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所謂傳說

第10章 所謂傳說

那位就這麼坐在鴕鳥的背上,真的和松鼠聊起了天來,一問一答,時不時發出一陣陣輕笑...

它的身上沒有白虎身上那股霸道的氣勢,要說像什麼地話,應該是那種像自來熟的大姐姐一樣,因為太過親和和隨意的語氣反而在它的身上凝練出了一股獨屬於它的氣質。

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氣質,又或是能力,在這位身上發生的一切都超乎了鴕鳥的想象。

但它真的像其表現出來的這般無害嗎?

答案當然是否。

『狼這種食肉的猛獸會平易近人。』

如果真有誰鄭重其事地說出這種話,鴕鳥一定會避得遠遠的...

它害怕自己的孩子們沾染上這種危險的思想,更害怕說出這種話的傢伙,因為說出這種話除了瘋子以外它想不出誰了。

對面是瘋子,避開這種不安定的因素是身懷平凡的動物們的生存之道。

然而就是有這麼一匹一切的一切都超乎常理的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背負著這片森林一半的傳說。

不過,超乎常理的狼干超乎常理的事,反而能夠變得理所當然,不是嗎?

「...哈哈!這倒沒說錯,我的確不是很喜歡有水的地方,不過原因你們可就猜錯了,我討厭水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單純的討厭罷了,可不是因為這裡的地勢會局限我的發揮...」

「少年你也看到了吧?別說少年你了,就連背著我跑了這麼遠的這位小哥都沒有發現,不是嗎?」

!!

這傢伙...

到底從什麼時候來到它背上的?!

居然連這句話都聽到了嗎?!

鴕鳥沒有回頭,任由流淌的河水沖刷著它的腳腕,如石化在河水之中一般,一動不動,彷彿在祈禱對方能夠將自己遺忘一般...

此時此刻,彷彿在暗示著它的陌路一般,腳下是一片輝煌,如玉石般光潔的鵝卵石上跳躍著金色的燦爛光斑,跳躍在河面上,但是那耀眼的光芒卻唯獨無法照耀在自己身上,黑色身影吞噬了全部。

只留下自己的面相,被起伏的波瀾不斷撕扯。

鴕鳥心中的惡寒變得更加深刻了幾分——

自己連被其騎著都無法發覺,這樣的它居然痴心妄想著和松鼠一起討論著如何對付它?

無知這個詞之所以存在便是為了形容此時的自己了吧?

此時此刻,鴕鳥終於明白,所謂一騎當千的暗殺術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對某一階梯以下的生靈絕對生死奪允,自己並不例外。

而在剛才,這位當事人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在一旁聽著它和松鼠對它的針對討論會呢?

果然是可笑而又可嘆的吧?

...

...

所以...

就要死了嗎?

我...

在這裡...

還有孩子們?

...

「小哥,你在發抖哦,我就這麼可怕嗎?」

伴隨著輕笑聲,鴕鳥感覺到自己頭上吹來一股熱風...

明明拿捏著別人的性命卻問這樣的問題,真是一個惡趣味的傢伙啊。

...

...

「...你是怎麼做到的?」

終於,過了不知道多久,彷彿大腦經過了一次重啟一般,鴕鳥沒有回頭,嗓子里彷彿塞了一塊石灰,幾乎讓人聽不出它到底說了些什麼。

自然,這話是對著其背後的扎伊克斯說的。

之後水影泛起一陣波瀾:

「你問我這個啊...這我可就頭疼了,因為沒有發現我的人是你們,我怎麼會知道你們是為什麼沒有發現我的呢?」

「這說法太狡猾了吧?你...你可是夜王啊,肯定是有什麼秘技才能無聲無息地走到這傢伙背上來的吧?」

「就算少年你這麼說...好吧,真沒辦法,這個秘技我就大方地告訴你吧,你可要聽好了...」

不是吧?!

怎麼可能?!

這可是你成為最強的秘密,居然就這麼在我們面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扎伊克斯的所作所為讓鴕鳥的身心再一次動搖了,從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的角度。

難以想象,這個神秘的獨狼脾氣竟然出奇地好,竟然連松鼠那帶著質疑的語氣都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於直接就這麼順水推舟地答應了松鼠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真的...要說嗎?

