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張狂黑廝遁倉惶
若說胡傑黑廝今日不曾見識過三郎真正了得的功夫,更借著此刻已然上頭的酒意,這個頭腦簡單的混人搞不準真的會捋胳膊挽衣袖與白衣三郎掰扯掰扯力氣上的較量比試,畢竟夯貨他那巨大的膐力可是能與山中猛虎林中巨熊一較高下的。
只可惜了的是胡傑胡如熊在被道長高人第一次爆菊之時,躺卧在地板之上哀嚎連連之際曾見識過三郎僅憑一人之力,七步之內便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十三位邊軍的袍澤兄弟。
雖說其時邊軍兄弟也因顧忌白衣三郎的貴重身份而未曾使出全力,但觀三郎瀟洒快意之舉,且是隱匿了自身實力僅以巧勁手法輕鬆應對,認穴精準借力打力,其四兩撥千斤的功夫較之道長仙人一舉甩飛自家之時所使之絕技何其相似爾!
論及真正的力氣胡傑自信他那一身膐力於千萬人之中亦是鮮有敵手,莫說三郎秦霄不是敵手就連道長仙人恐也遠遠不及,只是蠻力但若遇上四兩撥千斤的巧技,勁道使得越大其結局只怕越發是更加的一個悲催,箇中滋味便是如同大嚼一番黃連的啞兒一般,該是有多苦唯有自家心裡知曉明了。
瞠目結舌的胡傑傻愣愣地看著自樓梯拾級而上,一臉揶揄意味的帥笑一襲白衣颯颯英姿玉樹臨風的三郎秦霄,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之際,腚部菊花處又傳來絲絲似有似無若隱若現的抽痛之感。
今日在這日昇酒樓之中,老*胡這倒霉催的屁股已是接連遭受了三次極度的摧殘,俗語說得好再一再二不得再三再四,然這他娘的都已經痛死過三次了,難不成還要在「白面黑心」三郎這廝的手裡再痛死過第四次么?!
得了吧!胡某人還是先找個由頭避過此等面白心黑陰毒很辣的三郎小子,自此閉上自己的臭嘴得了,沒來由的尋他人的晦氣到頭來還是胡某人觸那個凄慘的霉頭!
嗯?……嗯!他娘的說來也怪,自上次被齊都尉狠狠地賞了八十軍棍的軍法處置,某家肥大的屁股被打了一個遍地開花以來,於屁股之上的糾葛已是消停了有一年多的光景,怎地到了東都洛陽城外的日昇酒樓,某家的屁股卻又屢屢遭遇了黑手,似乎之前的糾葛重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一般,難不成老*胡的屁股是與此間日昇酒樓八字不合么?!
心裡有鬼狐疑亂猜的胡傑越想越覺得正是這個理兒。
「呵呵,某還以為是誰要與胡某比試呢?原是三郎,呵呵,還請三郎恕某行事無狀!某等兄弟皆是一群粗漢玩耍粗狂的角力本是尋常之事,安敢與三郎此等身份的貴人面目猙獰一身臭汗互相撕扯在一起,不妥不妥,某以為甚是不妥!呵呵……」
「哦?以你胡傑慣常的行事風格,原以為你找人角力比試從不來看生熟人的臉色,從不管比試之人是普通軍士、低階軍官還是校尉、都尉、統兵郎將,今日怎地在此與三郎論起甚的身份貴賤之說,難得難得,呵呵,看來這粗獷豪邁赫赫威名的朔方邊軍角力一熊,到了京畿重地天子腳下亦是霍然間便開了心竅知曉看人的臉色身份行事了?」
「呵呵,無妨無妨,此時此地,莫要論三郎與某家大兄之間的兄弟關係,你只需把三郎看做是仗劍江湖的年輕兒郎即可,某與你家齊都尉也曾多次於飲酒之時來了興緻,角力比試一番以助酒興,憑的只是各人的膂力從不曾用過武功心法上的巧勁,如何?你若覺得公允就與三郎來大戰個一百回合?!」
呵呵!憑的只是各人的膂力從不曾用過武功心法上的巧勁?
如何?你若覺得公允就與三郎來大戰個一百回合?!
騙鬼去吧!三郎你若是不用武功心法上的巧勁,憑你自身的膂力何來的半分勝算?
不過只是嘴巴上如此說說而已,騙得了胡某人上場去找你受虐?且你白衣三郎用不用武功心法上的巧勁只有你家心裡知道,某若信了你這個面白心黑的秦三郎估計未及多時某便會著了你的道兒!
