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似的鏈子

三、相似的鏈子

秘境之行結束之後,傳承堂又照常開課了。

灰衣少年因為身體還需要休養的關係,暫時請了假,西門龍錦卻是有著深刻的上課執念,輕易不願意缺課的。

一大早,她便起床收拾了,剛走出房間,便撞上了天冬驚愕的眼神。

……好吧,天冬還沒有習慣她能夠自己走路這件事。

「天冬,早啊。」西門龍錦笑眯眯地打招呼。

天冬又是一愣,顯然對於她開口說話這件事也還有些不大習慣,隨即她回過神來,有些不太自然地撇開頭,走到一旁假裝很忙碌的樣子,完全不搭理她。

西門龍錦摸了摸鼻子,知道天冬還在因為她私自參加秘境之行這件事而生氣,便做出一副我已經知錯並且還在深刻反省的表情道:「我去上課了。」

天冬還是沒有搭理她。

西門龍錦輕咳一聲,走出門去。

如果此時她回頭的話,一定能夠看到天冬一臉「我不被需要」了的幽怨的表情。

可是她沒有……

天冬默默目送她離開,心底失落得很,龍女已經能夠自己走路了,以後每天都不用她接送了。

果然……她已經不被需要了吧……

咬著手絹,天冬想著龍女往常伸著小手要抱抱的樣子,幽怨極了。

西門龍錦自是不知道天冬複雜又糾結的心情,她一臉坦然地出現在傳承堂,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傳承堂一切依舊,唯一不同的是,左側朝陽處的第一排,那個本該坐著雙胞胎少女的位置,斷了一臂的關思言抱著一柄劍,孤零零地坐在那裡。

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似乎是還沒有調整過來,見到龍女進來,她的臉色愈發陰沉得可怕。

西門龍錦卻是沒有去看她的臉色,直接看向左側朝陽的最後一張桌子,那個她常坐的位置,然後她有些遺憾地發現,一向喜歡缺課的龍凝秋竟然來上課了,而且已經佔據了她喜歡的那個位置。

她頗有些遺憾地轉了個彎,走到灰衣少年常坐的那一張,常年不見陽光的,右側最後一桌,安然坐下。

坐下之下,她有些驚奇地發現,這個沒有陽光的角落,竟然徑直對著大門的方向,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散滿了陽光的院子……和院子里的涼亭和石椅。

意外的漂亮。

真是個有趣的少年呢,西門龍錦想,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裡,看著別人看不到的美麗景色。

她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坐在與她同排的、隔了一條過道的、那個充滿了陽光的位置的龍凝秋,一貫無表情的臉染了一層薄怒。

她不是一向喜歡坐他的位置的嗎?

她不是說不介意與他一起坐的嗎?

她難道沒有看他刻意只坐了一半,讓出了另一半嗎?

……誰知道呢,也許她注意到了,但卻沒有放在心上。

今日授課的是三長老,他一踏進門,便注意到了坐在角落裡的龍女,面色一時有些陰晴不定。

誰能想到呢,那個被傳承堂所有弟子排斥的、看不起的廢物龍女,那個被他們誆著去了九幽大陸的龍女,竟然成了這次秘境之行收穫最大的一個。

他們原本想著,她一定回不來的。

結果死的那個,竟是關思舞。

而她,非但好好地回來了,而且還得到了他們難以想象的機緣。

不管怎麼想,都是意難平。

「此次秘境之行,大家應該都有了新的感悟,也應該發現了各自的不足,你們在龍族的庇護之下成長,也要學會面對外界的各種危機和風險,龍族的未來把握在你們的手中。」三長老敲了敲桌子,面色有些嚴肅,「今年的試煉之日也快要開始了,傳承堂將會有新的弟子到來,希望你們能夠和平相處,並且以身作則。」

試煉之日?

西門龍錦覺得有些耳熟,隨即想起來之前她在傳承堂因為被問起名字而遭到奚落那件事。

「喂,說你呢,我叫關思舞,你叫什麼名字?」

「看什麼看,怎麼不說話,啞巴啦!」

「思舞,就算她會講話,她也沒有名字,你忘記在龍族只有通過試煉的孩子才有取名的資格。」

「不要以為你是大長老的孫女就可以囂張,看不懂入門法訣,沒辦法引氣入體,就永遠都通不過試煉,永遠都只能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廢物!」

唔……試煉么?

她隱約還記得,灰衣少年說今年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他應該會參加吧?

