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第405章

金寶芝瞧著前邊走著的沖貞女冠,卻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壓低聲響和金寶瓊道:「玥娘,咱府中哪兒有啥邪祟,不是二叔父他們……」

她話沒講完,金寶瓊忙拉住她,低聲道:「快別胡謅,方才法師講的極准,這府中便是鬧了邪祟,只須驅了邪祟便可以好了。」

金寶芝卻是蹙了眉:「可這有沒邪祟豈非由的她說。」

金寶瓊搖了下頭:「法師說必然是哪兒有邪祟之物,才會惹來這一些禍事兒,卻不曉得是在哪中。」

她低聲吩咐金寶芝幾下,至此才從鄧姑姑手中撫了老太君,伴隨著沖貞女冠在園子中走著。

金寶釵遠遠跟在後邊,瞧著沖貞女冠在各處宅院看似漫無目的地走著,時不時指點幾句,倒真似是的道高人,還是有她背後伴隨著的金寶瓊和金老太君幾人。

她視線愈發冷了,喚了一下小綠:「齊姑姑送了消息過來不曾?」

小綠向前幾步,在她邊上輕聲道:「西府這邊兒送了消息過去,二姑娘昨兒一直留在松壽院中,不曾出去過,只是打發人給四姑娘送了個平安符過去,說是在妙音觀里求來的。」

這倒不是啥稀奇的,金寶釵也的了一個,是金寶瓊親自送過去的,說是給府中姊妹們全都求了一個,金寶芝也是有。

「僅是今兒一早,姑娘來了西府沒多長時間,四姑娘去了定府,說是去借繡花模樣。」小綠有些猶豫,蹙著眉角道,「姑姑說四姑娘恰在宅院中走了走,拿了花模樣便走了。」

金寶釵原本沉靜的面色終究緩慢緩慢沉下,她一直令人看著金寶瓊,卻沒料到會是辜艷華,瞧起來樓氏和金寶瓊之間真真的有了啥約定了,她乃至不惜令辜艷華去冒這險,大概她們全都已篤定了這一回自個是如何也逃不掉了。

她緩慢垂下眼帘,瞧著手裡的花枝兒:「那一些事兒全都辦妥了么?」

小綠低聲道:「齊姑姑說已辦妥了。」

金寶釵抬眼瞧了眼樓氏和辜艷華,那一雙母女真神色複雜地瞧著沖貞女冠,辜艷華終究是年青,面上還是有些不自在,樓氏卻是全然唯有駭怕的樣子,瞧不出半分不對來。

「走吧,這是要去咱定府了,聽聽法師要說啥吧。」

在西府中轉了一圈兒,沖貞女冠眉角緊蹙,一副困惑的樣子,終究停下了步子:「只怕有些不對。」

金老太君早已走不動了,要婆子抬了軟轎坐在裡邊伴隨著,這會子聽沖貞女冠這般說,忙不迭下了軟轎,招手令金寶瓊向前來。

金寶瓊瞠大眼道:「那是否是便沒邪祟作亂,興許那邪祟已除卻?」

沖貞女冠搖了下頭:「不會,倘若沒邪祟,老太君的病便應當好起了,而不是更重了二分,府中又怎會還是有這很多禍事兒。」

她蹙著眉看著府中:「必然還是在哪一處。」

金寶釵瞧著這幫人的樣子,倒亦是不心急,便站在那兒不言不語地等著,等著他們提到定府。

她那副樣子令樓氏有些吃驚,原本辜艷華要張口時,給她一把拉住,自個輕聲張口道:「莫非不在這邊兒府中?」

金寶瓊飛快地瞧了一眼樓氏和辜艷華,終究沒張口。

金老太君見金寶瓊沒張口,卻是瞠了一眼她邊上的鄧姑姑,鄧姑姑只好向前道:「隔著市坊那邊是定府,也請法師過去瞧一瞧吧。」

她一邊兒講著一邊兒回頭瞧著金寶釵,其它幾個亦是不住看著金寶釵,沖貞法師說西府沒邪祟之物,言下之意怕是恰在定府中了,大小姐能同意要她過去瞧么?

金老太君這會子也陰沉著臉瞧著金寶釵,到了此時候了,邪祟之物還可以在哪中,唯有在定府了,只怕便是金寶釵惹來的!

想起這兒,金老太君心尖更為忿怒,瞧著金寶釵的視線也愈發兇狠,只須在定府中尋到了那邪祟之物,她便會毫不留情令人把這不孝忤逆之人告到御前,要聖人和皇貴妃來處置這樣個禍壞!

