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1雅馴書院14石頭宮
「我這是到了上天庭?」琅玕樹上方一朵白白的棉花一樣的雲,稷蘇被離落帶著踩過雲朵,穩穩落在一個是入眼所見全是石頭的地方。
「這是西王母住的石頭宮,跟天帝的所在的上天庭還有些距離。」琅玕樹是通往上天庭的捷近,普通人半分靠近不得,離落答應稷蘇嘗試只是為了不想讓她掃興,不想,她不但通過了,還順利的到了石頭宮,他左手輕撫下巴,仔細上下打量稷蘇,想看清稷蘇的身份,除了見到真身的小老鼠盯著自己什麼也沒有見著。
「原來崑崙離西王母住的地方這麼近,難怪你能聽到我的簫聲。」這裡的地板、牆壁、大門甚至門邊的雕塑全是形狀相同的石頭堆砌而成,精緻且壯觀,想必創造這裡的人,一定是一個能看到世間一切美好的人。稷蘇見離落扶著下巴,上下打量著自己,滿臉得意,看得快要痴傻的樣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才將人的魂拉回來。
「你在哪裡吹,我都能聽見。」離落從出生起就帶著戀塵,戀塵早已沾染他的靈力和氣息,能保護她也能在吹響之時感應到她的位置,這便是他將戀塵留在稷蘇身邊的原因。「你知道自己怎麼來到這石頭宮的嗎?」
「多謝離落上神帶我上來。」稷蘇不知離落話里的深意,只當他是在擺架子求表揚,配合的朝著行了一個誠意十足的大禮,無論是留戀塵保護自己還是帶自己來這石頭宮,她都打心眼裡感謝,雖然一直沒弄明白戀塵如何發揮作用。「不過,我沒幾天時間了,能先讓我取玉,過幾日再來欣賞這氣派的宮宇嗎?」
「小東西,口氣還不小,你把這裡當什麼地方了,想來就能來!」看來稷蘇並不知道自己與常人不同的事情,離落暫時沒明白原因,便沒說破,心底的喜悅盡數表現在了眉眼裡怎麼也藏不住,因為稷蘇的異於常人,讓她距離自己更近了一步。
最終,稷蘇選擇了琅玕樹最頂端一塊熒光青白玉,此玉暗藏天然紋理,似蛟龍舞動,霓虹繚繞,十分古樸典雅,名為鴛鴦玉,與重華的氣質甚符。
鴛鴦玉自身紋理美觀,稷蘇不打算破壞,只將玉雕琢打磨成一個簡單的簪子樣式即可,但時間不多一共只有三天,還得躲著鳶七和重華悄悄進行時間就更加緊迫了,不得一回無憂殿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課堂上也躲在前桌的背影下偷偷開工。
「我講了這麼多,哪位同學來說下對俠盜的理解?」藍夫子拿著戒尺,在講桌邊慢慢踱步,眼神鷹一般的掃過下面坐著的眾人,直到見到一雙勇敢舉起的玉手才滿意的點頭道,「清河你來回答。」
「回夫子話,清河並不是為自己舉手,而是佩服一同學學識,想聽聽她的高見。」那日丹朱特意「託付」之後,清河雖仍舊不拿正眼看人,行為卻收斂了不少。今日卻突然如此高調,恰巧大師兄和丹朱不在,白梨預感不對,馬上從後面拉了拉稷蘇的衣帶將剛剛夫子的問題重複一遍。
「哦?哪位同學有如此能耐啊。」藍夫子慧眼如炬,清河脾氣秉性一看便知,反感之餘,倒是也想聽聽「這位同學」高見。
「稷蘇。」
「好,稷蘇你且說說看。」藍夫子踱步到丹朱的空位邊,抱著又要聽一番奇聞怪論的心態坐下,洗耳恭聽。
「抱著俠義之心的盜賊,也還是盜賊,既有俠義之心,當以俠義之手段,行俠義之事,才是俠義之道,對否,夫子?」稷蘇雖未聽講,對夫子問這話的意圖卻能猜個八九分,按照重華平日絮叨的和行事作風總結總結保准不會出錯。
「有理,那你再說說,何為俠義之手段?」稷蘇答的自信,這廂藍夫子卻不滿意了,他抱著看熱鬧提奇談的心態的坐下的,卻不想她今天答的如此標準,像極了重華當年無趣的樣子。
「以理服人,以口頭道理說之,以眼前事實告之,讓有財之人解囊。」並非稷蘇不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回答,而且她今日不得空下場去做一個負面教材與人唇槍舌戰。
「那有財之人還是不願呢?」
「不願的話,也應找相應之人處理,比如地方里宰,萬不可以俠義之士自居,代入執法,做違背俠義之事。」
「坐下。」藍夫子氣的夠嗆,卻沒辦法生氣,因為他要交給大家的正是這個道理沒錯,他卻不喜歡有人明明有自己的立場和想法,卻偏偏按照這個顯而易見的標準答案來敷衍,那個人還是一向不屈於自己威嚴的稷蘇。
重華作為崑崙最年輕且常走於世的師尊,壽辰是一件大事,何況這麼多年頭一次做壽,又與明年的桃坪令只差一年,不少門派都是掌門和優秀弟子連班出動先來踩點,節並、丹朱整日協助自家師傅接待來賓,好不容易清閑下來到書院卻過了下學的時辰,相見的人沒見著空跑一趟。
