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鋒芒初露
第九章鋒芒初露
劉縯一直沒有出手,因為他感覺到,至少有兩名以上的好手在暗處盯著自己。
老叟的武功本在劉稷之上,後者又毫無實戰經驗,劉縯闖蕩江湖多年,他豈能看不出來?只不過強敵環伺之下不敢貿然行事而已。
到得此時,劉縯不得不出手了,他猛然間長槍震地,縱身而起往劉稷掠去。這一去卻也留了個心眼,掠往劉稷只是試探敵人的動作,長槍早已貫注真氣蓄勢待發。
只聽呼呼兩聲,兩道人影從黑暗處撲出,一名身穿斗篷,臉帶面具之人凌空彈指,一團黑紅的火焰往劉縯的面門激射而出,另一服裝怪異,面目猙獰之人則隔空探手,一隻散發著幽幽綠光的鋼爪已往劉縯當頭抓落,那鋼爪顯然是餵了劇毒的。
劉縯無暇驚嘆對方的怪異武功,長槍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撩出,一招『天狼嘯月』迎向鋼爪,稍一借力橫移數尺,剛好避過彈來的火焰。
鋼爪發出刺耳的一聲脆響縮了回去,想必是裝了鐵索之類的東西,火焰射在劉縯身後的一株大樹上,樹皮立時著火,青煙直冒。
劉縯心中震駭莫名,心道這是哪門子的武功啊?竟能彈出火焰,真是匪夷所思。
他剛一落地,鋼爪又至,穿斗篷之人也正凌空撲來,大手一揮射出五團火焰。
絕不能和對方這兩人如此遠距離游鬥了,他突然間猛運真氣斜趕幾步,繞到了使鋼爪之人的身側,也剛好避過五團火焰,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
但見他扭身探槍,當下有一團青芒閃現,如蛟龍出水般纏向敵人。
那人急忙揮舞鋼爪,與劉縯的長槍短兵相接,但劉縯的勁道何其剛猛,加上內功別具蹊徑,所練真氣有極強的穿透力,那人只覺一道又一道的槍勁沿著鋼爪傳了過來,突破了自己的護身真氣,直往五臟六腑鑽去。
如此槍法,當真可怖,那人大驚之下忙撤回鋼爪,探手射出兩枚黑乎乎的暗器。
劉縯右腳跨出,手按槍把左右一撥,只聽「噗噗」兩聲,暗器已被擊落,原來是兩隻毒蠍子。他斷然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跟著便一個翻身躍上半空,長槍在地上一撐,借力往敵人滑去,正好趕在敵人頭頂。
他迅即翻身挑槍,青芒暴漲之下,幻化出了千百道槍影,有電閃雷鳴之聲,攜山崩地裂之勢,****般往敵人傾瀉而下。
使鋼爪之人一個翻滾,險險避過槍鋒,左肋已被勁氣划傷,滲出血跡。劉縯正待上去再補一槍,身後呼嘯聲起,一股炙熱之氣登時緊鎖後背,穿斗篷之人已一掌擊來。
劉縯見敵人的掌心似乎泛著黑紅的火光,十分怪異,當下不敢大意,迅速提膝扭腰轉身橫打,槍頭正好劈在敵人掌沿處。長槍被震開數尺,劉縯橫槍身後運氣調息。穿斗篷之人亦被震得後退數步,正急促喘息。
不待穿斗篷之人站穩,劉縯已調息完畢,猛地一腳蹬地,震起了滿地的枯枝,整個人快如流星般往使鋼爪之人投去。那人登時嚇得面無人色,捂著傷口轉身便逃,穿斗篷之人怒喝一聲,正不顧一切地往劉縯追來。
劉縯長笑一聲,雙腳先後點往一棵大樹,他借力之後突然在空中改變方向,大鳥般往老叟飛去,整個人神態自若威風凜凜,自有一股傲視天下的氣勢。
劉稷正累得氣喘如牛,手中大斧卻不敢有絲毫的停歇,因為他自始至終都被老叟如附骨之蛆般死死纏住,只要他的「旋風」稍露縫隙,便會遭到對方的襲擊。
