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如果先前也便罷了,到底是威猛大元帥府邸中的事兒,沒多少人會在意一架車駕是誰用,即使那駕車駕是起先長山太公主的座駕。
可如今不一般了,京師貴府中誰不曉得這府邸中的老太君和兩位太太合夥兒把長山太公主的陪送給敗光了,連累金大小姐要典當衣料子來度日了,現而今看起來再不會有錯了,這不是連人家的車駕全都奪了。
藿五太太用團扇掩著嘴兒,啰啰笑著:「原來是借用呀,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卻是不言而喻,一邊的諸人看向金寶瓊的視線里多了二分鄙夷,瞧起來溫儂標緻又是守禮的小姑娘,卻沒料到亦是個沒臉沒皮心狠的。
只是諸人想一下閔氏也便不覺的詭異了,到底往日中閔氏可是一副跟善的樣子,誰想的到娘家作了那樣丟臉的事兒,她還尋思著算計金大小姐的家財。
金寶瓊可不是個蠢貨,她自然而然是察覺到了諸人的視線有些不對,那兒邊嘲笑鄙夷的意思非常明顯,要她不禁地有些慌亂了。
這是咋了,只是是一駕車駕怎麼便惹的他們成為這副模樣。
只是數百米的距離,這會子顯的分外長,原本圍在那駕車駕邊看大戲的人們此時候好似全都向著她望來,低低切切的聲響彷彿全都在談論著她一般,要她如若走在刀尖上一般。
金寶瓊自來沒料到自個有一日會成為這樣的情形,她自來全都是人人喜歡親近的,自來全都應當是眾星捧玥的那一個才對,怎會成為這樣?
還是有金寶釵現而今管著府邸中的事兒,亦是不曉得她這禍壞會不會又惹出啥事兒來,實在是樣樣全都不順心!
「老太君。」金寶瓊垂著頭進來,屈膝給金老太君作禮,只是眼圈紅紅的,面色瞧著有些不太對勁。
金老太君點了下頭,輕輕蹙了眉扯著她在自個兒邊上坐下,瞧了眼一邊的鄧姑姑。
鄧姑姑反倒是知道她的意思,忙問說:「二姑娘這是咋了,不是去妙音觀上香么?」
金寶瓊聽她說到上香,身體不禁地抖了一下,面色煞白,把手絹攥的更緊了,低聲道:「已去上了香了,捐了香油錢給老太君點了長明燈。」
金老太君的眉間剎那間舒展了二分,現而今府中不比從前,連配給用度全都減了,金寶瓊那一份更為給了閔氏,她這是用體己錢給自個捐了長明燈呢!
她面色舒緩了很多,拍了拍金寶瓊的手,非常寬慰。
「僅是……」金寶瓊的神色卻非常遲疑,咬著唇遲遲沒說下去。
金老太君有些心急,不是去上香祈福么,難不成還是有啥事兒不成,否則金寶瓊怎會是那樣的神色,又是猶猶豫豫不願說。
僅是她心尖急著,卻是又只可以干瞠眼,她現而今口不可以言,只可以靠著鄧姑姑。
鄧姑姑給老太君瞠了一眼,嚇的縮了縮,才道:「僅是啥?二姑娘有啥事兒只管說。」
金寶瓊嘆了口氣兒,低聲道:「是沖貞法師,她替我解簽時候說瞧著不對,又問我近來府中是否是連連有病疼破財之災,諸事兒不順,講的反倒是極准,我不敢欺瞞便應著了,誰料法師居然說……」
邪祟?金老太君和鄧姑姑全都是滿面吃驚,怎會鬧出邪祟來。
金寶瓊緩了緩輕聲講下:「原本我亦是不敢信,咱府中自來清清靜靜,哪兒有這一些怪力亂神的事兒,可是沖貞法師卻講的真切,把這一些時日府邸中的事兒講的八九不離十,居然沒半分差錯,實在是是由不的我們不信。」
金寶瓊這樣一說,金老太君還真覺的講的再不錯了,句句說進她心坎里去啦,她可是大元帥府老太君,這樣一些年來順風順水,哪兒受過這樣的氣,還是有那一些錢銀,那是她的命根子呀,好端端怎會便沒了。
必然是有邪祟!
