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1章 此情此景，恰如彼時彼刻
按照個人習慣，他把外出戰鬥的應對方式分成兩種，而且還不是以普通方法去命名的方式：第一種方式，叫做獨自跑外勤或大軍組團跑外勤，畢竟遠離虛空前線干仗，個中肯定有四五千字的緣由，這種應對方法能解決一切「要命」級別以下的事件，比如日常給秩序虛空打掃衛生什麼的；第二種，就是明刀明槍真的干仗的程度，通常是去解決上個時代遺留下來的問題時才會主動選擇的應對方法，比如要跳進文姐姐她們的封印地里，比如某個墨水塊出來遛彎什麼的。
兩種方式其實也很好分辨，第二種外出情況，是必須要楓在場的，少他一個就不完整了。而且都決定要用第二種方式外出干仗了，不把楓帶上也打不過啊，那這情況就好像現在一樣，明明是需要楓在場的，結果……
……嗯……好像說得有點奇怪，其實他只是想說，干仗的時候吧，楓不在身邊怪不習慣的——忽然就想起文姐姐說的「用得順手的兵器不在手邊」的形容了呢——雖然說這話有點對不起秩序戰士們，也有點對不起楓，但他著實是嘴癢忍不住要說：
果然楓不在，干仗有點……不是那麼好應對，打起來束手束腳——現在倒還沒真的到束手束腳的地步，就是有點不大……不大夠勁兒，對面隨便端個東西出來就能把他們給卡半天，這簡直就是非常……讓人無奈。
尤其是當對面家的兵力已經能達到鋪天蓋地的程度時，那真是……啊，沒眼看。
「後方大規模空間崩塌！混沌能量極大！那群端著**滿場亂跳的傢伙要朝主陣衝過去了！」
「衝過來了！早就衝過來了！不如說他們衝鋒一刻都沒停過好吧，現在就是多了一批而已！——誰抽空看看混沌能量是不是正在變化！我感覺混沌囚牢內部的動靜有點不大對勁！」
「混沌囚牢里的混沌能量正在持續上升中，輝大人他們在三分鐘前說過的——七隊，退回來，你們太深入敵陣了，再往前就要孤立無援了。」
「吔？！這還沒到我們平日里衝鋒的極限位置啊，怎麼忽然就到……嘶，壓力變大了好幾倍，不行不行，頂不住了——撤撤撤！先退回去重整旗鼓！八隊！我們要後撤了！你們自己小心側面！」
「啥？你們要溜……嘖……那行吧——夥計們！收縮戰場，防線後撤！」
「混沌士兵的力量在緩慢提升，再加上，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同時應對好幾種混沌士兵，與對付深淵死霧衍生物時的打法不太一樣——它們沒有真正的混沌士兵那麼能打，卻比以前所見的深淵死霧衍生物厲害得多。」
「也就是說整體層級都往上蹦了兩三個台階是吧？難怪對付起來感覺哪哪都有點吃力，一巴掌打不死，還得再補一套……嘖……難受！」
「主陣警戒！注意對面的混沌衝擊！好像帶有一小部分概念級力量！」
「哈？！概念……」
主陣的大伙兒剛應了一聲，一次地動山搖般的震動便傳遍了整個秩序領域，顛得他們統統都趕緊扶著能量塔，連忙抬起頭：那一發強·混沌衝擊眨眼間就穿過了戰場，硬生生撞擊在秩序領域的正中心，能量屏障上的灰暗與斑斕的裂縫眨眼間就蔓延出去數千里遠，噼里啪啦響聽得他們面色發青。
秩序領域受損的同時，領域內就有數以千萬計的能量塔閃耀著光輝，迸發出一道道能量之光撐住了能量屏障，與其一同撐起防禦的，還有那飄在領域各個地方的一面面守護者之盾。在秩序領域內部綻放的能量之光，只是剎那間就將瀕臨破碎的裂縫給補了回去，還趕緊調動更多能量化作一層疊一層的屏障套在其內外加固防禦。
「莫要慌，區區弱·概念級力量而已，想要轟碎咱家的屏障，怎麼著都得對面連續不停轟個吐血才行。」輝淡定輕拂雙手：概念級力量雖然很離譜很不講道理，但它並不是真的一旦接觸到就馬上能天下無敵的玩意兒。可以說，在了解清楚它的情況之後他心裡就有了一層厚厚的底，不至於再像以前那樣，光聽到概念級力量就嚇到面青口唇白。
