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命的賭局

在六雙眼睛冷冷的注視下，我慢慢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眼前的3個人，兩個青年一個青衣老者，他們都是鬼，而且看面相都是枉死，如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我是肯定會留下來和他們作伴的。

只有賭一把，只要能夠贏，或許我還能有一線生機。

這麼想著，我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手指還是忍不住哆嗦，砌長城的時候，有好幾次把牌都推到了外面。

「你的速度怎麼這麼慢，我們都已經擺好了，就你一個人，連一半都不到。」高個子皺了皺眉頭，埋怨的對我說道，隨後他就站起身，幫著我把一張張牌搭起來。

他這是想讓我死的快一點嗎？

不知怎麼的，我的心裡竟然湧起一股怨氣，從小到大，我都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人，從沒有去傷害過誰。他們死的冤枉，可以找害他們的人算賬，幹嘛把我這個無辜的人牽涉其中？

我的手莫名其妙的變得穩定起來，然後甩甩子，然後摸牌。

這副牌和以往不同，出奇的好，兩個圈子兜下來，只要摸到發財，我就可以糊了。

心砰砰砰的亂跳，我現在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趁他們還沒有糊，我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不然的話，我的命就得交代在這張賭桌上。

手裡摸到一張牌，把它翻起來我看了一下，不是我要的發財，而是一張紅中。

我抬頭看了一下，桌面上沒有紅中這張牌，換句話說，這張牌沒有人打過，如果打出去，和我賭博的那3個鬼，其中只要有一個糊了，那我人生的道路也就走到了盡頭。

「幹嘛？磨磨蹭蹭的，還不快點。」見我猶豫，高個子拿眼睛瞪我。

我一咬牙，留這張紅中在我手裡沒用，會把我原來好好的牌打亂，與其這樣，還不如把它放出去。

牌局才剛剛開始，他們不可能像我那樣好運，起手就是一副好牌。

我把那張紅中打了出去，僥倖，沒有一個人說要糊。

幾圈下來，我沒有找到我要的那張發財，而他們也沒有要糊的跡象，這副牌和以往比起來，似乎要慢上許多。

又輪到我摸牌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心裏面暗自祈禱，希望這張牌是發財，可等到我拿到近前，翻開來一看，我深深的失望了，那是一張白板。

看了一下桌面上的牌，沒有一張是白板，剛才是剛剛開始，可現在幾圈下來了，這張白板打出去，說不定會有人要。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把它打了出去，這副牌我必須得贏，把白板留在手裡，只會讓別人糊得慢一點，可它卻會妨礙我贏。

「碰。」旁邊的老者突然眉飛色舞地叫了一聲，然後把那張白板收到了他的前面。

3人之中，就他打牌的技術最好，和他們對賭到現在，他贏的錢最多。

我有些後悔了，可路是我自己選的，就算前面是條死胡同，我也得走下去。

帶著這個想法，我伸手摸到了一張牌，慢慢的把它翻開，我低下頭瞅了一下，然後一股狂喜湧上心頭，那一張牌是發財，是我一直以來想要的，這把我贏了。

把一整副牌往前面一推，我止不住心中的興奮，有些激動地說道：「我糊了，而且還是自摸。」

那3個鬼臉色變了變，接著青衣老者拿起那張牌，用大拇指在上面搓了搓，然後把它遞到我面前，用蒼老的聲音慢吞吞地對我說道：「小夥子，這張明明是紅中，只有摸到發財了，你才會贏，你是不是太想贏，所以眼睛看花了？」

我愣了一下，仔細看那張牌，就像青衣老者說的那樣，那是一張紅中，不是發財。

不可能啊！剛才我明明看清楚的，是發財，我才打出去的，不可能一轉眼，它就由發財變成紅中。

揉了揉眼晴，我再仔細看，在我面前清清楚楚的，是一張紅中。

一定是老者做的手腳，他剛才在上面搓了幾下，發財就變成紅中，我實在是太大意了，不該讓發財落到他們的手裡。

要知道在我前面的3個人，他們都不是活的，尤其是其中看上去和善的老者，他最是陰險，賭博技術也屬他最高，牌被他拿走的那一刻，或許已經被他調包了。

想到這兒，我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可我知道那樣於事無補，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打下去，直到摸到那張發財為止。

牌在我推倒的那一刻，就已經曝光了，眼前的這3個鬼是不會給我發財的，所以我只能自摸。

默默的把一張張牌豎起來，我的耳邊傳來高個子兇狠的話語：「你這叫詐胡，懂不懂，如果再讓我看到一次，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砍了？」