金寶釵面對一眾複雜的視線,丟下了手裡的花枝兒,從從容容走向前來:「姑姑講的是,過了那邊的廊橋,另一邊兒便是定府,法師既然說這邊兒府中沒,那便去那邊瞧一瞧吧,瞧瞧到底是有啥邪祟在作怪,攪的府中不的安寧。」

她講的分明是非常尋常的話,卻令好幾人面上有些不自在。

沖貞女冠仔仔細細瞧了瞧金寶釵,見她神色沉靜,沒半分驚亂,不禁地選了挑眉,和金寶釵點了下頭:「那便有勞姑娘領我過去瞧瞧了。」

金寶瓊垂著頭陪在老太君的軟轎邊,金寶芝沉著臉一下不吭,樓氏和辜艷華母女跟在後邊,神色卻是有些不太對勁。

唯有金寶釵,帶著婢子走在最前邊,領著沖貞女冠沖著定府走去,沒半分遲疑也是沒半分驚亂,眉目間的沉靜沒絲毫改變。

沖貞女冠這會子卻是步子不似先前那般從容,放慢了很多,瞧著越發的近的定府,還是有那仍然鎮定的金寶釵,面上閃過一縷異色。

她視線掠過背後不遠的金寶瓊等人,終究沒說啥,伴隨著金寶釵踏進了定府。

定府到底是當初的太公主府,比西府要大上很多,沖貞女冠仍然是手持拂塵在府邸中信步而行,走幾步更為搖頭晃腦念念有詞,似是真真的在做法一般。

幾道視線順著她的手望過去,全都是一副吃驚的樣子。

金寶瓊滿面心急:「法師可是搞錯了,這府中是長姐所住,怎會有邪祟之物,不會的不會的!」

她不住搖頭,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

金寶芝咬了下唇,低聲道:「好端端的哪兒來的邪祟。」

辜艷華和樓氏這會子面色白的講不出話來。

唯有金老太君咬著牙,死死看著金寶釵,倘若不是她講不出話來,只怕已要發作出來。

她便知道是金寶釵,在定府中埋了邪祟之物,害的府中上下不的安生,更為害了她!這孽障!

她眼看便要發作,卻可見金寶釵望了望那處柳樹下,淡微微笑了:「既然法師說在這兒,那便掘出來瞧瞧,到底是啥邪祟之物作怪,連累府中上下這樣不安寧。」

不對,她怎會沒半分驚亂?

若所先前是佯作鎮定,怎麼可能到此時候還可以不動半分神色,這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沖貞女冠面色微變,正要張口,卻聽金寶釵已張口吩咐婢子:「去,掘開來。」

婆子早已預備了花鏟和小鍬,不禁分說向前便是賣力的掘,非常快柳樹下便給掘開一個大坑,裡邊卻是空空如也,除卻一大堆給翻開的泥土。

把柳樹邊掘了個遍也是沒,沒啥邪祟之物。

沖貞女冠的面色變了,她強自鎮定著,視線卻是不禁地沖著一邊的金寶瓊看去,又非常快收了回來。

金老太君原本滿滿是忿怒的神色一時僵住了,好半日才楞楞轉過頭看向金寶瓊,這是咋回事兒,不是說邪祟之物恰在這兒?

金寶瓊身體輕輕一戰,抬起頭來卻是一派溫緩:「必然是那邪祟之物太過狡猾兇險,一時……」

婆子捧上來的漆木盤子中豁然托著仨絹布做成的布包,上邊細細密密縫兒著詭異的花紋,還彌散出一縷子詭異的味兒。

金寶釵向前拿起一個仔細瞧了瞧,伸手遞給一邊的沖貞女冠:「法師瞧一瞧,這可是你講的邪祟之物?」

沖貞女冠這會子是真真的驚住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兒?怎會在西府?又怎會遭人發覺啦?

她心尖亂糟糟的,面上還的半分不露,伸手接來,瞧了一眼道:「是,這是魘物。」

金寶釵明明察覺了金寶瓊陡然縮緊的視線,還是有樓氏母女的驚詫,卻是輕輕笑著:「魘物?又是啥,瞧著非常詭異一般。」

金寶釵吩咐婆子:「打開來瞧瞧。」

恰在此時候,金寶瓊終究白著臉開了口:「這既然是邪祟之物,只怕碰了會引來災禍,不若一把火燒了的好。」

樓氏連忙點頭應跟著:「可不是,倘若有啥不幹凈的……」

僅是她還沒講完,定府的婆子已面無神情地扯開了縫兒著的布包,把裡邊的東西全都倒在了漆木盤中,卻是些稀奇古怪的草中藥材之物,還是有一小塊絹布布片兒。

金寶釵拈起來瞧了一眼,面色一冷,又道:「所有打開來。」

恰在金寶瓊等人不安的視線中,布包所有給打開來,果真每一個裡邊全都有張絹布片。

金寶釵把那三張絹布片瞧了一遍,交給了一邊站著的金寶芝,一笑說:「莫非我瞧錯了,三小姐幫著瞧瞧,這上邊究竟寫的是啥。」

金寶芝有些訝異,伸手接來,瞧了幾眼面色有些不太好看,視線飛快掠過一邊的金寶瓊,落到了金老太君和金寶釵身上,張口低聲道:「這上邊是老太君和二叔二嬸兒的生辰,還是有……長姐的。」

