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5章：我竟這般不恥

嘭！」雙膝跪地脆耳，冥一後背冷汗連連，：「屬下知罪。」

回過神來之後，其實他腦子有點懵。

他家主子這句話太有歧義了，他想反駁，但是害怕離殤郡主做好事不留名的時候他沒看到，所以他不太敢下定論。

但有時候他還是特別相信自己的眼睛里的真相。

他就不知道，郡主為他家主子付出他主子怎麼就信了？

她為他付出啥了？

她又為太冥付出啥了？

他不知道就算了，全國人民都不知道，他怎麼知道？

還有，他又怎麼妄下結論了？

他說啥了他？

他一個字都沒往外蹦好不好？

一時之間，冥一沉靜的眼眸突然就變得有著古怪起來。

他突然覺得郡主可能說的沒錯，他們家主子真的抽瘋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明明什麼都沒發生，活脫脫就好像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的世界大戰似的。

歐陽冥冰自然是看不透自家下屬一腦子的天花亂墜，只是有些無奈，也莫名的有些生氣。

他表現真心，當真如此容易被懷疑嗎？

當年他是有多渣。

歐陽冥冰瞬間沒了心情，冷冷的瞥了冥一一眼，臉色有些難看，「日後離殤郡主便是安王府的王妃，也是本王的妻子，是你們的當家主母，可是記住了？」

冥一一愣，下意識的抬頭，有懵逼了。

他是真的有些懵，覺得自己向來聰明伶俐的腦子對這麼點小事就反應不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事情發展太快，他也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是他家主子親口承認了？

親口認下這門親事？

可是回頭一想，這都是他自己求的婚，瞬間也沒覺得親口承認有啥稀奇的，太正常了。

「屬下遵命！」除了遵命，他還能幹啥？

主子之命，必從之。

歐陽冥冰又豈會看不出冥一那漫不經心的模樣，眉頭一擰，毫不掩飾的不滿。

「如此……」他必須得讓冥一知道這句話的嚴重性。

「歐陽冥冰！」然而，就在他正預開口之際，一抹嘹亮的女聲清脆傳來，火氣十足。

那一刻，他松展的眉頭猶如百花綻放，萬里春光，這是屬於他一世的青春。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他轉身就走，明亮的眼眸猶如星辰大海，已然成了世間最美的顏色，僅容納世間的一個她。

「小研。」他興奮的模樣猶如一個三歲孩童，甚至是小跑著出門的。

歐陽冥冰的動作太快，猶如龍捲風，待冥一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連他們家主子的一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歐陽冥冰！」又是一聲驚叫，簡單的四個字，聲音大得簡直能夠震破他人的耳膜，其中毫不掩飾的咆哮之意，那咆哮的人更是毫無形象可言。

歐陽冥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那個靈動的小身子穿著一身飄逸輕紗，精緻的小臉因為生氣幾乎扭曲成一團，那頭髮更是不用說，因為跑得太急，又被風帶起，幾乎是都落在腦後成了一道風景線，凌亂狼狽，只剩下那漂亮的小臉。

如此景象，有些讓人害怕的炸毛，可是落在歐陽冥冰的眼中卻是極為賞心悅目。

嘴角的笑意濃郁了些許，他加快了速度，「小研。」

舒子研沒有聽到他的深情叫喚，不等他快步走過來，自己拔腿就跑到歐陽冥冰的面前，至於他臉上的笑容，她壓根就沒注意到。

或者說，那笑容讓她愈發的生氣了。

毫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我問你，你到底意欲何為？講清楚！別一天天磨磨唧唧的，腦子被門擠了，轉不過你，你直接說來得痛快，別讓我整天猜猜猜，心情不好，也沒空和你辦家家。」

媽的！

把老娘當猴兒耍是不是？

好氣哦！

今天不問清楚她就不叫舒子研，明天就回那攝政王妃的肚子里重新來過。

奶奶的！

然而剎那間，歐陽冥冰嘴角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什……什麼？」他居然沒聽懂，但是他知道是她的抗拒。

舒子研更氣，也更不耐煩了，恨不得把歐陽冥冰的頭從身體上拽下來踢幾腳。

「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有話就說，別整天搞些沒用的，聽到沒有這回？」今天她不問清楚她就升天了，看誰耗得過誰真的是。

只是與此同時，伴隨著她的這一聲怒吼，周圍的空氣也隨之壓抑起來。

院子里的人並不多，但是暗處的暗衛們確實是真實存在，於是他們親眼看到自家主子晴轉雨的臉色，更看到了那明亮的眼睛是如何變得暗淡無光的，分分鐘是嚇得他們大氣也不敢出，更別說院子里那個掃地的家僕了，他們簡直想把怒火的來源離殤郡主給丟出去，永遠不讓人進來，要知道，在任何一個地方，主子心情不好會影響所有人的日子是天堂還是地獄。

