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王妃是要大開殺戒啊!
顧水蓮氣得跺腳,「打,給本宮重重的打,本宮不信她不承認。」
琉璃一臉茫然。
不多時,兩個僕從搬來長凳,那兩個粗壯婢女一人手裡持著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站在凳子兩旁。
全場震驚。
王妃今日是要大開殺戒啊!
琉璃被押著趴在凳子上,兩個婢女已經高舉木棍。
「本宮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招了。」
顧水蓮斜睨著倔強的琉璃,琉璃直視她,眼底淡漠如水,顧水蓮使個眼色,兩個婢女握緊木棍重重地揮下!
「啊——」一聲慘叫在院中傳出,空氣中有血腥味迸出,伴隨著一聲聲重鎚,琉璃像砧板上的肉被一刀刀狠命剁著,在場的人聽得心驚膽戰。
一道閃電劃破陰暗的天空,伴隨著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叫聲,異常凄厲恐怖。
疼!好疼!
琉璃霍地睜大眼睛,她臉色慘白,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滴落。下-半身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慘叫,感覺血肉都要綻開了,她疼得握緊拳頭,想要翻滾到地上,可下-半身疼得都麻木了。
迷糊中好像聽到有人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哭得傷心欲絕,可她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是沈如眉嗎,聽著聲音……好像是的。
「打了十五下了,夠了王妃。」沈如眉跪在地上搗蒜似的哀求。
「滾!」顧水蓮揚手將沈如眉掀翻在地。
「她疼暈過去了,王妃。」
素梅嚇得瑟瑟發抖,指著暈過去的琉璃,問顧水蓮。
顧水蓮倨傲地坐著喝口茶,「把她潑醒,接著打。」
沈如眉驚嚇過度,倒暈在地。
一桶涼水潑下,琉璃迷糊驚醒,全身shi-淋淋伴隨著下-半身血肉劇痛,像是落湯雞一般孤零零地趴著。
顧水蓮輕飄飄瞥了她一眼,看不出什麼情緒,一揚手,「接著打。」
嫉妒充斥著她的每一個腦神經,她的頭疼的快裂開了,她要把這個賤婢下-半身打成殘廢,看她以後還怎麼在男人面前晃悠!
「住手!」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原本舉起的木棍定在半空中。
顧水蓮皺眉,不敢置信地看著來人站在她面前,「步凡,你不在王爺身邊伺候,怎麼到本宮這兒來了?」
平時她請步凡都請不到,沒想到今兒倒是不請自來了。
「王妃。」步凡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對顧水蓮說了幾句,顧水蓮憤怒的面容慢慢變得平靜,而後又變得抑制不住的欣喜:「真的?」
步凡面無表情道:「王妃沒有理由懷疑屬下。」
顧水蓮臉頰紅暈,「你回去轉告王爺,本宮十分感激王爺。」
「嗯。」步凡淡淡點頭,拽拽地抬腳就走,走過琉璃身邊時,他皺眉,回頭看著滿臉歡喜的顧水蓮,「雲妃娘娘冥誕將至,王妃在府中這樣,王爺若是知道了,怕是不妥吧?」
雲妃,正是慕容弦的生母!
顧水蓮尷尬一笑,一跺腳,嗔怒地說:「還不快收拾了,快點兒,把她抬回清月閣,趕快。」
大雨傾盆而至。
在場眾人忙收拾離開,顧水蓮被燕兒攙扶著回到房間。
疼……好疼……
遮天蔽日的黑雲滾過,雷聲轟隆,狂風卷過,大雨滂沱。肆意地澆在琉璃纖弱的身上,她衣衫破爛,鮮血淋漓,艱難地蜷縮著,疼得快要死了吧?
沒人在意她的生死。
兩個僕從把沈如眉先送回清月閣中。
她被扔在雨中,茫然地抬頭,雨水在她的臉上肆意流下……
遠處迴廊下,慕容弦坐在輪椅上。
他在看著她。
不知他來了多久。
他緊抿著唇,眸底一片冰冷,他的胸口血氣翻湧,他聽不到任何聲音,感覺不到雨水打shi他的衣衫,他只看著她,她顫抖著像是無助的孩子,小臉兒雪白沒有一絲血色。
琉璃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她默然轉過頭去,shi淋淋的長發擋著她慘白的面容,他們都是冷血動物,不願他們看到她的狼狽和驚恐。
天空越來越暗,狂風大作。
她蜷縮著身子顫抖,周圍那麼寒冷,那麼陰暗,她終於撐不住,暈倒在冰冷shi淋淋的地上。
兩個僕從急匆匆將她抬上擔架,她痛苦地皺著眉頭,迷迷糊糊地趴著,路過慕容弦身邊時,她似乎在嗚咽著呢喃:「燁……哥哥,燁哥……哥……我好疼,好疼……」
慕容弦的身子僵了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瞥了她一眼,她喚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她一聲聲喚著,彷彿每喚一聲,她的思念就多一分。
他懊惱地一拳砸在輪椅的扶手上。
步凡垂首,有些無奈,明顯缺了探究男女化學反應的那個筋,他皺眉,「屬下剛才找了她許久,沒曾想王妃下手這麼快。」
慕容弦神色凝重,並不看他。
素梅狐疑地走到顧水蓮身側,瞧著顧水蓮正心情大好地在撫琴,她猶豫了下,終於開口,「王妃,奴婢方才瞧見……瞧見王爺好像在廊下。」
