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殘腿修復

第四章 殘腿修復

天地靈氣枯竭已不知幾載,萬物早擺脫了沒有靈氣的困擾,走上了煉武之道,一時間,各種刁鑽古怪的武學秘籍,如同雨後春筍,紛紛冒出頭尖。

可在百年之前,突兀的一天,大地震動,江流湖泊,天翻地覆,水自地處往高流,魚群游於天空,飛鳥沉於地面,萬物紛紛齊鳴,昭告著天地大變。

枯竭的靈氣如同枯木逢春,從地底深處,從海內,從江流湖泊,從崇山峻岭,各種災厄之地,紛紛湧出。

一時間,打破了世間一切枷鎖,各國也是舉國同慶,可隨之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折磨,壽命增長,老而不死是為賊,底蘊越來越深,世家的勢力迅速膨脹,皇氏一時間跟蕃地的世家有了齷齪,雙方勢同水火。

從新洗牌,不,不僅是世家沒信心,就連皇氏,也沒有絲毫勇氣,各大家族勢力,對於靈氣的執著,勝過一切,嘗到了靈氣的甜頭,對於靈修的可怕,了解越深,心中的彷徨越濃,覬覦之心越重。

可是,開始彼此之間,根本就不了解深淺,不敢隨意出手。

遂都在暗暗積蓄著力量,有的忍不住,爆發了世家與皇氏的爭鬥,並且穩佔上風。有的則是深深的蟄伏,不當出頭鳥,處於觀望之勢。雙方各施手段,呈現了不同的七國,晉,楚,岳,燕,殷,信,閔。

大晉,為了扼制世家進一步滲透底層,全國重文輕武,甚至禁武,不予許民間私存靈修之法,避免世家蕃郡勢力進一步擴張。

大楚,武風昌盛,舉國同慶,大開靈修之法,好勇鬥狠,國力強大到無以復加,世家與皇氏兩者之間,達成一致,將國內矛盾轉移,槍口一致對外,攻略城池腹地,將之據為己有,世家與皇氏一同強大。

而其他幾國,也紛紛採用各自的手段,呈現了不一樣的世家與皇氏,可問題卻得不到根本性的解決。

……

夜越來越濃,靜謐的夜空中,有著蛇蟲鼠蟻發出的怪音,寧闕將琥珀玉偷偷的從褲腰帶中撰出,做賊似的四處打量了一圈又一圈,隔著被絮,一陣抽搐,將那白色繃帶扯掉,輕輕的挪開夾著的木板,琥珀玉放在已然斷裂的腿骨之處。

一股溫潤清涼的氣息,讓他不由抖了抖身子,暗自慶幸,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

一道道溫潤的五色光芒浸入血與肉混為一團的小腿之上,一層層波紋蕩漾而出,將那血淋淋的的骨肉慢慢矯正,肉眼可見的裂紋逐漸消失,不到半響,寧闕已然驚出一身冷汗,那是后怕,想到昨日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

若不是他壯著膽子,上前一試,恐此戰過後,全軍覆沒,即使有著琥珀玉也難以存活,對付的殺性太重,實力太強,簡直是一面倒的局勢。

嘴裡嘟囔一句,渾身輕鬆了許多,腿部往前蹭了蹭,暗自竊喜,反覆蹬了幾次被絮,隨後又偷偷摸摸的上好夾板,繃帶拉扯好。

身子往後挪了挪,靠著木板床榻的軍帳邊沿上,強行憋過有些僵硬的左腿,四處探了探,倏忽一下,已然把寸把大小的琥珀玉含在嘴中。

一股股清涼甘甜的氣息直衝咽喉,讓他嗚咽了一下,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一點點聚集著那來之不易的金屬性靈氣,本來慢如蝸牛的靈氣,快了數倍不止,可是依舊捉襟見肘,根本無法滿足他的胃口,丹田處那一縷縷淡淡的金光,似有若無。

一夜無話,偷偷的收斂好琥珀玉,又重新掛在胸前,心中有些不自在,狠狠的握著拳頭,將木板床重重的錘了一下,吃痛的舉起拳頭,看著那有些紅紫的皮肉,放在嘴邊吹了吹。

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作為一個現代人,沒吃過苦,更沒耐過勞,連見血都有些害怕,人生一帆風順,讀書讀書,工作工作,朝九晚五,工作守時,從不言早退,從沒有嶄露頭角,一直默默無聞,老實巴交。

豈料來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位置,老天爺跟他開了個玩笑,別無長處的他也只能望而興嘆,默默的承受著內心的煎熬。

更要命的是,天賦如此之差,在府中,靈法被死死的限制,與他無緣,千方百計,鬥智斗勇,才得來了一個機會,擺脫囚籠,振翅高飛,豈料老天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五行體質。

