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洛陽賽事熱 詔書亦咋舌
看著錦衣衛傳來的各地消息,劉宏心中多少有些好受。此次蝗災並沒有史書上記載的那麼可怕,重點災區也就是司隸與豫州,其他地方與這相比,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當然,這也與自己那封詔書有關,如果不曾鼓勵禁抓蝗蟲,如果未說明蝗蟲食用之法,想必這蝗災能漫延至江水之南!
「呵呵,徐州之人居然西進豫州抓蝗蟲,這也太誇張了吧!」
「還不是天家聖明,不然他們怎麼能吃到如此美味。」
看著蹇碩生疏的拍馬屁行徑,劉宏撇了撇嘴說到:「行了,再說朕就吐了,對於能成功抑制蝗災,普天之下都是功臣,朕只不過做一個小小的引導者!還有,讓你布置的場地布置好沒有?」
「回天家,早已安排妥當!」
「嗯,那就好,走吧,出宮!」
蝗災已經過去一天,今天正是賽事舉辦的時候!
看著人山人海的百姓,劉宏有些後悔,後悔詔書言明此事,並不是擔心精鹽與糧草,而是怕百姓不信蝗蟲可食,然而從各方面的反應來看,自己真是多慮了!
洛陽是錦衣衛老窩,對於洛陽各處的消息,劉宏也知道的最清楚,短短兩天,囂張跋扈的蝗蟲更是被百姓玩出花樣的吃!
坐在高台上的劉宏向蹇碩點了點,蹇碩看到之後走出說到:「茲聖意,飛蝗尺寸相較,即刻開始,凡漢之臣民,皆可參與!」
隨著時間推移,蝗蟲個頭大小對比也已接近尾聲,此刻正由十位龍牙衛將士端上來!
看著個個接近巴掌打小的蝗蟲,劉宏乾咽了下口水,對這蹇碩說到:「蹇碩,這蝗蟲也太大了吧,那什麼,這個,還有這個,嗯那個,這三個勝出!」
蹇碩會意,開口宣到:「王二蛋,所抓蝗蟲最大,天子獎勵三旦精鹽,郁光次之,兩旦精鹽,張憤再次之,當屬一旦精鹽,余者七人,精糧一旦!」
本來很多百姓多是來湊熱鬧,可是當龍牙衛把精鹽抬出之後,人群再次沸騰了!
精鹽,並未在司隸出現過,自製成之後大多都運往各地,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一旦精鹽在江南地區能換來十數旦精糧……可見精鹽是多麼受歡迎,多麼的貴重!
「唉!都怪你這娃,怎麼就把捉的最大的吃了呢!可惜了,多麼白的鹽啊!」
「阿爺,莫要打我……」
「唉!與鹽擦肩而過矣!」
「太好了,我得鹽了!」
「阿爺,咱們怎麼帶回家呢?」
「乖孫莫怕,咱們有牛車,讓村人擠一擠可以帶回去的,到時候再分給村人,大家一起食用!」
看著喧鬧被制止,劉宏開口說到:「天降蝗災,朕有汝等,甚幸!初晨,便與朕驚喜,捉得蟲王,亦見爾等所用其心,然下,另一試即將開始,朕當親視酒肆,擇選優勝者!」
天子駕臨,是何等的榮耀,更別提還要吃你店中的佳肴了!為此,洛陽城中只要是大眾吃飯的地方,皆開始升起煙火!
看著上來領獎的王二蛋,劉宏卻是滿臉笑意,王二蛋正是之隨爺爺進宮的小子,虎頭虎腦煞是可愛!
「你見二蛋?誰給你起的名字?」
只見二蛋乖巧的跪在地上,指了指旁邊的爺爺!
「很好,你們可真是立了大功了,要是沒有你們稟報,此次蝗災當損失慘重!朕見你甚是可愛,從今往後可常入宮中,陪太子讀書,這一世,朕可許你榮華富貴!」
劉宏話音剛落,四周之人儘是不信之色,可是聖言自天子口中說出,又是不得不信!
「天家,這是不是……」
蹇碩想說什麼話,劉宏心中猶如明鏡,聖眷太過!王二蛋什麼人,那就是地上一根草,天子之子什麼人,那是最耀眼的星辰,根本沒有可比性!即便再大的功勞,也配不起待在皇子身邊!