她驟然坐直了身體,一把捉住金寶瓊的身,瞠大眼瞧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金寶瓊忙道:「終究是我年齡小,不曾經過這一些事兒,聽法師一說心尖怕的緊,不敢擅自作主,便趕著回來說和老太君聽,現而今應當怎樣是好?」
鄧姑姑這下子學聰明了,不等老太君瞠她便問出:「那沖貞法師可有法兒驅了這邪祟?」
發生這樣多事兒全都是邪祟惹來的,只須把這邪祟驅了去不便好了。
金寶瓊輕聲道:「法師說要到府中來幫著瞧一瞧,才好知道邪祟到底藏在何處,以便施法驅趕。」
金老太君是片刻全都等不的了,擺擺手令鄧姑姑去和金寶釵交待了,速速備了禮去妙音觀請沖貞法師來驅邪。
「是。」鄧姑姑看著金寶釵的視線非常有些不安,「二姑娘今日去妙音觀上香,沖貞法師解簽時說府中是邪祟侵擾才出了這很多禍事兒,老太君令大小姐使了人備了禮送去妙音觀,請了法師來府中作法驅邪祟。」
金寶釵唇角噙著一絲笑容:「居然還是有這樣的事兒,這反倒是稀罕。」
鄧姑姑不知怎麼,覺的這樣給金寶釵看著居然有類講不出的壓力,似是面對沒法預知的危險一般,她只可以戰戰兢兢地道:「是,還請大小姐安排。」
金寶釵唇角的笑容越發的大,終究挑眉笑著:「好,這亦是好事兒,若能驅了邪祟府中便可以安生了,我這便吩咐下去。」
鄧姑姑鬆了一口氣兒,屈了屈膝退下。
金寶釵邊上侍奉著的小綠擔心地下前來:「姑娘,二姑娘這是要幹嘛,怕是不那樣簡單。」
金寶釵掩著口小小打了個呵欠,自然不簡單,金寶瓊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只是沒料到她竟然還可以知道妙音觀的事兒,竟然還是有這樣的手腕兒,反倒是小瞧她了。
誰曉的這兒邊是否是有啥算計。
金寶釵不在意地道:「老太君信了,自然要令人去請,否則還不知會鬧出啥來。」
大元帥府中忙著驅邪祟,州府衙門的監房中的辜遠和米氏卻已是凄凄慘慘求救無門。
米氏臉前大亮,撲上去扒在窄小的窗口向著外邊瞧著,果真是齊姑姑,她帶著一個婢子提著食盒又來了。
「姑姑,老太君呢,老太君沒令人來接我們回去么?」米氏顧不的其它的,張口便問這。
齊姑姑面色輕輕一變,有些怯懦地避開米氏的視線,低聲道:「老太君身體還未大好……」
未大好便是已好起來啦!米氏急的恨不可以扒開面前的牢門:「那她咋不要人來接我們回去?」
齊姑姑終究給逼的沒了法兒,嘆了口氣兒輕聲道:「老太君說府中有邪祟,忙著令人請了法師來府中驅邪,因此……」
米氏氣的倒仰,金老太君哪兒是病著,她有心思惦記著令人去府中驅邪全都不曾尋思著令人來州府衙門接了他們回去!明明便是有意把他們丟在這兒啦!
