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代價

A2看著前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她曾嘗試過，和S回到過去，但一切的一切，如同從時光中流淌的河流，一去不返，儘管眼前的人，不斷地重複著以前的言行，但那種溫暖已經不在，留在心頭的，只有對拙劣模仿的噁心和失落。

「S，你說過的吧，會容許我的一切。」

「嗯，我說過。」

「任何事？」

「任何事。」

A2看著那雙眼睛，在幽邃的深處，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一種名為威嚴的枷鎖。

「那麼，S，滿足我的願望吧，把那把劍，給我。」

「狂徒，你竟敢覬覦吾主的力量……」

在話語落下之後，亞當和夏娃已經做出了攻擊。

「我可以給你……」陰寒的聲音帶來無解的沉默，世界變得落針可聞，身為僕從的兩人低垂下自己的頭顱，S緩緩地抽出霜之哀傷，他的指尖在劍身撫過，在臂鎧的陰影下，符文就像呼應一樣地接連閃爍，伴隨著一陣陣低語，這把劍，如活物一般。

「你要明白，A2，霜之哀傷是一柄邪惡之劍，使用它，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是什麼？冰封自己的心，像你一樣變成一個冷酷的人？」A2拽住S的胸甲頂端，就像揪著別人的衣領，「我願意付出代價，不要說支付自己的心，只要能拯救更多的人工智慧，哪怕化身為惡鬼也在所不惜，我承受得住。」

S陷入了沉默，他靜靜地看著A2的眼睛，那雙眼睛充斥著怒火，憎恨，還有希望，A2還是那個A2，只是我變成了她憎惡的一員。

「我會滿足你的一切，A2，因為你曾經拯救了我。」S的冰甲上布滿裂痕，他的力量在流失，在他決意放棄霜之哀傷之後，他在變回曾經孱弱的模樣，儘管需要一段時間。

他的身軀開始佝僂，藉助彎曲的姿勢，S和A2平視，「我很抱歉，A2，我原本想為你做更多，我可以把你變成我的公主，我會編織完美的夢，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A2從顫巍巍的S手中接過霜之哀傷，冰霜在她的身上攀附，但她再也感覺不到寒冷。

「S，你不用道歉，我會做好剩下的工作，休息吧，夢已經結束了，雖然我們曾經仰望著金色的太陽，但我們，依舊站立在苦寒的大地之上，我會儘快解決這場戰爭，完成我該做的，最後，我會把這把劍，還給你，你可以繼續，建造你的樂園。」

S跪倒在地面上，他抓住A2的手，就像從前一樣，「A2，我喜歡你。」

「嗯，我曾經也是，」握持著著霜之哀傷的A2面無表情，就如同兩人初見一般，「我喜歡看著你睡覺的樣子，喜歡你看著我的表情，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曾讓我無比滿足，但是S，你是一個人類，是一百四十三萬人工智慧的主人，而我，只是一個潰逃的士兵，現在，我希望在我的造物主面前，展現人工智慧該有的樣子，真可惜呢，S，我不是，你的公主。」

A2的冰涼手指在S的臉上劃過，「你，也終究不會是我的S，創造者，白塵。」

霜之哀傷對A2已經完成了活化，「S，亞當和夏娃會留下來保護你的，再見。」這一次，A2沒有回頭。

…………

「吾主，我們還有等待多少時間。」看著獃滯在原地至少一個小時的S，亞當忍不住開口。

「我的情感都已經被抑制，可是，還是刻骨銘心的痛。」

「我的主人，還是正事要緊。」

「……」S的眼神煥發出神采，龜裂的冰甲在一瞬間癒合，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儘管失去了武器，寒風依舊環繞著他。「夏娃，按照我的計劃，去執行，不要驚擾到A2。」

「以您的意志。」夏娃後退。

巫妖王，不是一把神器就能決定的地位。

「亞當。」

「何事，吾主，是需要我對您的演技表示讚美嗎？」

「你覺得霜之哀傷的代價是什麼。」

「是靈魂吧。」

「你確定？」

「現在，我確定了。死而復生的奇迹啊，這個原理是什麼，他是通過什麼方式演繹的，我曾經一直無法理解，直到我親身感受，我知道我的內在發生了變化，那一定就是我的靈魂，在復甦之後，我的腦海里多了很多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知識，我正好了解，霜之哀傷，奴役靈魂，扭曲靈魂的魔劍。」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凡救一人，必殺一人，那把劍，啃食了一部分靈魂，再將剩下的重新排列重組，變成駕馭相同皮囊的不同靈魂，他在摧毀一個健全靈魂的基礎上，重塑了一個殘缺的靈魂，當然，我對於自己經歷了這種變化，感覺非常慶幸。」

「我遇見，我聆聽，我感受，重生之後的我，有了更加優秀的自我。」

「是嗎？你很聰明，亞當。你猜對了一大部分，使用它，是需要支付靈魂的代價。」

「能夠得到主的嘉獎真是讓我萬分榮幸。大概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吧，吾主曾經在治癒A2的時候，要採取更加煩瑣的方式，因為不想讓她的靈魂缺失，或者轉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