其實,劉宏有自己的想法,一則皇子還小,可塑性還很強,集不同階層的人與之為伴,利於成長,二來就是真是喜歡這個虎頭虎腦的孩子,今日這三旦精鹽,可以說是無數金錢買不到的,難免有些人會生歹意,真要是因為這而被傷及,劉宏心裡過意不去,所以,這才當著洛陽之人的面說出這番話!
「多謝天子,多謝天子……」
看著老翁激動的在地上磕頭,劉宏微微一笑,這才說到:「起來吧!」
驕陽高貴的踩在萬物頭頂,一如既往的炫耀自己金黃的披風,劉宏嫌棄看了其一眼,不耐煩的進入一家酒肆!
此刻,桌上兩盤飛蝗,炸的劉宏能認出來,也敢吃,可是對於煮的還沒有什麼胃口,綠色的湯汁看著都讓人難受,更別提吃了!
「蹇碩,煮的好吃嗎?」
沒錯,天子在外吃飯,總有人要提前試菜,而今日試菜之人正式蹇碩!
「回天家,此物難以入口!」
出了酒肆,便見兩排濃妝艷抹姑娘在翹首以待,而這不用想,正是所謂的煙花之地!
要不是看到熟悉的老鴇,劉宏還以為來錯了地方,畢竟少了很多煙花之地標誌性的東西,還是很難辨別的!
夾起一隻飛蝗,放在嘴裡,頓時熟悉的味道傳遍口腔,是大蒜的味道!
大蒜雖然普遍,但是很少人食用,因為氣味太過難聞,但此飛蝗中卻有大蒜的味道!不僅如此,飛蝗外焦里嫩,火候掌控的非常好!果然,女人還是比較細心的!
「非常可口,外焦里嫩,不僅如此,還有大蒜味道,很不錯!」
聽聞天子評價,老鴇激動的躺倒地上不省人事,要不是一旁姑娘叫醒,恐怕就會錯過天子獎賞呢!
「天家可是說葫?」
「葫?嗯,是吧,其中特別的味道你當知來自什麼!」
「回天家,此乃葫味,非是什麼大蒜!」
劉宏沒有理會蹇碩,反而沖著老鴇說到:「飛蝗做的非常出色,朕很喜歡,不過此乃煙花之地,不適合天下人共賞,今朕與爾等一塊牌匾,用之,符合朕意,不用亦無妨,當爾等自行決斷!」
劉宏說完,自有錦衣衛之人抬來牌匾,上書:第一飛蝗!
並且上邊還有劉宏印信!
看著花落煙花之地,無數店主盡皆嘆息,之後更為好奇到底是什麼飛蝗這麼好吃!
而劉宏不知道的是,民間因此興起了吃蒜之風!
此時劉宏已經坐在了自己龍椅之上,下首便是自己最依仗之人賈詡!
「文和,糧草可曾運來?」
「回皇上,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用於賑災!」
「豫州還剩餘多少?可夠賑災?」
「略有不足,不過卻也無礙,糜竺二人正在江南購買,已經源源不斷向豫州輸送!」
聽到賈詡這麼說,劉宏才安心下來,好在自己一直都重視糧草,不然賑災之事還真難以善了!
「消息與曹操,讓其盡心賑災,勿要餓死一人,另消息與袁紹,荊北等地好好經營,待豐收過後,購買百姓手中餘糧!」
「是,詡記下了!不知皇上讓臣前來可還有其他要事?」
看著賈詡有些著急,劉宏搖了搖頭說到:「文和別急,賑災之事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蝗災來的不是時候,導致百姓顆粒無收,所以應當與之足夠糧草,這樣才得以存活,另外,有一事當要提前做了,鑒於蝗災過後百姓無所事事,所以朕欲徵發徭役,修改帝陵!」
聽聞劉宏所言,賈詡睜大眼睛儘是不信,此時徵發徭役,選的時候也太不對了,天災過後本應該安撫民心,如此行徭役之事,真不怕他們揭竿而起啊!
「皇上,不可,此時徵發徭役,殊為不妥,民心動亂未平,如若徵發徭役,當動搖地基也!」
「文和莫要動怒,且聽朕說完。徵發徭役,並非無償,今日精鹽現身司隸,所以朕欲以精鹽充當金銀,反正農田荒廢,無所事事卻不如賺之精鹽,取之家用!」
聽到劉宏這麼說,賈詡才吐出那口焦躁之氣!以精鹽充當家用,這種想法也只有聖上能想出來吧!