「龍陵是金系,龍凝秋是木系,龍泰是土系,龍七是水系,關思言是風系,你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學習方向。」三長老話音一轉,看向角落裡神遊天外的龍女,「龍女是萬中無一的空靈根,也已經成功引氣入體了吧?不知道有沒有確定學習方向呢?」

空靈根與其他靈根都不同,之所以稱為萬中無一,是因為並不受靈根限制,可以修習各系術法。

被點了名的西門龍錦回過神來,想了想,在她還是西門龍錦的時候,她修習的是隱霧靈訣,這次參加秘境之行,雖然有時空規則的限制,但也一直挺合用,和這副身體的契合度也高,便開口道:「我修習的是霧系。」

「哦?」三長老蹙了蹙眉,「可否請龍女施展一下?」

這是合理要求,西門龍錦點點頭,沒什麼壓力地用手輕輕在空中劃了一道霧氣。

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時空規則限制的場合使這一招。

指尖釋出的霧氣是藍色的,西門龍錦發覺有些異常,似乎是顏色更深了一些,相當濃郁的藍色,她心中一動,霧氣的顏色立時變了淺淺的藍色,淺得幾乎看不出藍來。

在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竟然進階了嗎?果然這一次九幽大陸之行相當值得呢。

西門龍錦只稍稍驚訝了一下,便將自己的修為掩飾了一下,一個剛出殼的龍女有這樣詭異的修為簡直是在告訴大家自己有多麼異常……

不過,這副龍女的身體果然比她原先的身軀更適合修鍊呢。

到底是龍女。

和她半調子的化龍不同。

但是三長老已經相當震驚了,向來相當顧及形象的他此時獃獃地望著那道藍色的霧氣,眼睛一眨也不眨。

霧系,並不出奇。

出奇的是……那竟然是藍色的霧,雖然顏色不深,但的確是藍色無疑。

藍色的霧,他在龍族的一本密札中看過,是一種變異體質,只存在於傳說中,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擁有這種體質的龍族。

倒是九幽大陸的歷史中記載過,九幽大陸九大長老之一,自鯉魚化龍的西門龍錦使過一招。不過……她那只是因為修習了一種特殊的靈訣,並非是體質原因,饒是如此,那西門龍錦已是戰力驚人,被捧成戰神了。

而現在……眼前這個曾不被所有人看好的龍女,竟然天生擁有這樣變態的體質。

空靈根,霧系。

三長老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著龍女的目光也帶了詭異的色彩,難道這一位……真的會如前任族長所預言的那樣,會有不凡的成就,帶領整個龍族走向輝煌?

「三長老?」西門龍錦見他一臉獃滯地看著她,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不由喚了他一聲。

三長老掩飾性地輕咳一聲,回過神來道:「嗯沒錯是霧系,你有已經在修習的法訣了嗎?」

……這也是順口一問,在他想來大長老肯定知道自家孫女的變態體質,所以才會選擇修習霧系術法,既然如此肯定也已經替她準備了修習的功法。

「已經有了。」

三長老點點頭,不出所料,便沒有再追問。

心下卻已經有些後悔不該得罪她。

……都怪龍陵那臭小子,好好地去禁室偷什麼龍蛋!偷就偷了吧,還被大長老抓了個正著!

這麼想著,他忍不住偷偷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龍陵被他瞪得一頭霧水,我又怎麼了?

下課後,三長老輕咳一聲:「龍陵,你跟我來。」

「幹什麼啊爹,我跟龍七龍泰一起走。」龍陵有些彆扭。

「讓你來就來!」三長老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龍陵哼了哼,雖有些不情願,但到底不敢真的得罪自家老爹,只得跟龍七說了一聲,然後跟著三長老走了。

三長老一路悶不吭聲地走著,速度很快,臉色也很難看。

「你慢點。」龍陵忍不住開口。

三長老還是沉著臉往前走。

「喂老頭,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可走了哦。」龍陵停下腳步,有些不耐煩地道。

三長老腳步微微一頓,陰沉著臉轉頭看向他。

「……怎,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被自家老爹的表情嚇了一跳,龍陵軟了態度。

「當初,你到底為什麼會去禁室偷盜龍蛋?」三長老沉著臉問。

「幹嗎忽然問這個?明明當時你都沒說什麼啊,怎麼現在突然又問起來了。」龍陵皺了皺眉,道。

「我只問你,你無緣無故為什麼會去禁室偷盜龍蛋。」三長老冷凝著臉,並沒有鬆口。

「那個蛋在禁室放了幾千年,半點動靜都沒有,還佔據了族裡最好的資源,我不過是看不順眼罷了。」龍陵哼了哼,表情十分的不以為然。

「當真只是如此?」三長老懷疑地看著他。

「不然還能有什麼?」龍陵眼神遊移了一下,不屑地輕哼道。

龍陵沒有說實話,當初,他原是和那個人談妥了,用那個蛋跟那個人做個交易。只可惜……被大長老發現不說,龍泰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還把蛋打碎了。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被罰了兩百棍。

