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夔牛皮鼓

「菲菲？找菲菲做什麼？」還沒等陸百治回答，一邊的吳朵朵就好奇的不得了了，一雙溜圓的眼睛睜得賊大，「菲菲可是個書獃子，天天除了背課文，什麼都不會……」

「我自然不是找她，找她來幫忙，來十個白送十個，我是想問她爺爺打聽個東西，看能不能找到。」湯離離白了吳朵朵一眼，解釋道。

「你要……你要借法器？你打算用什麼法器來對付大長老？能和蚩尤劍抗衡的法器？有么？」

「當年蚩尤率領的九黎部落和皇帝所率領的軒轅部落大戰七十一場，結果是皇帝勝少敗多。后皇帝得玄女所助，與蚩尤決戰於涿鹿，終將蚩尤斬頭而誅之，要知道，按兵力來說，蚩尤八十一個兄弟各個、兇悍勇猛可化作猛獸，皆是以一敵百的好手，手下兵將無數戰士英勇無畏，怎麼就輕而易舉的落敗了呢？你們可知，這個玄女用了什麼方法幫助皇帝打敗的蚩尤？」對古代典故玄幻神話沾手即來的湯離離微笑著看向一臉茫然的陸百治和吳朵朵。

「用的什麼方法？」陸百治對這段上古歷史完全摸不到頭腦，不禁好奇問道。「原來這些上古神話都是真的么？」

「朵朵，他不知道，你總該知道自己的先祖是怎麼落敗的吧？」轉頭湯離離看向吳朵朵，問道。

「皇帝伐蚩尤，玄女為帝制夔牛皮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連震三千八百里……」吳朵朵看了看湯離離，張口念出熟記於心苗家口耳相傳的傳說。

「沒錯，九天玄女令軍士宰夔牛製作八十面戰鼓，使黃帝在得到九天玄女輔助之後，帶兵與蚩尤大戰於涿鹿。當黃帝擺下「奇門遁甲」陣之後，即令軍士以雷獸之骨，大擊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時鼓聲大作，一擊震五百里，連擊震三千八里，只見整個戰場地動山搖，天旋地轉，喊殺沖宵漢，使量蚩尤兵卒神魂顛倒，衝殺元門，敗倒如山……」一邊說著，湯離離一邊露出笑容，彷彿置身於當年戰場，看蚩尤軍隊士氣一瀉千里，飛灰湮滅。

「等等，夔牛是什麼？」見湯離離和吳朵朵都在說，陸百治很快抓住了重點，「蚩尤怕夔牛？」

「不，不能這麼說，蚩尤膽大而無謂，他可是5000年前赫赫有名威震八方的戰神，怎麼會有怕的東西呢，只不過是夔牛皮製作的鼓會讓蚩尤士氣大跌，露出破綻，不再刀槍不入，使人有可趁之機罷了，雙方實力相當時，所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可趁之機不是么？」搖了搖食指，湯離離神秘的笑了笑。

「你要找夔牛皮鼓！」猛的反應過來，吳朵朵驚得張開了嘴巴，「對呀！夔牛皮鼓！要找這類東西，菲菲的爺爺最拿手了！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知道這些老物件在哪裡，那就只有可能是菲菲爺爺啦！」一拍手，吳朵朵差點跳起來，「哎呀！這個我去找！我也好久沒見菲菲了，你們再定位下大長老的具體方位，分頭行動！但是可別私自行動啊！一定要等我回來啊！」有了希望，吳朵朵也忘了害怕，立刻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那你快去！你那可是個艱巨任務，我這十有八九能確定地方啦。」見吳朵朵這麼踴躍，湯離離連忙推了推朵朵，讓她趕緊行動。

看著吳朵朵走遠了，陸百治的電話突然又一次響了，在黑暗中，電話鈴聲刺耳而又帶著不詳。

「喂。」

「陸隊，那個姑娘……你們救下來的那個要跳樓的姑娘……她失蹤了……家屬已經報案了，可是醫院各個門口的監控都顯示，她並沒有離開醫院，莫非是從天上飛出去了還是從土裡鑽出去了……」