「你準備什麼時候跟稷蘇表明心意?」丹朱剛知曉節並心意時危機感減少不少,可他這一天天的總也不表明心意,老跟著自己一起見白梨和稷蘇,危機感又重新回來,畢竟本來白梨對節並有意他自己是知道的,一來二去,日久生情也不少不可能的事。
「她誤會我跟白梨......」節並自認沒對白梨有過什麼逾矩的表現不知稷蘇的誤會從何而來,偏偏近段時間十分忙碌去書院的時間都沒有就更沒有時間解釋了。
「什麼!」丹朱當日教育人去了,壓根兒沒聽到兩人的談話,此時一聽差點沒炸起來。「誤會越拖越深,你得趁早解決。我看師尊壽辰那天就是個機會,她喝點小酒之後心情肯定會好,說不準馬上就答應你了。」
「答應你個頭!」離落下來找稷蘇玩,在琅玕樹下和無憂殿都沒找見人,才來書院找,正好聽到這一段,食指一點,氣沖沖離開,可憐了丹朱上下頜抽筋似的碰撞不停,就是發不出聲來。
再說這邊稷蘇,鞥是緊趕慢趕總算在第二日重華壽辰之前完成了製作,心莫名跳的厲害,在房間踱步半天才勉強讓自己放鬆下來,正欲敲門才發黑燈瞎火的根本沒人,趁此機會,稷蘇偷偷溜出無憂殿,打算讓見多識廣的白梨幫自己看看,簪子做的如何。
「跟我講儀態,你是不是以為混上崑崙你就是千金大小姐了?」老遠就聽見橋頭陰陽怪氣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雲袖,有些日子未見,人倒是更加跋扈了,竟然在崑崙指著崑崙的弟子罵,不知道的還以為昆吾都這般沒有教養之人呢,稷蘇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昆吾形象如何與自己早已無甚關係了。
「不敢,只是你畢竟代表著昆吾、雲逸兩門的形象,還是注意些好。」白梨言語客氣,態度不卑不亢,將崑崙弟子的大氣與自信體現的淋漓盡致。
「娼妓之女你也配跟我談形象!」
「白梨不配,先行告辭,姑娘請便。」白梨微微施禮,欲離開,卻被雲袖強行用赤銅劍攔住了去路。
「你最好看下這是什麼地方再撒野!」稷蘇閃身到雲袖面前,拽著她持劍的手腕,狠狠扔下,劍「哐當」落在地上。
「好你個稷蘇,找你許久不見,原來是躲上崑崙了。」稷蘇從前見到自己總是嬉皮笑臉的樣子討厭,如今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更討厭,雲袖咽不下這口氣,擺出鬥法姿勢道,「識相的最好撿起來,雙手奉還,不然有你好看!」
「如果我說不呢?」稷蘇滿眼肅殺之氣,自那日樹林之後,她內心的分憤懣已經達到極致,早就想找個機會清賬了,現今正好。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雲袖腳下挪步,換了個進攻的姿勢,稷蘇受傷靈力消失的事情她聽青玄說起過,滿臉不屑的冷諷道,「你們兩個賤種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袖兒!」
雲無涯與青玄、重華同行路過此處,正好聽到此番不堪言論,頓覺臉上無光,疾步向前,及時制止住二人打鬥,強行帶雲袖離開。
「我總有一天會毀了你們這兩張狐媚子的臉!」雲無涯一向溺愛女兒,此時一聲厲喝讓雲袖暴怒,只顧著放狠話找回些顏面,全然沒瞅見另一方向的重華及鐵青了臉的未來夫君。
「我昆吾弟子在崑崙添亂了,失禮失禮。」青玄再不滿雲袖的跋扈與自己未來的妻子的身份,在外她都是昆吾的弟子代表著昆吾顏面,有些事他必須做,比如道歉。
「重華師尊、青掌門。」稷蘇雖不願再見青玄,但重華就在眼前,在外人面前代表著崑崙一派之尊,不行見面禮實有不妥,只得同白梨一般,恭敬行李。
「稷蘇早已不在貴派門下,青掌門不必代為道歉。」重華回禮道,「如若青掌門覺得令夫人與稷蘇同樣有錯,也應是求得兩位受害人原諒才是。」
「是是是,多年未見,羽西王子果然還是一樣,講話一針見血。」青玄沒想到素以問候待人聞名於世的崑崙重華,依舊如同在人間為王時一樣半分情面不留,只得打著哈哈,承應下來。
稷蘇第一次見重華如此刻薄對人,再看青玄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中惡氣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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