「算了,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了,你只須記著,以後不要再得罪龍女了。」三長老輕嘆一聲,有些疲憊地道。

「什麼?!」龍陵猛地瞪大眼睛,「為什麼?不過是個廢物而已,就算她能走路能說話了又怎麼樣,值得你如此忌憚?不過是在秘境里得了些機緣罷了,就值得你如此……」

「龍陵!」三長老輕喝一聲,「你在你的小團體里被奉承得已經昏了頭嗎?」

龍陵愣住,隨即漲紅了臉,滿臉忿忿之色。

「聽爹的,不要再去惦記她在九幽大陸得到的機緣,也不要再去和她發生什麼衝突。」三長老抬手按了按額頭,「因著你從小沒有娘,我向來對你十分縱容,可是這一次……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縱容害了你。」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龍陵見他說得如此嚴重,不由得放軟了聲音。

「獨得一份的好機緣,萬中無一的空靈根,如果這些都沒有讓我想起前族長的預言。」三長老頓了一下,「那麼……我剛剛發現的她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體質,便是八九不離十了。」

「……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體質?」龍陵一愣。

「是藍色的霧。」三長老一臉鄭重,「當年九幽大陸那個西門龍錦,是鯉魚化龍,她只因為修習了一種相似的術法,便幾乎縱橫大陸無敵手,可是你需知,龍女乃是先天體質,待她成長起來……只會更可怕。」

龍陵瞠目結舌,訥訥不能語。

「你好自為之。」三長老見他懂了,便不再廢話,拂袖而去。

而此時,三長老千交代萬交代不準龍陵再得罪的龍女,被關思言堵在了走廊上。

「有何貴幹?」西門龍錦挑了挑眉,問。

「請你離他遠一點。」關思言獨臂抱著劍,冷冷地看著她,因著氣色不大好的關係,模樣看起來有些瘮人。

「他?」西門龍錦眨巴了一下眼睛,滿臉疑惑。

「不要裝傻!」關思言怒道。

「啊……你是說那個灰衣少年嗎?」西門龍錦想了想,恍然大悟。

「是,請你,離他遠一點。」關思言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道。

「唔,你是以什麼立場,什麼理由如此理直氣壯地請求我呢?」

「他是我的,他同我一起從俗世來,我知道他的名字,我見過他別人沒有見過的樣子,他是我的。」關思言抱緊了手中的劍,眼中透出恨意來,「而你,你只會拖他後腿,若非當初他離了隊跟在你身邊,又豈會瞎了一眼,斷了一臂!你難道不會感到愧疚嗎?!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你,在神魔之地的時候他又怎麼會……」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下來。

「神魔之地?」西門龍錦有些訝異,「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關思言卻是下意識不想多說,如果讓她知道唐風為了她連最寶貝的鏈子都換了出去,一定會得意吧。

「你不用知道那麼多,總之你離他遠點。」關思言生硬地道。

「啊,原來你喜歡他啊。」

關思言一下子漲紅了臉,隨即又惡狠狠地道:「是,我喜歡他,所以請你離他一點。」

「喜歡就去告訴他啊,你告訴我幹什麼?」西門龍錦有些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額頭。

「你……」關思言被她堵得一口氣上不來,氣得直瞪眼。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行為很奇怪……可是她很害怕,她感覺唐風一日比一日距離她更遠,她害怕唐風會徹底遠離她。

她從來沒有見過唐風可以為一個人付出到這樣的地步。

他瞎了眼睛,斷了手臂,還可以為了等她一起歸來而拚死阻止龍陵提前啟動陣法……

在神魔之地,他可以把那塊貼身戴著的,他向來看得無比重要,旁人連摸都不讓摸一下的鏈子……用來交換她。

她怎麼能不害怕……

「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太好欺負的人。」西門龍錦有些困擾,決定還是跟她坦誠一點,免得她總是喜歡把她當軟杮子捏,一次兩次當有趣,一直如此其實也有點煩,「所以,不要再招惹我了啊。」

