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胡鬧廚房

第二天早上，兩人就下了車回到了宅子，僅僅一天外出，凡霖越就感覺自己心愛的宅子里落滿了灰塵，他不滿地沖著房間撇了撇嘴巴。還沒等凡霖越出聲抱怨，洛楊便已經開始打掃起了房間，同時他感覺到他們一回到宅子那個鬼魂少年的心情似乎就已經恢復了不少。

看來凡霖越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不需要多擔心他什麼了。本來一直有些在意同住人狀態的洛楊不禁鬆了一口氣。

雖然在火車上他也就著椅子休息了不少時間，但洛楊打掃完整個宅子后，依舊覺得非常疲倦，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不覺就在舒適而溫暖的環境里睡著了。

「那我……」

凡霖越一個人，或者說一個鬼魂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他的腳踩在地面上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整個宅子只有客廳一台電視，洛楊在沙發上睡著了，凡霖越自然不能去打擾他，所以他現在感到有些無聊了。凡霖越摸了摸洛楊的手機，屏幕上立即顯示：「需要密碼」，他悻悻放下手機，他可不是會去隨便偷窺別人密碼的人。

「原來我的娛樂活動這麼匱乏啊。」凡霖越突然想起那個自稱是宅子房東的人，原本他並不會想起那個人的事情，但現在想來如果不是房東給宅子的所有設備續費，自己可能早就無聊地四處亂逛，最後會做出什麼來就說不好了，長此以往也許會成為真正的惡鬼。

「為什麼這些傢伙都一副認識我的樣子……」

「算了，反正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了。」

凡霖越感覺有些事情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不過僅僅坐在沙發旁邊想了一會他便放棄了繼續思考這些無聊的事情，他轉向廚房，看看能找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做。說起來，除了拿裡面的刀叉嚇唬之前宅子的房客外，他從來沒有正經地觀察過這裡，此時他打開廚房的門，眼前的一切讓他有些愣住了。

餐具整齊地擺放在餐桌上，廚具和水槽被擦拭得非常乾淨，地面也很光潔。

「洛楊那傢伙，明明這幾天吃的不是泡麵就是便攜食物，竟然這麼在意廚房清潔，真會過日子。」凡霖越的臉上多了絲笑意，他一邊假意吐槽著，一邊打開了冰箱，裡面被各種新鮮食材和速凍半成品塞滿了，擺放得非常整齊得體，一看就知道不是外行人的手筆。

「沒想到啊沒想到。看來他很擅長這些嘛。」

凡霖越又摸了摸灶台上的平底鍋，鍋子是中介配置在宅子里的，還沒有被使用過。

「他還會做菜嗎？」凡霖越回想著自己看過的那些美食節目，心裡突然有些不服氣。「嗯，這有什麼，我覺得我也會啊。」說完，他用手指掂起一個新鮮的雞蛋，開始琢磨起來。

快到晚上的時候，洛楊從睡夢中驚醒，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充斥著奇怪的聲音，彷彿是鐵器交擊四濺火花的聲音，這些聲音來自於廚房，讓他馬上汗毛豎起，心中湧現出了不祥的預感。

「天哪，這宅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凡霖越呢！？」

「我在這呢。」凡霖越幽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那有些得意的語調讓洛楊更加不安起來，他已經預感到廚房裡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只能先摸索著把客廳的大燈打開，然後懷著忐忑的心情向著廚房走去。

廚房裡傳出陣陣焦糊的味道。

「果然。」

推開廚房的門，洛楊來不及觀察別的，搶先上前一步便把還在空空運作的燃氣灶關上，這才鬆了一口氣，有空看向了周圍，四周狼狽不堪的情景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好半天才緩過來：「大晚上的，凡霖越你到底在幹些什麼……」

洛楊有些生氣了，沒睡好的他語氣自然很差。他指著大開的冰箱，裡面的食材被取出了很多，洛楊大體目測了一下，雞蛋和一些瓜果蔬菜是重災區，現在這些食材基本都以焦糊或是液態停留在了地面或是牆壁上，洛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凡霖越沒有挑選肉類作為自己的玩樂對象，不然現在廚房就會是一副兇殺現場的景象。

「我在做菜啊。雖然一開始控制不了太小的力量失敗了很多，但後面總算習慣了，還算是做了一些形狀好看的。」

凡霖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指了指桌子上的盤子，裡面是幾個形狀還算正常的蔬菜蛋餅，然後他感覺到了洛楊的心情不佳，於是微微低下頭，眨了眨眼睛，加了一句：「別生氣，之後我會自己打掃這裡的。」

「這是你應該的。」

「嗯……」

洛楊見他這個樣子，更多責備的話只能停留在嘴邊，他想了想還是把那些話咽了下去，他見過那些凄涼而瘋狂的遊魂，對眼前的少年來說，保持理智已經很是難得，再說一板一眼地跟鬼魂講道理真的不是一件合適的事情。

他轉過頭，把視線從已經半空的冰箱里移開，看向盤子。

「那是你的成品么……不過你不是不能感覺到味道么？調味方面……」

「所以我想讓你替我試試味道。」

洛楊突然打了個激靈，這是個感受不到味覺的鬼魂，他做出來的東西會是什麼味道……………………

「放心吧，這點我還是有數的。」凡霖越看見了洛楊的表情，握了握拳頭。「我可絕對不會犯那種把鹽當成糖，醬油當成醋的低級錯誤呢。」

「這麼厲害啊。」洛楊敷衍地說，他下意識覺得這個少年下一句一定會語出驚人。

「我要當著你的面撒！」沒等洛楊表達任何看法，一個鹽罐「嗖」地一下飛到了凡霖越的手裡，他高高握著鹽罐移向盤子。「洛楊你看著，夠了就叫我！」或許是有些激動，他的手將鹽罐攥得死死的——

「等一下，你不要那麼用力——」

「啪！」

只聽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鹽罐在天空中碎裂，變成了白色的煙花降落在蛋餅料理上，和它們一起落下的，還有無數玻璃碎片，蛋餅上一時間閃閃發光，璀璨無比……

「……」洛楊下意識吞咽了一下，他感覺自己的嗓子里莫名痒痒的。

「嗯……力度大小還不好控制，你不用替我試味道了。」凡霖越已經蹲在地面上，雙臂抱膝，然後他把腦袋埋在手臂里，喃喃起來：「我可真是蠢，這點小事情也做不好……你去工作吧，讓我一個人靜靜，大概明天就好了。」

「凡霖越？」

凡霖越沒有再說話。果然，他還是在煩惱著什麼事情。看著這個心情沮喪低落到極點的少年，洛楊揉了揉眉心，心裡思考著該怎麼做才能解決在他的身上發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