我沒有去搭理他，這時的我必須專心致志，發財只出現過一次，也許在其他人手裡，但我寧願相信，它還沒有被別人摸到，那樣的話，我就還有3次機會。

又是一圈走下來，我旁邊的老者伸手去摸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去摸牌的時候，3根手指微微的豎起，如果我不是在專心致志的盯著牌，還真的很難發現。

我不動聲色，但我眼角的餘光卻看見，坐在他對面的高個子青年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和老者一樣，同樣的很難讓人察覺。

不好，他們想耍老千。

心念電轉，輪到我摸牌了，我滿懷希望的摸起來一看，接下來就是深深的失落，那張牌不是發財。

接下來就是高個子摸牌，他漫不經心的拿起來看了一下，隨後他就笑了，把手裡的牌調了個方向，面向著我：「這是你要的發財，可是我是不會打給你的，我會把它留著，直到你的命輸掉為止。」

笑嘻嘻的把那張發財收回去，高個子換了一張牌，他正要打出去，我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要打的是什麼牌，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張牌肯定跟三有關，不是三條就是三萬，或者是其他。」

笑吟吟地把話說完，我轉過頭，目光落在青衣老者的臉上：「如果我所猜的不錯，這張牌肯定是你要的，如果你糊了，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們是在耍老千，前幾次我輸的錢，你們都得連本帶利的給我吐出來。」

最後一句話，我說的特別的嚴厲，就算不用鏡子照，我也可以知道，我當時的臉色一定很嚇人，至於能不能嚇到鬼，這我就不清楚了。

青衣老者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張開嘴，有些惱怒的對高個子說道：「你愣著幹嘛，還不快點打牌？」

高個子一個激靈，他掙脫了我的手，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老者，然後把他手裡的那張牌打了出去。

和我預料中的一樣，那張牌跟三這個數字有關，是三條。

矮個子青年搖搖頭，他不要這張牌，青衣老者則慢慢的閉上眼，看也不看那張牌。

我知道我贏了，青衣老者是想要那張牌的，可如果他糊了，那就證明他們在耍老千，就要不了我的命。

暗暗的鬆了口氣，賭局繼續，又是幾圈下來，還沒有一個人能糊，眼看牌就沒有了，可我依舊沒有摸到我想要的發財。

這有兩個可能，其中一個就是被其他3人摸到了，他們把牌留了下來，不想讓我贏。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張牌除了被高個子摸到外，還沒被其他人碰到。

我希望是後者，可很快我的夢想就被打破了，只見坐在我對面的矮個子在摸到了一張牌后，突然對著我笑了笑，然後把牌轉向我，那是一張發財。

「我不會打出去讓你贏的，過了今晚，我們就不會再三缺一了。」笑嘻嘻的把牌收了起來，矮個子打了另外一張牌。

「碰。」青衣老者叫了一聲，碰了之後，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張牌。

而桌面上的牌不多了，這為數不多的牌裡面，肯定有一張是他要的。

他伸出手去摸牌，接著他就搖了搖頭，把那張牌打了出去。

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隨後也去摸牌，摸到的牌同樣不是我要的，抬起頭看了一下，桌面上只剩下3張牌。

這3張牌裡面，有一張是青衣老者想要的，至於我，沒有機會再摸牌了，就算髮財在裡面，也不會有人打給我。

這是一個死局，在我把手裡的牌打出去之後，就意味著我的命輸掉了。

我不能輸的，父母辛辛苦苦把我養大，好不容易供我讀完書，讓我能夠在醫院裡上班。如果我輸掉了，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的父母，他們還沒有享兒子的福，就要承受喪子之痛，以他們年邁的身體，怎麼能接受？

我的命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絕不能輸，就算是耍賴，我也絕不能輸。

閉上眼睛，我把牌往前面一推，大聲說道：「我摸到發財了，這把我贏了。」

安靜、令人窒息的安靜，但這安靜僅僅維持了幾秒鐘，我就聽到了高個子的嘲笑聲，只聽他說道：「看來你的眼睛和我一樣，都是沒用的裝飾品，明明是四條，哪裡是什麼……」

說到這兒，高個子的話忽然戛然而止，即便是在寬敞的客廳里，我也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雅香味，那是屬於女孩子的，在我所在的科室里，有時候因為工作的關係，我會和女護士打交道。

在她們脫下護士服，換上平時穿的靚麗衣服時，我聞到過這種味道，只不過她們身上的幽香，遠沒有我現在聞到的這般沁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