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救陳元,獵林鹿
曼王發了一通脾氣后,揮手讓所有人退下,他自己一人在殿中。
眾人出來后依然心驚膽戰,不敢多言,征回突然掉頭,看見後面的陳元,眼中閃過一絲兇狠,握住刀就要砍去。
陳元本就小心翼翼的躲在後面,盡量不引起他們的注意,結果還是被征回記起,見他拔刀砍來,心中一驚。
「二哥且慢!」
征亦攔住了他,征回慍怒:
「何故擋我?」
征亦低聲勸道:
「小弟我一直在宮中,這次也是第一次出征,又多在帳中,亦沒殺過芳人,二哥可否讓給小弟練練手?」
征回一愣,隨即收刀入鞘,笑著贊同:
「嗯!三弟也當殺人見血,方為曼人男子漢,特別是芳人,殺起來更痛快!
這個給你,明天我再去抓些芳人,讓我弟殺個夠。」
征亦強忍著心中的反感,裝出感謝的樣子:
「小弟就謝過二哥了。」
征回不耐煩的擺手:
「你我兄弟,何需謝字!」
「是!你們將他給我押下!」
倆個曼人武士將陳元手押在背後,征亦在征回要問之前先回:
「小弟將他抓到城外去殺!」
於是征亦就將陳元抓走了,其餘人對今天曼王的所作所為很是不解。
桃先開口:
「好不容易攻下克拉長城,為什麼不僅不讓拆長城,而且大道也不讓修?」
「是啊,駐軍也不讓,到是為什麼?」
「說是恢復攻進長城南之前的狀態。要知道之前是幾百年都攻不下長城,這次也是芳人自己犯蠢,才被我們抓住機會。
一但恢復之前的樣子,芳人又有了烏龜殼,那再南下就難了。」
「就是,之前……」
「咳咳,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征昆咳嗽幾聲,眾人才意識不對,就此散開。怔奧看出了他們的不滿,征回和他們一樣義憤填膺。
陳元被曼人武士押到城外林子里止步,邊上有一條小溪。
「跪下!」
倆人向他腳彎一踹,陳元面對小溪下,征亦向倆人示意退下。
征亦來到陳元側面,看著小溪問:
「想生想死?」
陳元咽了口水回他:
「想生。」
征亦點了點頭:
「你的打算是由我們替你殺了恆氏一家,報了大仇,然後回到封地娶妻生子,照常生活?」
陳元不答。征亦又問:
「如果我們將今天在殿上,是你說出了恆氏的狂言的消息告知了其他芳人,你覺得你還能在芳國待下去?」
陳元一驚,如果征亦真這樣做了,不對!是極有可能會這麼做。如果消息傳出去,即便恆氏亡了,自己也不可能在芳國待下去。
想到此處,陳元萬念俱灰,征亦又道:
「現在你的歸路已經堵死了,所以得找條新路。」
陳元好像抓住了什麼,疑惑的與征亦對視,就見征亦又道:
「我還是了解一些芳人習俗的,你們重視家族傳承,可如果在芳國都待不下去了,封地都丟了,還傳承什麼?
現在有機會,你效命於我,我保你榮華富貴!」
陳元剛要答話,征亦又說:
「你在殿中也看見了,所有人對恆氏的計劃都不相信,他們認為是不可能的計劃,是羞辱。
但我不一樣,我沒有你是芳人,我是曼人,我要高你一級,好像我是人你是螞蟻一樣。
我覺得曼人與芳人一樣,有貪婪自私渴望種種心理,這才是組成一個人的要素,而不是武力上的優勢,一個普通曼人在面對猛虎時和芳人面對猛虎時的情緒是一樣的,而且都喜歡金銀。
所以我沒有優越感,所以就沒有那種羞辱與憤怒。所以恆氏的計劃,我感到的是威脅,雖然執行起來難如登天,但不得不防。」
征亦吸口氣,平靜的看著小溪:
「所以我會重用你,而你也無路可退了」
陳元知道不順從他,只怕命就丟這了,既然大仇得報,家族傳承就很重要,於是算是同意了先替征亦做事,往後再找機會逃走。
此次攻進芳國腹地,殺了不少人,劫了不少人,多達兩三萬,普通曼人搶女人,武將搶女人又搶男人,男人抓來運送金銀,絲綢等物資。
征亦搶了工匠,陳元就混在其中同行。
葉柏一行殺了陳元一家后,石氏得知,大為惱怒,與恆氏近乎翻臉。
曼人大軍已退到克拉府——這是整個芳國最北端的府。恆煊知道了芳國與曼人達成的退兵協議后,氣得咬牙切齒,雙眼憤恨,心中有無盡的怒火。
簡直聞所未聞,翻遍所有史書,都找不到會有臣民將國君送去當人質的,偏偏芳國就出現了。
恆煊幾天都咽不下飯,晝夜顛倒,作息失調。不是呆坐在過道上幾小時不動,就是白天在花園草叢中睡著,要麼就大晚上發恕去砍柱子斬草。
恆珽也不管他,只是囑咐葉柏,恆秋二人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不要讓他做出禍事來。
如此過了幾天,恆秋見恆煊情緒稍微平常了一點,就拉他去山林打獵。
恆秋加恆煊持弓,十名侍衛撐傘捧箭隨行,入了攀城北部山林中。
看見一雄赤麂(鹿科),恆秋示意恆煊搭弓上箭,恆煊瞄準那赤麂,靜氣疑神,放箭!