「行，我知道了……讓人在醫院裡查。」揉了揉眉心，陸百治掛了電話，看向湯離離。

湯離離轉頭看了看陸百治，突然笑了一下，「去不去？」

「能確定地方么？」陸百治活動了下肩膀，溫柔的看著湯離離。

「我不是和朵朵說了么，十有八九能確定了……前幾天暗算我這步棋是大長老狗急跳牆了，他既然能捨得將趙福海這步棋舍掉，那麼，人皮蠱應該快要完工了，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姑娘，也許就是最後一個祭品了，姑娘剛失蹤，希望能來得及等到我們救她。」湯離離舔了舔嘴唇，這才發現整整一天沒來得及喝杯水，雙唇都裂出了一道道的口子，夾雜著血腥味和一絲絲疼意，好像是預示著接下去的行動不會順利一般。

「不等朵朵了？」陸百治挑挑眉，繼續問道。

「你覺得，大長老會等到朵朵回來，才殺祭品么？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你呢？怎麼想的？」湯離離深吸一口氣，開始往車的方向走。

「我在想，如果人皮蠱真成功了，那麼一個本應該在地獄的靈魂復活了，那這個人，到底有罪沒罪，她背負著無數人的生命血債從地獄爬出來，我到底是該放任她活著，還是該將她送回地獄……」跟在湯離離身後，陸百治撓了撓後腦勺，嘆了口氣。

「自然是把該去哪兒的靈魂送回哪兒去。」在這件問題上，湯離離要冷血的多，完全沒有陸百治的糾結，可剛說完這句話，她自己也頓住了，如果這個從地獄爬出來的靈魂，凝結了自己父親的精神體呢……

好似察覺到了湯離離的猶豫和彷徨，陸百治上前兩步揉了揉她的腦袋，拿過她手中的車鑰匙，將她送到副駕駛上，啟動了車子，「別想那麼多，先找到他們在說，也許，結果沒那麼糟糕呢……」

湯離離指揮著陸百治將車開到前一晚三人掘開的水井邊，「就是這裡面，水下肯定別有乾坤！」

看了看黑夜中黝黑又透著詭異的井水，陸百治扭頭再次看了看湯離離，「說真的，我真不想你下去……帶著女朋友附這種九死一生的局，我真的不是個好男友，如果下去了，見到了未來岳父，讓我怎麼跟他解釋……」

「到這時候還貧嘴，你覺得不讓我下去，我就不會下去了么？現在這個時候，你覺得還有人能攔得住我么？」湯離離冷冷一笑，隨即上前一步，雙手搭上陸百治的肩膀，在他唇上輕輕的碰了一下，「其實，不該下去的是你才對，這本就是術士惹下的麻煩，自然該讓術士解決才對，牽連到了你……」

被湯離離吻了一下，陸百治的臉上露出了傻氣的笑容，半天才回過神來，只見他溫柔的將湯離離一側滑落的頭髮別到耳側，說道：「於公，我是警察，失蹤這麼多人，下去查看是我分內之事，於私，你是我的女朋友，自然你去哪裡我就要奉陪到底，更何況，下面也許還有我未來的岳父大人，怎能不去呢。」

「好……那咱們下去。」湯離離說完就要往下跳，卻被陸百治一把拽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你有點身為女朋友的自覺好不好，要下也是男朋友先下呀。」

「可是如果下面有什麼危險，也許你還不如我知道破解方法呢……」湯離離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來，看的陸百治心癢極了。

「那咱倆一起下。」說完陸百治牽起湯離離的手，率先跳了下去，順著陸百治拉扯的力道，湯離離也跟著跳進了井裡。即便是初夏，井水也是徹骨寒涼，又彷彿不光是井水的涼意，更有一種陰寒滲入骨髓中，讓兩人齊齊打了個哆嗦，稍作適應，陸百治率先扶著井壁悶頭往下游去，湯離離被他拉著也往下行去，井水寒涼，陸百治的手卻熱的很。

這口氣並沒有憋得太久，井也沒有想象中的深，就在他扶著井壁一點一點往下挪到井底時，突然摸到了區別於石壁的金屬觸感，立刻拽了拽湯離離，帶著她的手去觸摸那金屬質感。

湯離離看了看陸百治的表情，將他的手放開，在金屬上摸了摸，倒像是一個小金屬門一般，在一側用手指一捅，金屬門一側一連串的氣泡順著他們臉側浮了上去，隨即，湯離離示意自己和陸百治一起用力拽，之前泄了氣，門並沒有用太大力就扯開了，湯離離和陸百治被水的衝力猛的沖了進去，井水嘩嘩的往裡灌著，陸百治連忙回頭，將那扇金屬門再次頂上。

湯離離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別有洞天，一個類似墓道的長形通道，足夠三四個人同時通過，墓道底部還細心的有排水槽，和湯離離兩人一同湧進來的水此時已經乖乖的順著排水槽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