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想我，我就能挺過去
莫南荀明顯感覺陸勍川情緒不佳，便故作輕鬆，「想去的地方很多，怎麼辦？」
陸勍川依舊沉默，他的沉默有些燙人。
她便自話自說，「想去瑞士滑雪，去日本看櫻花，紐約中央公園也有櫻花，但是不好看，還想去非洲，去乞力馬扎羅山……以前看了三毛的《萬水千山走遍》，特別想去拉丁美洲……」
在美國的那幾年，她其實有過去拉丁美洲旅遊的打算，但是後來卻都被她哥阻止了。
她在美國沒什麼朋友，不可能和誰結伴而行，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拉丁美洲，確實是有點不安全。
她想，要是有陸勍川陪著，或許會好些。
起碼不會迷路，因為她方向感並不怎麼好。
莫南荀越說越開心，像個欲破籠而出的小鳥，陸勍川也終於露出了笑臉，他又把視頻電話打過去。
莫南荀有點不好意思，「你快回去上班吧！」
陸勍川笑了笑，「你親我一口，我就回去！」
「陸勍川，你怎麼總耍無賴，不親，掛了！」
莫南荀心裡暗想，陸勍川，請恢復你的高冷好嘛？
陸勍川鍥而不捨，又把視頻電話打過去。
莫南荀起身準備往樓下走，「我要下樓吃飯了！」
鏡頭一閃，好像掃到了一堆玩偶，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對玩偶情有獨鍾。
「讓我看看你的房間。」
莫南荀故意用手把鏡頭遮住。
「那我就一直打，你讓我看一下，我也給你看。」
莫南荀出了卧室，才把鏡頭打開，「我真的要吃飯了。」
「那你拍張照片。」
莫南荀不理陸勍川，蹬蹬瞪往一樓走。
她的房間里堆滿了玩偶，都是她出國之前買的。
從小到大，她就喜歡玩偶，抱在懷裡暖暖的，她父母過世后，有一段時間，她晚上睡不著，然後他哥就給她買了一隻玩偶，好像是一個小猴子，晚上她抱著小猴子睡，果然睡著了。
長大之後，她只要出去，就會搜集各類的玩偶。
她當年，也給他買了很多，可惜都被他扔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關於過去的所有話題和回憶，她都不想再提了。
陸勍川見莫南荀如此，便也不再催促。
他想等她回來，他就帶她去他家，讓她去他的書房看看。
書房的沙發上和地上都是玩偶，她在紐約的那幾年，是這些玩偶陪他度過了無數個難熬的夜晚。
陸勍川忽然想起一個細節，她在北京的家，乾乾淨淨，一個玩偶也沒有。
陸勍川越想越難受，便更想早些見到她。
「你什麼時候回北京？」陸勍川開口問道。
「還沒有確定。」她什麼時候回北京，取決於她哥的抽風程度。
不過，她想早點回去。
「你提前告訴我，我到青州去接你。」
莫南荀又低罵了一句有病。
陸勍川被罵的滿心歡喜，但是嘴上還是要裝模作樣，「怎麼天天罵我有病？」
莫南荀滿臉春光，「你就是有病！」
她覺得他們現在這樣，特別像一對早戀，又怕被父母發現的少男少女。
為了見上一面，要平時裝作互不搭理，然而放學后，卻會偷偷的跑到學校後面的小樹林，一個站在這邊，一個站在那邊，即使僅能說上幾句話，也是滿心歡喜與期待。
這麼一想，莫南荀便覺得，這個春節，似乎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但往往，計劃沒有變化快。
等莫南荀定了回京的日子，她把電話打給陸勍川。
陸勍川卻告知，他可能要在老家待一陣兒，家裡有些事，還需要他處理一下。
莫南荀沉默。
陸勍川也沉默。
不知沉默了多久，陸勍川才有開了口，「東西多不多？」
莫南荀答，「不多，就是要帶著兩個小廢物。」
兩個小廢物是小金魚和小南瓜。
她想下次，要是再出遠門，她最好還是把兩個小廢物送到寵物醫院去。
這樣來回折騰，真是太麻煩了。
除了麻煩，她還擔心，擔心再這樣折騰幾次，會把兩個小廢物給折騰死了。
每次，看著這兩個軟萌萌的廢物，她都擔心它們會死掉。
一想到它們會死掉，她的心就痛。
她忽然想起陸勍川和她說過關於養狗的事，狗的壽命相對比較長。
不像這兩個小廢物，打架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兇狠，但是活命的本事卻一點都沒有。
思及此，莫南荀又想，等他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回北京，他們或許可以考慮去養一隻狗。
但是大狗不行，她還是有心理障礙。
不過，他說的那種毛茸茸的，像玩具的小狗，倒是可以。
他們雖然都忙，但是輪換著帶，總應該能養活。
莫南荀把思緒抽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家裡的事，很嚴重嗎？」
陸勍川輕描淡寫道，「沒事！」
母親雖然還在醫院裡，但是確實是已經沒事了。
這是他第二次，送母親進急救室了。
而這一次，醫生告訴他，如果再晚個十分二十分的，或許，人就救不回來了。
一想到醫生的這句話，陸勍川就覺得后怕，後背又禁不住開始出冷汗。
這個答案，在莫南荀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想我！」
他想，只要她還想他，愛他，要他，他就能挺過去。
這一次回澍縣，所有的流程和往年別無二致。
又是領導過來慰問，媒體報道，親戚探望，友鄰關心。
總之是其樂融融一家親的樣子。
對此，陸勍川早已應對自如。
為了能讓母親在澍縣的日子過的太平安逸，他對每一個人來訪者都笑臉相迎。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四天。
又換上了新的曲目。
兩家人的新年團圓飯。
每一年，這頓飯都會安排在初二。
去年，這頓飯是在簡家吃的，今年，輪到了他們家。
他們家的親戚不多，也就母親的幾位遠方親戚，而簡家的親戚不少，除了七大姑八大姨，還有簡家的一位族長，亮叔。
他們這個小城，民風淳樸，有一些比較大的家族還有自己的祠堂，有祠堂就有族長。
族長的地位在全族裡最高。
但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會請族長出面。
今年，看到姜慧扶著亮叔進來，陸勍川就知道，她這不只是想逼婚，估計是想拍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