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前塵往事

第二十九章 前塵往事

「這,公主說的是……」博格對這個小公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那股子氣勢一瞬便都不在了,只能耷拉著腦袋,像只蠢笨的大狗。

拓跋冷哼一聲,扭頭朝著寧上陌就是一計眼刀,那兇悍的眼神,讓寧上陌錯以為她不小心殺了這公主的丈夫。

不過這公主這回怎麼這麼老實,之前不是好要打要殺的么。

那拓跋公主迎著寧上陌的眼神,依舊是滿眼挑釁:「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可是她,她作為接待使,屢次對本公主出言不敬!你們就是這麼招待貴客的么!她要是不道歉,這件事休想罷休!」

「……」寧上陌睨了她一眼,假裝沒聽見這話。

拓跋不依不饒,扯著那大個子衣袖哭鬧不休,博格左看看右看看,圍觀的大臣們被殺馬那一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也顧不上什麼貴賓什麼禮儀,連滾帶爬地早走了。

而他們北蒙的人都是知道拓跋公主的脾氣,這一次他們公主就是聽說了明相提前大婚,就不管不顧一個人策馬,連夜進了這都城,緊趕慢趕卻還是晚了一步,此刻那丞相夫人出言挑釁,他們若上前去勸公主罷休,這就不是勸架,是送死。

四下望去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博格只能把目光投向一席青衣,好整以暇站著的明輕言身上。

明輕言卻沒看他,而是側著頭在聽寧上陌說話。

這兩人一靜一動、一青一紅,少年俊美少女嬌艷,便是這麼靜靜站著也如同一幅和諧的美卷,可……

博格扭頭一看,果然自家公主眼眶已經紅了,咬著唇滿臉不甘心,抓著他手臂的手,也更加用力,好像要把他手上扭下來一塊肉一樣,痛得博格額頭都開始冒冷汗。

「不就是晚了半日么!只有半日!」拓跋公主不甘地低吼道,眼淚也從眼眶湧出,大顆大顆地落在衣衫上,染出一片深淺不一的痕迹。

博格笨嘴拙舌地正要勸說,卻見這小公主自己已止了哭,只是仍舊咬著唇,不肯放鬆。

拓跋此時腦中回想著馬車上,拓跋公主說的話,她說明輕言只是被寧上陌那溫柔的假象吸引了,所以她也不能和從前一樣,不能那麼我行我素,她也要溫柔,才能把那個女人比下去。

天知道,寧上陌要是溫柔,那這天底下恐怕就沒有不溫柔的女子了。

寧上陌卻不知道那拓跋公主已經在心裡把她定義成了,那種溫聲細語,沒事就撒撒小嬌的女人,猶自站著,聽明輕言苦口婆心的跟她說著這時候服軟的利害關係。

可不是她寧上陌死要面子,不肯道歉,問題是她根本就沒錯,憑什麼道歉!

「我可是起了個大早趕過來接待,可她不旦縱馬傷人,還出言不遜辱罵大臣和我,甚至還揚言要滅了大凌,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寧上陌決絕地說:「反正我沒錯,就是不道歉。」

「這不是小事情,皇上和貴妃娘娘還在宮裡等著,再過兩日就是太后壽誕,你這麼僵著,難道是真的想要引起兩國大戰么。」明輕言深知這兩個女人的性子,若是他服軟就能息事寧人,他早就做了,可這一個兩個全是烈馬一樣性子,他再怎麼巧舌如簧,也掰不過她們的倔強。

「他們等著就等著,反正這公主來與不來他們都跟狗皮膏藥一樣膩在一起,況且霓姐姐這馬上就要生了,我可不能讓這麼一個滿身兇器的傢伙進去見她。」寧上陌就是不同意,這是原則問題!

這個公主現在這麼囂張,要是不讓她吃點苦頭,她還真以為大凌都是軟腳蝦,好欺負呢!

「你……」

明輕言還想說什麼,寧上陌卻打斷他:「說來說去,你怎麼都是幫著那公主說話,聽她的話,你們是老相識了吧,剛才我就問了幾次你也不說,難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公主要來,所以才聯合姐姐她們騙我上花轎的?」

寧上陌越說就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靠譜,這明輕言平時就跟個狐狸一樣油嘴滑舌,這個公主明明對他那麼有好感,憑藉這傢伙那張嘴,肯定早把這公主哄得好好的了。

可他這麼久了,每次都是她們要動手的時候才開口,好像很不想和這個公主多接觸似的。

說起來她從前也聽過,有一些男女從前在一起,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分開了,再見面總是尷尬得說不出一句話,越是情深越是不知如何開口……

這傢伙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和這蒙國小公主有一腿!

