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八章

季然，凌四海大學同班同學（自小學中學直到大學），同歲（小凌四海4個月），同住R市市委大院，同凌四海打小光著屁股一同玩大的鐵哥們（他倆無話不談，彼此幾乎沒有秘密）。他身材發展失衡偏頗，橫向綽綽有餘，縱向嚴重不足，體重就是下不來170斤，身高號稱170（公分），實際不過169，他因此常常自詡「Double170（雙170）」，站在那兒就像個大水桶。模樣兒有些對不起觀眾，但白白肥肥煞是滑稽可愛，鷹鉤鼻，大嘴巴，肥頭大耳，脖子粗短几乎看不見，頭看上去好像直接嫁接在肩膀上，頭髮特濃厚，長勢異常喜人，長發及肩；不過臉上也有亮點，那就是他那小而賊亮有神的眼睛總是帶著笑意，跟人講話時習慣聚精會神緊盯著對方，給人一種特在乎別人的感覺，再配上他幽默詼諧+巧嘴靈舌便極易籠絡人心，廣交「狐朋狗友」。

別看他其貌不揚，但卻是個「有本事」的人，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說得比母語還流利，因而傾倒了無數聽者，還沒畢業就被多家用人單位看中，最終畢業分配時，他選擇了青島國際旅行社總部專職翻譯的職務。目前正式到崗上班一個禮拜了。

「......喂？誰呀？」上午剛上班不久，一杯一上班就泡上的西湖龍井（茶）剛喝了兩口，坐在寬大辦公桌后高大舒適真皮沙發椅子里的季然移動起他那肥笨的肉身接起了桌上的電話，扯著有點兒沙啞的嗓子（昨兒夜宵在海鮮大排檔吃嘎啦，即蛤蜊，哈啤酒，太過了）含含混混地問道。

「哦，請問是青島國旅嗎？我找季然。」凌四海吃過早飯後坐在家裡客廳的沙發上給季然打電話。

「.....哦，這就是，你找季然呀？！請問，你是？」季然立刻直起身來，臉上同時浮現出一絲詭秘的笑意，他似乎已聽出是誰在打電話了，所以故意講起青島話。

「我，凌四海，他同學呀，呵呵，他在嗎？麻煩您給叫一下好嗎？」凌四海亦挺起腰板兒興奮地等待著季然。

「——哦！不麻煩，不麻煩！嘿嘿，您稍等啊！」季然故意放下電話，身子朝後重新仰靠在椅子上，憋不住差點笑出聲來。這時鄰桌上的一位同事似乎早就注意到了季然打電話，走到既然身旁用手捅咕了他胳膊一下，隨即耳語問他為啥不立即跟對方通話，季然朝他眨了下眼睛，並伸出食指「噓」了一聲，隨即身子前傾重新拿起電話，直起腰來，清了下嗓子，去掉青島口音改換家鄉話通話；

