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還好吧！」曉健走到卓悅的旁邊，看著卓悅睡眠嚴重不足的臉。

卓悅吞了吞水，有點喘氣，「沒事，昨晚沒睡好。」然後又是死氣沉沉地趴在桌上補覺。曉健無奈地苦笑輕輕地拍拍卓悅的頭。

很多人都說卓悅喜歡曉健，在別人看來，卓悅真的對曉健很好很好，可是卓悅卻不這樣認為，因為卓悅是那種別人怎麼對他他就怎樣對別人的人。

所以當卓悅聽到這傳言的時候，她幾乎是拍桌而起，想第一句就是直接罵主題，或者說她想第一句就罵髒話，要不是林夕和易安拉著她，她很可能會直接衝上講台搶走老師的麥克風，然後用她的名嘴把那些說她和曉健的人罵的連自尊心都沒了。要知道，卓悅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不輕易發彪的女生。這也是易安和曉健他們為什麼會喜歡和她一起的原因之一，第一不小氣，第二成熟，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不做作。

可想而知，卓悅有多討厭這樣的人，多嘴，三八。這是卓悅給他們最好的評價了。

但，曉健卻不以為然，卓悅問他：「你怎麼不生氣？」

他只是笑笑，說「有人喜歡我很正常啊！就算是你這個好朋友。很可能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呦，嘻嘻。」然後沒心沒肺的笑一頓，對著卓悅勾勾手指示意她過去。「不過我不會相信那謠言，誰不知道，你，喜歡林夕呀！」曉健對著卓悅的耳朵輕輕地說，然後閃在一邊奸笑。

卓悅站在原地呆了一下，回過神，對著曉健喊道，「我哪有？」然後一副無辜的表情。很破天荒的，她――沒臉紅。出奇好的臉色，放得很定。

「好啦，小悅，你要騙別人還OK騙我么！就太說不過去嘍！」曉健走到卓悅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從上次你因為他的事情整整倆個星期就像是植物人一樣的贖罪到你可以因為他的習慣而改變自己。我就可以了解，他，對你而言在你心中是挺。。。。。。。。那個呦！」

卓悅開始有一丁點的臉紅，只是在她看這是正常的，只要講到有點敏感的話題，她就是這樣――臉紅，只是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這是她的象徵。她自己封的，可是林夕每次都講「借口」

很久，很久，卓悅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為什麼――一定――要用――植物人，來形容我。」卓悅咬牙切齒地問。真是的，這種比喻也能隨便用，分分鐘出人命的。

「額，我們不是討論這個問題吧！」曉健很無奈的回復了卓悅那爛的不能再爛的反問句。「小悅，不開玩笑，你喜歡林夕，我看得出來，這很簡單。」曉健的表情一下很嚴肅，似乎有些事情，他了解。「有些事，你是不是應該要考慮了。」

「嚇――」卓悅很朦朧不知道他在講什麼，「什麼事。」她感覺到不正常了，因為她有預感，用林夕的話就是，「直覺。」

「我覺得，易安，對你，有，好感。」曉健很小心的一字一句對卓悅說。

卓悅愣了一下，「我？你沒發燒吧！他和他女朋友不是，在一起差不多四年了么！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卓悅白了曉健一眼，有點心虛，靠在椅子上佯裝聽歌。

「拜託，小姐，他們早分了好不好。」曉健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卓悅，「還有他失戀的時候，是你一人在他身邊耶！很可能就這樣不小心地……對不對呀！」曉健一臉壞笑地把手搭在卓悅肩上。

「不――對。」卓悅絲毫不留情面的回復曉健。

「悅呀！你就相信我啦！我是男生，而且我們當兄弟那麼久了，我還不了解他。你知道么，男生在失戀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因為他可能會把對前女友的愛轉移到另一個女生身上，那剛好你又一直陪著他，又剛好你們又是好朋友，最剛好的是可能他喜歡你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當他想後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卓悅摘下耳機，自己又不是白痴，誰對自己好會不懂么，只是有時候她想要讓所有人都不要受傷，所以也一直選擇逃避。沒有正視問題。現在呢！曉健都知道了，而且一直在身邊保護自己的人是易安啊。

她想起自己和林夕說的，「愛人與被愛都是選擇幸福方式的一種，如果，如果是我，我會選被愛。」

或許，易安真的是自己應該選擇的人吧！可是林夕呢？她覺得林夕的性格和自己的很像，也要放棄對他的所有么。

「喂――HELLOW，小悅。」曉健見卓悅呆了很久，在她眼前招招手，示意她「回魂」

「怎麼？」卓悅回過神問。

「唉――不要想太多了，我知道，現在你應該上很矛盾，SO順其自然。」

卓悅趴在桌上補覺，忽然想起曉健的話。猛的起身，雙手撐在桌上，周圍的同學都看著卓悅，包括林夕曉健和蘇易安，然後又突然抓起筆在手記上寫「怎麼有想起那件事情」再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把手記放回桌子上，盯著天花板發獃。全然不知道所有人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盯著自己。

