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謠言
（默。。生病了。。好痛苦。。）
看著月漸漸偏西，岳玄知道，自己該儘快回皇宮了，要是天亮之前還沒能回去，恐怕就會被發現了吧？
成功從文瑞堯的手中救下了那一封可以證明契倫賣-國罪行的證據，她的心情格外好，被換回來的密信此刻正老實地躺在她的衣袖中，而那塊被她拿來作代替品的羊皮，已經在她的掌下化成了碎片，這樣，文瑞堯就不會發現了吧？
嘴角還帶著笑意，耳後卻聽到一絲細微的風聲，岳玄皺眉，回身——見到了在她面前落地站定的勁洋！
而這一次，他沒有再蒙面，甚至還身著宮中當差的侍衛服。
臉色很臭……這是岳玄見到勁洋后心底發出的第一個評價。
「周大人。」岳玄笑著拱手，心裡卻在暗自猜測他到底跟了她多久，不會又跟著她進密林了吧？
嗯，應該不會。上次以為身後跟隨的是希林，她才沒有在意，這一次，她並沒有發覺身後有人，所以，他應該沒有見到她和文瑞堯見面的場景才對……
「岳大人。」勁洋抱拳回禮，語氣卻十分冷淡。
沉默，氣氛冰冷得能凍死人。
勁洋以萬年寒冰一般的眼神牢牢盯住岳玄，而後者又不知該如何應付。
不說話的勁洋，帶給她一種很沉重的壓力。岳玄一直在等勁洋開口，可不是嗎，他逮到了偷溜出宮的她。應該要好生責問一通才是的！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說。這讓她該如何應對？
心虛的感覺，在岳玄的身上。漸漸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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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凈兒緩步從承乾宮裡出來，今日的天氣很陰，天亮得有些晚，連帶的影響了她的心情，有些鬱沉沉的，就是高興不起來。
書允一早便去上朝了，凈兒也辭了宮人的陪伴，獨自在宮道上走著。耷拉著腦袋沒有精神。
很奇怪，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凈兒皺眉，甩開這毫無根據的念頭。呸呸呸，她想什麼呢！
「奴婢給昭儀娘娘請安，娘娘萬福。」兩個當差的宮女從一個拐道口路過，趕緊福身向凈兒行禮。
「嗯，起來吧。」沖她們淡淡一笑，並沒有停下腳步，凈兒繼續往前走著。
可是。緩行不過百步，她又突然停了下來，側耳傾聽。
「哪，剛才那個就是庄昭儀了！」
「就是親娘被休的那個？」
「對呀！就是她了！聽說啊。她很小的時候，她娘就被庄大人休了！」
……
下面的話，凈兒已經沒有辦法再聽進耳中。憤怒的情緒一下便吞噬了她的理智，轉回身搶去幾步。要不是那兩名宮女已經拐進了小道，她恐怕就真要衝上去怒斥一番了。
流言這種東西。傳播的速度一向很快，尤其是在裝滿了寂寞女子的深宮之中。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拿來討論許久，更何況是如此一件關係寵妃的「卑劣出身」的「大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不過一夜的光景，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宮中上下皆知了。
鍾粹宮裡，佟凈兒沉著臉聽小玉把話說完，心中的怒意翻滾。
她很生氣，這些人竟然以如此惡毒的言語來打擊她師娘的名譽，卻又偏偏無可奈何的，她們說的那些都是事實。師娘，確實是被休了啊！在師姐還年幼的時候，被莊子玄一封無情的休書給掃地出門，然後立妾為妻……
儘管，那個叫莊子玄的「爹」，對凈兒很好，讓她感覺到一種家人的溫暖，可在師娘這件事上，她卻沒有辦法原諒他！負心的男人，實在太可惡！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凈兒手中的茶碗頓時裂成幾塊散落在桌上。難道，她竟什麼也不能做，由著那些人如此中傷她的師娘嗎？