「喂，四海嗎？！」

「我是，季然？！」

「哈哈......四海呀，你咋打電話了呢？」

「這不是，明天我要去青島海關報到嗎，先跟你打個招呼。」

「報到？咋還要到青島報到？你不是分到R市海關了嗎？」

「R市海關是青島海關的一個分關呀，所以我要先到總關（青島海關）報到呀。」

「噢，這樣呀。那你明天啥時到？坐什麼車來？」

「客車了，差不多11點到青島吧。」

「好的，我去車站接你，中午一起吃飯。」

「OK！季然呀，你在那兒怎麼樣？上班感覺如何?」

「呵呵，這個咱明兒再嘮吧，屆時小弟好好向您彙報一下嘍。對了，你來時別忘了給俺捎兩斤R市綠茶，再帶點兒煎餅和蝦皮子呀，千萬記住！別忘了啊！呵呵。「

「咋！才離開幾天，就饞家鄉味道了。沒問題，只要哥拿得動，盡量多給你帶些，好好解解饞，呵呵。」

「謝了！別忘了就行。」

「好了！季然，那就先到這兒吧咱，電話打太久不好，你剛上班，還是注點兒意的好。Seeutomorrow（明天見）.」

「Allright.Bye-bye!「

「Bye-bye!「

凌四海從老家回來后，他母親便像審犯人似的對涉及到凌翎以及他與之相處的情事（細節）好一個追問打聽，凌四海也像小時候一樣一五一十幾乎毫無保留地對母親和盤托出，作了詳情彙報。他母親聞知后，如獲至寶般笑得合不攏嘴。她很快將此「喜事兒」與凌四海的姐姐和姐夫分享；至於凌四海的母親如何向他們傳話的，或者他姐姐、姐夫聽后又是如何理解的，就不得而知了。姐姐凌楠從不主動向凌四海過問有關凌翎或者他倆在一起的情況，好像在有意淡化之；而凌四海姐夫呢，表面上，特別是當著凌楠的面，對於凌四海與凌翎的事並不怎麼表態，但私下裡與小舅子在一起時，卻很關心之，見凌四海好像有點不太自信，還旁敲側鼓地給他鼓勁打氣呢，希望事成，並保證自己會傾盡全力促成好事兒。

凌四海母親亦憋不住與老伴兒凌四海父親通通氣，她想通過察言觀色從老伴兒的反應上獲知其對於凌四海與凌翎交往或兩人關係能否趨向深入發展的表態。凌四海父親「認真」聽完凌四海母親「認真」的「情況通報」后，臨了只用肯定的語氣撂下一句：

「嗯，這姑娘真不錯，這我早感覺到了「。隨即嘆了口氣就走人了。

凌翎的妹妹凌婷婷在凌四海離開老家返回市裡的當天上午11點多就回到家了。她這次是由青島她小姨家回來的。剛放暑假不幾天她就直接從學校去了青島，在那裡待了個把月了都，才想起回老家來。小姨和姨夫均是北海艦隊海軍軍官，據說小姨夫還是個師級幹部呢。凌婷婷比姐姐凌翎小四歲，去年才考上山藝（山東藝術學院）表演專業，長得也很漂亮，跟凌翎相像，身材也差不多，只是個頭矮了些，1.68米的樣子，性格也跟凌翎似的活潑伶俐，卻多了一份兒天真和執著。凌婷婷特喜歡青島，總愛往青島跑，上次寒假也是先去了青島小姨家，過年頭兩天才返回老家；她還誇口為青島而生而活呢，從小就立志將來一定做一個真正的青島人，這不早就滿口的青島腔兒了，講話和青島當地人沒啥區別了都，人家無疑提前做好「進駐青島」的準備了呢，早就規劃好了自己人生，誓言畢業后一定去青島，不管做什麼工作，以後還要嫁個青島老公，在青島安家落戶，紮根青島。

當凌翎向她妹妹剛剛透露了一點兒她與凌四海交往的信息或感受后，她這個妹妹立馬就看透了姐姐的心思，立馬瞪大眼睛盯著姐姐，表明了自己鮮明的立場和態度，堅決站到姐姐的陣營里去，欽佩姐姐的眼光並鼓勵姐姐大膽地朝前走，勇敢地將「愛情」進行到底！

凌翎為此很感動，無意中說漏了嘴，告訴妹妹她準備去凌四海家玩，沒想到，她妹妹居然要隨同她一塊兒去，而且態度還挺堅決，弄得凌翎後悔不該告訴她，她太了解妹妹的執拗個性或脾氣了，看來到時候也只有隨她願了。這可把她給愁壞了，畢竟跟凌四海剛認識不久，第一次到人家去，何況並非普通人家；本來事後感覺，自己的這個決定就有點欠考慮或有些冒失。這下可好，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來，退一步講，要是妹妹很乖巧聽話也罷，可偏偏她這個妹妹「瘋瘋癲癲」的太叫人不放心了，要是真去了，保不齊會整出啥幺蛾子來，這不是額外添事，自找麻煩嗎，唉，就是個累贅呀，都怪自己嘴太碎，你說該咋辦才好呢，要了血命了（R市方言，形容遇到很棘手或難堪的情事，有點調侃的意味，血發xie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