想當年混沌概念體，一個近乎完好無損的混沌概念體對著他們的屏障砸了大半天都沒完全砸……好吧他是說沒專註砸的時候就沒有砸……就是……裂開……
算了，硬抗混沌概念體的概念級力量什麼的，還是太要命了，當他沒說這話吧——當年冥界里那個混沌概念體若非只用了十分之一的注意力對付他們，他的紙皮盾可能會裂得更快一些。
如大伙兒所說，登場的混沌士兵的力量可比深淵死霧衍生物要強太多了，是那種跨了一個大層次大階段的強，正面衝擊戰場的混沌士兵皮糙肉厚懂進退，滿戰場蹦來蹦去的那部分則忙著偷襲佯攻下黑手，打起了配合打起了戰術，與以前只會埋頭魯莽衝鋒的深淵死霧衍生物相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這種情況下，上場的混沌士兵量級比他們還要多百倍千倍，他們所面對的那壓力啊，想都不帶想就知道是拉滿了，甚至可能已經爆表了。
目前秩序戰士們，戰損仍然為零，受傷嚴重的夥計會被其他人毫不客氣扔回秩序領域內，一邊休養生息一邊摁著能量塔狂轟。秩序領域主要的攻擊手段——能量塔與起源神殿等——一直都沒停過，只算整個秩序領域幹掉的敵人估計就佔了六成，剩下四成都是衝鋒陷陣的夥計們打的。
正面戰鬥能力還是挺重要的，能把敵人的注意力抽開，不至於讓它們專心致志把秩序領域當木樁一樣狂揍，還能把敵人家的陣型衝散讓它們沒辦法安心攻擊。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它們攻擊得還是挺安心的——衝鋒力度不是很夠，還能時不時攢一發大的糊在他們臉上，讓他們全體感受百八十級地震的威力，顛得腦漿子都快勻了。
「那倆玩意兒到底是在拿什麼東西炮轟我們？」輝踮起腳尖，手搭涼棚狀眺望混沌雲霧的深處，那兩種混沌士兵從開戰到現在一直都縮在大後方，用著不明不白的方式對著他們炮轟個不停——攻擊流程倒是看清楚了，就是幾個混沌士兵站在一塊，像是擺陣一樣，一同抬起手，混沌雲霧瘋狂翻湧，它們手上也好像出現了一些東西，都是被混沌雲霧籠罩著看不清，只能感覺到巨量的混沌能量正飛速在「陣中」匯聚，緊接著……
「轟！」
震響秩序領域的搖晃顛得他腦子都抽了兩下，他趕緊揮手跺腳，再砸出去成片的守護者之盾，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罵罵咧咧的衝動：「真是沒完沒了——我看到了，它們在匯聚能量的時候，對著那個大個子嘬了兩口，因此讓攻擊帶上了一點點概念級力量。什麼玩意啊。」
「其實你不用管混沌士兵怎麼攻擊的。」燕哥對著急上火中的輝弟弟說道，「無論是何種攻擊方式，歸納一下統統都是混沌衝擊那一類，就按照正常方式擋住就是了。」
輝呃了一聲撓撓頭：「我就是想看個清楚，打算等會兒讓夥計們衝鋒廢掉丫們的攻擊。或者等楓來了，讓他一口氣端掉對面的『炮台』。」
「哦，這樣啊。」燕哥明白過來，抬手指著深處的混沌雲霧，「那兩種遠程攻擊的混沌士兵，其本身就是一個能量節點——明白了吧？」
「……丫們把自己當炮台來用唄，要廢掉它們的攻擊，只能把它們給拆了。」輝說著說著俊臉一抽，滿心無言。
「就是這樣。」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輝更是忍不住苦笑起來：那群東西都縮在最深處，拆個鎚子拆，看對面這喪病的量級，這圍得嚴嚴實實的防禦，怎麼拆都夠不著那個地方的，除非是等楓過來動手，他一來，這個戰場渣都不會剩下。
