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無罪釋放
也就第二日,梁聚還在受審,沈鏡便去了自己的店鋪。因為提前有交待了,掌柜的和夥計正在整理衣物。
沈鏡有四間成衣鋪子,其中一個掌柜走了,沈鏡讓另一個掌柜暫時管著。
沈鏡進入第一間鋪子,很認真的查看衣服樣式、花色這些,又看了看統計及之前的銷量。
在裡面待了好久,沈鏡心裡有數了,吩咐夥計打包,交待好後方才離開。
出得門來,沈鏡有些詫異,她發現門外的街道上人多了不少,本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她詫異的是這人多的與來時差別太大。
沈鏡露出一個無奈的笑,看熱鬧的估計佔了好大一部分。
沈鏡面色如常的繼續下一個目的地,邊上的人竊竊私語,又指指點點的。
沈鏡知道,她們心中好奇,她夫君梁聚還在受審,她怎麼還有閑心來自己的鋪子查看生意?或者說猜測沈鏡是在清算資產,因為熬不下去了。
沈鏡很快走完四間鋪子,交待夥計打包好賣的比較好的衣服款式,隨即回了府。
沈鏡這一日的舉動自然很快在京城各個角落傳開了,各家都議論紛紛。
沈氏自然很快知道這個消息,一時間有些擔憂,對梁田道:「莫不是梁聚審判有結果了,不是說有證人了么?我想著他的罪該定死了,怎麼沈鏡還無事人一樣呢?」
梁田滿不在乎道:「她要麼是裝樣子,要麼是做最後的掙扎,想得到錢安排她的子女,你看她那裡生意都沒得,最近她那些老主顧好多都上我這裡來了。」
梁田也不知是心大還是太愚蠢,只看得到表面現象,或者說沒有居安思危的意識。當前梁聚還沒放出來,沈鏡那裡沒生意也是正常。二來,和他合作的那些都是些狡猾之人,或者說見利忘義之人,和他一樣,只賺得了一時的錢。
沈氏依舊擔心,還想再勸梁田注意些時,梁田已從袖袋裡掏出了幾張銀票,說道:「你看看買點什麼討父親歡心的東西,讓父親多注意一些你,於我也有利。」頓了頓,看了看沈氏的屋子,皺著眉頭又說了一句,「再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
沈氏看見這麼多銀票,一時間心中的疑慮都消散了不少。不過還想著勸幾句的,但梁田已經站起身告辭走了。
沈氏將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又看了看手中的銀票,嘆了口氣,臉上又露出個笑容。
沈氏還在沒想好買什麼東西去討好梁侯,便聽到了一個她最不想聽到的消息,梁聚被放了出來。
梁聚被放出來這天,天空飄著絲絲細雨,沈鏡無語,怎麼也應該是個艷陽天,才能襯出這種喜悅。
不過無所謂,梁聚能回來,下雨天也是艷陽天。
梁聚是被轎子抬回來的,彼時沈鏡剛忙完手中的事,派人出去見林西月,將這兩日整理好的清單送到了林西月那裡,以及一封手寫書信。
信中言明,讓林西月加盟,將衣物拿到江南去賣,她們分成就行。另外,她還派了三輛馬車,幫忙運送這批衣物。
林西月前腳接到這些,正和夫君商量時,又有下人匆匆來報,說梁將軍被放出來了。兩人聞言,瞬間大喜過望。
雖說是她們提出要幫沈鏡的,但這一顆心還是懸著的,所以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放下心來。又有大生意做,又不會被連累,還給了沈鏡個人情,他們當然是樂意的。
沈鏡見到梁聚時,一瞬間詫異無比,「怎麼也沒說一聲就……」
沈鏡話說到一半,想想不合適,又咽了回去,這回來是好事,被她這麼一說,聽著像是壞事一樣,她轉了個語氣說道:「早知道我就去等著了。」
說話間她已經扶著梁聚往內室走了,梁聚聞言,說道:「被這麼放回來,我都覺得有些突然。」
梁聚確實挺突然的,其實這兩天應該說是有大進展了,那小廝到底受不住刑,第二天才被打了幾板子,就開始招認了,說他是被收買的。
既然小廝承認了,那當然是往上層層去查就是了,這兩天也就沒怎麼審梁聚了。
可也將將過了兩天,還沒查出最終的元兇,結果梁聚就被放回來了。
按司徒文睿的原話就是:「審了這麼些日子,本王已將進展和證詞都稟給皇上了,皇上說梁將軍的嫌隙被洗清了,這些日子受苦了,讓你回去養著傷,日後協助審案就成。」
梁聚剛聽到這話,愣了好一會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司徒文睿,「這就放了我?」
司徒文睿點點頭,「嗯,怎麼,還沒待夠么?」
梁聚露出個笑,久違的放心了的笑。司徒文睿隨即派了人,抬了轎子將他送回了府。
「據說新的證人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梁聚坐在床沿,手緊緊的握著沈鏡的,「這個證人是證明我無罪的。」
「嗯,」沈鏡不由自主笑了,隨即又開始流眼淚。
「怎麼還哭了,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啊?」梁聚抬手,想給沈鏡擦眼淚,看了看手,又停在空中。
