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冥雀16

晚上我吃完飯，自行出去在外面晃悠，最後停留在瑩春園對面的茶館，我在樓上點了一壺茶，輕呡了一口，低頭看樓下風景。

「走水了！走水了！」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樓下，瑩春園與滿春樓已成為一片火海，有人去救火，卻只是徒勞，我在樓上可以清楚地看見四處逃竄的人，還能聽到呼喊救命的聲音。

火勢越來越大，漸漸吞噬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空中瀰漫起了人肉烤焦的味道。

我站起身，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轉身下了樓。

***

次日，我早朝回來，看見一個小丫鬟鬼鬼祟祟的從葉淺房間出來，左右看了看沒人了之後鬆了一口氣邁步準備走，我輕飄飄地道：「站住。」

小丫鬟被嚇得一個哆嗦，回頭向我作揖：「老爺。」

我微微閉了閉眼：「你去阿淺的房間做什麼了？」

「奴婢......奴婢是......是去給夫人打掃房間的......」小丫鬟結巴了半天之後找了個理由道。

「是么。」我問，聲音忍不住冷了幾分。

「是......是......」小丫鬟被我嚇了一跳，哆嗦著道。

我掀了袍擺坐在離這兒最近凳子上，整理了一下袖子，片刻道：「拿出來吧。」

「啊？！」小丫鬟吃了一嚇，手不由自主地揪住裙擺，「拿......拿出什麼？......」

「還嘴硬？！」我目光中射出兇狠，「既然你死不承認，那就別怪我了。」我放下手道。：「來人！」

幾名家丁過來齊齊向我鞠躬道：「老爺，有何吩咐。」

我支住太陽穴，微閉了眼，身上透著慵懶的氣息：「在這小丫鬟身上找找看，有沒有阿淺的東西，找到了有重賞。」

「是。」那幾個家丁一聽「重賞」二字，眼睛都齊齊一亮，隨後像餓狼一樣撲向了小丫鬟。

小丫鬟衣衫凌亂地坐在地上，不斷抽噎，在她的袖袋裡找到了一支簪子。那支簪子是我當了官之後第一個月的俸銀買的，那時葉淺表面上嫌棄我亂花錢，實際上卻愛不釋手，從來都捨不得戴，如今卻叫一個小丫鬟給偷走了！若是我沒有看到，說不定這簪子已經叫她給賣了！

小丫鬟趕緊周身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又打了哆嗦，爬起來跪下給我磕頭：「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奴婢的母親重病，父親上山採藥時摔斷了腿，還有個五歲的弟弟，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求老爺饒了奴婢吧......」

我彈了彈指甲，揮手又召來兩個人，道：「殺了罷。」

小丫鬟更加拚命地給我磕頭：「饒命啊老爺，饒命......」

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拖下去吧，吵得我心煩。」

「是。」那兩人道。小丫鬟被拖下去時雙目赤紅地盯著我，惡狠狠地道：「你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呵，」我冷笑，「今天這事，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偷誰的東西不好，偏要偷她的東西。」

那幾個家丁排排站好，等著發獎賞，我一人彈給他們一個元寶，在他們樂呵呵轉身之際，我又向他們彈了一根根淬了毒的銀針。

「為......為什麼？！」其中一個家丁在倒下去后問。

我從桌上拿起簪子，起身走到他的跟前，俯身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耐心與他道：「誰叫你們剛剛碰了阿淺的簪子。」

我對著剛剛出現的花匠道：「扔到亂葬崗。」

「是。」花匠向我抱拳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