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趙國後裔

遼東郡，遼隧。-=手打吧會員手打www.shouDa8.com=*

雪花亂飄，在粗壯高大的寒樹下，一群穿著冬衣的人在雪地里緩緩行走，留下一排排腳印。

蔣綉堅持鍛煉后，身體底子還算不錯，可也被酷寒凍得臉面鐵青，手指縮到衣袖中仍不停動彈，他喘著白氣問道：「子義呀，你曾經在這裡呆過吧？」

太史慈驚訝道：「大人居然知道。是的，子義的家族曾因逃難遷到遼東居住過。」

「現在你的家兒老小呢？」

「已經搬回青州了。」

「哦。」蔣綉點點頭，「子義可知遼東有個上谷郡？」

「上谷。。。子義知道這個地方，它在遼隧的東邊，黃巾肆虐時，許多逃難者都到過這呢。」他頓了一下道：「主公怎麼問起上谷郡了？」

「啊，子義，還記得你與我巡訪青州各郡時在臨淄看到的諸葛兄弟嗎？」

「當然記得。」太史慈嘴角上揚，「那三兄弟看起來聰慧得很那。」

「他們的老師――便隱居在上谷呵。」蔣綉嘆了一聲。

…

遼隧因238年司馬懿遠征公孫淵，公孫淵帶兵在此駐守而聞名，不過在半個世紀前，這裡並沒有城防工事，反倒是幽州數一數二的馬市。

屋棚零星散布，裡面一匹匹健壯的好馬發出的響鼻聲，嘶叫聲接連不斷，馬商與購客絡繹不絕，蔣綉估計了一下，這裡馬商販賣的馬至少也有三千頭吧。

眾人沿著場道走著，叫賣聲不時響起，蔣綉東瞧瞧西看看，沒有找到中意的馬。

「主公快看！」張遼在後面這個棚欄撫摸著一匹馬的鬃毛呼喊道：「你看這匹，真是漂亮。」

蔣綉轉身一看，嗯，毛色很乾凈，也很高大健壯，定是匹好馬，於是問馬商道：「夥計，這匹馬是從何產出的。」

馬商見其看中了自己的馬，喜笑顏開道：「客官，您可真有眼光，這可是正宗的塞北純**。」

「這**你們這有多少？」

「嘿嘿，客官，管夠。」

蔣綉思索了一下道：「這**用於作戰合適不？」

「什麼。。。」

蔣綉隨即改口：「哦，我是說這**用來比武者用合適不合適。」

「合適合適。。。絕對合適。」馬商草草答道，「客官，您要多少匹？」

「您這有一千匹么。」

「有有有！」馬商臉上樂開了花，「您要這麼多！」

蔣綉略微點了點頭，正要吩咐張遼進馬廄試騎，一旁的男子緊鎖眉頭道：「客官，您買這麼多馬，是用於打仗吧？」

頓時，蔣綉三人警覺起來，蔣綉端詳此人，亦是馬商，身披羊皮，髮髻整整結好，皮膚白皙，面容清秀而又不失男子氣概，一股英氣凝聚在他的眉心間，想必定是那心中有主見，胸中有丘壑之人，說話語氣很和善，似乎不是找他們麻煩的。

那男子見蔣綉沒有答話，遂鎮靜道：「據我所知，塞北純**是不適合作用於騎兵的。」

那馬商臉剎那間陰沉下來，他不滿道：「趙信，你這小鬼說什麼呢。「

趙信面不改色道：「伍九，別以為我年輕不知道，你可以問問市上其他人，看看哪個會說塞北純**適合長途跋涉的？」

馬商啞口無言，又羞又憤。這是實話，塞北純**衝刺速度快，衝撞力強，但並不耐久，不適合用於行軍作戰的。

見那馬商悻悻轉入了棚后，趙信方道：「幾位若要購馬戰馬，可到我馬廄里來。」

蔣綉三人互視一眼，跟著趙信走了進去。

馬廄中良駒無數，皆悠然地食草吃水。趙游邊走邊道：「論戰馬種類，西涼之地的馬為上乘，尤以西域大宛國之馬為優品，可日行千里，不過我這裡沒有西涼馬，僅有塞外與關東馬，其中這種烏丸矮**，亦很適合作戰用。」說著，他指了指旁邊那匹矮小結實的馬。

「烏丸矮**？這。。。看起來不是很健壯啊。」蔣綉瞧了瞧，「感覺它沒有塞北馬的高大。」

趙信嘴角微微上揚，不慍不火道：「客官您這就不懂了，塞北純**向來在草原上被圈養，飼精質牧草，雖高大威風，但內力甚不及烏丸馬，烏丸馬雖生得幼小，然其長期放養於白狼山極惡之地，耐寒耐旱耐力屬一流，衝撞力絲毫不比塞北馬差，唯一不足就是難看了些。」

蔣綉沉思著，他還真不好下決斷，在他看來，辨別馬的好壞，很大程度上還是要看外表的，這不是騙人，譬如名聲鼎盛的汗血寶馬，便生得好看，而且是迄今為止他知道最為強勁的戰馬。

「可是，」蔣綉道，「人家西域的戰馬不僅能力強悍，而且威武雄壯，煞是好看，你這烏丸馬又有何優勢呢？」

趙信竟料到了蔣綉如是問，不假思索道：「優勢有三，第一，烏丸馬性子沒有西域馬那麼烈，不太容易發生墜馬事故；第二，我烏丸馬較其價格低廉；第三，飼養烏丸馬比西域馬容易得多。」

張遼有些哭笑不得：「飼養西域馬容易。。。此話何意？它的嘴容易張開？」

「西域馬所用飼草必須選用肥美牧草，若草料稍微顯澀，便不下咽，因此行軍時還要額外攜帶馬料，甚是不便。烏丸馬則可以餵養各種草料，行軍中途隨便可見。」

「原來如此。」趙信這句話可說到蔣綉心坎里去了，他再次頷首看了看烏丸馬，馬的眸子里似乎充滿了期望。

「好！」蔣綉決斷道，「趙信，我買一千匹烏丸矮**！怎麼樣，開個價吧。」

趙信雙目晶若天河星辰，他凝視蔣綉許久，貌似要從他身上搜尋出什麼，與此同時，蔣綉也同樣觀察著這個非同尋常的人，他總覺得這個青年有些貴族之氣。兩人竟有些英雄相見的惺惺相惜。

「大人。」趙信竟改口叫大人，「您一次購馬千匹用來裝備騎兵，想必定是哪地的將官吧。大人若是將官，就請亮明身份，我有急事相求。」

蔣綉一時怔住，不知如何辦法。他心裡明白得很，自己身處遼東公孫度的勢力範圍，公孫度則是董卓大將徐榮的同鄉，也是董卓委任的中郎將，一旦自己身份暴露，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看樣子，」趙信撇嘴道，「如果我不自報家門，大人是不會信過我的，我。。。是趙國王室之後。」

蔣綉自忖怪不得感覺此人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粗麻布衣，羊皮獸皮遮蓋不了它。此人儀態威容與北地鬍子拉碴滿臉橫肉的壯漢大相徑庭，儒雅間暗藏縱馬天下的英氣，這是一種。。。感覺上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只有是同道豪漢方能感受出來――蔣綉感受到了，他身後的張遼太史慈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