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命懸一線

玄天權根本不管不顧顏疏雨死活，僅憑紀楚楚片面之詞，直接將她定罪，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顏疏雨聞此言，何止是心涼，難道真的在這王府中，沒有寵愛就沒有一切嗎？她偏不信這個邪，玄天權啊，這是你逼我的。

她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不聽使喚，興許行禮屈膝太久，麻木了罷，沒關係，她扶著柱子慢慢站起來，冷酷的面容沒有一絲懼怕。

要想在王府生存，除了寵愛，還有威脅。

到底什麼時候能見到皇上，解了這身世之謎？顏疏雨想到這裡，魂游天外，青梧意識到這點時，已過去片刻，玄天權臉色鐵青，「誰讓你站起來的？跪下！」

顏疏雨推開青梧，往前一步，直勾勾地盯著玄天權，「王爺就這麼討厭妾，討厭到不忿青紅皂白嗎？」

「是。」玄天權沒有絲毫遲疑。

「妾沒有什麼好說的，想怎麼罰，你就怎麼罰吧。」

玄天權厭惡她的鎮定自若，以及譏諷的神情，只想著與她針鋒相對，忘了哄紀楚楚，紀楚楚不願王爺的目光完全被顏疏雨吸引，死纏著他。

玄天權稀罕地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好言好語安慰，紀楚楚才肯作罷，挑釁地看著顏疏雨。

顏疏雨心裡嗤笑，完全不在意，呵，女人。

玄天權見她站得挺拔，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更加惱怒，「你擅自走出長情軒，還有理了？」就算是皇上賜婚又如何？那也不過區區一個側妃，竟敢騎到楚楚頭上來。

她可是王妃，是本王愛的女人！怎麼能被一個側妃欺負！

「王爺，」顏疏雨款款道了個萬福，「您的侍衛說，王妃邀請妾來三生屋，青梧青楓可作證。」

紀楚楚落下豆大的眼淚，一邊搖頭一邊嗚咽，「王爺，妾身沒有。」

玄天權輕輕拍她的肩膀，好一頓安慰，許以綾羅綢緞，紀楚楚才勉強止住淚水，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妾身怕……怕您不信。」

「本王不信楚楚，難道要相信一個青樓歌女嗎？」

顏疏雨強忍心頭怒火，喊了一聲：「王爺……」

「住嘴！」玄天權怒吼，一瞬間，她看見了玄天權的兩幅面孔，感到心涼，再沒有爭辯的心思。

青楓見狀不顧青梧阻攔，強行拽住門口的侍衛，拽他進來，「王爺，就是這個侍衛，他說請側妃來三生屋是王爺的意思。」

「荒謬，」玄天權根本不信，「他一個男兒身，如何敢進內院？」

玄天權一聲冷笑斷絕顏疏雨所有念想，她攔住青楓，示意她不要再說，以免激怒玄天權，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顏疏雨明白所有來龍去脈，淡然瞥了一眼紀楚楚，是她命侍衛這麼做的吧。

可憐自己，就這麼十足地信了。

「側妃之言，純屬污衊，望王爺明察，還屬下一個清白。」侍衛單膝下跪，抱拳說道。

玄天權不願讓外人看笑話，騰地站起身，走到顏疏雨跟前，揚手打了她一巴掌，顏疏雨的臉頰立即腫起來，臉上火辣辣地疼。

青梧想上前一步求情，顏疏雨伸手阻止，仍然挺直腰板，倔強地看著玄天權，「難道王爺忘了皇上嗎？」

「你……」玄天權聽了此話，更加生氣，「你少拿皇兄來壓本王，本王教訓自己的女人，他管得著嗎？」

顏疏雨冷笑，「有生之年，你最好別讓我見到皇上，否則，後果自負！」

玄天權聽她這麼說，掂量了一會，她是他的女人，他要打要罵，皇兄自然不會搭理，也管不著，可真要打死了，難以交代。

玄天權一閃而過的猶豫，紀楚楚恰好看見，心頭浮現一抹冷意，王爺還是太心軟，看來只能自己動手了。

「拉下去，打十大板。」玄天權威嚴的聲音傳來，顏疏雨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又是十大板，那群侍女還不趁機要了她的命。

玄天權，你的心好狠啊。

青梧突然跪下，懇求王爺饒了主子一命，「側妃傷勢還沒好，這麼下去，只怕……」

玄天權斜睨了一眼正在看戲的玄天璇，越發惱怒，偏偏在這時候折騰，她活該！

於是，他大手一揮，「還愣著幹什麼！」

先前幾個侍女立即走到顏疏雨身旁，拉扯她的手，顏疏雨憤怒甩開她們，「我自己會走！」然後抬頭看著玄天權，「你就是個傻子。」

說罷，拂袖而去。

玄天權氣得脖子青筋暴起，竟敢當著外人的面這麼罵他？他堂堂王爺，面子往哪放！他暗自握緊的拳頭握了又放開，握了又放，來回幾次，才勉強平靜下來，斜睨玄天璇。

終究有外人在，不好發作。

玄天璇察覺玄天權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皮笑肉不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四弟可借一步說話？」

「是。」

紀楚楚恭送王爺離開，立即叫甘棠收起香料，實在太濃郁熏人，她也快撐不住了，只好以袖口掩鼻，別過頭連聲咳嗽，「真是嗆得厲害。」

甘棠屏氣凝神湊近香料爐，蓋上銅爐蓋子，嚴絲合縫之後，香味不再溢出，紀楚楚才覺得好些，連忙吩咐她們把窗戶都打開。

甘棠走過來乖巧地倒了一杯暖茶雙手奉上，紀楚楚淺抿一口，隨口稱讚：「你這事做得不錯，也不枉留你在身邊，沒有白吃米飯。」

「奴婢惶恐。」甘棠撲通跪地，渾身發抖。

紀楚楚瞟了一眼，「又不是責罰，你如此戰戰兢兢作甚？」

甘棠還是不敢起來，甚至不敢抬頭看王妃，惴惴不安說道：「奴婢毛手毛腳，讓顏氏發現了是……是奴婢扇風，迫使香味往她那邊吹，王妃，她會不會……會不會……」

「會什麼？她區區一個側妃，能翻起多大浪花？」

「王妃說的是，王爺真心待您，怎會因她一個小小側妃而動搖，奴婢多慮了。」

紀楚楚掩嘴失笑，「就你嘴甜。」

「如今之計，還是想辦法趕她出府，不——」紀楚楚自顧自說著，「她有皇上撐腰，趕出府的話，恐怕她會來報複本王妃，不如讓她消失來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