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仙凡

「我說了，陳仙人對你的安排是送你去乾域，然後讓你在乾域的環境下成長。」

「他同我商量的時候，我也同意了這樣的安排，因為，我們並不清楚讓你身體產生悸動的原因，只有在乾域的環境下，你才有機會探索出你身體中秘密，才能夠將這種可能的悸動最終實現。」

馮辛微微嘆了一口氣，「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石不諱石仙人的襲擊，讓我覺得，或許在我的看護下，你身體里的秘密，才能夠安全的展現出來。」

「我因此便沒有再執行與陳仙人商定的結果，而是選擇了將你留在了劫域當中，畢竟，聽了陳仙人的描述之後，我對你身上的秘密，也是相當的好奇。」

聽到這樣的消息，陳遵並不覺得高興，「所以，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監視下么？」

「哈哈哈……」馮辛第一次笑出了聲音，「這你並不用擔心，我對你的生活並不怎麼關心，只有你身上出現了較大的變化，我的注意力才會落在你的身上。」

陳遵沉默了一會兒，帶著萬分的猶豫，緩緩開口道，「既然馮仙人你知道力量中的那道意識，那麼，你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么？」

馮辛盯著陳遵的面容，他能夠分辨出眼神中和面容上所透露出的情緒，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地變得鄭重了許多。

「仙人力量，不僅僅是仙人能夠掌握的力量。仙人們之所以把自己體內的力量，交由凡人們使用，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中留有自身的烙印。他們隨時可以利用烙印來掌握力量。」

「你在風信城看到的仙人降臨，便是依賴力量中的烙印才能實現。」

陳遵捕捉住了這句話中的關鍵，「我身體內力量的意識，其實就相當於是烙印？」

馮辛笑了笑，並沒有回應陳遵的問題，「仙人力量的來源，就是陽界氣息的精華，陽界氣息無處不在，誰都可以去獲取，那麼，獲取力量之後，是可以任意進行使用么？」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如果每個人都能輕易的控制其他人的力量，那麼，相互之間的爭鬥就毫無意義了。

並且，陳遵也看到過仙人之間的對戰，雙方是硬碰硬的力量對拼，不管力量相差的有多大，也沒有進行力量控制權的爭奪。

「每個人的成長都需要吃飯、喝水，然後成為不一樣的人，同樣，仙人吸納煉化陽界氣息，形成仙人力量，同樣是屬於自己。」

「每一份仙人力量的背後，都是擁有它的人的烙印，即便是陰界怪物的力量，紅絲線同樣遵照這種方式，陰界怪物的力量是屬於它的。」

「當然了，你在源方城也看到試圖掌握紅絲線的凡人，只是這種掌握，究竟是不是真的掌握……誰都不清楚，或許他們能夠走出一條掌握力量的新路子來，或許他們帶來的只是毀滅。」

「你知道源方城的事情？！」陳遵捕捉到了馮辛話中的信息，他想要開口質問，對方為什麼不在意那座城池中人的死亡，但很快便意識到了，對方作為一個仙人，自然是不在意凡人的生死。

「你想問我，為什麼不阻止那個凡人吧？」

「仙人自然是不會在意凡人的生死了。」

「這回答，對也不對，說對的地方呢，確實是，應該說大部分仙人都不會在意凡人的生死，因為單個凡人的生死影響不到他們。」

「之所以說不對呢，我這樣的仙人，需要開闢劫域的仙人，依舊在乎凡人，不過是從整體上來看，只有大量的凡人，才能夠產生大量的陽界氣息，產生具有靈根的凡人，幫我穩定劫域。」

「正是因為凡人對我有用，我才會在意凡人，但，這也只是針對整體，而非一村一城。」

「在你看來，是一城凡人的死亡，而在我看來，確實凡人使用力量的新方式，在新方式下，對我的作用更大，我又怎麼會阻止呢？」

「如果這種方式傳播開來，凡人死傷慘重……」陳遵顯然想要站在對方的角度來考慮，試圖勸說對方阻止這種方式。

「既然看到了這種方式，我自然是會考慮在有用和有害之間進行取捨，站在凡人的角度所看到東西和站在仙人的角度所看到的東西，是完全不一樣的。」

陳遵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庄六的面容，「凡人成仙后，是不是也是站在仙人的角度了？」

「凡人成仙，說白了，也是凡人想要像仙人一樣，你覺得呢？」

「他們會為了證明自己不再是凡人，表現的比仙人更像是仙人，就像那些凡人在啟靈大會上發現擁有靈根一樣。」

陳遵說出這句話的聲音，十分的平淡，但細細體會，就能夠察覺到其中的冷漠。

「鴨子又怎麼會站在螞蟻的角度考慮問題。」馮辛的語氣倒是沒有變化，「好了，說回正題吧。」

即便是剛剛所說的內容已經是陳遵早已知曉的東西，但從馮辛的口中說出來，對陳遵的打擊也是巨大的，畢竟連開闢劫域的仙人，最為在乎凡人的仙人，都是這樣的態度，其餘仙人面對凡人的態度，也就可想而知。

剛剛偏題且簡短的內容，卻將陳遵內心深處最後一點希冀泯滅，他覺得不管對方在說什麼，自己都不怎麼在意了。

畢竟，一個凡人，一個仙人，從一開始站的位置就不一樣，就不可能指望對方會放棄自己的位置，站在對方的位置考慮。

就像陳遵所思所想，都是站在凡人的角度，而不是站在仙人的角度。

「還有什麼正題，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么？」

「我以為關於意義的討論，你已經跟其他人討論夠多了……」馮辛看向陳遵，目光似乎能夠直射他的內心深處，「你確定還要繼續討論下去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陳遵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言語中已經沒有了對馮辛的尊敬。

馮辛依舊面帶笑容，似乎對此毫不在意，「我一直在回答你的問題，解決你的疑惑，你應該問問自己，你在意的究竟是什麼？」

感謝書友「非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