松鼠和鴕鳥的喉頭齊齊滾動了一下,有耳朵的豎起了耳朵,沒有耳朵的豎立起了並不存在的耳朵,一時間空氣靜地甚至能夠聽到彼此之間的吞咽聲,無比地專註於扎伊克斯接下來將要透露出來的隱秘...

「...」

「...果然還是說不出來啊...不好意思,我決定反悔了!」

扎伊克斯悄悄吐了吐舌頭。

連籠罩在它們周邊的死亡陰影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動搖,松鼠和鴕鳥的臉色像是便秘了一般,憋屈的同時又不敢發聲:

這個夜王果然是個超級惡趣味的傢伙!

「哈哈!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雖然可能會很難以置信,但是在這種小事上我可不會騙你們...」

「emmm...」

「該怎麼說呢?」

性格古怪的夜王苦惱了一陣之後,終於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解釋方式,聲音從淡淡的苦惱突然上揚:

「啊,就是這樣!我們來舉個例子吧!如果這樣來形容地話,你們就可能能理解我的苦惱了吧...」

「你們會走路吧?」

「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覺得是在說廢話,那麼,你們能告訴我,在平時,你們是怎麼走路地嗎?」

「...邁右前腿,然後左後腿跟上,再左前腿邁出去,然後右後腿跟上...這樣?」

松鼠還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走路時是怎麼走的,彆扭地比劃了一陣自己的手腳之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少年你可以更自信一點,我覺得你說的沒有錯。但是,我覺得還不夠明確,能告訴我你的右前腿邁出多遠之後,左後腿會跟上來呢?」

「呃...大概這麼長?」

「你抬步的時候腳會抬到多高呢?」

「呃...大概這麼高...」

「是嗎?看來少年你的記性還蠻不錯的...」

「但我覺得還不夠,因為這種程度僅僅是證明了你會走路,憑著這種程度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地話是遠遠不夠的,想要自如地行動,你需要的細節還要更多更多,比如跑起來的之後呢?腳邊恰好有一個石頭呢?上坡呢?下坡呢?」

「少年,在你知道了這些之後,你能否告訴我,現在的你,平時的你,以往的你是如何走路的呢?」

「怎麼樣?有答案嗎?」

「不用說,這些你都會的吧?但是,在你形容它們的時候,知道如何將它們說出口嗎?腦海中是否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朦朧給填滿,讓你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你我的一舉一動都包含著這樣無數的細節,而這些細節再加上先後的順序沒有誰能夠全部記住,但是你我的肉體卻能將其牢牢銘記。」

「而我,僅僅是為我的身體上那些無數的細節做出總結,捨棄一部分多餘的,再加上更多的細節,並用戰鬥抹平稜角罷了...」

「但是這還不夠,因為我和你們一樣,記憶會模糊,我忘記了許多許多,為了將它們拾回我浪費了許多的時間,流了許多的血。」

「...然後我忘地更快了。」

「你們現在所見證的一切都建立在遠遠超出你們想象的忘卻中。」

「好在我的努力並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消散,我所忘卻的一切並沒有徹底消失,這些成果的每一次拾回都會在我的身體里留下印記。」

「終於,它們變成我身體中的一部分,它們被我的身體一絲不苟地銘記了下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便成為了我的秘技,甚至連坐在你的身上,不讓你發覺的這種事情都做得到...」

「怎麼樣?知道我為什麼說不出來了嗎?」

「因為啊...」

「在我想說出來的時候,我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扎伊克斯如此說道,與此同時,夕陽結束了最後的燦爛,進入黃昏,那個身影開始漸漸和陰影融為一體。

因為本身所擁有的技藝太過龐大而無法喚醒任何與其有關的回想,這種境界鴕鳥和松鼠已經無法理解,但是身體卻已經本能地戰慄起來。

它們的靈魂在敬畏,敬畏這個傳說的成就者。

...

原來...

這便是夜王,扎伊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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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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