這話如若一道晴天雷,震的金寶瓊和樓氏母女楞在當場,金老太君亦是大吃一驚,紋絲不動看著那幾個布包,視線陰沉不定,一時令人猜不出她的心思來。

她視線在諸人身上掠了一圈兒,笑容陰冷:「不管是誰主使的,全都要為做下的罪孽付出代價!」

因此她不敢不聽,只可以扯了扯唇角:「這是自然,大小姐講的是,我等等便是了。」

金寶釵這才轉回頭吩咐鄧姑姑:「撫了老太君上轎,咱回那邊府中去問個明白吧。」

她看也是沒看金寶瓊和樓氏幾人,沒理睬她們已逐漸發白的面色,帶著一眾婆子婢子捧著那一盤子「邪祟之物」向著西府而去。

松壽院的正堂中,金老太君高高坐在上席,她這會子亦是不要人撫著了,兇狠看著下邊的幾人,視線從金寶釵身上又落在金寶瓊金寶芝連頭樓氏母女身上,一個一個望過去。

到底是誰,是誰要害她!

堂里一片死寂,沒人敢張口,這樣的事兒誰亦是不敢多講一句話,可是即使是不張口便可以安然無事兒么?

金寶瓊垂著頭,一如往常般溫順柔弱,卻是身體幾不可見地在發戰。

她背後的婢子察覺了,忙向前低聲問說:「姑娘可是身體不好啦?要不要先歇一歇?」

金寶瓊輕輕抬起頭,掃過上席坐著的金老太君和金寶釵,終究搖了下頭,低聲道:「不用了,你令人送了湯藥過來吧。」

婢子同意著退下。

她有意緩慢吞吞地講著,瞧著那幾人面色陰晴不定,才慢慢道:「那上邊不是寫了字么,這樣陰私的事兒又怎麼敢假手他人,自然而然是自個親手做才安心,要人全都來認一認那字跡不也便知道了。」

金寶瓊剎那間面色大變,身體驟然抖了一下,她方才太過訝異,到這會子想到來,適才她掠了一眼那布條,沒太過留意,如今想到來那布條上的字跡好似非常熟悉。

她頭腦中轟的一下,臉前一黑幾近要昏去,怎會!

她驟然抬眼瞧著金寶釵,是她,必然是她動了手腳,否則那布包里原本應當擱著的自個的生辰怎會換成為金寶釵,那字跡又怎會變成為自個的!

她惶惶轉回頭看向金寶芝,金姐也看過了,她是否是也瞧出來啦!

卻可見金寶芝坐在那兒,打方才起便沒講話,視線卻是不住閃爍著,幾乎沒法掩飾自個的訝異駭怕,明明是瞧出啥來了。

金寶瓊的心如若給一隻手掌兇狠攥住了,死死地狠狠地,捏的她喘不過氣來,她緩慢轉過頭瞧著金寶釵,嬌小柔弱的面上滿滿滿是無助和委曲。

她講著嘖嘖搖頭,瞧沖貞女冠的視線也愈發冷了:「聽聞那小郎君出生時可是的了法師的平安符護身的。」

沖貞女冠身體一戰,面色陡然發青:「這,這是啥意思……」

她話音未落,齊姑姑又緊逼了一句:「那姚中丞府上那一位一屍兩命的貴妾呢?」

沖貞女冠這會子已全然沒了的道高人的樣子,身體抖成為篩子,面上一片死灰之色:「姑姑你,你說啥,我聽不明白……」

可是這是何等機密的事兒,她連最信任的女冠全都沒講過,卻給金家一個姑姑這樣攤開來講的明白,全部的事兒都曉得!她怎麼可不怕,那一樁樁全都是殺頭的罪過呀!

她抖嗦著唇角,手抖的撐不起身體來,便要哭出聲來求齊姑姑給她一根生路,她還不想死,留了那樣多錢銀可不是為給送去州府衙門問罪殺頭的!

齊姑姑卻是垂著頭冰寒地看著她:「你可還想活?」

正堂中,西府邸中的下人齊刷刷跪了一排,全都是各個宅院中有頭有臉的婢子跟婆子,這會子卻全都是連頭亦是不敢抬,惶惶不安不曉得喚了她們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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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打臉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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