「什麼?」顧水蓮吃了一驚,抬腳跑到門口,外面除了狂風暴雨,什麼都沒有:「王爺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人通報?」
「奴婢不知。」素梅怯生生地低頭絞著手,想起方才琉璃慘叫連連,她就不敢抬眼看裕王妃。
「不行。」顧水蓮恍然扶住門框,她倒抽一口涼氣,「王爺可能看本宮下手太重,嚴重影響本宮在他心裡的溫柔形象了。」
「……」素梅獃獃地站著,不敢多言。
顧水蓮立馬吩咐侍女給清月閣送去藥膏,而且帶話,沈如眉抄錄的佛經可以用了。
責罰奴婢事小,影響她和慕容弦的感情就事大了。
素梅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王妃怎麼突然答應放那個賤婢了?」
「因為步凡的話。」顧水蓮瞧著外面雨勢減小,漸漸亮起來的天空,洋洋得意地道,「那個婢女之所以那樣走路,不是因為她和王爺……是王爺瞧見本宮罰她澆花,嫌本宮罰的太輕了,所以讓她在王爺房間跪了一晚上自省,今兒才成這樣,步凡說,王爺這是體恤本宮。」
一旁端來點心的燕兒立刻贊道:「恭喜王妃,王爺心裡還是只有您的。」
素梅激動地點頭,「王妃對王爺情深似海,王爺這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愛著您呢。」
王妃苦盡甘來了,桃花朵朵開了。
…………
接連半個月,琉璃和沈如眉過得都十分順心,裕王妃突然善心大-發,不來找她們事了,而且還讓人送來上等棒瘡膏,老管家也照約送來雞湯給她補身體。
看著她趴在床-上蒼白的小臉兒,老管家捻須點頭:「不錯,臉沒傷到就行。」
琉璃咬牙望天,這管家真是對慕容弦鞠躬盡瘁啊。
沈如眉瞧著琉璃身體大好,又開始惦記她玉樹臨風的心上人了,整日愁眉苦臉地坐在窗前托著下巴,「好久都沒蕭大哥的消息了。」
琉璃伸手扶了扶額角,實在為沈如眉的未來擔憂啊!
琉璃心中十分忐忑,她深信福禍相依,天上不會平白無故掉餡兒餅,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設圈套想整她們,所謂盛極必衰嘛。
看到沈如眉玩-火一樣的思念蕭睿,琉璃越發覺得,就算沒人給設套,這三小姐都能給她整出個大衰運出來。
…………
天空下著細密的小雨。
天氣陰沉,慕容弦從皇帝殿中出來,正好瞧見游廊上一人朝著這邊走來,步凡恭敬地在廊上行禮:「奴才見過代王爺。」
司徒晟雖四十好幾了,可儀容高貴,面色紅潤,並不怎麼顯老。他溫和一笑,示意步凡起身,瞧著輪椅上的慕容弦,目光更柔和了些,「今日天氣不大好,裕王早些回府吧,別著了風寒。」
慕容弦頷首,「多謝皇叔,皇叔有事要找父皇吧,我先行一步。」
他一向為人冷淡,眾人早已習慣,司徒晟隨和地點點頭,彼此離去。
步凡恭敬地向司徒晟躬身,「王爺請。」
行至宮門口時,天氣已然轉晴,晚霞甚美。宮門口站著一人,似乎已在那兒等了許久,瞧見慕容弦過來,笑著迎上來。
「王爺看起來心情不大好。」蕭睿跟在慕容弦的身側,微微皺眉。
慕容弦方才見到司徒晟,實在沒多少心情和他閑聊,淡淡地說:「你不是去六弟那兒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蕭睿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的無奈,「我找王爺就要說這事,顧亦君在軍營中被毒蟲咬傷了,昏迷不醒,肅王殿下將他送去昆崙山療傷,卻不想林老前輩卻將他扔在巴掌大的冰屋中不管不問,還不讓人靠近,肅王擔心他出事,就讓我回京找王爺幫忙,能不能到昆崙山說說情。」
肅王慕容朗,平日最聽慕容弦的話,沒帶兵打仗前,整天黏在慕容弦身邊,甩都甩不掉。突然有一天,他跑到皇帝跟前說要上陣殺敵,皇帝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本以為他是玩玩,沒想到如今竟然成了國之棟樑。
一次慕容朗喝醉酒,和蕭睿說,他是為了給慕容弦日後的大業鋪路,兵權不能都掌握在司徒家手裡。蕭家雖掌握一部分兵權,可慕容朗卻說,信得過蕭睿的為人。
蕭睿瞧著輪椅上的慕容弦,從沒聽說殘障能做皇帝,慕容朗恐怕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顧亦君乃是慕容弦的妻弟,顧家把顧亦君寵上了天,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想來慕容弦也得到消息了。
慕容弦簡潔地道:「不管。」
蕭睿頗為驚奇地挑眉。
步凡咳嗽了一聲,靠近蕭睿壓低聲音說:「據說林老前輩近來十分忙,那間大的冰屋中待了位貴客,所以沒空多管顧少爺,至於那位貴客是誰,沒人知道。不過既然讓顧少爺進了那間小的冰屋,那最少也要待一個月才能出來,到時自然毒性全解。」
昆崙山林樂,雖說已過古稀之年,可性情古怪,認定的事誰說情都沒用,慕容弦年少時曾跟隨他老人家習武,寒冬臘月都不讓蓋被子睡覺,後來慕容弦回宮后從馬背上摔下來,皇帝認定是林樂「折磨」的結果,才讓慕容弦患了腿疾,是以慕容弦沒再去昆崙山受罪。
可太醫們除了惶恐,搗蒜一樣地磕頭,藥方都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