就說了少個千軍破陣的神經病，打起來有點蹩手蹩腳的——秩序五成的力量都在楓那邊，這五成之中，他自己是那百分之七十，剩下百分之三十則是……對，「啟明星·瘋」對大伙兒的影響佔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
戰場……這場戰爭……感覺有點刻意，不只是打起來非常刻意，選擇的地點也有點……就是刻意——以現在的可觀測秩序虛空為原型畫一個俯視圖，今天打起來的三個地方，連一下線，約等於一個等邊三角形。他們該不會還要補全，等會又跑到另一個最遠的地方去打第四仗吧？今天真的就是在趕路唄？
現在打著的仗，只從地點選擇來看，冥界那邊是早早就做足準備了，但是……目前來看想不到意義是什麼……唔……意義啊，那個意義……
算了不想了，眼下也沒太多思考的機會，就當對面統統都腦抽了吧——有些事兒，就算不去探究不去細想也會知道的：他們自己會忍不住把一切都暴露出來。
「來人！小子們跟我再沖一輪！這次一定要把那個奇奇怪怪的東西給砸個稀巴爛！我現在可是全副武裝滿血復活……吔？！你們就不行了嗎？快起來啊喂！再來一輪！我們再來一輪！」青君揮著手在靈魂傳訊內嚷嚷，招呼著大伙兒想對那個概念級力量滿溢而出的玩意再衝鋒一輪，但是剛剛跟著他橫衝直撞的大伙兒，現在統統都臉色蒼白，靠著能量塔舉著白旗渾身哆嗦，也就小雷子活動了一下雙手表示可以跟上。後者看了看這滿地傷兵的隊伍，也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對青君聳聳肩：「阿青，我看我們還是歇會兒吧，現在也不宜調動更多力量去沖那玩意兒了：保守估計是打不碎的。」
「啊……啊這……啊這個……」青君一頭大汗連連晃頭看著四面八方，看著「傷亡慘重」的秩序領域，狠狠咬著牙跺腳，嘴巴哆嗦著明顯是欲言又止，等他用半分鐘權衡完情況后，罵罵咧咧扔出幾十面牆，揮手指著前方，「那就給我砸！火力全開！」
雖然目前還沒有出現減員的情況，但看秩序領域這稍顯狼狽的模樣，情況也絕對不容樂觀。被送回秩序領域內的夥計越來越多了，負責在前方橫衝直撞衝散敵人陣列的戰士，數量正在加速減少中，混沌士兵們差不多能騰出精力把注意力傾注在秩序領域上了。
對了，青君帶著的隊伍，可以說是衝鋒大隊中最強的那一支，他們都打到必須要回領域裡歇息砸能量洪流了，可想而知近距離交戰的夥計們現在都是什麼情況。在這支衝鋒大隊退場后，本來就不是很夠的衝鋒力量，更是一下子就變得捉襟見肘。
輝環視秩序領域許久，沉默著丟出一片盾，然後雙手拎起守護者大劍深吸了一口氣：自從被選中成為「守護」的傳承者后，他已經很少拎著大劍去開敵人的腦闊了——上次和混沌概念體打那是意外，被「啟明星·瘋」影響得有點控幾不住几几——現在看來，他再不上場沖兩輪鎮守一下近距離戰鬥的陣地，對面怕是就要集火秩序領域了。
「呃，你要親自上陣啊？」秦哥看著一副準備動手的架勢的輝弟弟，表情變得有點小微妙。
「再不動手，對面就要壓上來了。」輝翻著白眼出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后一頓，「對了，我們在這裡打了多久了？」
鑄星姐姐目光微微一亮：「二十七分鐘。」
「這都半小時了，楓他們那邊該不會……」
也是在他想到什麼嚇到自己心裡犯怵的時候，靈魂中忽然捕捉到了一股極其龐大的能量氣息，緊接著，一股能把虛空與虛無都蕩平成源初的浩蕩能量爆發驟然在「天穹」上炸開，整個混沌囚牢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敲了一棍子似的瘋狂搖晃起來，混沌雲霧當即覆滅了三分之二。
