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張揚禍,胡推測
恆秋冷著臉,他最不屑的就是這種在人群中夸夸其談,講些自以為是的話來吸引別人。
忍不住就諷刺出來,還要站起,葉柏連忙拉住他,沉聲低喝:
「你還要幹什麼!現在是張揚的時候嗎?」
恆秋一下驚醒,現在是逃難,而且主公就在身邊,船上還有那麼多金銀。
常年出海的人,脾氣暴躁,易怒殺人。由口角之爭變成打鬥是常事,如果雙方實力相當還好,如一方較弱,強的一方趕盡殺絕也不意外。
那旬姓人喝了點酒,正意氣風發的發表看法,突然被人打斷,心中惱怒但未表露,叉腰反諷:
「怎麼?躲在屏風的人不露面嗎?鬼鬼祟祟偷聽乃公講話,有種出來對論啊!」
葉柏知道示弱也會引來禍事,起身將屏風移了半部,露出除恆煊外的七人。
「聒噪!」
旬姓人一看七人俱配刀,臉色不善的看著自己,不懼反笑:
「你……」
「行了行了。」
他夥伴也看見葉柏一行人氣勢凌厲,皆把手握刀上,而自己不過四人又是喝了酒的,於是齊上前將還要罵罵咧咧旬姓人的嘴堵住,強拽著往外走。
旬姓人被人拉到店外后,用手一掙,不耐煩道:
「行了!放手!」
眾人鬆開后,旬姓人若有所思道:
「那群人聽口音像半島人。」
「半島人怎麼了?」
旬姓人:「看樣子還是剛出來的。」
他夥伴更疑惑了:
「然後呢?」
旬姓人臭罵:「真是豬腦!」
「我們也是半島人,但我們是急忙往新嘉趕,現在曼人還沒走,就算走了也沒幾天。
他們急忙忙的就往外趕,而且是幾天前就出發了。肯定有急事!」
他夥伴不想了解,於是就隨意敷衍過去。旬姓人卻好奇了,也不管他們,就到剛才那家客棧對面的客棧藏好。
過一會出來了一個人,他猶豫了一會兒沒管。至傍晚,就看和他爭吵的人和另外幾人出來了,明顯護衛著中間那個剛才沒露臉的小子。
旬姓好奇心被鉤起,猜他們是登船,於是抄近路到碼頭藏好,因為潛隨容易被察覺。
果然一會看見恆煊一行登船了,旬姓看他船就起了疑惑,是艘大船,看他下水線不到裝滿貨物時的一半。
如此匆忙離開半島,貨又不裝滿,旬姓人想了會,又看見那船上下來十幾人,於是想了個辦法。
旬姓人跟著他們進了一家客棧,果然進去是狎妓,卻不飲酒,直接上二樓了,警惕性很高。
旬姓人開始猜測,少年雖然穿著普通,但幾人卻保護他,那群侍衛從裝備與氣勢上超過尋常水手。
所以那個少年多半是大夫之子或本身就是大夫。
急忙從半島離開,是大船卻載貨量又不多,所以不會是貿易,他們同伴出來狎妓卻不飲酒。
就只可能是有急事,但也不對,有什麼急事需要一個年輕大夫?更重要的是如果有急事,為什麼不駕駛速度更快的船,而是這種速度一般的大型商船?
旬姓人就是這種對什麼事一但產生好奇,就非要探究清楚,否則睡不好吃不好的人。
於是決定先搞清楚是哪府那家,旬姓等那十幾人走了后,就賄賂娼妓,問看出有沒有家紋。
娼妓思索一會兒:
「是個恆字,他的衣服上沒有,但腰帶上有恆氏家紋。」
這就簡單了,芳國半島上,是大夫之位的恆氏就只有攀府與登嘉府二家恆氏,但那具體是哪個恆氏他就不清楚了。
想到這,他又將目前所得結論告訴了他同伴,果然,他同伴也好奇了。
於是開始在船艙里議論,旬姓人講:
「目前可以確定,是哪家恆氏有急事出海,而且警惕性很高。但矛盾的是坐了大船,不是小船,又不是為了貿易,卻又裝了不少東西。
可以確定多半與曼人有關!」
其他人:
「與曼人有關……」
「曼人來了,恆氏有急事出海……」
「曼人能幹嘛?」
「搶咯燒咯殺咯,還能幹嘛?幫你耕地除草?」
「哈哈哈哈……」
「曼人已經和執政卿談判,結果還沒傳來。」
「那恆氏到底有什麼急事?」
……
眾人想了半天,議論半天,也沒結論就陸續睡去,只有旬姓人還在想,到是什麼事?
