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若水(三)
武士殿的任務無聊卻是必要的,不完成特定的任務,絕不會拿到一條武士結繩。冷霜剛進這裡就接了兩個任務,都是十分簡單的任務,不就是殺犯人。
第一個要殺的人是沈煙,這個人據說是青松派的叛徒,在離開青松派外獨自創立了門戶。
第二個要殺的人是林天德,這個人據說是久時國派出的殺手。
在解決這兩個人後,冷霜再一次挑戰了生門塔的第8層,卻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腳在靠近第8層的大門的時候依然抖得很,她總覺得門內是住著一個怪物,而不是一個人,她拚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拚命地深吸氣,可是一點用也沒有,腳步反而是變得異常的沉重,她朝自己的手咬了一口,拚命跑出了生門塔。
直至來到一棵樹下,仍是坐著不住地喘氣,旁邊出現了一個嬌嗔的聲音,「我們的好事都叫冷霜給破壞了。」轉頭一看,卻是向雲和一個像是叫柳從的人在一邊,他們的衣衫有點凌亂,向雲看見了冷霜,倒是不驚訝,一把拉過柳從便又吻過一口,然後才對冷霜說,「你在這裡幹什麼?不會又被那生門塔那該死的老頭打敗了吧?這樣真的很丟人啊。」
冷霜看了向雲一眼,然後冷冷地說,「是啊,我被他打敗了。」
「或者我真的不適合做一個武士。」冷霜嘆了一口氣。
「冷姑娘,你想做武士的目的是什麼?為了殺人?」向雲和柳從在一旁坐下。
「我也不知道,如果不做武士,我應該幹什麼。」
「你覺得我像一個武士嗎?」向雲突然問。
「你能在這裡,那就是一個武士了。」冷霜道。
「她竟然沒說起你的作風問題。」柳從笑道。
「別笑,我的作風根本沒有問題,冷霜,你要不和我打打看?」
「不要了。我不想和你打。」
「你說那個怪物嗎?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會是他的對手,畢竟你拿著一把這麼漂亮的刀,結果,我錯了。」
「你不能這樣說,我儘力了。」
「哈哈哈,這是我在這裡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來,拔刀吧。」向雲笑得拚命捂住肚子,「冷霜,我比你更努力啊,我起碼連我的身體都犧牲了,但我從來沒說過儘力。」不知道為何,她說著說著,眼睛竟然有了亮閃閃的淚光。
「那對打就對打,我也不怕你。」冷霜拔出了刀。
她力氣比冷霜要大,刀法確是極度的嫵媚,一如她的人,冷霜和她交戰,只是稍微佔了些上風,向雲的刀壓比冷霜的強,但是速度卻在冷霜之下,但冷霜也要到了20招,才打敗了向雲,「你明明比我厲害,為什麼卻打敗不了那老頭。」
冷霜道,「因為他真的厲害。」
「那又怎樣,能進入武士殿的人都是打敗了那老頭,你到底是在怕什麼?」
「或者是因為趙深越,我打敗不了趙深越,他和趙深越一樣使用雙刀。」
「趙深越,是誰?」
「清浦地牢的人吧。這人很有名。我勸你們不要這麼惹出那麼多麻煩,你那朋友在裡面,肯定是犯了錯。」柳從答道。
「這世上的錯與不錯,究竟是誰定的,法令嗎?可是法令沒曾向著我們。」向雲瞪了一眼柳從說。
「這樣啊,那我可以幫你一起幹掉趙深越?」
「為什麼要幫我?」冷霜有點疑惑。
「你要把你那厲害的招數在我面前再耍一遍。」
「當然可以了。」冷霜起來把自己的一花落在向雲和柳從面前耍了一遍。「不過,這個招數不好,對白輕寒沒有什麼用。」
「這個招式簡直是仗著你的速度才行,若不是,在你用第一招的時候,你早就被別人殺了。」柳從道。
「可是冷霜的速度很快,不是嗎?不過,我覺得剛才不是因為輸給你這個人,而是因為輸給你的刀,所以我剛才一直在避開你的刀,我現在才想起這把刀是顧二公子給你的吧。」
