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騎當千
「怎麼樣?很讓人難以置信對吧?」
「不不,這再怎麼說也太匪夷所思了,那種傢伙怎麼可能會允許這麼大的一個威脅睡在自己旁邊啊!」
鴕鳥連連搖頭,強行扯動了一下嘴角打了個哈哈,然而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聽到這樣一個不像笑話的笑話卻是讓它根本笑不出來,僅僅牽動嘴角的表情根本談不上笑容,或者說是以笑這個詞為掩護的臉部肌肉痙攣——
事實上得知這個消息的鴕鳥已經快哭出來了。
「雖然原因小爺並不了解,但事實的確如此,這片森林擁有著兩個獸王,而且一直以來相安無事。」
「那個...我有個問題...那另一個獸王...它是吃飽之後出門的吧?」
???
松鼠滿頭問號,它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跟不上這隻鴕鳥的腦迴路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那位獸王同樣也是要吃肉的,出門自然是為了找東西吃啊。」
金色的夕陽灑落在半黃的秋葉,零星地被風捲入流水之中,同行的還有些許小堅果一同沉浮,映上落輝,很暖眼。
坐在鴕鳥背上的松鼠說道,享受著迎面吹來的秋意,正巧一枚松果從天上落下來,眼角餘光瞥見的松鼠順手將其接住,塞入嘴中之後又躺了回去,好不自在,渾然沒有察覺到屁股底下的這頭鴕鳥現在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
從白虎手上逃脫的裝死技能只能在特定場合生效,沒法再故技重施,鴕鳥心中所抱著的那點僥倖徹底沒了。
「咦?你為什麼突然不跑了?現在天還沒黑,後面的執行隊可不會這麼輕易地鬆口啊!」
「那個...如果我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地話是不是會遇上另一個獸王?」
「也不是肯定吧?但是據傳聞它不喜歡水,所以沿著河走雖然有些慢,但是遇上它的幾率要小許多。」
松鼠閉著眼躺在鴕鳥的背上,如是說,緊接著它便感覺鴕鳥向著反方向跑去。
「咦?為什麼你又往回跑啊?」
「我今天已經見過一次獸王了,不想再見第二次了。」
說著,鴕鳥馬不停蹄地向著來時的河道跑去。
「你不是毫髮無傷地從淵風獸王手上逃出來了嗎?那是武力上最強的,另一個雖然也是獸王,也很厲害,但攻擊力上要差上好幾個層次,既然前面這個強的你都能跑掉的話,後面這個對你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大問題。」
「...和後面的那些追我的傢伙比起來呢?」
「你在說什麼廢話啊...」
松鼠搖了搖頭:
「那可是獸王,一騎當千可是獸王的基本素質,雖然後面這個要弱上一點,但是對付我們身後那些戰力基礎單位就像這一樣簡單...」
說著,松鼠將鴕鳥羽毛中夾雜著的一根小木茬取了下來,稍微一用力,頓時那纖細的在手裡啪地一下折斷...
咕嚕~
鴕鳥的喉結情不自禁地滾動了一下。
它的腦海中頓時浮現了小木茬折斷的場景,並成功地將自己的脖子代入了想象。
「...真是抱歉我讓你產生了我能和獸王五五開的錯覺!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究竟是怎麼從和我的對話中得知這一點的!」
「咦?這可是你自己說你從獸王手上逃出去的,而且你的身上不是什麼都沒有嗎?面對獸王還毫髮無傷,得出這個結論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難道說你是在吹牛騙小爺嗎?」
松鼠大驚而後坐起,看向鴕鳥,目光似乎在說『你居然欺騙我的感情』一般。
「...大哥...從獸王手上全身而退不是只有兩者突然爆發遭遇戰之後毫髮無傷,這樣一個只有強者才有資格選擇的這個選項,還有裝屍體被對方棄之如履這麼一個選項存在啊!」
鴕鳥頗有些無力地說道。
「哈?虧我還以為你們之間爆發了怎樣激烈的戰鬥,結果就這?」
松鼠說道,看著鴕鳥的目光由狐疑變成了鄙夷。
「...你覺得我剛才對付那群執行隊的人的時候是不是霸氣無匹,英氣逼人?」
「不,你被攆地像狗一樣。」
松鼠很實誠地表達了它的觀點。
「那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有能力和獸王這樣的東西大戰幾個來回啊!」