「來晚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空靈又伴著能量輕顫聲響起的嗓音，聽起來若天籟之音，讓虛空前線的眾人都狠狠地吐了一口氣：這穩重感和安全感爆棚的聲音，聽著竟該死地讓人放鬆。
「呼……終於到了。」一直當個銀色小透明的弦音長長地吐出口氣，晃了兩下坐了下來，「我差點都以為哥哥出事了……唔。」
「嗡——！」
能量瘋狂震顫的聲音傳遍崩裂的混沌囚牢，純白與斑斕的光束若天光乍現般從天而降，驅散了混沌囚牢中的陰暗。一道道傳送門伴著源初的氣息在虛空中洞開，第五梯隊的夥計們從中源源不斷冒出來，而且是扛著大片已經充能完畢的陣列從中走出，撐著領域迅速與主陣相接，二者相融瞬間就讓秩序領域擴大了數倍，與此同時，一片片能量法陣如顫動的星海般繞著秩序領域飛快浮現，眨眼間就把這片虛空給淹沒了。四面八方都回蕩著翻湧不休的毀滅與源初的氣息，讓大伙兒都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這很好！這陣列和最初之光來得很及時！他們又活過來了！又可以了！還可以繼續衝鋒！
「這下說什麼都得上去捅丫們兩刀。」輝深吸了一口混合著源初與毀滅能量的氣息，一跺腳喉間傳來一聲低吼，狀若瘋癲，看得秦哥他們統統都哭笑不得：這是又瘋了，雲弟弟帶著一大堆陣列登場之後，秩序領域內就沒幾個正常人——這還不是全力爆發的狀態呢。
就在秩序領域內的能量瘋狂暴漲之時，敵人那邊竟是做出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動作：它們二話不說收縮防線，架起能量屏障呈陣列模樣有秩序退後——手持長槍戴披風的混沌士兵統統都撩起披風站在最前頭，如一面壁壘擋在最前方，在掩護隊友收縮後撤的時候，自己也面對著他們急速後退，看得他們都愣住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那個套著幾十重能量屏障的大塊頭，內部的能量瘋狂涌動，一片灰暗的帷幕以它為中心快速展開，飛速越過混沌士兵，將它們籠罩起來。
「不會吧？丫們一看到楓出來就拚命撤退了？」輝望著這快速撤退的熟練模樣都驚呆了：他們難不成還特意預演過這種情況？！
「想逃？」雲諾星微眯起眼睛，雲翼纏著站在一旁的霜霜與青凰，龐大的能量虛影從身上浮現，高舉起起源之杖·墟冥劍，毀滅與源初的氣息在霎那間暴漲了數千倍，「留下來吧！埋葬在虛空中！」
「起源·混沌」炸響的能量轟鳴在瞬息間就沖刷過整片虛空，剛把混沌士兵們罩起來還沒來得及做下一步動作的灰暗帷幕瞬間就被能量浪潮拍打得急速震顫，斑斕如蛛網的裂縫飛快延伸。灰暗帷幕內部的空間就像一個被泡在海水裡的箱子，在它綻放開裂縫的時候，浪潮立刻就順著裂縫擠進了內部，讓毀滅的風暴湧進裡面綻放，將藏於內部的無數敵人統統都炸成齏粉。
「嗡！」
大概是知道某個神經病出場後有些東西就絕對不可能留下來，那顆灰暗的大星沒再加強防禦，當機立斷收回了能量帷幕，迸發出自己的能量，表面的幾十圈能量圓環開始快速轉動，匯聚著虛空中的能量撐起了更多的能量屏障，虛空與空間的能量也在此刻快速翻湧、匯聚，看它的動作，似乎是想逃離這方戰場。
「我說了……」收束著「起源·混沌」結束的那一擊橫掃的力量，他的身影驟然一閃來到那顆灰暗大星面前，世間之罪與概念級力量一同綻放，用盡全力一刀揮下，「留下來！」