「可是雖然你們這樣說,我可不想換一把刀。」
「我可沒說你要換一把刀,你憑本事得到的刀,沒必要讓出去,對不對!把你的刀給我看看。」冷霜立即遞上去。向雲慢慢將刀拔出刀鞘,刀身幾乎是全黑,閃著帶藍的光,「這是一把好刀,柳從,你有記得名刀榜嗎?」
「不記得了,反正我與名刀肯定會無緣的,所以我從來不看那些。」
向雲將他放在刀上的手拿開,再次仔細瞧著這把刀,「這把刀,是叫黑殺吧,我依稀記得在名刀榜上擠得進前十,是殺妖怪除惡靈的好刀,而且可以召喚惡靈,不過,你還不會那些吧。」
「我為什麼要懂那些?那些不是武士必須要懂的吧,那些就交給仙門道派就行了,我只要戰勝人就可以了。」冷霜拿回刀,輕輕掏出一塊素羅布擦拭刀身。
「話不可這麼說,倘若是我,我有這麼好的刀,我就會把所有除妖的本事也學上,以後也一併去除妖,然後收取一點小費用,這樣多好。」向雲雙眼看著夜天,眼裡儘是憧憬。
「真愛多管閑事,我才不要那麼多管閑事,我只要將我的刀法練習更高,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冷霜抽出刀繼續在地上畫著顧惜柳的樣子。
「冷姑娘,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刀不是這麼用的?」向雲按住了冷霜的手,「損害了一把刀,我看你去哪裡換一把滿意的刀。」
清冷的光灑在黑亮的刀身上,陣陣寒意從刀身飄了出來,「刀不就這麼用嗎?反正幾十年後,都要和我一起葬在這地下。」
「你問過刀願意嗎?」
這幾天,冷霜都和向雲請教刀壓一事,向雲也樂於指點,她耐心地教冷霜如何學會調教自己身內的念力,然後把力往刀尖輸送。幾天過後,冷霜的刀壓突飛猛進。為了報答向雲,當然是請她小飲一場。
向雲道,「當然飲酒是可以,但切不可大飲,這裡可沒有你的顧公子,你連護身玉佩都不見了,喝醉了可就沒有人保護我們?」
「當然。」冷霜點點頭,「不過,我身上可沒有多少銅纏。」
「你不是吧,算了,這一頓我先請你,以後可要再請我。」
「一言為定。」
若水的百姓十分熱愛飲酒,酒館里都是人來人往。冷霜為了避免麻煩,便用黑布將黑殺刀的虎首標誌完全遮住,和向雲坐在偏僻的一角。
來喝酒的人大多都愛聊八卦。
「喲喲,你們可知道夏西府的李常的十條瘋狗?」
「知道,那些狗有一人高,鼻子靈敏無比,速度比人還快,一度的任務就是追殺各大貴族掌權者那些私生子。」
「真可怕,你猜哪家的私生子最多?」
「那肯定是公卿府啦,府中經常歌舞昇平。」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長樂府,畢竟蕭公子年紀輕輕,已經有三個妾,你看你,你都多大了,還沒有婚娶?」
「國君呢?」
「哪個有名無權的人嗎?別提了,我還是猜信守府好了,你們不知道,上次有人見到顧二公子在凌雲樓和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好像是他的武士,親密極了。」
「不是吧,和自己的武士?怪不得我在另一本八卦奇談中看到,他在極樂樓那種地方坐著都能睡著。原來是太疲勞了。」
「對了,最近你有買到那本桃色滿屋的書嗎?」
「不了,那個人好像很久都沒有畫?」
「太可惜了。」
聽到這些對話,冷霜臉上不禁泛起一陣潮紅,向雲看著她漲紅的雙頰,不禁微微一笑,「信守府不是在曲雅郡嗎。怎麼你們都跑到了凌雲樓了?」
「不是,不是,明明那天,我們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做。」冷霜把臉別過一邊,臉更加的通紅,對了,很久不見他了,不知道他怎麼樣,還記得自己嗎?
「對了,你有看過那本桃色滿屋嗎?」向雲突然話鋒一轉。
「沒有啊,這是一本什麼樣的書?」
「哈,你不是吧,你真的沒看過嗎?