啊啊……她已經淪落到跟一個小姑娘撂狠話的地步了啊,西門龍錦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你在囂張什麼?就因為你能走路能說話了?還是因為你得了好機緣?」關思言卻是恨得紅了眼睛,「你就確定你保得住那些機緣?」

……真是說不通的人吶。

「殺了自己的妹妹得到的機緣,用得舒心嗎?」西門龍錦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抱在手中的劍,忽然開口。

關思言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

西門龍錦徑直繞過她,走了。

徒留關思言站在原地,抱著劍直發抖。

「我才沒有……我才沒有殺了妹妹……」

我沒有。

我沒有。

對,我沒有。

她一遍遍說服自己,可是卻還是止不住發抖。

接下來幾天,關思言總算消停了一些,再沒來堵她,只是偶爾看著她的眼神很可怕,不過只要她不出現在她面前,西門龍錦倒也不甚在意。

她正冥思苦想的,是怎麼治好灰衣少年的眼睛。

為此,她還特意求了大長老的手令,每日傳承堂的課業結束之後,便一頭鑽進了龍族的藏天閣第一層。

藏天閣第一層藏有海量的書籍玉簡,裡面有各式功法和各種醫術毒術的法門,西門龍錦在找的,是一種可以代替眼球的材料。

灰衣少年的眼睛很麻煩,因為整個眼球都破損了,必須找到替代物才行。

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動物的眼睛容易出現排異反應,稍有不慎反而對他有害。

轉眼三天過去,早晨起床,她收拾好了走出房間,迎面撞上的,還是天冬一臉幽怨的表情。

「早……」西門龍錦抽了抽嘴角。

天冬垂下眼睛,還是不搭理她。

西門龍錦摸了摸鼻子,知道她的氣還沒消,天冬這次是真的生了大氣……都已經三天了,往常她賣個萌就能解決的事情,這次行不通了。

習慣性做出一副我已經知錯的表情默默走到屋外,便撞上了正站在門口的灰衣少年,似乎是在等她。

灰衣少年見到她蔫頭耷腦的樣子也是一愣,隨即「撲哧」一下笑了起來,那樣的表情出現在龍女的臉上,分外的可憐可愛,還有一點點的好笑。

西門龍錦輕咳一聲,收起臉上奇怪的表情,正色問:「你的傷好些了?」

「嗯,我整日躺著也是無聊,想去上課了。」灰衣少年笑了笑,有些靦腆地道。

雖有劉海擋著,但他的笑容還是很好看。

西門龍錦心裡一軟,完全沒辦法拒絕這樣的笑容,點點頭:「那便一起走吧,也好有個伴。」

「嗯。」灰衣少年應了一聲,與她並肩走著,這才發現她的個頭才到他的胸膛。

……其實還只是個孩子呢。

灰衣少年感覺心裡軟軟的。

「手臂恢復得如何了?」西門龍錦問。

「已經和往常沒什麼區別了。」灰衣少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也覺得非常的神奇,彷彿從來沒有斷過一樣。

「雖是感覺如常,但連接之處到底還沒有長好,所以暫時還是不要劇烈運動,等過一陣時間長結實了再說。」西門龍錦囑咐。

「嗯。」灰衣少年乖乖地應,然後偷偷瞧了她一眼。

西門龍錦察覺到他的視線,有些不明所以地扭頭看了他一眼,灰衣少年下意識紅了臉避開她的目光。

「怎麼了?」西門龍錦一臉問號。

「沒……沒什麼。」灰衣少年將眼睛看向別處,有些彆扭的樣子。

西門龍錦輕輕嘆了一口氣:「以後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這是答應要庇護他了。

庇護嗎……

明明還是孩子……可是為什麼竟然有種很靠得住的感覺……

灰衣少年垂著頭,覺得有些怪怪的,為什麼看起來嬌嬌弱弱的龍女大大咧咧的像是漢子……他卻扭扭捏捏地跟個小媳婦一樣呢……啊呸呸呸,這是什麼奇怪的聯想。

西門龍錦的視線掃了掃他的脖子。

「唔……怎麼了?」灰衣少年感覺脖頸處微微一驚,下意識攏了攏衣領。

西門龍錦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來上次偷窺的時候發現的不對勁是什麼了……唔,偷窺?為什麼忽然覺得那麼猥瑣呢。