她感覺到「蘇易安」三個字在她腦袋中放大，放大，再放大。當那三個字大到不行的時候，一本本子準確無誤地打在卓悅的頭上，然後降落在書桌上。

卓悅還是繼續呆一下，「誰呀！」她嘟囊了一句，然後頭３６０°旋轉，腦袋中出現「林夕」倆個大字。

卓悅皺眉，轉頭，看了看林夕，林夕對她賊笑一下。卓悅回過頭，有種不好的預感，慢慢地翻開本子，很平常的幾個字。

「你，腦袋秀豆啊！＾－＾」旁邊還有個笑臉。讓卓悅肺都快氣爆了，但她還是很淡定，回頭，給林夕一個招牌氏微笑。

抓起筆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承蒙您，的關心。確實是秀豆了，我們不是同一等級么？要不然怎麼會有那――么正常的對話――呢！」＾－＾卓悅看著本子傻笑，滿意的合上它，和林夕一樣，扔到他發獃的眼前。

曉健放下鏡子，湊到林夕面前，「寫什麼？」林夕有點石化在座位上，曉健無奈地拍拍肩膀，「兄弟，她真的是你的剋星耶！」

林夕收起本子，沒有回卓悅，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你應該不適合我吧！似乎，你對我戒心很牆，又似乎你有點討厭我，關鍵，易安喜歡你，眾所周知，只是大家都習慣在謊言中生活。

卓悅，說實話，我真的不懂你心裡有誰，貌似有我更貌似只有易安，畢竟，他永遠都是在你身邊的人，吖權他們欺負你的時候，是他在身邊保護你：我只是在旁邊看著你，你身邊有光芒，只是你一直低頭看不見而已：你哭的時候，是他在操場上幫你撐傘，我只是在你身旁靜靜地看著你，用心交流，可是你卻一點也沒感覺：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你的專署紙條也只是扔向他，我只是在你身後幫你撿紙條的人而已。

其實，我也不懂，我心裡有沒有你，你應該知道我，對女生的距離很遠很遠，很多很多女生都說感覺我很嚴肅，所以在我身邊的女生也少之甚少，而你是第一個打開我心扉的女生。

你很耀眼，很聰明。你有一種憂鬱在你身上，只是你不知道，我還記得，你說我身上有種憂鬱，從那一刻，我已經注意到，你和我一樣，身上或腦子裡的東西不是我們這年紀應有的。

小悅，如果，如果，有一天，在我和易安之間你要選一人，你，應該會選易安吧！而且，易安，才是你最好的選擇啊！我真的不是個好男生，還記得么？上次，曉健失戀，你罵那女生是賤人，我只是告訴你所有男生都是這樣對女生，所以女生才會報復哇！然後你還是很聰明，直接反駁，問我，「照你的意思，所有的人都是賤人嘍！」我猶豫了，其實，我不想說是的，因為我發覺，至少你不是那種賤人，至少，你，還是會因為想保護別人而傷害自己，至少你是和我一樣，朋友是最重要的。可是當我說出的時候卻成了，微笑加，「是的。」

沒錯，被我猜中了，我這樣的回答，你第一反應流露出的就是，有點失望的眼神，有點泛紅的眼眶，不過，我猜中的還有其它，你絕不會承認你是賤人，你絕對不會對我說什麼，我不是賤人之類的話，你更絕對不可能在我面前留下任何一滴眼淚。這些我都猜中了，你只是顧作堅強，再強顏歡笑，一本正經有點生氣，有點失望，「我不是，你認為你是賤人，我不介意，不要拉上我。」然後只是很快的拿起書包撞開我，留給我一個落寞的背影。那背影有種讓我無法呼吸的感覺，我真的覺得你應該是有個人保護的，可是那個人我不知道是我還是易安還是其它人。

可能你回到家會在日記上寫罵我的話也可能你會直接跑都廁所，拿出你的手記，寫「我不是賤人。」但你不會哭，你一定不會為了親人以外的人而哭。可是相反的卓悅卻恰恰因為林夕哭過，落寞過，只是他一直都看不到卓悅的那一面。

林夕想了很多，第一次有人說他不斯文，第一次有人說他人緣那麼差，第一次有人可以把他損得無地自容，很多第一次都是卓悅親口說的也很多他沒有發覺的事情都是卓悅告訴他的。

以前的生活只有兄弟，現在是卓悅提醒他別人是有自尊的，一直以來是卓悅讓他的生活有了除了兄弟以外的其它人。我真的有把你當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卓悅。

林夕看著身體有點發抖的卓悅伏在桌上做筆記，時不時搓搓手，心裡對卓悅有點歉意地說。只是卓悅不知道林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