「罪語·破陣·梟首」的一套連擊綻放的霎那，源初直接從最底下倒灌衝進了虛空中，在虛空中引起了一連串狂暴的能量爆發，回蕩的衝擊彷彿擁有針對性只衝著混沌能量而去，沒一會兒就把混沌雲霧給震得煙消雲散。那顆灰暗大星連著它的幾十層能量屏障一同從上而下被切開兩半，整個整體的中心立刻傳來了龐大的吸力，灰暗大星在其核心崩潰之後立刻開始了自我瓦解、坍塌，整個球體，看著就像是從好幾個方向被壓扁了似的，變成了一個怪異而扭曲的模樣，沒一會兒就變成了支離破碎的模樣。
「嘭！」
能量坍塌與收縮持續了半分鐘左右，混沌能量的爆發如期而至，浩蕩的混沌衝擊伴著源初與毀滅的氣息一同擴散，化作一股風暴浩浩蕩蕩填滿了這一方虛空的戰場，將虛空與虛無一層接一層瓦解成碎片，與倒灌進來的源初氣息混為一體釋放著更加劇烈的能量爆發，一時間，視線中就只剩下了能量爆發綻放的炫目之光。遠處準備動手卻只能圍觀煙花綻放的秩序戰士們統統都懵了，看著那顆在虛空深處爆發的灰暗光芒，片刻後面面相覷，都聳肩攤手擺了個誇張的顏藝：得，身上掛了一堆祝福之後反而是不用動手了，掛了個寂寞。
話說對面這行動也太誇張了吧，咱家啟明星一出來就忙著趕緊退後……這得是演習了多少次才能練就出來的條件反射啊——雖然到頭來一個都沒跑掉。
雲諾星的身影在秩序領域前顯化出來，揮手收起了起源之杖和墟冥劍，望著被混沌爆發吞噬的虛空地域，輕哼了一聲：「跑到秩序虛空里大鬧一場還想無傷而退？想都別想。」
「所以那些東西是怎麼回事？你們收集好信息沒有？」
燕哥他們聽了雲弟弟這話都噴了一口水出去：合著這是連敵人長啥樣都沒看清楚就給崩了個稀爛。他們還想讓大姐看看那個奇怪的球兒呢，這下，沒拉，揚乾淨啦。
不過不果斷點的話，它下一秒也許就跑了，所以只從這方面來說，當機立斷把丫一刀兩斷了，也沒做錯啥，就是留下了一個謎團，他們估計要因此迷惑一段時間。
看了眼被能量強化撐著都露出許些疲態的大伙兒，又回頭看了看被「起源·混沌」掃蕩乾淨的虛空，用源初的視角確認此處已經被清掃乾淨，雲諾星便揮手將整個秩序領域拖進了源初之中：「先撤，找個地方歇息再慢慢整理今天的一連串事情。」
雖然不管要整理的還是不用整理的，都在路上整理得差不多了……
他剛帶著秩序領域潛伏進源初中，弦音便滿臉擔憂湊了上來，抓著他的手和胳膊，一路往上捏，最後捧著他的臉蛋，上下確認了好一會兒，看他不像是有事才鬆了一口氣：「呼……沒事……沒事……嚇死了，看你們半天沒來，我以為……」
「沒什麼，路途有點遙遠，又拖著一大堆東西，走得比較久。」雲諾星輕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腦袋，扭頭看著大片大片的起源節點和起源神殿，翻了個白眼：第五梯隊的整備是他布置的，那可真的是拖了一大堆東西上場，比另外四個梯隊所用的節點加起來還要多一點，足見到底安排了多厚重的力量。
輝在領域裡跑了一轉，看大伙兒都沒什麼大問題便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今天干仗打起來就……怪莫名其妙的，而且還一連打了三場戰鬥。零戰損外帶拖了一大堆東西回家，看著是收穫頗豐，但是要考慮到大伙兒的精力消耗問題的話，這一戰確實是「損失慘重」。雖然，區區精力問題，等楓轟隆一聲狀態全開就能頂回去了，但是靈魂上的疲憊還是有的，尤其是這奇怪的第三場戰鬥，感覺像是在陪冥界練兵似的。
「收拾……記錄……燧風，你幫忙把剛剛戰鬥的情況記錄……」
他話剛說一半，燧風就擺手了：「記錄啥呀，小星姐姐和秦哥他們都在呢，還犯得著我們記錄。你看，他們都找大姐彙報結果去了。」
輝哦了一聲拍了拍額頭：差點忘了這事，那他現在趕緊湊過去看看報告情況吧，文姐姐說不定知道那個球球是什麼東西。