老叟正得意地玩弄著自己的「獵物」,嘴角已露出殘忍的笑意,中心正幻想著把敵人踩在腳下時的快意。陡然風嘯聲至,他猛一抬頭,見一名霸氣十足的年輕人正手舞長槍,如一頭大鷹般猛撲而下,上空登時被一片青芒所籠罩。
劉縯正有若戰神般從天而降,渾身散發出一股霸道異常的氣勢,驚濤駭浪一樣向老叟壓去,他手中長槍如蛟龍擊水似地卷出,口中暴喝一聲道:「老賊吃我一槍!」
老叟頓覺殺氣徹骨呼吸不暢,此一槍似乎已把自己的后招和退路封死,不管自己往哪個方向逃走,都會完全暴露在對方的攻擊之下,更可怕的是槍勢所蘊含的暗勁,有如雷奔電殛般呼嘯而下,覆蓋了周圍數丈的範圍,如果自己選擇後退逃走,氣機牽引之下被對方銜尾追擊,必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無奈之下唯有拚命催發全身功力,揮出一道道的劍網,往槍影中推去。
金鐵交鳴之聲在夜空中響起,足有近百次之多。
老叟萬萬沒想到對方雖年紀輕輕,功力卻相當深厚,槍勁所蘊含的力道有如驚濤擊石般渾厚剛猛,他臉色煞白,後退數步方才穩住身體,胸口正一陣急劇地喘息,顯然已被劉縯那一槍所蘊含的極強穿透力所擊傷。
劉縯亦覺一股陰柔邪異的真氣從槍尖傳到手腕,小臂跟著一陣酸麻十分難受,當下便運功與那道真氣相抗,一時無法乘勝追擊。
突然黑影一閃,穿斗篷之人已乘隙趕來,立於老叟身旁,目光緊鎖劉縯。
人影幻動,青芒湧現,劉縯搶先攻向二人。三人戰成一團,互有攻守,勁氣交擊之聲連綿不絕。劉稷瞧出了便宜,大斧急速揮出直取老叟,一連數十斧,硬是把對方殺得站不穩腳,眼見時機成熟,再使一招『擊日盪月』,大斧如使戟般猛扎而出。
老叟正氣血翻滾,哪裡接得住這下重擊,登時連人帶劍給磕飛了出去。
劉稷一陣狂笑,出盡了胸中的一口悶氣。老叟傷上加傷,噴出一口鮮血,心中暗呼晦氣,這是他出道以來最黑暗的一天。
就在此時,有人喊道:「黃金在這裡!」劉縯循著出聲的方向望去,見數十名敵人已將馬車上的箱子全部撬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其中兩輛馬車之上。
驀地里,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把兩車黃金運走,其餘的人隨我一起,把這兩個硬茬給解決了。」強盜們聞言,皆扭頭翹望,狀若木偶。
一名風韻十足,嫵媚嬌艷的女子從樹林中飄然而出,當真美不勝收。
她頭挽一個奇怪而又精美的髮髻,肩披一層薄薄的輕紗,晚風吹來衣襟微露,裙角飄揚,說不出的迷人,一舉一動無不風情萬種,給人以驚艷的感覺。
此女那如描似削的身段,任何男人見了都難免想入非非,偏偏天生又是一副俏生生,嬌怯怯的模樣,令人忍不住想摟在懷裡呵護一番。
殺人的事從她口中說出,竟十分動聽,劉縯瞧著她慢慢靠近,竟有一種要把脖子伸過去任人宰割的想法,他非但不逃,還緩步前迎。
就在他最後一點意識幾近淡去的時候,出於對異邪魔功的自發抗拒,體內真氣自發運轉起來,靈台中出現了一絲清明,把迷糊、錯亂的意識從昏沉中拉了出來。
劉縯暗呼好險,瞥眼一瞧,見劉稷正一臉痴獃,眼神渙散,忙推了他一把。
劉稷如同從夢中驚醒,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似乎受惑極深,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口中大罵一句:「妖婦!」
那女子見劉縯二人回過神來,「咦」的一聲,似乎有點詫異,她一聲嬌笑之後突然凌空而起,袖中兩條絲絹有如靈蛇般纏向二人。