恆煊一箭射中赤麂的屁股,不過一瞬間又有一箭射中了赤麂的脖子,麂倒地,四腿掙扎。
恆煊一愣,看同行人一看,卻無人搭弓啊。恆秋臉一沉,一邊做警戒狀態,一邊就要提醒眾人,突然一聲興奮的喊叫聲傳來:
「哎呀哎呀!老天報佑,終於獵到到一隻活物,還是個大傢伙!」
恆煊一行人就見一個穿了件黑色豎褐(短打),拿了一把弓,腰間掛了幾支箭,還背了一把砍柴刀的壯漢。
興奮的從一旁林子間衝出來,向赤麂跑去,離五六步時,突然查覺到有旁人,驚了一跳,就見在樹林草叢中站起,顯現的恆煊一行人。
壯漢看出對面人的身份,不知所措,慌忙拱手行禮。
恆秋大喝:
「大膽!連恆氏少……」
恆煊示意他不要凶那壯漢。恆煊觀察到壯漢頭髮散亂,還夾雜了幾根枯草,眼窩深陷,說他是壯漢是因為他骨架大,但現在卻顯得瘦。
衣服磨損嚴重,還補了洞,寬大無肉,粗糙的雙手垂下,不安的搓動,恆煊上前幾步,壯漢嚇得退後一步,恆煊開口問他:
「你不是獵戶?」
壯漢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答:
「回……回貴人,小民世代都是農戶。」
恆煊點了點頭,又問:
「是曼人將糧食搶了,所以才到林子中打獵?」
壯漢突然想到這片林子是恆氏上大夫的封地,農戶是不可以在領主沒同意之前到林子打獵的。
壯漢以為面前這位貴人察覺出來了,慌忙就要跪地求饒,卻聽恆煊出聲阻止道:
「無防,我不治你,你老實回答我問題就是。」
壯漢顫音道:
「回貴人,是的,那天滅的曼人不僅搜出小民藏好的糧食,還毀了小民的房子,小民一家出了城,就沒吃到一粒米了。
妻兒老小摘香蕉采野菜渡日,小民才想著到林子中碰碰運氣。」
「你領主沒放糧嗎?」
「領主家也被燒了,剩了一點糧,分給小民們做種子呢,可不敢吃。」
恆煊再想和他談幾句,卻聽遠處傳來叫自己的聲音,於是示意讓他帶著赤麂離去,壯漢欣喜的跪地感謝。
恆煊答應了一聲遠處叫他的人,沒聽見壯漢說要將麂皮做成坐墊的聲音。
叫他的人很是緊急,聽到恆煊回答,就急跑過來,講道:
「主公命小臣急請少主回攀城!出了大事了。」
恆煊臉色一沉,十幾人就快步往林子外走,到了道上,恆煊把信使拉上車,恆秋御車,猛甩皮鞭,馬車飛奔於道上。
在車上,恆煊急忙問信使出了何事,信使回:
「具體何事,小臣也不知道,但是看府中竟來了二十三位上大夫……」
恆煊震驚打斷他的話。
「什麼!你確定是二十三位?而且都是上大夫?」
整個芳國地域面積廣大,一共有五十六位上大夫,半島上大夫佔二十九位。其餘二十七位分佈於各島上。
由於來往不便,而且都是平級,除了國府召開大事,大部份都是待在自己領地中。
一個上大夫最多與十個上大夫有交情,更多的是淡漠之交,點頭之交,記不起那府上大夫長什麼樣也是常事。
如恆珽繼承攀府上大夫之位時,舉行的典禮也不過十三個上大夫親自捧場,其餘的也是派人觀禮送禮,而恆氏在芳國中算交際廣,名望高的了。
而現在攀府又無什麼大事,怎麼會事先什麼通知都沒有,就齊來二十三位上大夫。如何不讓即便是不太通政治交際的恆煊吃驚。
信使向他:
「小臣是看見了府外全是上大夫才能坐的三馬之車。」
那就沒錯,芳國尊宗華禮制,雖缺馬,卻也在用馬的數量上有嚴格規定。
宗華天子八馬,印王及周王七馬,宗華諸公六馬,宗華諸侯五馬,而卿四馬,大夫三馬,士兩馬。
芳伯比照諸侯,執政卿四馬,上大夫三馬,中下大夫二馬,士一馬。
恆煊感到一絲不安,等入攀城,在恆府家門口下車時,就看見排了一排,近七十匹馬,二十多輛車的大場面。
道上是城中平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而進入府中后,恆煊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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