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一次足夠

老祖宗悄無聲息的進入潛龍殿，感知到軒轅柔還在浴池。不過她的氣息時強時弱，老祖宗心神拒顫，快速的進入浴池，看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軒轅柔，旁邊一攤血跡，眼睛緊閉，眉頭緊蹙，明顯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老祖宗急忙將她扶起來，心裡連呼「作孽」。「丫頭，丫頭……」

「我要喝酒。」軒轅柔的眼睛微微的睜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但是，那種感覺快要讓她崩潰了，她甚至寧願去面對夢魘，哪怕是之前那種失控的殺戮狀態。

「丫頭，去休息好不好？」折騰成這個樣子，還不如兩人一起死了好，雖然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但老祖宗看著他們這樣，實在不忍心。

「酒，我要喝酒。極品烈酒。老祖宗，不給我酒，就離我遠點。」

老祖宗知道，現在不給她怕是不行了，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若是直接打暈了，讓她憋在心裡，怕是對她身體都不好。老祖宗親自動手幫她換了衣服，身上的痕迹太明顯了，不能讓那些丫鬟看見了，有失威儀。

酒，搬來了，可是，怎麼喝，依舊是形醉意不醉，腦子越喝越清醒。

老祖宗見勢不對，將李福翹起來，去找鬼魔醫，看他能不能想點辦法，要讓她發泄出來，又不能這麼的傷身。鬼魔醫與妖情的住處相隔不遠，自然是一起跟了過來。

鬼魔醫手上提了一小罈子酒，「給她喝這個，藥酒，保證她醉，意識會模糊，會做什麼就有不的她自己控制了。將周圍的人都遣散，她要做什麼都別攔著。」

果然，灌了半壇之後，軒轅柔的眼神都跟著渙散了，酒罈摔在地上碎了。於是，這個平時酒品很好，醉酒後一般都是熟睡的人，撒起了酒瘋，倒也不是真的瘋瘋癲癲，知道到處亂竄，走不穩，偏偏不讓人扶。前廊後殿，她似乎在找什麼，完全沒了方向感。

「小主子，你要去哪兒，我帶你去？」何曾見過這樣的她，那個號令天下，世間最尊貴的人啊，真的是讓人心疼到無以復加。

軒轅柔搖搖晃晃的站著，似乎要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卻沒能成功，無奈的放棄了。「我要找清兒，清兒是乖寶寶，很聽話，才不像軒轅釋那個混蛋，武功高就自以為了不起，玩失蹤，我要殺了他，我要他死，死了就不會再跑了……」意識模糊，說話卻很清晰，一點也不混亂。

軒轅柔脖頸上的痕迹，早就說明了一切，除了那個混蛋，還有誰能在她身上留下這曖昧的色彩。「那個混蛋是不是回宮了？他到底有幹了什麼？」妖情憤恨的咆哮。

鬼魔醫知道軒轅釋離開的原因，自然不會像妖情那麼偏激，但是，軒轅柔身上雖然「傷痕纍纍」，卻仍舊保持著處子之身，這一點很沒道理啊，不可能因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畢竟全天下都知道他們相愛，雖然九成九以上的人懷著懷疑的態度，那麼是什麼原因，軒轅釋沒給她破身？難道，還有別的原因？或許那才是他們之間真正的問題所在？

鬼魔醫看向老祖宗。對於他投去的目光，老祖宗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果然……」鬼魔醫心中暗道。如果他們身心都是屬於彼此的，就算軒轅釋離開，瞞著她做什麼事，她也不至於這樣。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同樣會患得患失。

「清兒，乖寶寶在哪裡，我要找清兒。……」開了口，就停不下來了。

「小主子，我帶你去找你的乖寶寶。」

「好。」點頭。

冰清殿，水冰清本來已經睡下了，被叫醒，換了誰估計都不會太舒服。得知是軒轅柔喝醉了，還醉得很厲害，正找他，睡意一下子沒了，連忙穿好衣服出去。

軒轅柔摟著水冰清的脖子，一個勁的叫「乖寶寶」，也安靜了很多。

「清兒，不管陛下跟你說什麼，你聽著就好，不要說給別人聽，知道了么？」老祖宗叮囑。

水冰清點點頭。他知道姐姐的狀態不對勁，很不對勁，之前不是都還好好的么？

「我會一直守在外面，等她睡下了，再叫我。」軒轅柔一身的酒味，自然是要好好洗洗。

就留下軒轅柔跟水冰清兩人。軒轅柔心中的想法，就從來沒跟人說過，這個時候，變成了話癆，一直不停的說，不停的說，很多很雜很亂，很多東西也不是很明白，甚至還有一些水冰清根本就聽不懂的話。