曼人與執政卿談判,應該能成功。曼人就會退走,搶劫,急事,大貨船,沒裝滿,很警惕,大夫或大夫之子……
旬姓就這樣想著,想將這些要點串聯起來,在案邊枯坐至半夜,突然看見長案邊上有一粒米。
旬姓皺起眉頭,瞳孔開始收縮,米,大貨船……
「有了!」
旬姓終於想到一個解釋,興奮的將其他人叫醒:
「快快快!我已經想通了,快起來!」
所有人被在迷糊中被他搖醒,睡眼朦朧地看著他雙眼冒光的講:
「是糧食!」
「什麼?」
他很自信的拍著同伴肩膀講:
「是糧食!曼人來了幹嘛?搶啊!殺人啊!肯定是曼人退走了,但搶走了糧食,半島各大夫要採購糧食。
本來甸地較近,但南部靠海三國中,實國與印國十年交戰五次,沒有餘糧,而休國被勃,毛兩國佔了一半土地,休,毛兩國交戰,也不會出糧。
恆氏最先察覺,於是命自己兒子去往震旦買糧。而且是先與震旦東部諸國簽訂合約,趁其餘大夫沒來時,以較低價格先買下大量糧食。
東部諸國一但見各大夫都來買糧,肯定會漲糧價,而恆氏又一邊以高於自己買時糧價,低於諸國的糧價的一個差值買給芳國大夫。」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旬姓又講:
「這種事情讓恆氏很急,但自己也缺糧,只能用大船是為了回來時裝糧,而大船又裝了什麼呢?」
剛開始旬姓人高興的是因為以為自己通過恆氏一行的異常行為而猜到他們的意圖了,現在卻是高興另一件事。
「裝了什麼?」
一個年輕小伙疑惑問他。另一個年長的猛拍他後腦勺:
「笨啊你!肯定裝的是買糧的金銀或絲綢!」
「沒錯!這樣不就將那群人的反常行為全解釋通了!那般船上裝的是金銀!最低都是百萬兩銀!」
旬姓人的興奮讓所有人沉寂了一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半響,年長的才試探的問:
「所以你的意思是……」
旬姓人直言:
「搶了!」
「不怕恆氏報復?」
「在海上動手,誰知道?」
「我們拿得下?」
「再叫三艘船。」
「……」
見他們沉默,旬姓用低沉帶有魔力的聲音誘惑:
「大家都是平民,我也不過是一士族的庶子,最多繼承幾十畝地。可如果這此成功了,我們就再也不用年年在海上奔波。
更好的辦法是我和我父親商議,不要他給我半兩銀,也不要一塊地,只要他向國府報備,將我列為分家,到時你們跟著我。
有人有身份后,我做為士族分家可以投靠外島如爪哇,呂宋的某一家大夫名下,他們有太多土地空閑了,肯定會划我一塊封地,你們就成為我的封戶。我可以和你們約定,一百五十年內不向你們及你們子孫徵稅。」
眾人一愣,驚問道:
「什麼!竟然還有這個辦法?」
旬姓傲然道:
「你們一介平民,當然不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芳國有法令,大夫,士族除嫡系繼承身份財產外,不能繼承的庶支,如果宗家承認並且願意出錢出人,讓這支庶支在外島上開發荒地,這支庶支將得到一定規格的爵位。
大夫一級現在是太難了,但士族一級庶支只要有帶人就行,隨意投靠那家大夫。
只是最近百年半島士族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熱情了而已。」
「那怎麼和我們領主講?」
「你們就不過七家人,一把銀子砸下去都夠你們七家交一百年稅了。」
眾人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越興奮。
他們這艘船是素府一位下大夫的,領船的是位士族,雖然有些忐忑。但最後還是被勸服了。
同意全船出動去搶恆氏之船,之後與另二艘船商議,並將恆氏船上滿載金銀的消息告知。當夜就達成同盟和行成計劃。
第二日清晨,見恆氏的船出港了,三艘船也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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