老叟等三名頭領也同時圍上,另有三四十名敵人正迅速在外圍擺開陣勢,形成了第二道包圍圈,十餘名弓箭手亦彎弓搭箭瞄準二人。
劉縯見護送馬車的武士已全部倒下,他眼睜睜地看著敵人把兩車黃金運走,心中怒火衝天,長槍化作一點寒星往那女子眉心射去。
對方一聲嬌叱,絲絹抖動之下全力纏向槍桿,嗔笑道:「小冤家嗬,功夫倒是不錯,只是心腸也太狠了些,姐姐只想和你親近親近,你竟下此狠招要辣手摧花么?」
她說話間小口輕張,神態嫣然,嗔笑中儘是情意,招人憐惜,劉縯忽然覺得,自己這一槍若真刺了過去,便如同粗野屠夫一般大煞風景,心中登時悔恨交加,潛意識地就想把槍扔掉,只管抱起眼前的玉人,找個沒人的地方,過足二人世界。
甜美的玉容越來越近,劉縯已可聞到對面飄來的體香,他的心似乎徹底沉醉,手中長槍低垂,幾乎墜地,整個人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
林中一片寂靜,時間正一點點地流逝,空中一片樹葉飄落,恰在劉縯頭頂晃悠了一下之後,擦著他的臉頰慢慢滑落,經此一下,他立刻回過神來,心中驚異莫名。
有了先前的教訓惑,他本已十分小心,沒想到這才一會的功夫,又著了對方的道,看來此女一定是精通魅惑之術的邪道中人,若不除之後患無窮。
他當下再不猶豫,身體猛然下沉躲過絲絹,槍尖順勢一挑舞向上空。
那女子見劉縯走脫,暗嘆可惜,她腳尖輕點槍頭,卸去了部分勁道,一條絲絹倏地卷出,撞上槍桿,另一絲絹搭上遠處一根樹枝,借力飄去。
兩人一上一下,錯身而過,算是平分秋色。
劉縯沒想到對方的身法如此輕盈巧妙,輕描淡寫地便化去了自己的殺招,不但如此,絲絹上傳來的真氣陰柔綿長,對方乃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女子繞著大樹轉了一圈,落到一處樹枝上,回眸嬌嗔道:「下流!」
劉縯登時面紅耳赤,他剛才雖然是臨陣應敵,迫不得已,但確實把對方的裙底風光盡收眼底了,當真有口難辯,唯有悶聲裝糊塗。
他這時發現,數十名敵人已完成合圍之勢,將他二人死死盯住。
從與敵交手的情況來看,他判斷出武功最高的要數那老叟和這名女子,另外兩人則要遜色一些,幸虧一時僥倖先傷了對方二人,否則此仗也不用再打了。
他思維急轉:「在這之前,敵人低估了我和黑熊的實力,才略微失算,但依然有壓倒性的優勢,光是周圍的殺手及弓箭手就夠我們應付的了。」
「特別是最外圍的十餘名弓箭手,隨時都會放出冷箭,有如芒刺在背,必須設法亂其陣腳並趁機除之,否則突圍無望,不是戰死就是累死。」
險中求勝,貴在出奇。劉縯急中生智,忽然想出一條計策,決定冒險一試,他轉頭對劉稷道:「黑熊,砸葫蘆。」後者一聽,立時眼中放光。
原來劉縯和劉稷經常在一起練武,劉縯為了練習『血戰八方』這一殺招,弄來幾個葫蘆擺成一排,一槍使出要同時把一排葫蘆全部刺穿才算小成。劉稷覺得有趣,一時興起之下大斧飛旋甩出,登時把一排葫蘆砸了個稀巴爛。劉縯卻是眼前一亮,非但沒有責怪劉稷胡鬧,反而對此讚賞不已,鼓勵道:「此招一旦使得嫻熟、精準,你這大斧便相當於一枚超級暗器,在衝鋒陷陣時可收奇效。」
今日身陷絕境,沒理由不搏他娘的一鋪,是時候看看這超級暗器的威力了。劉縯猛然間斜里穿出,急趕幾步,長槍化作一道青芒,射往老叟左肋。
此招乃是血戰槍法中的一招絕活,喚作『斜門三槍』,專門用來追擊敵人,重在速度和暴發力,出槍的角度刁鑽、奇特,力求瞬間截殺。