老祖宗在外面，妖情跟鬼魔醫自然沒有離去，而且還多了一個人，一個妖情見到他就想衝上去跟他拚命的人。軒轅柔的每一句話，他們都聽在耳里。軒轅釋的旁邊多了好幾個酒罈子，軒轅柔的話，聽得他錚錚男兒直落淚。又仰頭，灌下一口酒。

柔兒說的是些什麼，別人聽不懂，他卻知道，她說的是她的前世，一個女子在軍中拼搏的辛酸，是什麼讓她變得鐵血又冷情。

看著這個樣子的軒轅釋，妖情也沉默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想必已經睡下了，不去看看？」老祖宗對軒轅釋說道。

「不了，柔兒拜託老祖宗了。」提著沒喝完的酒罈轉身離開。想見她沒錯，卻更怕見她。

軒轅柔醒來之時，已換了乾淨的衣服，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

揉揉太陽穴，頭痛欲裂，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

「陛下。」水冰清悅耳的聲音輕柔的傳來。

軒轅柔睜開眼睛，發現這不是潛龍殿，而是水冰清的冰清殿。「我怎麼在在清兒這裡？」

「陛下喝醉了，自己到這裡來的，不記得了么？」這是老祖宗讓他這麼說的，只是為了維護她的面子，畢竟，她這樣的人不會想讓別人看到她狼狽之態的。

喝的太多了，的確是不太記得了。不過，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有些話多。「朕有沒有說什麼胡話？」萬事皆有例外，不敢肯定這一次有沒有發酒瘋。

水冰清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軒轅柔沒有特別的反應，有些事情，她早就不在乎了。「清兒不想問什麼嗎？」

「陛下跟前皇，那個……」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昨晚我可能說了，你也可能聽別人說了，都是真的，應該比擬聽到的更甚。清兒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很荒唐？」看著水冰清，微微的笑。瘋過了，她還是她。

水冰清搖頭，臉上寫滿了心疼，「姐姐，清兒不知道，原來你心裡這麼苦。」

軒轅柔有些錯愕，拉水變清坐在床邊，揉揉他的頭，「小孩子懂什麼。」

「清兒當然懂，雖然跟你回到皇宮，都很少跟外人接觸，知道姐姐是想要保護我。但是在海之殿的時候，老嬤嬤跟我講了很多事，男女的故事佔了一半，雖然當時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見到此時的姐姐，清兒突然明白了。真的明白的。」

「呵，清兒在長大呢，等以後你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不存在障礙最好，若有障礙，我幫你一一清除，不讓清兒飽嘗這種痛苦。說來，清兒在這皇宮都不出去，遇到命定女子的機會豈不是幾乎都沒有？皇宮那些丫鬟不行，她們沒那個膽子靠近你。回宮之後，李福也算盡責，交給你一些基本的處事方式，是時候讓你出去看看走走了。這樣吧，一會給你一塊令牌，讓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出去多久都沒關係，隨時捎信回來，讓我知道你平安就行。」水冰清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能讓她輕鬆平靜。對水冰清，軒轅柔絕對的寬容，絕對的保護，絕對的維護。

「清兒是陛下的妃子呢，怎麼可以……」倒是不再堅持說不會喜歡上別的女子。

「朕說可以就可以，全天下，還有誰敢與朕唱反調。清兒能夠有自己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所以，清兒一定要幸福。」

「姐姐，清兒不會離開你的，在姐姐身邊就是最大的幸福……」眼睛微紅，淚光閃爍。

「傻瓜。」軒轅柔寵溺的笑。

「姐姐，昨日，前皇是不是回來了？」水冰清看著她嘴唇上的傷痕，脖頸上一個個如草莓的紫痕。男歡女愛，水冰清並不是完全的空白，這也是拜李福所賜，太監跟主子將這種事，還真是詭異。水冰清又不笨，反而很聰明，有些事情還是想得到。

「嗯。吵了一架，又走了。」軒轅柔輕描淡寫的說道。

「其實，喜歡姐姐的人很多的，……」何必委屈自己，弔死在一棵樹上。

「我知道，可是要裝作不知道，他們的愛，我承受不起。」

「可是姐姐是皇帝啊，可以有很多的妃子。」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很正常嘛。

「剛才還說你長大了呢，其實還是不懂。這個世界整體上還是男尊女卑，就算朕是例外，他們入我後宮，似乎也沒什麼，但是，他們每一個性子都是高傲的，為了我，也許可以屈從，卻不會真正的快樂，以後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這些都暫且不說，就說朕自己，愛一個都弄得這般的狼狽，我有能力去愛更多嗎？一生，轟轟烈烈愛一次，足夠。」

再說了，娶了他們，有夫妻之名，不可能像這個孩子一樣沒有夫妻之實，其後果，可想而知，軒轅釋絕對會宰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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