「所以到底是一本什麼樣的書?」
「你不是開玩笑吧,這本書的別名是叫。。。。。。」向雲在冷霜的耳邊輕輕說出那書的別名。
「這,這,這,可是武士不是要壓抑自己的情慾嗎?」
「越壓抑,越瘋狂,你沒聽過嗎?做到不強人所難就行了,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抄的武士手記嗎,君子不強人所難,不奪人之美。」
「下次我拿給你看。」
「算了,我不想看。」
「難道你都會了。」
「不會,也沒有會的必要。我想我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哈。你可要把我笑壞了。」笑著笑著,向雲竟然眼眶紅了,流出了眼淚。
「你這個娼妓,你終於回來了,說好的要最後一次,你在幹什麼?別忘了,你很多刀法都是我教你的,你應該對我百依百順。」向敏行揪著向雲的頭髮把她拖到了屋裡,然後用力地踢著她,「你敢不從,我就把這件事告訴許公子,白公子,看他們怎麼治你的罪!!」
「你好生無恥,我最近何來麻煩你,你為何這樣對我?」向雲一臉的驚恐,卻不敢還手,她心裡對這個人害怕極了,只是無力地掙脫著。
「為何?不為何,只是我喜歡。」向敏行說完抓住向雲的肩膀把她的衣服一撕,然後見向雲反抗,便又拿起旁邊的鞭子用力打在她身上。
向雲一邊忍著不哭,一邊低聲乞求著,「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只不過想成為一個武士。」
「那你還敢掙扎嗎?」
「求求你,不要這樣,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又怎樣?放手。」
向雲死死抓住那條皮鞭,卻不料肚子又挨了向敏行一腳,她受不了,狠狠打了向敏行一巴掌,然後想跑出去,誰知道向敏行的皮鞭再次落到向雲的背上,疼得向雲忍不住跪下,然後被他重重壓在身下。
「你臉上怎麼了,被人打了嗎?」儘管向雲已經在脖子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粉,但是臉上的紅印依然逃不過冷霜的眼睛。以前冷霜就發現向雲存在這個問題,只不過那時候和向雲不熟,就沒有問。
「這是我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的,也不疼,過幾天就好了。」向雲咧嘴微笑。
「對了,你不是要去青浦地牢救人嗎?到時候叫上我,我說不定也可以幫忙。」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吧,我不太喜歡麻煩別人。」
「怎麼會是麻煩呢?我倒是很樂意去。」
「可是會耽誤你練刀法的時間?」
「怎麼會。」
「其實我挺想快點可以離開這裡?」
「為什麼不可以?」冷霜轉頭問。
「因為沒達到離開的等級啊,我還要打贏起碼3場武士升段的比賽才可以離開,否則拿不到十段的結繩,我就算離開了,以後也會被其他的武士殿拒絕。」
「我可不在乎這個。」
「當然你是可以的,只要你手持這把刀,你離開了這個武士殿,然後也可以進信守府的武士殿,可是你看看我的刀,都沒有都尉府的標誌。」向雲說話的語氣有了一股淡淡的憂傷,不過很快她重新愉悅了起來。
「沒關係的,你離開了這裡,我帶你去找顧公子,然後我們一起求他,讓他給你一把刀,那時候我們帶一隻妖怪就可以了,他的刀只要被妖怪弄髒了,就不會要。」
「你可真要把我笑壞了。那我們還可以帶著妖怪去找陸公子,據說他只要得到一個沒見過的妖怪,十把刀都會給你。」
「真的嗎?改天我們去試試。」
「好。」
「冷霜,你救你朋友的事情好像拖了很久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向雲看到冷霜的刀壓已經可以隔空劈倒一棵小樹了,且斷口已經整齊了不少了,便問。
「不行,我要厲害一點才行,何況青浦地牢處理罪犯前會昭告全城的。」
「你這樣可不行,說好了,明天的中午我和你一起去。」也不等冷霜回答,向雲便瀟洒擺擺手,轉身走了。
這晚的月亮似乎特別的明亮,冷霜依然是睡不著,便在月光下練刀,刀柄上的珍珠在月色下發出亮眼的閃光,就像小貓的眼睛。
她的頭莫名地脹痛了起來,只得靠在樹旁休息,腦袋裡突然閃過幾招模糊的刀法,冷霜便覺得心中那股苦悶如風一樣散去了。她嘆了一聲,「我必須打敗他。否則又要麻煩向雲了。」
次日,天還沒有亮透的時候,冷霜便重新登上了生門塔的8層,連續打敗了第8、9層的武士。最終取到了一條黃色的結繩,她趕緊系在自己的刀柄上。接著她像發了瘋一樣的騎上了快馬跑到夏西府的青浦地牢。