「我記得,你脖子上一直戴著一根鏈子,能給我看看嗎?」西門龍錦輕咳一聲,道。

灰衣少年一愣。

那個鏈子……他早就給了神魔之地的主人。

……為了換回龍女。

「怎麼了?」西門龍錦見他愣住,又問。

「那鏈子……已經沒有了。」他支吾了一下,決定還是坦然相告。

「怎麼會?我一直見你戴著,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啊,是有著什麼特別的意義的吧?」西門龍錦蹙眉,「怎麼會不見了?」

「你還記得在神魔之地的時候,曾被捲入湖中嗎?」

「嗯。」

當然記得,關思言為了把她誆到湖邊可謂煞費苦心。

西門龍錦忽然想起了之前關思言堵住她的時候說的那句欲言又止的有關「神魔之地」的話……忽然有了些不太美妙的感覺……

「我用那個鏈子把你換了回來。」灰衣少年低低地道。

「……」

西門龍錦目瞪口呆。

「龍女?龍女?」灰衣少年見她呆住,一副受刺激過度的模樣,忙推了推她。

「你是說……你用那根鏈子把我從月望那摳貨手裡換出來了?!」西門龍錦難得一臉大驚小怪地道。

「怎……怎麼了?有問題嗎?」灰衣少年被她難得的變臉嚇了一跳。

還有……月望是誰?

那個神魔之地的主人,名字叫月望嗎?

這位龍女……可從來都是處變不驚,泰山崩於前也不變於色的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見他一臉天真的樣子,西門龍錦簡直想撞牆,當然有問題!問題大了!月望那貨一杯茶把她迷暈了踹出了神魔之地,就算不給任何東西,他也不可能留著她啊!

結果竟然被誆了東西去!

西門龍錦抹了把臉,看了一眼面前這純真少年,著實不忍心告訴她如此殘忍的事實,搖搖頭,有氣無力地道:「真是多謝你了……」

然後,這當口,西門龍錦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伸手從儲物手鐲里掏出一個鏈子遞給他:「對了,你看看這個,跟你那個像嗎?」

這是她在那個擺攤的少年手中花了一枚中品靈石買下的,連晏離都辨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鏈子,那時就覺得這鏈子眼熟,如今一想,可不就是曾在這灰衣少年身上看到過么。

灰衣少年接過仔細端詳了一番,面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

真的很像……

「很像……似乎又有些不一樣。」灰衣少年猶豫地說著,又道,「但是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有種很親切很舒服的感覺。」

應該是一對吧,西門龍錦猜測,看灰衣少年的樣子,應該是對他有用的東西,說不定對他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好處。

「那便送給你吧。」西門龍錦想了想,又十分不甘地道,「你那個鏈子有機會我會幫你要回來的。」

也不知道那個弒神陣有沒有隔離神魔之地。

最好是沒有,別再讓我見到你,月望。

否則,哼哼。

居然連我都坑,簡直不能再做好朋友了。

灰衣少年沒有拒絕,順從地將戴上了鏈子,然後又有些好奇地問:「你從哪裡找到這個的?」

「在九幽大陸的時候無意中在一個攤子上買到的。」西門龍錦隨口道,然後又問,「你那個鏈子,是哪裡得來的?」

能被月望那個挑剔的傢伙看中的,定然是好東西。

「據說是我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灰衣少年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西門龍錦一怔,隨即一臉感動地道,「你竟然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用來換我!」

灰衣少年一下子漲紅了臉,訥訥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種事情心裡知道就好了啊!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多尷尬啊!

「以後我一定會保護你的!誰敢欺負你就是在欺負我!」西門龍錦一臉嚴肅地宣布。

灰衣少年抽了抽嘴角,實在無法對這熱血的宣言表達出感動之意。

西門龍錦卻是認真的。

這少年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護她,為此不惜身受重傷,而且為了救回她,居然連那麼重要的東西都舍了出去。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好過。

看著她一臉鄭重的樣子,灰衣少年摸了摸脖子上的鏈子,翹了翹嘴角,覺得心底有小小的喜悅冒了出來。

雖然……被這麼一個身量不及自己,且看起來嬌弱無比的龍女保護,聽起來不是那麼令人高興……

灰衣少年心裡,有小小的大男子主義開始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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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龍之龍女吉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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