還我清白了。」
沈鏡嗯了一聲,猶豫了好一會兒,到底沒有將皇上的意圖說出來,一來司徒文韶叮囑過,二來她也怕說出來的話,臨門又有個什麼變動,萬一壞了事,害了梁聚就不好了。
「我也打聽過了,說出現了轉機,應該是快了。」沈鏡這麼說道。
沈鏡又待了一會兒,方才離開。
沈鏡這一次探監,自然很快在京城裡傳開來了,有人說是梁聚大限到了,因為有了新證人,罪名定死了,所以皇上允許她去探望。
但馬上就遭到了反駁,說如果罪名定死了,那文惜郡主能進宮,能有機會探監,不早就被抓了么?
這種說法也對,不過到底也沒有個准信,所以外人傳的多離譜,也只是這個茶餘飯後娛樂娛樂的談資。
沈鏡回到府中,發現家中有客,秋雁說道:「林姑娘來見你,奴婢說你不在,她便在這裡等你。」
沈鏡皺眉看著林西月,「你怎麼還沒離開?這時候來我府上,不怕么?」
林西月一笑,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查起來容易得很,總不可能大哥通敵,我也跟著去吧?他們懷疑的話,儘管來查就是了。」
林西月還叫梁聚大哥,讓沈鏡都有些恍惚,似乎兩人還是妯娌,可明明又過了好幾年了,中間發生了太多事,兩人的身份都發生了大變化。
「唉,能避就避,梁聚也沒通敵,可安一個罪名,太簡單了。我們尚且沒能力自保,你的話不是更難。」
林西月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憂慮,又聽沈鏡說道:「而且你現在又嫁人了,萬一連累夫家,以後怎麼在夫家立足呢?」
沈鏡喜歡將最壞的結果分析給別人,有種醜話說在前頭的意思。
林西月嘆了口氣,說道:「得之我命,我一個人不是也能生活的很好,這還得多虧你,沒有你,我也沒機會嫁給現在的夫君,所以因果報應,總是這麼輪迴的,我來了,這樣於心也安。」頓了頓,又道:「再說我這種小輩,誰會來陷害我呢?也不值得他們大費周章吧?」
雖嘴上這麼說,她心裡還是有些無奈又憂慮的,不過來不來都後悔,既然來了,那就無法了。
沈鏡笑笑,說道:「本來還要跟你說好多會嚇到你的話,但現在不想了,我剛剛去看了梁聚,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能洗清他的冤屈了。」
林西月一顆心落了下來,也笑了,「那真是太好了。」
沈鏡便問:「你來是有什麼事嗎?你夫君知道嗎?」
林西月搖搖頭,說道:「他不知道,他去幫我處理京城的生意了,我想著無事,便來看看你。之前也聽說你生意現在做不下去,想說我夫君那邊應該可以幫忙的。」
沈鏡眯了眯眼,猶豫了一下,到底忍不住勸道:「你自己的生意,還是自己多用心一些,總要有點自己傍身的,以後去了夫家,也不會寸步難行。」
似乎是對這個時代的女人本能的有種同情心理,沈鏡不願意看到林西月再經歷以前的生活。畢竟是自己將她拉出泥潭的,而且眼看她過的不錯了,再經歷一次,她估計沒有現在的心態了。
林西月愣了一下,點點頭道:「你說的是這個理,我用心著呢!」
沈鏡又問:「你說你夫家可以幫我,這個你夫家同意么?」
「我和他說了,他說可以,說是生意嘛,總歸是講求利益的,只要有利益,就可以合作。」
「可是現在我這裡沒利益。」沈鏡淡淡的提醒道,「現在我這裡生意都沒得,不虧就是好的了。」
林西月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先不談利益,這個算我求他的,他也說生意上,有盈也有虧,這是在所難免的。」
沈鏡笑了一下,雖然心裡不怎麼看重,到底也意思著問了一句,「那你們打算怎麼幫我呢?」
「你京城裡不是有成衣房嘛,我們打算把你那裡的衣服都帶走,帶到江南去賣。」林西月說道,文惜郡主的成衣房生意極好,衣服很受歡迎,好多女子最近想去買,只是不敢去。
「價錢呢?」沈鏡又問。
「價錢你定。」林西月說道。
沈鏡微微一笑,說道:「那容我考慮考慮,我再去看看我這裡還有多少。」
林西月嗯了一聲,又和沈鏡閑聊了些其他的話,方才離去。
沈鏡倒也沒想掙林西月的錢,但林西月給了她一個方向,她可以將衣服拿給林西月去江南賣,就當加盟了,以後她抽成就行。
沈鏡這麼想著,當即就派人去請了成衣房的幾個掌柜。沈鏡有好幾間衣服鋪子,如果賣的好,那真是大賺了,她現在想看看她的庫存。
沈鏡又擔心林西月,便讓殷衡晚些時候去查探一下,看看林西月會不會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