「這我還真不知道。」文姐姐連連搖頭，讓大伙兒表情都跟著一僵，她自己也表示了許些苦惱，「今天冥界一口氣端出來兩個我們不認識的東西……只能認為是他們自己拎著起源造物和混沌能量瞎搗鼓，搗鼓出了什麼結果吧。麻煩的東西，反正能確認與起源造物沒有任何關係，不管它以前是不是起源造物，現在都已經不是了。」
雲諾星苦惱揪著鬢髮，大伙兒都齜牙咧嘴滿臉僵硬和痛苦：個禍事的鬼東西，是真能折騰，現在又折騰出了……全新的玩意兒……就照今天的情況來看，接下來的戰鬥怕不是都是全新的版本。
「嘛，別愁眉苦臉的。」文姐姐拍了拍雙手，對大伙兒淺笑起來，「今天的收穫還是挺豐富的，帶回來的造物，等我們處理好了就能丟到起源神殿里批量製造了，到時候虛空前線的力量又能得到極大程度的提升。」
「我還找到了一個比較關鍵的造物哦，雲弟弟你想要的，帶有弱·概念級力量的能量塔，我想到解決的方法了，只需要在原有的基礎上修改就行，到時候……嗯，就能一次性影響到所有能量塔了。」
雲諾星聽了，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幾分欣喜：「如此甚好，咱們家整體的攻擊力確實充足，但是如果分散開就比較勉強了。就像今天這幾仗一樣，打得我跑來跑去……急需一部分能頂替我鎮場的戰力，越多越好。」
大伙兒統統都捂臉苦笑：那這個可就太……太難了一點，真的——戰果豐碩帶來的許些欣喜一下子就被這個問題給衝散了。
「戰果驚人挺不錯，值得慶祝，但是，我們恐怕沒工夫慶祝了。」
兩道幾乎一樣的重疊聲線忽然在靈魂傳訊內響起，讓雲諾星他們統統都臉龐一僵：是雙子的聲音，聲音凝重，這怕是……
「大姐、雲弟弟，我們有麻煩了。」
雙子的聲音落下的霎那，靈魂映像里忽然有一股能量波動擴散開，他們的視角一下子被帶進了靈魂映像里，正在同一時間看著同一個畫面，而且是如親身降臨去觀察般看著。
在可觀測秩序虛空——未修改版——的邊緣，虛空中，有一顆套著怪模怪樣的厚重能量屏障的灰暗大星剛從虛空中跳躍出來，身上瘋狂轉動的能量圓環在它完成跳躍后緩緩減速歸於平靜，緊接著，混沌雲霧從它身上轟然迸發而出，朝著視線的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噴發，一下子擴散到了視線盡頭，像是將整個視野都囊括在內了。
同樣的畫面，一次性出現了幾百個，它們就像一個個噴發著混沌雲霧的節點，從虛空各處浮現，噴發進虛空中的混沌能量朝著彼此延伸、連接，只在短短兩分鐘后，相鄰的混沌雲霧就完成了接觸、相融，最後，形成了一片空心的，半球型的區域，將那一個方向的秩序虛空完全籠罩在內。
「確認混沌能量帶有極強的屏蔽效果；確認有超過二十種的混沌能量在內部流動；感應到本體擁有弱·概念級力量。」雙子聲音平靜，重複了一遍，「我們，有麻煩了。」
靈魂映像中的畫面在他們腦海里不斷閃爍，雙子的聲音像是濺起了回聲回蕩著，讓他們腦子都有幾分麻木。
「夭了個壽的，冥界今天是……」輝臉色微白咽了口唾沫：丫們今天怕是沒完沒了了，媽的……
混沌雲霧所鑄的雲牆，如同一個巨大的封鎖圈籠罩著秩序虛空，它無當年所見深淵死霧封鎖圈那般宏大，封鎖程度也無後者那般完整；然而，這一片混沌雲牆，仍然是從感官上和認知上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一時半會都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不管如何，凝視著這一幕畫面，將其與腦海里數個紀元前的畫面相對比……哈，不說相似，根本就是完全一樣。而且，時過境遷，他們已經今非昔比，敵人，也已經變得比當年更耐揍更要命了。
他們與他們啊，好像都在同步往前跑，誰也不肯落下一頭，恍惚間竟是給了他們「好像什麼都沒變」的錯覺。
。