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兵連的最後一次開小灶
晚上在禮堂看電影，照例前半個小時是拉歌比賽。
電影開場后，楊晨扯了扯錢二的袖子，兩個人悄悄地溜回班裡。
楊晨問錢二，「我叫你少吃點飯，你吃那麼多幹嘛？」
錢二拍了拍肚子說，「沒有事，班長，吃了四個饅頭也不過是半飽，再裝兩個豬蹄兩瓶啤酒也沒有問題。」
楊晨假裝慍怒的說，「也就你小子敢跟我貧嘴，給臉了是不？」
錢二說，「那個班長，你叫我回來不是啃豬蹄喝啤酒啊。」
楊晨神秘兮兮的說，「別著急，等著啊，一會兒保證有人請客。」
「誰請客啊？」
「冷子吟冷教官。」
「不可能吧，我怎麼感覺他人和名字一樣冷冰冰的。不過說真的，你們倆個人的性格還有一點像呢。」
「嘿，你小子不懂吧，當雄鷹遇見小鳥，雄鷹再怎麼謙卑，小鳥也會嚇得心驚肉跳，只有雄鷹遇見雄鷹，搏擊長空的時候，才會有資格體會到彼此的尊重。」
是啊，只有雄鷹遇見雄鷹，才會有資格體會到彼此的尊重。錢二心中默默的重複著這句話。
楊晨等得不耐煩，在屋裡轉來轉去。
「反正等著也是等著，不如我彈吉他好了。」
錢二摘下了掛在牆上的吉他。
「嘿嘿，誰批准你動我的吉他了。楊晨一把搶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塵。」
「小的時候，我爸做生意負責掙錢養家，我媽負責貌美如花，我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好好上學，就想著去遊戲廳，要不就去打架泡妞。那時候我的理想就是當一個流浪歌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天馬行空，浪跡天涯。後來我才知道，我媽媽得了癌症，這把吉他，就是我媽媽在病床上送給我的。媽媽走了以後，我爸爸又找了個小的，后媽比我大不了幾歲，爸爸嫌我礙眼，就把我送到了軍隊。」
小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楊晨沖著錢二噓了一聲，兩個人正襟端坐在馬紮上，像是正在談心的樣子。
「咳咳，那個錢多多同志啊，當兵為了啥，不就是為了報效祖國嗎？進了特種部隊，嗯嗯，那個啥……」
「起立，稍息，立正！報告教官，新訓九連二班正在開展與新戰士談心工作，請您指示！二班班長楊晨。」
冷子吟教官回了個軍禮，按照軍隊的程序冷冷的說：「繼續吧！」
隨後，冷教官嘿嘿的笑了起來，「不去看電影，溜回來找戰士談心，楊晨你騙鬼呢！」
隨後，冷教官臉色嚴肅了起來，大聲喝道:「楊晨！」
楊晨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正式。打了個立正大聲回答，「」到！」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報告教官，我是狼牙戰士楊晨。」
「你還記得你的誓言嗎？」
「生是狼牙人，死是狼牙鬼！」
「我們是什麼？——狼牙！我們的名字是誰給的？——敵人！敵人為什麼叫我們狼牙？——因為我們准！因為我們狠，因為我們不怕死！因為我們敢去死！」
「我們狼牙特種部隊的宣言：
一、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效忠狼牙、時刻準備報效祖國！
二、身為軍人，不忘國恥！做為戰士，心繫戰場！
三，眾志成城，鑄我狼牙精神！
四、團結互助，親密無間、以真情換取信任，以博愛踩出心情
五.不拋棄,不放棄每一個兄弟