莫如這般行事避過那三郎的挑逗……
「唉喲!……唉喲!告罪!告罪!三郎,某方才貪嘴多吃了幾個大個兒的李子,唉喲!……如今這肚腹之中絞煞般的疼痛,對不住了三郎,某還是先下得樓去入廁方便一下才是正事,唉喲!對不住啊三郎,某去去便回……」
傻大黑粗的胡傑偶爾還能動點鬼機靈的心思,為了能夠逃出「陰毒黑心腸」的三郎殘虐算計,這黑廝竟然一改往日里罡猛硬氣的做派,萎下身形以身體不適為借口屎遁而去。
眼見著剛剛還囂張跋扈的胡傑胡如熊,架著膀子邁開大步噔噔噔噔幾步聲響便竄下樓去,大有一種撅著屁股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氣勢,廳堂之中原本萬馬齊喑默不作聲的弟兄們登時腰杆子粗了,被這黑廝強行壓抑的心胸也自此徹底敞亮了許多,於是乎……
「匹夫胡狗熊!你這黑廝也他娘的太不地道了吧?!怎地說走就走呢?……」
「腌臢潑皮!方才叫囂的時候怎地沒見你這隻蠢熊拿吃壞了肚腹之中的下水說事?見到了三郎卻變成了如今這般一副鵪鶉草雞模樣?好沒有膽子的一個夯貨!……」
「噢噢噢!賊廝鳥的胡傑夾著尾巴落荒而逃嘍!」
「哈哈哈!敢說別人是一群草雞鵪鶉,依某所見你這黑廝才是一隻連蹦帶躥的草原兔子,豆丁大小的膽子也敢在白衣三郎的面前炸翅么?!……」
「老*胡!某今日便在茅廁門前等著你這憨貨,某就不信你這黑廝一頭扎進茅廁自此便再也不出來了!」
「哈哈哈……嘿嘿嘿……」
廳堂里一眾袍澤兄弟甚是解氣的譏諷責罵聲與滿堂的鬨堂聲響絕一片,整個宴飲的氣氛顯得更加是歡快熱絡,笑而不語只為助酒之興觀之微醉熏熏的秦肅也不禁隨之哈哈大笑了起來。
三郎秦霄與借口屎遁的胡傑說得看似一本正經,要與邊軍之中角力威猛當屬第一等的胡如熊比試角力,實則是與那酒品不正囂張過甚的黑廝玩笑而已,更是在藉機敲打一番這個慣會借酒生事的莽漢,省得這廝一時興起借著酒勁攪擾了大兄來之不易的良好開局。
白衣三郎是何許樣的英雄?且與朔方邊軍的果毅都尉齊國平更是相交莫逆,此間十數位果毅都尉府的軍頭何人哪般品行性情如何嗜好怎樣,此次東都洛陽一行之前齊國平都尉俱已全然將個中底數交與了三郎。
拿準了胡傑黑廝的脈絡品相自是好照方下藥治病行醫。
哄走了甚囂塵上的胡傑胡某人,三郎笑著與眾位兄弟團團打了個照面,嘴裡應承著稍待片刻即與之痛飲數盞的酒話,說笑間便來到了大兄的面前,看著臉色微紅一臉爽快之意的大兄苦笑著開口言道:「大兄今日真真一副好興緻,與閆東家談笑縱橫吃酒快意,三郎卻不得不以禮相送前輩高人幾欲送出了古城集鎮,期間還為雨瑤小娘子刻意要挾,若非三郎機智且閃躲得恰是時機,只恐今日便要惹來天大的麻煩!唉!一母同胞的兄弟真真是同人不同命哇!」
秦肅笑看著有些悻悻然而歸的三弟,安然穩坐聽著三郎似埋似怨又似是自嘲般的話語,不禁呵呵一笑接著三郎的話頭一語雙關意味深長地說道:「自家長輩,三郎不送何來此等道理?況乎方才大兄實乃誠心相送,奈何長者有言在先不許大兄起身相送,且還有要事吩咐於你。」
「呵呵,年紀輕輕的晚輩禮送長者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三郎何故一副牢騷滿腹的模樣,莫非是與那雨瑤小娘子的要挾有甚的關聯?呵呵,大兄觀那雨瑤小娘子乃是一個心機單純天真爛漫的乖巧娃娃,不會做出甚的令三郎還招架不得的舉動,呵呵,三郎莫非是在與大兄玩笑么?」
「玩笑?!呵呵,唉!此事說來話長,待今日宴飲結束大兄歇息好了三郎自會與大兄分說清楚此事。」
三郎秦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斜睨了一眼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心沉丹田的閆超,自是苦笑一聲嘆了口氣便岔開了之前所談的事情。
秦肅乃是何等練達睿智之人,還未聽完已是明白了三郎語中之意,他呵呵笑著親手為三郎滿上了一盞洞藏燒酒,指著案几上的酒盞笑言道:「三郎辛苦眾人皆知,大兄親手為你滿上此盞美酒以示心意……呵呵,慢來,慢來,三郎!只因此酒與他人酒碗之中的杜康燒酒不盡相同,大兄素知三郎乃是酩酊鄉間此中高手,想來三郎對此酒也必有一番獨特的見解,呵呵,你若想要吃得此酒,怕是要拿出一些真才實學讓大兄見識一番,閆東家,秦某所言合也不合其中應有的題意?呵呵呵……」
「呵呵,秦公之意果然妙不可言!某雖有此意,奈何也知此事甚是不易,話到嘴邊卻也不敢輕言,秦公既已開口問詢,想來以三郎之博聞廣識閱歷豐富,一番見識定會一言中的令某是刮目相看!呵呵呵……」
閆超說完這些與秦公相視一眼幾乎同時呵呵笑了起來,眼見二人已是事前互通了有無,定下了此等計謀只待三郎回來便要如此這般行事。
白衣三郎自幼便隨著黃髯師尊行走於江河湖海名山大川之間,雖不敢自誇自說武功身手何等了得高明,然其見識廣博卻是可見一斑,因其黃髯師尊乃是酒中一仙,未曾謀面的宇文師公更是仙中之仙,故而小小年紀的白衣三郎不知自何時起便與杯中之物結下了不解之緣,慣而久之亦被同道中人戲稱為酩酊小仙。
大兄、閆超此等戲耍為難對於三郎而言可有何難?
秦霄一雙星目一張俊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大兄與閆超二人,且看的二人臉生莫名之意時方才哈哈笑著開口言道:「大兄與閆超東家所言三郎甚有同感,只是大兄此舉卻是頗有些戲耍為難三郎的意味,正所謂酒中之道莫過於色香味意幻此間五等意境,大兄滿斟此盞美酒卻不讓三郎近之半分,呵呵,三郎便是有那等通天的神通亦是無有他法可以覓得其間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