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方敵衙中捕 又成牆上凶(5)

第二回 方敵衙中捕 又成牆上凶(5)

鄧梟果然便成了王月君的幫凶。

此時距馮劉二人身死還不到半日,整個姑臧縣城到處都張貼著緝拿王月君四人的海捕榜文。那放榜的官員為免遺漏那些目不識丁的百姓,一面命下屬繼續去四處貼榜,一面向著圍觀的人群大聲念榜文道:「呂大人有告示傳達眾位鄉親。今我涼州有賊人出沒,殺害本州大戶路峻達,捲走路家珍寶無數。又有原縣捕長鄧梟通賊,與賊人共謀害死前去擒賊的總捕馮德及捕官劉當。本州今下賞令,有拿得賊首王月君及逆捕鄧梟者,無論生死,賞銀三千兩,有拿得其餘二賊人者,無論生死,賞銀一千兩,有稟告賊人下落、助官府擒拿者,賞銀三百兩。」

這官員念完榜文,又指了指榜文上方的四張畫像,說道:「這便是賊人們的樣貌,各位鄉親都要記住了。」他頓了頓,又環視了四下百姓,正色說道:「據那南山雙秀所說,若有人當真能為路老爺報仇,除州府的賞銀之外,賊人劫走的路家珍寶,皆作為謝禮奉上。但若有膽敢包庇、藏匿賊人,或知情不報者,與賊人同罪論處!」

圍觀眾人面面相覷,過得半晌,只見一位滿面紅光的老人走上前來,顯然便是這姑臧城中威望頗重的年長者了。

只見那長者向著那放榜官員行了一禮,拱手說道:「吳大人放心,我們姑臧人都受過路老爺的恩惠,不用說什麼賞銀和謝禮,就是要我們倒貼銀子,我們也會必會替路老爺報仇。」他說到此處,卻忽然頓了頓,又搖了搖頭,疑惑的問道:「可鄧大人勾結賊子之事,會不會是呂大人弄錯了?鄧大人本就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自己也曾受過路老爺的大恩,又怎可能會和謀害路老爺的賊子勾結呢?」

那位吳大人卻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董老爺,其實呂大人和下官也都不太相信鄧大人會是這樣的人。但其手下逃得性命的弟兄們都一口咬定他是賊人的幫凶,如果只是一兩個人,還有可能是因私怨詆毀,但總不可能三十餘人全是在冤枉他吧?」

「這……」那董老爺愣了愣,終於無話可說,只能退回了人群之中。

那吳大人又環視了四下,只見這干鄉親們臉上仍有不愈之色,他嘆了口氣,又無奈的說道:「鄉親們既不忍對鄧大人動手,倘若有其行蹤消息,稟告州府便是。呂大人一定會徹查此事,倘若鄧大人當真是遭人冤枉,大人也必會還他個清白。」

四下鄉親聽聞此言,終於面露喜色,紛紛行禮道:「多謝吳大人,多謝呂大人。」

然後只聽人群中又有人咬牙切齒的說:「但那個謀害路老爺、帶罪鄧大人的三個賊人,我們是絕不會饒了他們的!」

……

就在這干姑臧百姓又在為路峻達之死痛恨王月君三人之時,有兩人卻悄悄的從人群中退了出來,轉向向著縣城南面走去。

只見這兩人其中一人是西域大漢。這大漢年紀不大,卻蓄了一大把絡腮鬍子,倒與那已成為車師新王的丹傑福里木有七分相似。

只見這西域大漢一面走,又一面向著他身旁那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故意啞聲啞氣的說道:「林老爹、這姑臧的鄉親們雖念念不忘的替路老爺,對你卻還是十分信任,可見你平日為官如何了。」

「王女……婿過獎了。」只見那老者撓了撓頭,一臉無奈的說道:「但要是這些鄉親們稍微有些見識,能聽過您那些傳聞事迹,他們更加該信任的人,就應該是您才是了。」

原來這二人自然便是改扮后的王月君和鄧梟了,只是這扮做「林老爹」的鄧梟顯然並不曾習慣易容改扮,一開口便差點將「王女俠」給叫了出來。

雖然這位林老爹在那「俠」字說到一半終於打住,改口將西域大漢稱之為「王女婿」,但之後無論是撓頭的動作還是開口稱「您」的尊稱,他還是完全沒有長者的模樣。

……

林老爹和王女婿在城南購置了食物之後,便直奔城外的姑臧南山而去。

原來這源出姑臧南山的谷水裡本有名為「青海幫」的水匪,卻在三年之前為鄧梟率人剿滅。只是鄧梟當時雖燒毀了匪寇在谷水中的所有營寨,卻沒想到南山上還有個頗為隱秘的小寨未被發現。

倒是王月君三人在數月之前經過姑臧前往西域之時,湊巧便發現了這個小寨,此時她們為姑臧全縣乃至涼州一州所緝,她四人自是不好再在客棧居住,便恰好以此來做藏身之處。

而當她二人回到小寨中時,白卯兒恰好將馮劉二人的屍身剖驗完畢。

……

「卯兒的意思是說,這劉當之死,是因為他在向馮德出手之後,也向他自己下了手?」此時王月君已卸下了易容的裝束,她聽完白卯兒的剖驗結果,不禁先吁了口氣,卻又立即皺著眉頭問道。

原來據白卯兒剖屍查驗,馮德確實正如王月君所看到那般,是為劉當所發出的數根銀針一直攢入後背命門穴而亡。

而劉當的死因雖與馮德相同,但他被銀針攢中的卻是前胸的膻中大穴,而且這些銀針並不是憑空飛來的暗器,而是被人攥在手中直接刺入的。

依王月早間的記憶,那劉當右手一向馮德揮出銀針暗器,立即便收手在自己胸前。如果他正是當時順勢將銀針刺入自己的膻中穴中,王月君確實也無法看出來了。

因此王月君長吁了口氣,是因為那能讓她都發現不了的「可怕對手」並不存在。但她又皺起眉頭,則是因這劉當能夠完全不惜自己性命,讓王月君在另一方面感到了擔憂。

這顯然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才會做的事情。

「鄧兄,那劉當是何時進的涼州州衙,又何時調至你手下的?」王月君忽然看向也回復了本來面目的鄧梟,急匆匆的問道。

「他進州衙之時比我還早,據說是十年之前便在州衙里做事了。」只見那鄧梟沉吟了片刻,點頭說道:「但他先前好像一直是在做管理案卷的事情,至於調至我的手下做事,那就是由我負責管理縣城的三年之後,也就是一年前才調來的了。」

「十年之前,管理案卷?」王月君聽了鄧梟的話,眉頭便皺的更緊了。

如果這種訓練有素的殺手會在涼州州衙中潛伏如此之久,而且乾的還是管理案卷這種文職之事,其上峰必然會有一個極大的目的,絕不會是為了對付當時還在齊王府當郡主的她了。

而如果對方當真有這麼大的目的,那潛伏在州衙中的叛徒,還不知會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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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明月今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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