「娘娘！」小玉看著杯子碎裂，擔憂地叫出了聲，還好及時瞧見了主子的手上並沒有傷痕，心中驚訝的同時，也忘記了詢問。
「好了，你先下去吧。」蕭婷柔聲打發了怯生生跪在地上的小宮女，回過頭來頗有些心疼地看著凈兒，「這應該是有人為了氣你故意放出的消息，別往心裡去。只要你不作出回應，過兩天大家就會忘了的……」
像呆愣住了一般，凈兒僵硬地坐在椅上，一動不動的，連臉上強忍憤怒的表情都凍結不變，看得蕭婷一陣心憂。她伸手附上凈兒的手背，手下緊繃的觸感並沒有因為她的溫暖而放鬆，蕭婷的心，更疼了。
她知道，凈兒根本不是在氣那些想在背後中傷她的人，她氣的，是那些人為何要拿她的師母來做文章！凈兒自小成孤，一直是她的師父師母養大的，如今卻因為她的緣故，累得師母名聲受辱，她自然接受不了……
「凈兒……」
「啟稟二位娘娘，雲妃娘娘來了。」小安子的稟報打斷了蕭婷。
「凈兒，凈兒！」蕭婷大力地搖晃，有外人在，凈兒這個樣子總是不好，「雲妃來了。」
終於，凈兒的眼神里透出些許清醒，她雙肩垮了垮，由著蕭婷將她扶起身，向外廳走去。
雲妃，她來幹什麼呢？
雲妃的來意，其實很簡單。為的，就是這謠言滿天飛的事件。
「人在皇宮裡，是很難有秘密的。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不管是多麼微不足道的一件事，都可能被拿出來渲染一番。」雲妃輕啜著香茶，神態優雅自然，讓人摸不清她這麼說的目的究竟是為什麼。
「只不過，有些事也沒有那麼難猜，反正這後宮里，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有它背後的目的，如果只是單純的謠言，那事情鬧得這麼大，未免也太浪費人力了……」雲妃淺淺一笑，瞥了神色凜然的蕭婷一眼。
沒錯，她雖然是來了鍾粹宮，可這話，卻是對著蕭婷說的。
「娘娘金玉良言，蕭婷和妹妹一定謹記在心。只是，雲妃娘娘此來說這番話，不知背後是否也有什麼目的呢？」蕭婷回以淡定的笑容，從容地吐出了犀利的詞句。
雲妃說的很有道理，這次的謠言，絕對不是單純地為了刺激凈兒這麼簡單，後面一定還有招式沒有出。只不過，這件事是誰主使的，現在還說不準，就算不是雲妃，那她今日特地前來警告，也一定不會是單純地為了提醒她們這麼簡單！
雲妃的雙眼一亮，投射出頗為欣賞的光芒。她倒是沒有想到蕭婷敢如此直接地跟她說話，果然不愧是蕭婷，很好。
「蕭婕妤果然聰慧過人，本宮今天來，自然是有目的的。」又瞥了一眼廳上一言不發的「庄昭儀」，雲妃自信的表情頓了頓，她知道這個女子一向少根筋，卻不想竟然對她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真的遲鈍，還是大智若愚？
「娘娘請直言無妨。」看出了雲妃的顧忌，蕭婷也很無奈，雲妃恐怕永遠都不能理解凈兒的，相對於謠言背後那些直衝她而去的殺招，還是那些被作為前戲的謠言對她的打擊更大啊！
收回了停留在凈兒身上的注視，雲妃繼續道：「如今皇上專寵庄妹妹，已是不爭的事實，本宮並沒有必要去與皇上作對！且，後宮中的勢力分配一向平均，有人崛起，就必定會有人敗落，而本宮，並不想成為那個被削弱的人……你，明白嗎？」
明白什麼？是明白她想幫助她們對抗文家，還是明白她在向她們示好以換取皇上的微薄溫情？蕭婷的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另外，也算是對庄昭儀的感激吧。紅豆畢竟是我的女兒，我總還是愛她的。」這最後一句，雲妃說得不太大聲，神色也顯得不那麼自然，好像並不太情願在人前如此表現。
也許就是這份不自然才最真實吧？蕭婷在心中如是說。
「多謝娘娘相助。」
「好了，本宮也不便久留，這就告辭了吧。」
目送著雲妃離去，蕭婷的心中不禁忐忑了起來，如果謠言的事，真是文家人做的，那麼她們的后招，一定會相當可怕才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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