趙深越依然在,他依然拿著雙刀,那雙刀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有著如一隻嗜血野獸的亮光。冷霜什麼也不說,彷彿眼中只有趙深越,她臉上滿是冷漠的神情,她先使出刀壓,當然她的刀壓對趙深越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值得一提,於是他也用刀壓回擊,不過趙深越也沒有認真對打,只是裝作很認真的表情,隨便應付,一是對方有信守府武士的刀,二是對方是個年輕的姑娘,冷霜知道自己的優勢不在於刀壓,便繼續引誘趙深越多用刀壓,來削弱他的速度,繼而使出飛花神曲,直至那把刀抵住了趙深越的胸腔,她心中的大石便一下子卸下了,「算了我沒多少命陪你們玩,你快帶她走!」趙深越用手指撥開了胸前的刀。
冷霜愣了一下,「不是你們要把她關進去的嗎?」
「像她那樣的姑娘,我們怎麼敢隨便得罪,倒是她每天在這裡大吃大喝,我們快受不了。」「拜託他拿著陸公子的親筆信件,而且陸公子就是今天想一個人死,明天想他復活的人,我們最怕碰上和宣申府相關的事情了,趕緊把她帶走吧。」
趙深越一邊說著,一邊把冷霜帶到牢房。
林依凝的聲音依然是乾淨清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涼城西邊有一個大漢子,他娶了兩個妻子,誰知道兩個妻子都在同一天給他喂吃了斷腸草,兩個妻子都極力否認,是我破了這個案件,你們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嗎?」
她坐在明亮的鐵牢房正中,面前的小桌放著一盤糕點,臉蛋看起來依然是粉嫩粉嫩的,冷霜看了鬆了一口氣,林依凝看見冷霜,興奮地從牢房沖了出來,拉著冷霜的手道,「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你為什麼不從裡面出來?」冷霜看了她一眼,早就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可是她依然有點不解,「你不是因為和陸公子有矛盾才被關在這裡的嗎?」
「是的,這裡面還挺好玩的,不過我知道你會來的,你終究還是來了。」林依凝一把抱住了冷霜,竟然哽咽了起來。
「到底誰欺負你了。」冷霜沒見過她這樣。
「沒有,從來就沒有人可以欺負我。」林依凝從衣袖裡掏出那個小盒子,打開,卻是兩條綠黑的肥蟲子,「看,一條是你,一條是我。」
「我可從來沒這麼丑。」
「可是這蟲子很有用的,我會用他們練習蟲毒粉。」
「也罷,你沒事就好。」冷霜覺得林依凝對自己情感有點不對,這讓她覺得有點彆扭,她輕輕推開林依凝,但輕嘆了一口氣,趕緊拉著她的手。「出去吧」
「再見,趙大人。」林依凝似乎沒覺察到什麼,依然熱情地向趙深越大了聲招呼。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遞給趙深越,「最新的,送給你了。」冷霜聞言,轉頭一看,這竟然是那本桃色滿屋。
「你怎麼有這本書?」
「你看過嗎?我當然有啊,這是我畫的。沒辦法,掙錢不容易,我必須多學幾樣東西。」
「冷霜,你怎麼自己跑來了,不是叫你帶上我嗎?」向雲喘著氣跑到了冷霜旁邊。
「這是誰?」林依凝問。
「我在若水認識的朋友,向雲。她很喜歡你的書。」
「哦,這樣啊,真有眼光,你好,我是林依凝。難得多了一人,我們可以繼續做懸賞任務,掙錢。」林依凝眼裡閃著不可描述的光。
「為了你的書,我可花了不少錢。」向雲語氣滿是激動。
「當然,不過你們放心,無論是賣給貴族,還是你們,一律同價。」
「哪個貴族買了你的書?」
「算了,這個不能說,否則我的書賣不出了。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六大貴族中,都有人買我的書。所以別看我挺弱的,但是很少人能欺負到我頭上的。如果你們有什麼麻煩事,也儘管找我,只要不是跟六大貴族直系相關,我可以幫你們解決。」林依凝一臉的得意。
「話說,你掙那麼多錢幹什麼?」冷霜問。
「如果不是為了盤纏,做的事情可是少了很多樂趣?對了,你救了我,你不去找」
他嗎?」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沒了我不行,我也一樣,以後他終究會娶宣申府的二小姐。」
冷霜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等一下,這個消息是你想象出來的嗎?我怎麼從沒聽過。」向雲說。