「...誒,對哦!」
松鼠左手錘右手掌心,恍然道。
「你的腦子難道只是擺設嗎?」
鴕鳥有些無力地道,此時它們已經回歸了水畔,然而這一段距離卻讓後方執行隊的戰士們追了上來,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你追我趕,幾度和毒箭插肩而過之後驚險拉開距離。
鳥兒們喧嘩著,在鴕鳥的頭頂上彙集成了一片黑色的雲,為後方的追擊者們指引著方向。
「怎麼樣?沒受傷吧?」
幾次騎在鴕鳥背上躲開流矢,松鼠逐漸有些適應這種氣氛了。
「不怕,馬上就要到晚上了,等我再堅持一下,等到了晚上我們連夜走遷徙走廊離開這裡。」
「...對了!小爺剛才看天色要暗了,正準備要跟你說的這個,結果忘了!」
「什麼忘了?」
「你前一個遇上的獸王名叫淵風,你已經知道了吧?」
「嗯。」
「你已經逃了這麼遠它很難再追上來,所以它的威脅對你來說已經幾乎沒有了。」
「然後接下來便是你要面對的另一個獸王...」
「等等!我不是已經按你說的沿著水路走了嗎?為什麼還會遇上它啊?」
「誒?小爺難道沒說過嗎?它們兩個的關係是很好的,如果你招惹了後面這個還好說,前一個因為性格的原因可能不會找你麻煩,但是你若招惹了前一個地話那麼後面那個便一定會把場子找回來。」
「這算什麼?太不講道理了吧?」
「還有,既然像你說的這樣我是為了什麼走這條難走的水路啊!這不是完全沒用嗎?」
「但事實就是這樣,而且走水路並不是無用,這裡的路雖然又長又難走,但是相對於另一個獸王來說反而對你是佔有劣勢的,而且最麻煩的是現在天快黑了。」
松鼠指了指頭頂上愈漸燦爛的金色雲霞,遠在天邊的那一抹色彩已然有了一抹緋紅的色澤。
「天快黑了這不是好事嗎?」
「不,這對你來說,絕對絕對,是不能再壞的事了。」
松鼠的語調突然變得陰森起來,鴕鳥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為...為什麼?」
「如果說淵風獸王統領了這片森林的白晝,那麼另一個獸王則統領了這片森林的黑夜,這片森林夜晚的秩序由它維護。」
「因為這個,它也被稱為夜王,扎伊克斯。」
「扎伊克斯...」
鴕鳥嘴裡念叨著這個名字,總覺得這個名稱有些熟悉,眼角的餘光正巧看到了遠處河畔簇擁的青草,隨即恍然道:
「我記得那不是一種植物的名稱嗎?」
松鼠點點頭,繼續說道:
「沒錯,看樣子你很熟悉嘛...」
「青色,向***節上有細軟的絨毛,和同伴們簇擁相互糾纏在一起,呈螺旋狀相互支撐的小草,比小爺的身高要稍微高一點點,在花季時會通體變成紅青色的漸變,在頂端會開放出潔白的小花,香氣甜而柔美,無毒,好似弱不禁風一般,是相當無害的植物。」
「這個我知道,這個草我也有在吃的,可是為什麼你會這麼了解這個啊,我這個把它當飯吃的食草動物都沒有注意到這麼多!」
「.是這樣嗎?啊哈哈...」
松鼠大了個哈哈,心中隱隱有些崩潰:
事實上它也不想學會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的,你說它一個松鼠懂這個有什麼用?
但如果硬有人往它腦子裡塞這些,而且這個人還是它的母親,它就算有意見也沒辦法啊...
...
緊追鴕鳥的綾花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嘀咕了一句之後繼續加緊步伐追了上去。
...
「咳咳,別打斷小爺,小爺還沒說完呢。那個獸王雖然有著扎伊克斯的名字,但是性格上卻和扎伊克斯這種小草的特性截然相反,晝伏夜出,獨行,喜歡潛藏在黑暗中,對獵物的一切行動都瞭然,玩弄於心...」
「等等,這個所謂的夜王真的是獸王嗎?它的真身難道不像淵風獸王一樣,是體型巨大的虎獸嗎?獸王難道不都是憑藉著戰鬥力堂堂正正地一騎當千嗎?」
「獸王的重點可不是正面戰鬥力,而是一騎當千。」
「這兩個不都是一樣的嗎?」
「才不一樣呢,一騎當千可不代表獸王所擁有的手段,僅僅是代表著其本身的字義,代表著背負其字義的獸王其本身所擁有的殺戮潛力。」
「你是說...」
「沒錯,你心中已經差不多對它有了基本的概念了吧?不過的確像你說的那樣...」
「夜王扎伊克斯不是虎獸,甚至連體型和種族都和淵風獸王相差甚遠...」
「它是一匹狼,一匹罕見的獨行狼,是一個強大到能夠一騎當千的暗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