老叟見劉縯突然從一個意想不到的方位穿插過來時,就有些心中發慌,因為他發現對方這一逼近,在不斷變化著身法,令人無法捉摸其攻擊路線,槍鋒上所蘊含的剛猛勁道似發未發,有如山雨欲來。他只覺不管自己怎麼調整守勢和站位,都難以討好,如此槍法當真可怖。個中這麼多的細節,其實只不過是一呼吸間的事情。
使鋼爪之人知道厲害,急忙喊道:「婁護法小心。」他一言甫畢,劉縯的長槍剛好一連刺出三下,瞬間擊散了老叟的劍網,直把他震得倒飛而去。
眾敵驚呼出聲,這一下實在來得太突然了,對方槍走人移之快,就連離得最近的三人都無法解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婁護法」被擊成重傷。
不待劉縯補槍,空中聲響驟起,兩條絲絹率先襲至,果不出他所料,這女子的武功在另外二人之上,數她反應最快。他不敢大意,忙回身應戰。
劉稷見大哥被三人圍攻,當下大斧一揮,斬向那穿斗篷之人,他心道對方沒有兵器,自然好對付一些,多半能討點便宜。
老叟長劍拄地,止住后滑之勢,口中連噴鮮血,稍一調息后又直起身來,他那乾癟的身軀竟能嘔出這許多鮮血而不至躺下,也是奇了。
劉稷故意隱藏實力,假裝窮於應付,打鬥間跌跌撞撞,狼狽不堪。果然,敵人對他放鬆了警惕,還以為是老叟不中用,遇誰都能受傷。
老叟此刻恨極了劉縯,一聲不響地撲來,似要與人拚命。
劉縯手中一桿長槍舞動如風,周身寒光點點勁氣遊走,力戰三人絲毫不落下風。敵人對他越發忌憚,皆欲除之而後快,打鬥中緊逼不舍。
這正是劉縯所期待的,他就是要將敵人的眼睛都吸引過來,以給劉稷創造機會。他不斷改變著方位,漸漸與劉稷拉開距離,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劉縯把靈覺提升到極致,他通過氣機感應,能對場中情況明察秋毫,敵人的包圍之勢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那十餘名弓箭手為了尋找有利位置瞄準自己的後背,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一塊,差點擠成一堆。他不由心中暗笑,機會終於來了。
長槍突然光芒大盛,他做出欲強行突圍之勢,逼往使鋼爪之人的方向。
那人見劉縯要往自己這邊突圍,登時心中駭然,急退三步后抬手射出兩枚毒鏢。劉縯長槍一撥,將毒鏢敲往那女子,他這一下巧勁,有連消帶打之用。
老叟以為有便宜可占,長劍魅影般削往劉縯腰間,想要來個「黃雀在後」。
長槍猛地拄地,劉縯迅速彈起,在空中轉了個圈,剛好避開長劍,老叟悶哼一聲,沿著槍桿削他手腕。隨著一聲長嘯,他將真氣貫注長槍,用力一震,敵劍登時被彈開數寸嗡嗡作響,便即失了準頭,他趁機抽回長槍。
此時,劉縯尚在半空,那女子避開毒鏢后恰已趕到,手中絲絹鼓槌般激射而至。
長槍倏地鑽出,如雲龍探海,疾閃了兩下,青芒與絲絹相撞,竟發出悶雷般的巨響,震得雙方皆飄身引退。這一下交手,依然是平分秋色。
不待三人合攏,劉縯又有動作,隨著一聲暴喝,他整個人縱身而起,所取目標還選使鋼爪之人,另外兩人見狀立刻追來,斷然不給劉縯逐個擊破的機會。
誰知劉縯剛躍出一半,突然在空中擰腰轉身,倒飛而回,長槍有如神龍擺尾般猛地甩向老叟,硬是把老叟從半空中抽打得掉回了地上。
弓弦聲響起,一片羽箭射落在劉縯身後的一片空地上,這本該是他剛才躍出后的落腳點。他暗呼僥倖,這些弓箭手都是訓練有素的老江湖,能預先判斷敵人的落點再覆蓋性地截殺,要不是自己早有算計折了回來,此時恐怕已被射成了刺蝟。