軍中的聚靈之法太過尋常,爛大街,外加他這個五行均衡的體質,可真是肥肉落到砧板上,想不絕望都難。幸好那琥珀玉還有點非凡之處,否則上吊的心都有了。

這三個月的軍旅生活,讓他感受到了絕望,不自覺的撫了扶腹部的一道碗大的傷疤,心有餘悸,幸虧當時沒人注意,那琥珀玉竟然有著療傷奇效。

在其彌留之際,那琥珀玉竟流出一絲絲晶瑩剔透的液滴,注入血淋淋的傷口中,翻出血紅的皮肉的一點點癒合,只留下血跡斑斑的盔甲。

突兀的一下,一個巴掌重重的拍在肩頭,寧闕嚇了一跳,差點驚站而起,隨後渾身一震,看著眼前。

「嘿嘿,寧小子,想什麼呢?想得如此出神,隊伍開拔了,還不快跟上,否則你只怕要喂野狼了。」李猴面色調笑,一臉戲謔,好似得了逞。

寧闕尷尬一笑,短暫驚嚇后,從容的抱起拐杖,一拐一拐的往前走去,看著李猴一陣收拾,又一次跟隨著大部隊朝前挺進。

晃眼間,已過了五六日,本來還有些白皙光亮的手,也被炎炎烈日晒得有些發黃,腿腳上的繃帶替換的一剎那,李猴那震驚得無以復加的眼神,看寧闕宛若一個怪物般,揉了揉,確定自己沒看錯,雙手一聳寧闕的雙肩。

「怎麼可能?你怎麼」

寧闕打斷了他的話,含糊不清的撇清關係,「莫不是林將軍那晚做的?」

李猴一聽,單手搭起,蹭了蹭下頜,只得點點頭,「你試試能不能不用拐杖。」

寧闕故作矜持的看了一眼,秉承著一貫低調行事的方針,右腿剛一邁出,失去重心,噗通,栽倒在地,揉了揉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臉,苦笑了一聲。

一側的李猴連忙扶起,關切道:「沒事,不用著急,如今恢復到如此地步,簡直不可思議,再過幾日在看看。」

寧闕點點頭,默默不語。

就這樣,一瘸一拐,踏上了隱龍關隘。

本以為林偌平看過一次,將他拋之腦後,已然撇清關係,還有些心灰意冷,暗自嘲諷,想著自己一塊爛泥扶不上牆,以後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如從前一般,渾渾噩噩,混吃等死,只怕也活不過兩三年。在這兵荒馬亂之際,人人煉靈,隨意一個壯漢出來,他都扛不住,更惶恐煉靈之人。

「不,我絕不」,心中暗自吶喊,事在人為,不是路不平,踩得人多了,自然就平了。若不求上進,只怕跟前世一般,懦弱無能,怕東怕西,身子都挺不直。

李猴看著最近老是走神的寧闕,不免一嘆,連連戰亂,讓這個羸弱的少年成長了,即使還是膽小如鼠,可心卻有些變了,變得琢磨不透了。

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崗,穿過如同一條條卧龍般的山丘,看著眼前那高聳如雲的關隘,高達百丈,巍峨雄奇,像是見證了無數歲月的滄桑浪漫,帶著千古的厚重與蒼涼。

身後是無邊無際的荒野,春風一度,塵埃落定,又是泛起一股股青春的氣息,隱隱籠罩著頹廢而又沉重的將士,讓他們舒緩了幾分壓抑。

眼前的隱龍關隘,在殘陽如血下,愈發沉重,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天塹。

疲軟的寧闕頓時心生豪情壯志,終於要擺脫了嗎?

剛出虎籠,又進狼群,看著前方,回首過往,狼群已散,本以為狼群中可以等到煉靈之法,從此逆襲人生,走向白富美。哪能料到如此慘不忍睹,五行體質,毫無修鍊的天賦不說,就連一股子的勇氣也在一次次交鋒中湮滅,蕩然無存,內心深處,有著不安與焦躁。

「開閘」,一聲吆喝,長嘯如流星劃過,震驚天地。倏忽一下,大地都在震顫,轟隆一聲滔天巨響。

只見數百丈處的關隘前那道泛著銀光的鐵柵欄往前倒伏,四根人頭粗細的鐵索唰唰唰的滾動,緩緩鬆懈,落地震顫起的十丈塵埃淹沒了眼前的重巒疊嶂。

林偌平騎著丈高的龍馬,威武不凡,渾身散發著一股睥睨的氣息,臉色沒有半點頹廢失落之意,甚至有些自得其樂,不理會後方那五六萬人馬的雜七雜八的心思。

寧闕拖住那看似半瘸的右腿,抿著嘴,露出一道弧線,當走進關隘之內的一瞬,心裡終於踏實了,再也不用每日擔驚受怕,提心弔膽風過日子了。

沒有實力,在那人山人海的熱戰之中,簡直如同螻蟻般,隨意跺跺腳,揮揮戈矛,射射箭,也許都不知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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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靈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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