「我也是沒聽過,你這麼說,是他跟你說的嗎?」林依凝道。
「不要再說我的事情啦,我也要掙錢啊,我要把刀錢儘快還給他。」
「算了吧,你連刀上的珍珠,你都會還不起,你想一輩子活在這些懸賞令中嗎,我可不想,以後我只想用錢租很大一塊地,養一大堆蟲子,提煉很多很多的毒粉。」
「我下輩子可不想老是呆在同一個地方,我要做一個俠女。」向雲道。
「不錯,那就是跟周三公子一樣,那你呢,冷霜?」林依凝問。
「不知道,我還沒有想過。」
「話說,向雲,你最近怎麼喜歡上了喝酒?」冷霜握著手中的筆,一邊炒著武士手記,一邊問。
「不好意思,害你和我一起受罰了。」
「沒事,就這點東西而已,不過我覺得我抄了一百遍,也不會記住這些東西,你看,什麼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想我就算現在抄了一百遍,過些日子肯定得忘記。」冷霜道。
「哈哈,的確,可是這些東西就算有所有人都記住了,依然會有人為了自己的私慾,把這些禮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所以大理府才會那麼忙,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禽獸不如。」向雲氣得直咬牙,不一會兒,竟紅了眼眶。
「你怎麼了?」
「沒事,你看我這一頁又要重抄了。」
「我抄得快,我幫你抄。」
「哈哈哈。」
終於要迎來了武士殿中的武士比賽,評段活動。冷霜自從在陽虛之後,銳意早就不見了一大半。冷霜只想著可以挑一個較弱的對手,然後速速結束這種活動,她蜷縮在一棵樹下,靜靜一個人喝酒。
「你不是吧,你是在害怕嗎?冷姑娘?」向雲奪過冷霜手中的酒,「你不會吧,話說你怎麼得到信守府的刀的?」
「這有什麼難的?我上次也說過了,你開口問,他就會給你了,你自己都可以去要,凡是被妖怪碰過的刀顧公子都不會要的。」冷霜抱著自己的膝蓋,淡聲道。
「你又在開玩笑。」向雲將信將疑。
「真的啊,我騙你幹什麼?」
「倘若真有你說的這麼容易,那麼為什麼我都沒聽過這回事?」
「人家拿了會告訴你嗎?不過這樣很容易被當成偷刀賊。」冷霜說。
「恩,下次我也試試。不過,你不要躲在這裡啊,武士比賽快開始了。」向雲一把把冷霜拉了起來。「躲是沒有用的,還要受到懲罰的,躲三次直接被逐出武士殿,你可知道。」
武士的比賽是隨機分批進行的,地點是殿內的山下的雲松閣。
冷霜看著自己抽到的木簽,上面分明寫著向雲的名字,她鬆了一口氣,倘若是輸給向雲,也不會太難看。
「你不要這樣,你一會兒跟我好好打。我第一次參加評段活動的時候,也很緊張,以後就不會了。」向雲看了一眼冷霜說。「哪怕輸在你的刀上,我覺得是不虧的。」
武士的世界本來就是以男性為主,冷霜和向雲的比賽被留在最後。冷霜在向雲興奮的目光下,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她早就已經把刀柄上所有關於信守府上的標記用黑布緊緊纏住。
向雲心裡盯著那片礙眼的黑布,心想,冷霜在幹什麼?但是她一向重視這些比賽,便首先拔出了刀。
冷霜根本毫無戰意,才8回合,就被向雲用刀尖指著心臟。「冷霜,你到底在幹什麼?」她忍不住咆哮道。
周圍早已經是噓聲一片,「這人怎麼回事?」
大膽的武士早已經喊了出來,「若水沒有這樣子的武士!!讓她滾。」
冷霜一愣,拿著刀的手在不斷顫抖著,「你有本事就上來,我們打一場。」
「誰怕誰,就憑你。」那人叫囂著。
冷霜站在那裡,滿臉的窘迫。
許凡提高聲音,「都別吵了,這是冷姑娘和向姑娘的比賽,有想打的比賽后再找她們。」
向雲氣得瞪了周圍的武士一眼,「如果你有一把好刀,一個好的天賦,我勸你珍惜,因為並不是那麼人都有那樣的條件。」然後一刀削向冷霜的手臂,許凡剛想出刀阻擋,見冷霜出刀相隔,便停住了手。冷霜獃獃地看著向雲,並沒意識到她那句話的含義,見向雲的刀滿是殺意,她終於將她的心思轉回比賽上,行雲流水的出刀,變化莫測的幻步,狠毒的充滿殺氣的刀壓,冷霜一刀抵住向雲的心臟,向雲握刀的手旁的衣袖早已經零碎不堪,露出了一隻傷痕纍纍的手腕。
「你贏了。」向雲抽回刀,平靜地說,可是她的雙眼中卻閃爍著憂傷的淚光。她努力拉扯著右手周圍的衣袖,遮擋著她的手腕,最後她抽出了一條絲巾緊緊保住了那隻手腕。
「我並沒有贏,那個結繩你拿走吧。」冷霜道。
「你們最好快點作決定,不然就不能拿到。」
向雲一聽,便拿走了許凡手中的綠色結繩系在了冷霜的刀柄上,「你不在乎,可是你知道嗎,你這把刀在乎。」
冷霜心頭一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