「皇上聖明,臣之幸也!如此一來,民心立即安定,只不過,皇上為何要改造陵寢?」
陵寢為死人所用,在後世說這話是很忌諱的,但是在這裡卻不同,每個皇帝登基,除了儘快熟悉權柄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給自己做墳!
而劉宏非常慶幸的是,靈帝初死,未曾入帝陵,也就是沒進自己的墳,如果進去之後,再想出來,可能性就不大了!當然,前提是能等到董卓挖墳!
「此陵不符合朕心中所想,當然要該,不僅要改,還要大改!」這是蹇碩找來的陵寢地圖,至於怎麼改,上邊朕已標註!
過了很久,賈詡才回過神,看劉宏的眼神都變了!這種建造方法,可受萬世香火!
「看完了?有什麼意見沒有?」
「詡惶恐,不敢有意見!」
看著賈詡小心翼翼,劉宏有些納悶,不就是一座陵寢么,怎麼好像碰到了什麼嚇人的事兒!
「文和,怎的如此作態?」
「詡在思量何時徵發徭役之事,想的入迷,聖上如若沒有其他吩咐,詡自當忙事!」
看著賈詡離開,劉宏皺了皺眉頭,賈詡第一次騙自己,還是因為帝陵的事,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以至於欺瞞天子!
然而,劉宏不知道的是,賈詡出了房門,便開始擦了擦臉上微不可查的汗珠,沖著蹇碩問到:「聖上最近可看過什麼書籍?」
「賈統領,聖上你還不知道么,最不喜之事便是看書,除了臨幸皇后,便是與典君交手,不過偶爾也會去工部走訪,這些賈統領當一清二楚啊!」
看著蹇碩沒說到正頭上,賈詡直接問到:「帝陵改造可有人知與聖上?」
「這個……沒有!記得月前,天家讓奴婢突然尋找帝陵圖紙,然後便在上邊更改,期間並無其他人!」
「嗯,知道了!」
說完,賈詡落魄的走了出去!
是夜,洛陽城中飛出數只信鴿,悄然隱入夜空!
「帝詔曰:飛蝗騰空,田桑皆無,朕心痛漢家兒女,是以調運糧草,散於百姓,用以果腹,糧草分發,皆於本地縣衙領取!」
當識字之人讀完,人群頓時炸開了鍋,盡皆分說天子仁慈!
還不待人群平息,又是一封詔書釘在了城門口!
「帝詔曰:飛蝗兇惡,然以俯首,此乃百姓之功,朕心甚慰!然陽火旺盛,炙烤大地,水源將竭,是以村中田埂自當多處掘井,防範於未然!是以村中精壯一名,於衙門報備,後集眾也,成於掘井之隊,行於各處,掘之甘泉,並日常消耗,皆出於衙門,事後,皆與之錢糧,以賴生存!」
看到這封詔書,老幼皆是搖頭,唯有精壯之人面色大喜!稍微聰明的已經向縣衙跑去!
就在人群本欲散時,一兵甲再次拿出一塊布匹,欲要釘於牆上,不用多疑,又是一封詔書!
那書生看著人慢慢聚來,這才挺起胸膛念出聖旨!
「帝詔曰:田桑荒廢,非是人為,錯不在百姓,然田桑已無,百姓當無所事事,虛度光陰,朕不忍,欲徵發徭役,此次徵發徭役,當以司隸豫州為主,凡受徵發者,工成,當以精鹽若干,凡雙十至不惑之齡男丁,可前往帝都,如若家中不便者,當不可來!」
看著這封詔書,很多人都開始搖頭,徵發徭役,生死未知,更別提還有什麼精鹽,哪有這種好事!
可是,這是聖旨,卻又不得不讓人相信!
「唉!此時徵發徭役,不是自掘墳墓么!」
「蔡大家慎言,切勿多舌!風吹草動皆可傳於天子耳目!汝當明白,天子數封詔書,皆聖明仁慈,此次詔書,亦當如此,無所事事易生非,天子此舉,當英明無比!今天子不似先前,蔡大家何不考慮再入朝堂,為聖上分憂!」
「此事暫且不提,吃酒,吃酒!」
聽聞手下來報,賈詡搖了搖頭,吃酒二人正是王允與蔡邕,蔡邕此人博學,無人能比,可是他確是個倔強之人,雖不侍奉於帝,但帝卻對其另眼相待,真要是說出什麼不好的,自己也無什麼辦法!
《隱侯傳》:帝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