我們的口號：「國之利劍，狼牙精神」！
我們的選擇：戰死沙場才是我們軍人的最高榮耀！！！」
看著兩個軍人一問一答，鏗鏘有力的聲音震人心腑，錢二不由自主的配合著舉起了右拳，彷彿，自己也是個狼牙戰士！
「行了，記住自己是狼牙人就好！」冷教官咣的給了楊晨胸口一拳。
楊晨疼的齜牙咧嘴，揉著胸口說，「當著我的兵面請一點不給我面子，等我見到嫂子得好好聊聊。」
「外面還有兩個人呢，常興，你特么的和誰在外面呢？進來！」
「呵呵，班長不愧是狼牙特種兵出身，我們倆躡手躡腳的，大氣可都沒敢喘一下。」
常班副訕笑著，帶著趙小猛走了進來。哇塞哇塞，錢二的眼睛瞪圓了，常班副拎著豬蹄花生米等等兩大兜東西，趙小猛故意做著呲牙咧嘴的表情搬著兩大箱啤酒。哇塞，福利大了！
「這些，都是冷教官買的。」常班副說。
「我就說嘛，冷教官若是不買點豬蹄啤酒來犒勞犒勞我，怎麼能過意得去，白天又使絆子又偏心的。」楊晨得意的說。
「怎麼著，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還能飛上天是不？冷教官的臉也不再板著了。咣的又給了楊晨一拳。」
錢二和趙小猛在地上鋪上了報紙，把兜里的好吃的東西倒了出來。錢二拿起啤酒在馬扎的菱角上起瓶蓋，趙小猛奪了過來，沖著錢二倒豎了一下拇指，然後用大拇指蓋頂住了啤酒瓶蓋，噗的一聲，啤酒瓶蓋彈到了天花板上。
「這兩新兵蛋子還互相不服氣呢！」冷教官又開始使壞了。
「當然不服，若是比打架，分分鐘我就能把你打趴下，」趙小猛揮著拳頭沖錢二示威。
「唉，趙小猛，當了六個月的老二，還不服氣是不，行，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兩個新兵一前一後向外走，常興吼道，「你們倆幹嘛去，沒數了是不！」
冷教官和楊晨笑著踫了一下酒瓶子，楊晨對常興說，「咱們喝酒，不管他們倆個新兵蛋子的事。」又對錢二喊道，「兩分鐘之內結束戰鬥，你們倆個回來喝酒。」
兩個新兵出去掐架了。
常興說，「這下子錢二可要吃虧了，趙小猛可是在少林塔溝武校里練了三年的。」
「那可不一定。」楊晨說。
「你們倆個賭酒吧，輸了的罰三杯，」冷教官提議。
「行，我賭錢二贏，我信任我的兵，」楊晨率先說。
「那行，我賭趙小猛贏，不是不信任錢多多，是差距太大了。」常班副說。
兩分鐘，錢二和趙小猛又一前一後進了屋，錢二壞壞的笑著，趙小猛的衣服沾滿了泥巴還擦破了一塊。
「什麼情況，這是，這是誰贏了。」常興問。
趙小猛氣嘟嘟的說：「錢多多耍賴皮，我們倆個說好了，兩分鐘之內我至少摔他兩個跟頭。剛拉好架勢，他立正喊了一聲冷教官，我剛一回頭，他給我來了個抱腿摔，等我起來了，他撒腿就跑。我就追他，他又躲在牆角的陰影里，等我跑到那裡，冷不防出來給我了一個腿絆子，然後又撒腿跑回來了，跑到院子里說時間到了。」
常興遞過來一瓶啤酒，安慰趙小猛說，「沒有辦法那就認輸吧，一瓶正好三杯酒，我賭你贏也跟著輸了，來，喝了吧。」
「那不行，我們賭的是誰輸了不能喝酒。」錢二一把搶過啤酒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趙小猛怔怔的看著錢二，搶過常興的另外一瓶啤酒說，「酒嘛水嘛，我喝的是水，有本事你灌醉了我，我才承認喝的是酒。」一仰脖子，也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兩個新兵蛋子。」三個老兵會心的一笑。「來，咱們也快點喝，別特么的一會兒都讓倆新兵蛋子把酒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