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40雅馴書院13心亂
三人圍著院子里的石桌坐下,準備晚餐,稷蘇瞅著重華筆直端正的坐著,忍不住想笑,開始還努力憋著,越憋著就越想笑,索性放開了聲,咯咯笑個不停,一旁的鳶七看了看自己師尊的顏色,以若不可聞的聲音問道。
「蘇蘇,你笑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稷蘇連連擺手去擦笑出來的眼淚花兒,見重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懷好意道,「今天在書院發現靈力恢復一些了。」
「那你幹嘛現在下笑得跟剛看了什麼笑話似的?」對鳶七來說稷蘇就是個謎,偶爾搞不懂她想的什麼很正常,不以為意的扒拉了兩口米飯突然恍然大悟道,「你要離開咱們崑崙了?」
「那倒不是,不過,恢復的那麼一點點靈力吧剛好能讓我在書院的菜園子里聽到大廳裡面的談話。」稷蘇往口裡塞了兩口米飯,一邊大量重華,一邊壞笑。
「你聽到了什麼藍夫子的八卦么,快講講!」崑崙弟子除了重華沒人能抵擋得了藍夫子八卦的誘惑,鳶七也一樣,拉著稷蘇衣袖一陣推搡。
「食不言,寢不語。」重華也想知道稷蘇是否要離開崑崙,悄悄豎起耳朵聽兩人談話,稷蘇前半句話一出正要放鬆下來,就被後半句給噎得哭笑不得,但重華師尊是什麼人面上自然不會有半分失態,鳶七的八卦雖然讓他有點尷尬卻給了他整理自己的時間。
「遵命。」稷蘇夾起一個饅頭,放到重華面前的空碟子里,乖巧道,「重華師尊為我施花了這麼多心思,小小饅頭,不成敬意。」
重華向來心繫他人,也會默默為他人做許多事情,別人不知便不不知,知道了以「
不必感謝」回復便是。冷靜自持的重華今日卻總是慌亂,情不自禁得跟著稷蘇進了書院,對藍夫子說了那些話,想她知道自己用心又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用心,甚至對她知道自己所為後的感謝無法淡定的回復一句「不必」,他只覺自己修鍊不過,匆匆吃完,便起身告辭,欲回屋打坐仙修。
「你壽辰想要什麼禮物?」取不了琅玕樹上的玉,稷蘇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送什麼給重華,索性直接問上了本人喜好。
「不必。」重華停步未轉身,須臾之後,「逃」回了自己房間。
「唉,我這真是毛病,明知道什麼答案還問。」
直到第二日上學稷蘇也沒想好能送什麼,還因為不看路撞上一個厚實的胸膛,幸好被那雙有力的打手緊緊摟住比避免了兩天一進書院就掉菜園子的厄運,雖然姿勢在外人看來曖昧了點,但平安就行。
「小心點。」這麼近距離摟著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儀之人,節並呼吸有些不穩,熱血上涌,兩頰竟染上了緋紅直到耳根。
「幾天不見,一見面又麻煩大師兄啦。」稷蘇伸手幫節並整理剛剛自己蹭亂的衣服,就聽見教室門邊紅鸞跟清河講「狐狸精」「勾引」一類的話,故意佯裝害怕,縮回了手,膽怯道,「我忘了大師兄是崑崙的風雲人物,這樣怕是被其他姑娘誤會了去,為難於我,我恐怕招架不住。」
稷蘇剛恢復的那點靈力能聽到不遠處兩人的對話,作為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節並和丹朱自然也能。節並明白稷蘇所指時,丹朱早已先一步到了那二人面前。
「丹、丹朱師兄。」丹朱喜歡白梨是整個崑崙皆知的事情,雖明知他昨日不在才敢囂張但畢竟做了有昧良心的事情,剛剛還滿嘴惡語的紅鸞此時溫順的像只做了錯事小貓乖巧無比,倒是旁邊的清河依舊一隻驕傲的白天鵝模樣。
「嗯。」丹朱難得拿出大弟子該有的模樣,一本正經道,「我有一事請二位幫忙,不知可否。」
「師兄請講。」白天鵝雖然傲嬌,言語神態卻不自覺比平日柔和許多。
「你們都知我心儀白梨,她新進書院,希望兩位多多照顧。」丹朱此言一出,兩人臉都綠了,還要連連稱是。
「可惜了丹朱師兄的一顆真心了,唉。」看得出來丹朱是真愛白梨,才會在身後為她掃除一切她可能會遇到的障礙。
「為何?「節並不解,丹朱跟白梨兩人性格互補是天作佳偶,怎麼在稷蘇口中卻成了可惜了?
「大師兄你別裝了,我不會笑你的,若是兩情相悅,修仙之人成親也未嘗不可。」明明之前都已經承認過喜歡白梨,怎麼今天卻不好意思了,難道是覺得對不起丹朱?