沈鏡自己擦了擦眼淚,喚道:「秋雁,抬兩盆溫水進來。」
吩咐完了才轉向梁聚,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呀,早叫你轉行了,你看吧,動不動就被害。」
「……」梁聚一時竟反駁不了。
沈鏡倒也不是真心責怪,只起身去柜子里找梁聚的衣物,「你身上的傷還沒結痂,不能沐浴,我給你擦一擦,換身衣裳,你再好好睡一覺吧!」
梁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爛的衣物,又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看著沈鏡的背影,說道:「你怎麼能做丫頭的事呢?」
沈鏡已拿好了衣物,抱著衣物轉身看著梁聚,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要哪個丫頭來伺候你?」
梁聚愣了愣,摸摸鼻子,本想說那叫梁明吧,可話還沒出口,沈鏡又說話了,「要不給你單獨弄個房?」
「我只是怕傷了你的手,」梁聚聽得出來,沈鏡只是在同自己開玩笑,便也沒心急,「而且,我身上的傷怕嚇到你,又要哭。」
沈鏡走到梁聚身邊,將衣物放在床!上,坐到梁聚身邊,說道:「我理想的夫妻!生活就是能相互照顧的,這種照顧是方方面面的,如若有一天我動不了了,我可能也想你這麼照顧我。」
「我肯定會的。」梁聚想也不想就接話道。
說話間秋雁已將溫水端進來了,她一時躊躇道:「小姐,你能行么?」
沈鏡轉頭瞪了眼秋雁,「你們小姐我是這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么?」
秋雁心裡說了聲是,腳上卻往後退了,「那奴婢去外面,小姐有事喚我。」
沈鏡嗯了一聲,想起什麼似的,又道:「去廚房,讓人做幾樣姑爺愛吃的菜來。」
秋雁嗯了一聲,趕忙去了。
說是沈鏡幫梁聚清洗,實際是沈鏡擰了毛巾,讓梁聚自己擦,到關鍵部!位時,沈鏡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
「避什麼?」梁聚見沈鏡這般樣子,心裡又好笑又暖融融的。
沈鏡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去床!上拿了褻!褲,讓他趕緊穿上。
「我給你擦擦背。」
沈鏡將褻!褲遞給梁聚,接過他手裡的毛巾,蹲下!身在盆里洗了洗,見梁聚穿好,站起身,幫他擦拭起了後背,看著他背上新傷落舊傷的,很是心疼,動作也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
「貓爪子。」梁聚調笑了一聲。
沈鏡又擦拭了幾遍,又給他上了葯,讓他穿好衣服。
收拾妥當后好一會兒,秋雁才來問是否現在將飯菜端來。
沈鏡自然說是,飯菜上來后,沈鏡沒有吃,只在邊上看著梁聚吃。
吃完飯,沈鏡便催促梁聚去床!上躺一會兒,梁聚依言去床!上躺著了,只是因為心裡變化大,一時也睡不著。
「陪我說說話吧!」梁聚喊在窗下看書的沈鏡。
沈鏡嗯了一聲,合上!書本,依言走到床邊,坐在床沿,看著平躺著的梁聚,說道:「想說點什麼?」
梁聚愣了一下,搖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
沈鏡嘆了口氣,說道:「那我跟你說吧!」
梁聚點頭,沈鏡便開始了。
「你是被冤枉的,皇上自始至終都知道。」
沈鏡剛出口就是這麼一個讓梁聚震驚的消息,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鏡,說道:「你莫不是騙人的吧?」
沈鏡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是皇上親口跟我講的,也是怕我告訴你,所以不准我去探監。後面是我自己不想說了,我怕你露餡。」
梁聚倒是沒怪沈鏡隱瞞自己,只好奇道:「皇上為何這樣做?」
「因為他要抓出陷害你的這個人,或許這人真通敵了。」沈鏡回答道。
梁聚此刻的腦子被這個消息震的有些轉不過彎來,他似乎有好多問題想問,似乎又不知道問什麼。
「所以過了這事,一定得再爭取點什麼,不然受了這麼大罪,我還賠了好多錢,太不划算了。」
梁聚正思緒混亂時,聽到沈鏡這麼嘀咕了一句,他皺眉看著沈鏡,「賠了好多錢?」
「嗯啊,這些年掙的都獻給皇上了。」沈鏡嘟嘴說道。
「你不必如此的。」梁聚無奈道,「我沒罪,反正都會被放了的。」
「哼,早知道給了那麼多錢你還傷成這樣,我自然就少給點了。」
梁聚哭笑不得的,沈鏡又道:「唉,不過花錢買心安嘛!不然我覺得我什麼都做不了,心裡難受。」
梁聚聞言,張了張口,到底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將沈鏡的手握的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