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四天(18)

第78章 四天(18)

黃子衿和顧之魚走出教室,黃子衿在教學樓門口又停了下來,腳步徘徊著,終究還是放不下心,忍不住回頭打量著走廊遠處那間教室中陳玄和趙鑫祥對話的情景。

屋外大雨滂沱,天色如墨,走廊通道中陣陣陰風,雨水被風吹來,打在黃子衿身上,寒意驟然襲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明明才是九月,黃子衿卻突如其來感受到了深秋的蕭瑟感。

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黃子衿瑟縮著腦袋,嘀咕了一聲「好冷」,目光擔憂地看向了那間教室。

外面天地一片漆黑,那間被日光燈照得通亮的教室在這一片黑暗中便顯得極為刺眼,打眼看去,黃子衿的第一感覺並不是燈火帶來的溫暖感,反而生出了一種覆巢之下無完卵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在黃子衿心頭縈繞許久,那陣無力感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發的深了。

黃子衿忽地抬起頭來,看著教學樓的樓頂,眼瞳失焦,如同痴了一般。

「走啊。」顧之魚走在黃子衿身旁,見黃子衿一臉悵然若失的失魂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小聲道:「別擔心他了,趙師叔他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實則為人正直無私,絕不會因為陳凱豪的事情來為難他的。」

黃子衿訥訥地點了點頭,腳步卻不移開。

「怎麼傻了一樣?」顧之魚眉頭一皺,伸手去拉黃子衿,「咱們快去車裡呆著吧,這麼大的雨,別站在這了……真的傻了?喂喂!黃子衿!醒醒啊!」

發覺事情不對,顧之魚心中一顫,黃子衿情況不對!

皓腕一翻,顧之魚當即把住黃子衿脈搏,皺緊的眉頭微微一松——黃子衿脈象平穩,體內真元緩慢有序地流動著,並無走火入魔的跡象。

這就奇怪了,並未走火入魔,怎麼就和中邪了一樣呢?難道是……顧之魚神色複雜地看著身旁的少女,心想:「難道這是忽有感悟,要入定內視,再次破境?」

眼前的景象怎麼看都像是修行者破境前的徵兆,可是黃子衿最近才剛剛破境入三才,哪有這麼快又要破境的道理?

顧之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牽著黃子衿的手也不敢放下,指尖隨時關注著黃子衿脈搏的跳動頻率。思慮片刻,顧之魚銀牙一咬,另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一張貼身攜帶的保命靈符,一旦發現黃子衿脈象有絲毫不對的地方,她便準備施展這道靈符了!

「師傅賜給你破境時保命用的天心符都拿出來了?你也真捨得啊!這符咱們每個人就只有三張,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都不用的!」一個柔和的熟悉女聲在耳畔傳來,顧之魚微微一愣,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白色身影正站在小白身旁,話音未落,那道白色身影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

「二師姐?」看著那婀娜至極的身影,顧之魚驚訝不已,來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師姐江恬!

江恬來到顧之魚身旁,伸手攔下顧之魚舉著天心符的手,同時瞪了自己小師妹一眼,喝道:「還不快收起來!以後不到生死關頭,不准你再拿出來!」

「可是……」顧之魚急了,當即想要解釋。

「沒什麼可是!」江恬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否的堅決,隨即語氣一轉,柔聲道:「放心吧,黃師妹她不是要破境。」

「不是嗎?」顧之魚猶自不信。

「小師妹啊小師妹。」江恬嘆口氣,看到了顧之魚眼中的提防,道:「魚兒啊,你是信不過二師姐的判斷?還是覺得二師姐是個惡毒的女人,想要對別派弟子見死不救?」

「魚兒不敢!」顧之魚面色一變。

江恬笑了笑,道:「雖然她是玉虛派的,可往深了說,她才是我們家的小師妹啊……真要害了她,以後我哪還有臉去見樓師叔呢。」

顧之魚這才放下心來,將天心符放入懷中,貼身收好,點頭道:「那她是……」

「入定了,但不是破境。」江恬看著黃子衿,眼神中有股說不明的意味,「看著像是……道心初現!」

「道心初現?」顧之魚驚呼一聲,「那絕不可能!黃子衿她已經入了三才境了,哪有道心初現兩次的道理?!」

……

「陳公子。」

教室之中,趙鑫祥對著陳玄抱了抱拳,嚴肅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自海州大廈一別,已有三月不見!」