「當真?」節並欣喜異常,得到稷蘇點頭回應,一顆心還是覺得不踏實,仔細想了一遍她剛剛的話,一抹憂思爬上眉頭,「你說我跟白梨?」
「白梨怎麼了?」丹朱教訓完人,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已經忍不住偷笑了,如果眼力夠好還能看到笑到顫抖的雙肩。
「沒怎麼。」兩人同時擺手搖頭否認道。
「我想也是,可馬上上課了,她怎麼還沒來呢?」丹朱皺眉擔憂道,「那個清河,仗著自己祖上除了個造神就到處欺負人,我們大師兄還是神農氏的後人呢,說什麼了!」
「丹朱師兄威武,乃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稷蘇心裡嘀咕又一個神農氏的後人,這兩人不會還有什麼關係吧,嘴上卻沒有多問。「我如今站在雅馴書院了,想必師兄也一定沒有忘記之前的承諾吧。一百二十圈有點多就算了,跑個五十就行了。」
「說是一百二就一百二,一圈都不能少!」
丹朱圍著勉勤殿跑完一百二圈,當著白梨的面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癱軟在地,才真正意識到稷蘇那頂「男子漢」的高帽子帶給自己的片刻逾越之後,自己做了什麼。
到了初二,稷蘇還沒有想到要送什麼禮物,仍舊每天放學之後去琅玕樹下坐一坐,或者在沙棠樹上躺一躺,這天百無聊賴,取出腰間的戀塵亂吹一通,聲音刺耳,連自己都聽不下去。
「離落把你留給我,是什麼意思?」這麼漂亮的洞簫,在完全不懂音律的自己手裡實在是一種糟蹋,有機會還是還給他好了。
「小東西。」熟悉的聲音在旁邊的樹榦上響起,稷蘇抬眼望去,還是那抹妖媚的紅,世間無雙的容顏,愜意的把玩著鬢前鬚髮。
「你怎麼在這裡?」稷蘇本以為自己會恨離落不顧自己意願想強行帶自己去上天庭,如今重逢卻無半分恨意反而有一種故友重逢的親切。
「你想我了我就來了啊。」離落笑著指了指稷蘇手中的戀塵,取下腰間的玉葫蘆遞給稷蘇,「還特意找西王母加滿了瑤漿。」
「無憂殿戒酒。」稷蘇饞酒,但一想到重華費盡心思讓把自己送進雅馴書院,便強忍了下來。
「怎麼,還生我氣?」離落刻意迴避「水玉」事情,最終還是繞不過去。
「沒有,前次喝酒在崑崙惹了點事,這不是怕給你離落上神丟臉的嘛。」稷蘇自己也以為會很這個把意願強加給自己的朋友,今日重逢的親切感卻讓她明白,兩人太像,正是那種與世不同的孤獨感讓彼此吸引、依賴、不願放棄。見離落不信,一臉神傷的看著自己,稷蘇裂開嘴,朝他展示新長出來的虎牙。「看在它們的份上,原諒你了。」
離落沒再言語,接過稷蘇手裡的戀塵,小心翼翼的感受它的每一寸溫度,爾後湊到嘴邊,吹出一首優美的曲子,那曲子不憂傷也不歡快,讓人覺得愜意,想喝著酒唱著歌跳著舞。
「給我來一口吧,就一口。」離落沒有塞玉葫蘆的塞子,隨著簫聲的深入,香氣越發濃郁,對饞酒的人來說簡直是致命誘惑。
「我就知道,你就算待在那獃子面前也還是藏不住本性,最多他被你帶偏。」獃子是指誰二人心知肚明,相視一笑。
「我想取這樹上的玉。」稷蘇真的只喝了一小口,便將玉葫蘆還了回去,指著琅玕樹向離落尋求幫助。
「這簡單,你要哪塊,我幫你取。」離落給自己也灌了一口將玉葫蘆系回腰間,懶洋洋道。
「我準備給人做生辰禮物,得自己取才行。」
「那獃子命真不錯,有人親手為他準備禮物。」離落不無感傷,從出身到現在,他從未收到生辰禮物,前不久在石頭宮過的生辰父母Ian問候都沒有,待自己最好的西王母忙於政務自然也無暇關心。「我試試吧。」
「你生辰的時候告訴我,我也送你禮物。」連白梨都知道人無法靠近琅玕樹,離落是神仙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很有可能是無用功還願意儘力為自己一試,稷蘇很慶幸有這樣的朋友。
離落嘴角上揚,悄悄加大摟著稷蘇的手臂力度,讓他離自己更近一些,天上地下,能一句話左右自己心情的人,除了父母,稷蘇是第一人,父母讓他覺得冰冷憂傷,稷蘇卻讓他溫暖快樂,這也許就是人們說的上天作為補償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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