老叟再次受辱,當真怒不可遏,他發狂般搶前兩步,欺向劉縯,乾枯的左手倏地抓往槍桿,長劍刷的一聲往對方胸口掃去。
劉縯暗贊一聲高明,如此近身快斗,正是克制長兵器的好辦法。
不過辦法雖好,可惜老叟遇到的是劉縯這等使槍高手,加上他自己有傷在身,槍桿哪裡拿的住?簡直一觸即滑,成了笑話。
長槍一陣猛顫,瞬時在老叟胸口和手臂間,來回擊打了數十下。
老叟一陣目眩神迷,劉縯瞧准機會,回身又是一槍重掃,一聲慘叫劃破夜空,凄厲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老叟被這一槍連人帶劍給磕飛了出去,滾得老遠。
劉稷一看時機成熟,突然縱身而起,凌空一腳往穿斗篷之人的頭頂踏去,對方仰頭怒喝一聲:「找死!」赤紅的雙掌往上一翻,準備以硬碰硬。
劉稷卻早有打算,腳未踏實敵人雙掌便收回勁道,借力往外圍彈去,對方那雙掌可是運足了功力,一招擊空之後,有一種無從著力的感覺,體內氣血翻騰十分難受。
外圍的弓箭手一臉茫然地瞧著劉稷從空中飛來,心中均想竟有這等好事,送上門的活靶子?他們下意識地調轉過來瞄準劉稷,但劉稷這一彈之下,不管是速度還是行跡,都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以致射出的箭矢盡數落空。
眾人正感詫異之際,劉稷怪笑連連,手中百餘斤重的傢伙螺旋般飛甩而出,往幾乎擠成一堆的眾弓箭手呼嘯而去,對方這才知道情況不妙,一時呆若木雞。
雙刃開山斧帶起一陣罡風轉瞬即至,眾弓箭手驚慌之下哪裡走得脫?一時血肉橫飛慘絕人寰,僅邊角處的幾人得以倖免,首當其衝的十來人皆身首異處。
劉稷自武功初成以來,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惡戰,他見一斧立威,心下興奮異常,雙腳在樹身上借力一蹬,怪叫著往他的大斧掠去。
兩名殺手立刻揮刀來砍,劉稷步法一變,錯身閃開,雙手一抄已把兩人夾住,順勢帶著他們往前撞出,他碩大的身軀有如猛虎下山般沖入混亂的敵人當中,當下拳腳並用一陣猛擊,骨骼碎裂之聲傳來,數名敵人先後倒地不起。
經這一變故,敵人的合圍之勢已冰消瓦解,場面一度失控。
劉縯見形勢逆轉,喊道:「黑熊快去追趕馬車,我隨後就到。」
劉稷殺得興起,朗聲應道:「好嘞,看我不把盜車的惡賊劈成兩半!」說完便往前衝去,大斧寒光所至,立刻又有幾名敵人倒地。穿斗篷之人一陣叫罵,追著劉稷去了。
老叟厲聲道:「大言不慚,今日休想走脫!」
劉縯狂笑,喝道:「小爺要走便走,何人能擋!」一言甫畢,槍影立刻暴漲開來。
他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眾人只見白光一片,星芒點點,有如九天銀河傾瀉而出,陡然間白光一斂,青芒大盛,帶著撕裂虛空般的鳴響,往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去。
離得最近的三人都覺得這驚天動地的一槍直往自己襲來,嚇得連接招的勇氣都無,當下走為上策。使鋼爪之人反應稍慢,已是退避不及,鑽心之痛由肩頭傳來。
劉縯一聲大笑,揚長而去,身後傳來老叟惱羞成怒的叫罵聲:「臭小子,你可是黃家的人?竟流落到給人當保鏢了嗎?實在可笑啊可笑,咳……」
他剛才使完那招『血戰八方』之後,內力耗損嚴重,此時真氣不濟氣血翻騰,不便張口反駁,當下冷哼一聲也不答話,展開身法追往劉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