齊姑姑令婢子把食盒送上去,才殷殷瞧著米氏:「二太太清減了,在這樣的地兒誰亦是不好過,還是要多顧著自個,有啥比平平安安齊齊整整更要緊的呢,二太太寬寬心。」
許久,米氏才唻了唻嘴兒,露出一個非常難堪的笑臉:「姑姑講的是,還是顧著自個最要緊!」
鄧姑姑恭恭謹敬地請了她進府邸中,心尖局促不安,聽聞這一位女冠非常靈驗,亦是不曉得可不可以治的了府邸中的邪祟,可以令老太君的病早一些好起來,吃了這樣久的葯了還沒起色,仍然是講不出話來,瞧起來真是邪祟為禍了。
金老太君不顧自個兒身體還弱,要金寶瓊撫了她到垂花門邊親自迎著沖貞女冠。
「老太君。」知道臉前這一位便是金老太君,沖貞女冠仍然是一副超然物外的不卑不亢,一甩拂塵打了個稽首:「貧道有禮了。」
金老太君聽聞這一位沖貞女冠已有三十餘歲樣子,保養的反倒是非常好,瞧起來如二十餘歲一般,她心尖不禁有些懷疑,這樣年青便可以有精深的法術?可是這妙音觀又是小有名氣,信眾很多,講不的真有幾下能耐。
金寶瓊給沖貞女冠見了禮,輕聲請了她進抱廈廳去坐下講話。
「老太君只怕今日病疼纏身,倘若貧道未看錯,只怕如今已是邪祟入體,有口難言了。」沖貞女冠看著金老太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金老太君一驚之下,狠狠看著沖貞女冠,急不可耐地望攥住金寶瓊的手,金寶瓊心領神會,忙道:「法師講的不錯,老太君現而今是沒法講話,這一些時日府中出了不少事兒,老太君一急之下便病了,到如今還未大好。」
沖貞女冠涼涼一笑,搖了下頭:「我瞧老太君面相飽滿,當是大富大貴之人,不應當會有這樣的事兒,這是邪祟所致,倘若不驅除邪祟,便是用藥也沒法治好,只會病的愈發重了。」
她瞧著金老太君:「老太君便不曾覺的精神不濟么?」
金老太君聽的心尖一緊,她今日確實是覺的身體上沒啥氣力,直覺的渴睡,方才坐在房中等沖貞女冠時全都打盹了,這又給沖貞女冠給說准了。
她握著金寶瓊的手有些發戰,面色亦是不好瞧了,不住向金寶瓊使眼光,金寶瓊點了下頭,亦是滿面焦灼:「法師,現而今應當怎樣是好?那邪祟是在哪兒?應當怎樣驅走?」
沖貞女冠卻是滿面高冷的神色:「這不是簡單之事兒,這邪祟最是兇惡,因此才會惹來這很多災禍,若要驅除還是要先瞧一瞧到底是在哪一處作祟,又是怎樣會給引來府邸中的。」
瞧她講的這般有理,金老太君便是心急也只可以按捺著,向著金寶瓊點了下頭,金寶瓊忙道:「那便聽法師的。」
沖貞女冠瞧了一眼抱廈廳中的祖孫二人:「府上怕是女眷很多,怎樣可見二位,不見其它人呢?」
金寶瓊輕聲道:「我娘親病危,在房中養著下不的榻,三小妹四小妹也是在自個兒宅院中,長姐在前院料理府邸中的事兒,女冠可要全都見一見么?」
她見了金寶瓊陪著金老太君在抱廈廳中,上席還坐著一名女冠,不禁地有些吃驚,正要張口問,又聽背後有人恭恭謹敬地行禮:「老太君安好。」
是樓氏帶著辜艷華過來了,她們見了沖貞法師,亦是吃了一驚,只是不敢多講話推到了一邊的席上坐下了。
金寶瓊安扶地笑著和樓氏母女道:「老太君請了沖貞法師來替府中作法驅邪,要諸人全都來見一見法師,不用擔憂。」
樓氏仍然是滿面怯怯的,忙道:「這是好事兒,有啥事兒只管吩咐。」
僅是四個字,卻是令金老太君面色陡然一變,她困惑地看著沖貞法師,又狐疑的看著金寶釵,這到底是啥意思?
金寶釵也轉過頭來瞧著沖貞女冠,說來她從沒有見過這一位後來名噪一時的女冠,是由於她執掌常山王府時並不太相信這一些怪力亂神的事兒,待後來聽見的便是那座妙音觀的各類傳聞。
如今看起來,這一位女冠只怕還真有二分能耐,起碼看起來是這般。
她也向著沖貞女冠輕輕露了笑:「法師過獎了。」
沖貞女冠的笑容緩慢收斂了,瞧起來這一位金大小姐還真是不簡單,居然到這會子全都仍然不慌不亂,還是可以從容自若地和她講話,亦是不曉得是真真的痴蠢,還是其它的緣故?
她視線輕輕閃了閃,又轉臉和金老太君道:「老太君,府上的女眷我全都見過了,反倒是有些發覺,只是邪祟藏的極深,我不可以輕易斷定,還是要去府上各處宅院走一走,才能找出邪祟所在。」
威猛大元帥府鬧邪祟的事兒不知怎麼,不到小半日的功夫便傳出,連市坊衚衕中的幾個府邸也全都聽自個兒府邸中的婆子講了,說是西府中出來採買的婆娘漏了話,說是大元帥府這一些時日鬧邪祟,禍壞的府中不的安寧,連老太君全都病了,這會子請了妙音觀的沖貞女冠在府中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