陳玄看著眼前的中年漢子,記得在海州大廈中曾經見過此人。

東離宗的趙鑫祥,陳凱豪的師叔,當時是他和純陽門的那位余浩長老一起,在血魔事件之後為一眾年輕修行者拔除了血魔印。

陳玄還記得趙鑫祥當時稱呼自己為「恩公」,還說過「日後若有需要之處,儘管吩咐」這樣的話。

「趙長老,您好。」回禮打了招呼,陳玄點頭道:「不知道留我下來有什麼事?」

趙鑫祥嘆了口氣,道:「是為我那師侄……陳凱豪!」

說到這裡,趙鑫祥住口不語,只是垂足嘆息。

陳玄道:「我知道陳凱豪他失蹤了,只是這件事和我……」

「公子誤會了!」趙鑫祥介面道,隨即忙道:「陳公子,趙某絕不是為此來責怪陳公子的……我那師侄陳凱豪……天賦秉性本都是好的,這次考試師門也極看好於他,希望他能藉此機會在年輕一輩中脫穎而出。只是奈何他為情所困,竟然放棄了考試,甚至一言不發地消失了!」

說到這裡,趙鑫祥又是嘆了口氣,對著陳玄一拱手,慚愧地說道:「昨天他失蹤后,就有許多對公子不利的流言……趙某知道公子光風霽月,對於這些宵小之言必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趙某聽多了卻不由得汗顏!」

「當日海州大廈之中,是陳公子捨命對上那血魔,救出了大廈中那麼多條人命!公子大義,趙某一直銘記於心,時刻不敢忘懷!」趙鑫祥對著陳玄彎腰一拜,「陳凱豪自己太過懦弱,邁不過兒女私情那一關,可世人卻將罪魁禍首的帽子扣在了公子頭上!這段時間以來,整個修行界都在傳著一些關於公子的不好的言論……趙某人微言輕,無法在修行界為公子申辯,也因為要負責監考的職責,而無法私下來見陳公子負荊請罪,是以今天借著這個機會,趙某要當面對公子說一聲『對不起』!」

陳玄搖了搖頭,道:「些許無聊之人的口舌而已,我又不放在心上。」

說完,陳玄忽地無奈一笑,看著面前的趙鑫祥,道:「要說對不起,你該對子衿和顧之魚去說。」

「哈哈……哈哈……那兩位師侄……」趙鑫祥抬起頭來,尷尬一笑,道:「公子說的是……論壇上的那些傳聞對於姑娘家確實有些過了……」

說著,他瞟了陳玄一眼,想著眼前的男子雖然大義不虧,不過在這男女私節上……似乎確實有些……不可言說!

「說起來……」趙鑫祥岔開話題,道:「前日南宮師姐拿來試卷的時候,我和余浩都吃了一驚!這種解開試卷封印的考試方式,分明是在刁難公子!……當然!我不是說公子的實力不足……只是公子初入一氣境,南宮師姐的做法不得不說確實是過分了一些……」

陳玄聽了,只是笑了笑。

「我和老余當時氣得半死,雖然明知南宮師姐做法不對,也無可奈何,只得替公子捏了把汗,不過後來事實證明,我們兩個純粹是杞人憂天,哈哈哈哈!」

「我也是涉險過關,著實花了一番功夫。」陳玄應和一聲,陪著趙鑫祥笑了片刻,眼神一沉,問道:「說起來,趙長老……不知道你有沒有去找找你的師侄?雖然一門功課失利,可就這樣放棄了考試也太可惜了。」

「那小兔崽子!」趙鑫祥一握拳,道:「昨天我找遍了全海州市了,也問過了住在海州大酒店裡的人,誰都沒看到他!」

「誰都沒看到?」

「是啊……」趙鑫祥語氣也疑惑起來,「有幾個考試開始時就失去資格的考生,他們離開得早,聚在校門口抗議來著……我去找過他們,他們都說沒見到陳凱豪離開校門,真是怪了!這學校里有我們這些監考的師長在,陳凱豪他哪裡有可能在我們這麼多修行者眼皮子底下藏匿?他絕對不可能在學校里!而且我也讓老余他們幾個幫我搜索過整個學校了,這新校區連只老鼠都沒有!更別說藏著個人了!」

「是嗎。」陳玄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窗外,看著那幢宿舍樓的方向,「藏不了人啊。」

「是啊,肯定不可能藏在學校里!」

「那估計他是先一步離開了學校,那幾個考生沒見到吧。」陳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點頭笑道:「要是能找到陳凱豪就好了,就這麼放棄考試,太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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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一級註冊雷暴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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