寧上陌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一跳,她胸口竟然有些悶悶的,愈想愈發不痛快,於是狠狠一拳打在明輕言肩膀上:「怎麼不說話,舊情人相見竟無語凝噎是吧。」

「娘子,你誤會了……」明輕言半是欣喜半是憂鬱地說,寧上陌想必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己那醋意,這本該是高興的,可偏偏是這時候。

「誤會什麼,我能誤會什麼,我不如某人,自小的交情也能被你利用。」說著,寧上陌越發的難受,她狠狠瞪了明輕言一眼,轉身就要走。

明輕言趕緊拉住她要解釋,就在這時,只聽一陣利刃破空的聲音,竟是一把彎刀!

那刀十分鋒利,朝著寧上陌後頸飛過去,眼看就要砍上那白皙的脖頸,寧上陌猛地彎腰躲過刀鋒,刀旋轉著向前,寧上陌指尖彈出勁風,生生讓刀偏離了方向。

雲以舒順勢拔刀截住彎刀,任由彎刀繞著她刀刃繞上幾個圈,接著手腕一用力,將那刀打回,直入拓跋公主手中的刀鞘。

原是拓跋公主受不了那兩人打情罵俏,一時氣憤才奪過博格的刀丟過去。

要不是寧上陌反應快,恐怕這時候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就是再知道利害,寧上陌也忍不住了,一開始只是比武,這時候竟然直接下了狠手偷襲!

寧上陌轉身掌風瞬起,她原本心中就不痛快,正好來了個練手的,老虎不發威還正當她是病貓么!

「拓跋燕靈!你是一國公主,做這種事情難道不覺得羞恥嗎!」明輕言搶在寧上陌前面,怒吼出聲。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她們從來沒見過明輕言這麼生氣,這人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會說話這麼不留情面,此時已是氣急,他吼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寧上陌知道這傢伙前不久中了毒,雖然她妙手回春已經把這人給治好了,可病去如抽絲,始終還要好好養著,看這病秧子這麼個咳嗽法,再不給他順氣,估計他就該咳出血了。

寧上陌只好忍著不滿,抽手給那人順氣,拿出了銀針在他手腕和脖子左側的穴位上,扎了兩針,才讓他呼吸順暢起來。

明輕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這裡交給我,你先回去吧。」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嚴肅,知道就算再生氣,這始終事關兩國,她拼個你死我活無所謂,可大凌的百姓沒準備好,突然打起仗來也不知惹得多少生靈塗炭。

她沒好氣地看了看明輕言,又望了拓跋燕靈一眼,才從袖中拿出一瓶藥丸丟給明輕言:「玉蘭保心丸,咳嗽的時候吃一丸,這裡面有十顆,三千兩銀子一顆,加上之前那兩針,一共三萬二千兩,我記賬上了,別想賴賬。」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明輕言握著那帶著溫熱的藥瓶,嘴角的笑容愈發溫柔,嚇得離心公子直愣愣地打了個哆嗦,朝著雲以舒的方向靠過去。

拓跋燕靈仍是看著明輕言,那滿滿的不甘和憤怒已經將她一張精緻的臉顯得扭曲起來,她丟了刀,深深望著明輕言,一步一步靠過去。

「你就這麼喜歡那個人,她有什麼好,你為什麼要娶她?」

「她便是再有千般不好也是我的妻子,公主若是還想給你們蒙國丟臉,便繼續吧,這裡還有許多人,你想殺便動手吧。」明輕言見拓跋燕靈已經來到自己面前,他小心的收了藥瓶,再抬頭已是一臉肅殺。

被那冷漠的眼神震得一愣,拓跋燕靈苦笑著低頭:「你明知我不是那種人。」

「公主此言差矣,你我本是泛泛之交,公主惦念至此是在下榮幸,可公主也要知曉,在別國與有婦之夫糾纏不休,實在不是貴人該有的風範。如今北蒙邊關二千百姓和三萬戍邊將士能不能好好過這個年,就全看公主的了,若公主還願意吵鬧,就鬧吧。」

明輕言說話聲音不大不小,不僅拓跋燕靈能聽見,後面的蒙國士兵們也能聽見的,他們終於也忍耐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博格更是憂心忡忡地看著拓跋燕靈,好幾次想開口,可礙於拓跋公主的性子,都忍了下去。

「我知道了,這次是我胡鬧。」拓跋燕靈咬著下唇,聲音細得幾乎不可聞。

明輕言這才鬆了口氣,讓人把禮部溜走的那些人都給叫回來,自己代替了寧上陌的位置,帶著公主覲見了皇上太后。

而寧上陌一回到丞相府就一把揪住了竹葉的衣領子:「快快快,去外面打聽一下明輕言究竟和那拓跋公主是什麼關係!那個公主一上來就對明輕言百般示好,明輕言這傢伙對我的發問居然也閃閃躲躲,不肯正面回答,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麼貓膩!」

竹葉聽見這話,脫口便說:「小姐你不知道嗎,那兩人訂過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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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婚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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