可是歐陽冥冰此時此刻顧不得臉面問題，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形象被推翻，他只是下意識的搖頭，小聲的解釋。

「沒……沒有……」

愛一個人到深刻當真是會卑微到極致，含含糊糊的兩個字從他嘴巴里出來都顯得小心翼翼，猶如當年的她。

可是舒子研察覺不到，甚至如此不作為無擔當的模樣讓她大失所望，認為記憶中傾慕的男人並不是那麼的美好，否定他的同時也否定了她自己。

她整個人幾乎崩潰，卻還是壓制住了火氣，「明人不說暗話，你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歐陽冥冰慌亂的搖著手，意圖解釋。

舒子研已經不耐煩再聽了，抓狂得想死，「沒錯，我是喜歡你，也是我先糾纏的你，可是我從頭到尾，我並沒有說現在就要嫁給你，我是要以後嫁以後嫁以後嫁以後嫁！是以後！你懂不懂？」

「你這樣子剝奪了我的人身自由和意願，也沒有設身處地的為我想過，你這樣根本就是故意膈應我，報復我糾纏你對不對？你明明就知道我不喜歡成親，還要去自己求親，讓我不得不去接受，這便是你對我的報復嗎？還是你覺得你想要的我就必須去遵從？「

「我說了，我要自己玩，我不想成親，我不想生一個孩子讓自己成為一個金絲雀，不想變成一個黃臉婆，我不想在家相夫教子，更不想讓自己成為你的累贅，你也成為我的累贅和弱點！」

「還有，一開始，我說喜歡你要嫁給你得時候，是你自己說的你不喜歡我，還讓我自重，好自為之。然後你現在又去找皇帝伯伯求婚，你不喜歡我你又要娶我，是安王妃對你不重要還是我對你有用？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私自去找皇帝伯伯賜婚真的讓我很難做，我不想違背自己的意願成親，可是現如今聖旨已經下了，你叫我怎麼去求皇帝伯伯收回聖命？這不是一封普通的家書，是聖旨，是面對全天下的聖旨，我若是抗旨那便是讓皇帝伯伯難堪，皇帝伯伯若是收回成命，那便是失信於人，他是皇帝，他不能這麼做，所以你讓我怎麼辦？我就是一個小女子，我平常吃喝玩樂鬧騰著所有人是我有罪，我願意接受懲罰，可是我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和你共度餘生，我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在那裡跟你虐心虐情，你這樣毀了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你自己。」

「我不管你是心理變態，還是有特殊癖好，我跟你講，我是絕對不接受利益化的聯姻的。」

「我不接受！」

「我不接受！」

一聲怒吼，震破了歐陽冥冰的耳膜，道出了他與她之間所有的橫溝。

她憤怒得張牙舞爪，卻又因為無可奈何而氣得直跺腳，那雙琉璃般的眼眸隱隱藏著水花，水花遲遲不肯落下，聲音卻已經沙啞。

那一刻，歐陽冥冰悸動的心猶如潑了一人冷冰冰的涼水，冷得刺骨。

刺得他生疼。

「我……」他想解釋，可是一切的一切，又不知從何說起。

舒子研吸吸鼻子，已然看不見他眼底的沉痛之色，亦是無力。

她沒有給他太多解釋的時間，「為什麼？是你說的你不喜歡我，僅僅兩個月不到你就轉變了態度？皇叔，你敢說如果是你你能夠接受這樣的轉變嗎？你就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說，我給你。」

她妥協了。

這是她喜歡的男人，所以她願意妥協。

不要逼著自己去喜歡她了，那麼違心，又何必呢？他要什麼，她給他還不成嗎？

這句話，用盡舒子研所有的力氣，哭腔讓人心疼。

要說心裡沒有一點兒的酸澀又怎麼可能，這是她真真喜歡的男人。

哪怕這份喜歡很淺，可是是真的喜歡。

舒子研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歐陽冥冰的心停止跳動了。

他看著她稚嫩倔強的臉龐，幾乎無法呼吸，甚至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冷得刺骨。

原來，他在她心裡竟是這般不恥嗎？

想著，他便也問出了口：「原來，我在你心裡便是這般不恥嗎？」

舒子研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想想就覺得搞笑。

「呵！」一聲冷笑，「皇叔，離殤當真如此痴傻嗎？您老人家一個多月連眼神都沒有給我一個，你憑什麼讓我覺得你會想娶我？憑什麼？你捨得用你自己做賭注，可是我捨不得拿自己去賭。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我自己。」

「對不起……我愛你……」所以我想娶你。

跌宕悠然，猶如山泉迴響，急切而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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