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入瓮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大單于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臉上的笑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淡了下來,淡淡道:「戰爭后休生養息是必然的,不過我們不會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這樣的日子也只是暫時的。」
意味著就是變相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哧!如果大單于說的暫時是指現在已經撤退的大燕兵馬的話,那麼多說無益。」黑衣男子冷笑出聲,扭頭扯著柳顏就要走,口中一邊指桑罵槐。
「本來以為遇到的是世上難有的梟雄,卻沒有想到卻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狗熊!」
大單于如同獵鷹般的眸子半眯著看他們大步走到門口,幾不可察的頓了一頓后,惱羞成怒的揭開帷帳離去,輕嘲一聲,同樣的手段用一次就夠了,用的多了只會讓人適得其反。
起身朝屏風後走去,哼,狡猾的中原人,想引起他和大燕的戰火,自己隔山觀虎鬥,竟敢把他西涼的男兒當踏腳石用,若不是與大燕一戰他們調來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幫了很大的忙,就憑他們妄圖再挑起西涼和大燕戰火這一事,都該剁碎了讓野狼吃了才算罷。
這邊抓著柳顏出了王帳的黑衣男子見身後一直都沒有聽到有人來追,越走越氣,怒氣沖沖的回到自己的帳內摔了好些東西!
「忘恩負義!背信棄義!小人!蠻子!活該被南鳶追的丟盔棄甲!早曉得他這麼孬我還調什麼兵來助他,索性讓南鳶一鍋端了罷…………」
「罵的好,接著罵,反正外面守著的人都聽得到,讓他們幫你把話傳到單于耳朵里,你覺得如何?」
「你!…………」黑衣男子沉著臉放下手裡舉起的東西,不知道想到什麼,冷笑出聲:「不出兵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出兵!」
柳顏想到什麼,蹙眉:「不要玩的太過了!」
「你就是太優柔寡斷了!」黑衣男子不屑低笑:「才會連攥在手裡的東西都交了出去。」
他看著柳顏的視線有些奇異,眼球突的有些充血,看起來有些病態的癲狂:「我就不一樣了,我若是想要什麼,費盡心思也要拿到手,有物阻我,我就挪物,有人阻我,我就殺人,磕破頭,血滿身,也要……據為己有!」
「你到底是誰?」柳顏看著面前詭異笑容的黑衣男子,眯起眼睛。
「冰火九重域第九域主,玉洲錦。」
看著柳顏抿緊了的雙唇,拍了拍他緊繃的手臂,突然笑了起來,陰沉詭異散去,但柳顏卻不覺得自己是看花了眼:「放鬆點,你緊張什麼?」
他背著雙手在身後:「我要對付的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柳顏垂下視線,在心中補了一句,暫時的,暫時的共同敵人。
「聽說,冰火九重域最近有了點麻煩,解決了嗎?」
玉洲錦握了握拳,忍下怒火,似笑非笑的轉身看他:「放心,影響不了我。」
柳顏嗯了一聲:「那就好。」
因為冰火九重域再調不出那些奇兵來,所以最後西涼的兵馬才會被南鳶的血衣衛追著按著捶,因為這事大單于還找了他們好幾次,讓玉州錦想想辦法。
玉州錦能有什麼辦法?他又不是宗主,只是個半路被認回來的半路域主而已,柳顏暗搓搓想著是不是真的兒子還打個折呢,前面隔著七八個人能有他什麼事。
西涼並沒有安靜幾天,因為大燕退兵一事,剩餘七洲也開始動搖了別的心思,如今各洲都需要養身調息,若是吞併也是最好的時機,柳顏冷眼看著,若不是有大單于壓著,怕早就亂成一鍋粥!
這不,總有大單于顧及不到的時候。
天還沒亮,帳篷外就點燃了火把,叫罵聲,毆打聲不絕於耳。
一晚上都沒有人能真的睡著。
大單于都已經陷入了沉睡都被人從床上叫了起來,披著衣裳匆匆出來處理糾紛。
卻沒有個具體的處理結果,因為這事七洲都有牽扯在內。
營里士兵太多,除了訓練的時候都怎麼打發時間呢?草原上從來不缺天生蠻力的大漢。
摔跤!眾人下注,賭輸贏!
這些事七洲各洲主和單于都知道,但只要不影響到訓練和別的利益,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樂於見這種情形,畢竟草原人天生就有一種征服欲,勝負欲,大人們覺得,這能更加激發他們身體里隱藏的能量!
這次的事情就是從這件事開始的。
因為大燕退兵,眾將士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恢復了日常的訓練。
就又撿起了平時的遊戲。
但因為這次打完分錢的時候卻出現了爭議,莊家的價開的比平日高了幾倍,因為這莊家是大單于門口的營兵,大多數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生抗下,七洲中也有部分不怕他的,當場就杠上打了起來。
那莊家偏偏得了便宜還賣乖,坑了別人還要嘴賤,又被那大漢按著爆錘一頓,最後被別人拉了開來,還放言要告訴大單于將大漢的手筋腳筋挑斷!
兩方各自憋著火,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但晚上的時候,有人發現那莊家死在了帳里,身上的銀錢都被搜了個乾乾淨淨!
而白日與他打過架的幾個大漢不見了,不僅不見了,他們的東西也不見了!
眾人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殺了人後攜款逃跑,大單于派了人去追,最後卻在一個山溝里找到,五人都死了,手腳被人剁了下來,卻有人看出來在被剁掉手腳之前,他們的手筋腳筋已經先被人挑斷了
眾人的不由想到了那看帳的小兵之前的警告,當時眾人只當笑話來聽的,如今想起來卻不寒而顫,那小兵已經死了,那這件事就直接指向了大單于。
西涼作為十三州的領頭第一洲,不僅僅是兵馬比別的洲強壯,多,而是因為一代代的大單于處理事情公道,各洲心服口服,就算私底下小打小鬧不少,吞併其他洲的想法也日漸瘋漲,但到底沒有捅出來,如今發生這件事餘下七洲紛紛向大單于要個說法!
大單于莫名其妙的死了個馬前卒,又背了個鍋,還要給說法?他給別人說法,誰給他說法?!
他什麼都沒做就被堵在王帳外。
「這件事疑點重重,還需要徹查才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大單于話還未說完就被激烈的人群打斷,無奈之下侍衛只能先護著他進帳。
「單于,咱們現在該怎麼做?」他的屬下坐在帳里,向他尋求意見。
「他們的心,開始蠢蠢欲動了啊。」大單于感慨一聲,這件事很明顯就是別人栽贓給他的,在這個時候把他拉下來能得好處的又有幾人?
「這些白眼狼!大燕攻來,連奪六洲,單于護七洲於羽翼之下,他們不感恩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敢對單于下手!屬下去把他們………」大漢越說越激動,最後盛怒之下拔刀就要出去與他們對峙。
「扎格爾,站住!」
「單于?!」大漢滿臉不解!
「你是代表我的,你一出手,咱們身上的髒水就再洗不幹凈了。」
「那難道就真的任由他們污衊單于?」
「會有辦法的。」大單于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