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初試身手(2)

007 初試身手(2)

大夫留了好一會兒,又是煎了葯,又是擦了膏,別的人倒顯得多餘了。莫冬青也沒停留,直接回了官衙,風因去了旁間,將衣物換好。

他獨自呆了片刻,聽見屋外有細微的響動。

「元九叩見主子。」

「進來回話。」

屋外的人倒是穩當,二話不說進了門跪拜在風因的身前,恭敬且謙卑:「主子。」

「早上來遲了。」風因皺了皺眉,半眯了眼,回頭瞧了一眼合緊的門,「現在有何事?」

「主子,四爺在趕來的路上了。」他抬頭回話,視線卻也警惕,「眼下……」

「不礙事。」風因收回視線,擺了擺手,「四爺心思向來也不放在旁人身上,這次倒也難得,捨得逃了。不過其他幾位爺也沒纏住他嗎?難為他竟也能溜出來,不管他打算去哪兒,現下叫人跟著,千萬別出了事。」

來人疑慮片刻,垂首難為了一陣子:「四爺交代不允說出口,他手頭下的奴才口風也很緊,但是十有八九是朝主子這兒來了,正四處打探爺的消息,上午正是旁的交代多了些,方才屬下才遲了,主子恕罪。主子可是要屬下繼續放出假消息蒙蔽四爺,再即刻啟程離開?」

「他來便來罷,他來我跑什麼,總不能難為他一路辛勞,四處打探。」風因斂了眉,輕輕朝遠處看了,天將白,「總不能稱了那些個背後攛掇的人的心意,路上擔待著,莫要讓四爺有任何閃失,卻也別讓他這麼快就尋來了,難得出來一趟,好好體會遊玩的樂趣才好。」

「是,主子。」

束好腰帶,風因記起一事:「上午那黑衣人你可瞧見了。」

元九想了想,道:「過了幾招,守著道上的規矩,屬下沒下殺手。」

風因落了座,倒了杯茶,品了一口:「來路可摸清楚了?」

「上午有個捕快還在緊跟著,過了招只知道是乞偷那派,還沒來得及去深究。不過……」元九頓了頓,看了風因的眼色,徐徐說道:「屬下覺得他並不是前來挑事兒的,反倒是試探出了什麼,得到了目的便罷手了。」

風因擺了擺手:「嗯,前後夾擊,也不戀戰,扭頭就拋了。」

「主子,幾位爺都得了信兒,派了人各處探聽消息,那爺現在找的這姑娘……」

「不是要找的人,別讓這些人將心思藏到她身上。另外……雖然沒壞了道上的規矩,可也不是殺不得。元九,你就想點法子讓那人壞點規矩,再找由頭除了便是。」

「是。」元九叩首:「屬下遵命。」

一大早就不得安生,足足拖延到了日上三更的日頭,憐箏才恢復了氣力,衛風因更衣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好自己拿著檢屍記錄,來到了官衙內堂。

幾個捕快都圍在一處聊著天,桌上還盤著一碟瓜子,莫冬青正說著話,倒一眼就看見了入門的憐箏,忙站起身,把衣袍上的瓜子殼拾掇乾淨,率先打了招呼。

憐箏頷首道謝:「多謝莫捕快白日的幫忙,所幸撿回了一條命。」

「哪裡,我只是奉了上頭的命令,巡視了一圈,恰好撞見,還好姑娘沒事。」

張捕快正從茅廁回來,上午就已經聽莫冬青說過發生的事情了,卻也沒理出個思緒來。正好看見阮憐箏,一個箭步就沖了上來,「阮姑娘,身子可還好?」

憐箏眼看這群捕快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擺了擺手:「我不礙事,這件事與案子無關,煩請林捕頭立刻來一趟,復驗屍首有了別的線索,這件案子不是自殺,是他殺。」

「他殺?」幾個新來的小捕快正躲在後頭念叨:「昨日里還說是喝酒喝死的,今天怎麼就變成了他殺了。」

「他確實是因為酒死的,不過不是自己喝酒喝死的,而是失去意識以後,讓人往嘴裡倒了酒,死者本就有喝酒多飲的習慣,所以經常嘔吐也不稀奇。酒意上頭,起了作用,這時候要有人往他的口鼻灌酒,他的鼻口都會是酒漬,就是為什麼兇手分明將酒澆灌在死者的軀幹上,可是死者的口鼻灼燒程度不亞於軀幹的原因。」

「阮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朝李二虎的嘴裡灌了酒,活活將他灌酒灌死了?」張捕快顯然有些不太相信,一聽這話,更是滿頭霧水:「李二虎身形體壯,要灌他的酒不是件易事。」

「對!」憐箏點頭,斷斷續續要說個明白,「李二虎的枕骨有骨折的跡象,是跌倒摔傷的痕迹,如果他喝醉了酒,又跌傷,此時此刻,有人再給他灌酒灌茶便容易了許多。」

莫冬青看了一眼新來的幾個捕快,幾個捕快想來是不服氣,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便是諸多質疑:「如果灌酒,定是要掐面的印痕,可是李二虎的臉上毫無指印,只是有與人起了爭執的淤痕,這又怎麼解釋?」

「你們誰還記得當日李二虎的房間里,東西的陳設可有哪出不對?」

憐箏的話題轉得突然,幾個捕快都眉頭緊蹙,像是尋思不出來這忽然問話的含義在哪裡。

「李二虎的房間,桌子椅子擺放都是中規中矩,滿屋子酒瓶,被單都凌亂不堪,就是一個中年酒鬼的房間,煩請姑娘賜教。」莫冬青看了看旁人,到底是沒人應聲,便出聲求教。

憐箏柳眉輕挑,沒等她出聲,林捕頭便跨階進門來,身邊正跟著那個不知蹤跡的『衛公子』,眼下不忘對著憐箏風雅一笑,「阮姑娘,又見面了。」

怎麼陰魂不散的?

憐箏淡淡一笑,卻沒什麼好眼色。

最先開口的是林捕頭:「房間確有異樣,擺放得異常整齊的臉盆和幾條毛巾,纖塵不染的桌面,還有當日的足印。」

「對,李二虎所有的東西都是凌亂的,必然不可能費盡心思去整理,卻偏偏只這幾處是乾淨的,那麼最正常不過的便是最不正常的。」莫冬青認真一想,倒是明白了幾分。

「兇手趁著李二虎跌傷昏厥,以酒打濕臉巾覆在了李二虎的面上,再隔著面巾灌著黃湯,死者昏厥呼吸如常,導致鼻口皆有酒氣,肺部會有了酒水,從死者的溺水性肺水腫就可以看得出來,加上死者口唇微張,也是灌了不少酒,所以死後酒精中毒的癥狀便顯了出來。」

「那麼嫌疑最大,必定是與李二虎相識,深知他嗜酒如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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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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